“啧啧——”他做出可惜的摸样,“看来在你心中,本宫就是这种人。”
“也许你不是这种人,可那是很久以前了,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哪一样不让我觉得恶心?”
“无所谓,本宫要的是那玺印,这跟你对本宫的看法无关。”
也许,百花已死,夏侯枫的心也随之而死了;只是,老天,他为什么又要挑起战争?钰儿才刚答应放弃,如果让钰儿知道,他不争取以后,太子却反目相逼,他又会作何选择,放下的剑还能在拾的起来吗?
“如果,钰儿交出那玺印,你会放了我跟清妃娘娘还有父皇吗?”
“本宫可以放了你,但是清妃不行,她可是涂毒父皇的囚犯。”
“那不是你设计陷害的吗?”
见她叫嚣,他抿唇轻笑转身走了。
“你站住——”
“她侧身,你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吧。你的罪名也不小,你潜回帝京企图私通清妃娘娘,不过,好歹本宫都看在钰儿的情面上,不将你关入天牢。你就知足吧。”
见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她瘫软坐在了木板台阶上;绕来绕去她又回了这座皇宫,而且这次还被夏侯枫软禁了;是不是这座皇宫的主人已经变了。是不是南朝要易主了。
想到此,她觉得心惊,往往朝代的变更都跟血腥紧密相连。
不该走回头路
一匹快马嘶吼一声,停在了驿馆前。
“帝京加急快报——”信使手举黑色布袋,一路急速的跑进驿馆内。
夏侯钰刚穿好衣服,一听驿馆门外传来信使的声音,匆忙来到了前厅。展开那卷轴,看了急报上的内容,夏侯钰顿时面色如土,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的母妃绝对不可能涂毒父皇。
“王爷,不好了——”暗月匆忙的跑进了大堂里来。
望着他风尘仆仆的容颜,夏侯钰展开了紧皱的眉头,尽量让自己语声平淡,“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王妃不见了——”
他就料到他不会罢手的,想不到事情来得那么快,不过才过了半个月悠闲的日子而已,他也未免太心急了。
见夏侯钰沉默不语,暗月就猜测到他的心思了,王爷每次盘算事情的时候总是不喜欢被人打扰。
放出鸠雀时,暗月是带着焦急表情的,鸠雀一出旋舞必回;短笛一响玄青必定现身。王爷跟太子之间的这段恩怨也该有个了解的时候了,不管最后是谁登基做皇帝,暗月都不希望夏侯钰有事。
那夜都是他睡得太死了,一早醒来就不见了王妃,而青岚而梦儿还在熟睡中,他猜测掠走王妃的那个人轻功必定很高。真是个多事之秋,娘娘有事,王妃失踪。都隐约猜测出了是谁做的,而他们的目标就是王爷。王爷该如何面对?
暗月将包袱系在马儿缰绳上面,又拍了拍马背,叹息了一声。王爷才刚回头,希望王妃千万不要有事,不然王爷真的就无法走回头路了。
夏侯钰既然决定放弃了,就无心在谋天下皇权了;然而那玺印在他手中,夏侯枫不得不逼迫他交出那玺印来交换他最在乎的两个女人。
夏侯钰跟旋舞一人一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往帝京的方向行去。
暗月则驾车保护青岚、梦儿紧随其后。
你在躲着本宫
快马行至山谷中时,夏侯钰忽然拉住马缰,马儿抬起前蹄,仰天长啸。
“属下参见王爷。”
玄青依旧一身青衣,头戴斗笠遮住了脸面,不知她从何处来的,她已经出现在夏侯钰的马前,向他俯首请安。
“可有王妃的消息。”
“回王爷,王妃在帝京。”
正如夏侯钰所料一样,是他派人掠走了她。他的目的一定是为了那玺印来的,想不到他为了玺印,竟然可以下得了如此狠心。竟然,竟然要将他逼上那条路。
“只是——”
“什么?”夏侯钰闻玄青语声一转,接着追问。
“昨夜子时,娘娘吹响了金笛…。”玄青低头不敢在看夏侯钰的眼睛。
夏侯钰紧握了一下缰绳,道:“她,可好?”
“王妃被太子殿下禁足在宫中,很少能接触到外人。”
“你见到她了?”夏侯钰问。
“奴婢不敢现身,只在暗处观察王妃的情况。”
夏侯钰点了点头,又道:“父皇,怎么样了?”
“皇上在华景殿里,太医每隔三个时辰会送一次药。”
夏侯钰已经猜测到了一些端倪,他给旋舞使了个眼色,旋舞策马扬鞭而去。
旋舞离去后,夏侯钰才跟玄青一起往帝京的方向去。皇上一定是被夏侯枫下毒了,也许那毒的药性只会维持三个时辰;故此才会每隔三个时辰送一次药进去。
夏侯枫抬手欲敲门,又见房内没有动静,于是轻轻推开了房门。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锦塌上出神,他在她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他喜欢看她安静的摸样,她安静坐在那里的样子让他着迷,让他想起了百花。他想起第一次跟她牵手的那种感觉,她的肌肤很温暖,很柔滑…。
他的手刚接触到她的手背,白琳就惊慌收回了她的手;在她心里,夏侯枫就是个可怕的男人。
夏侯枫见她惊慌失措,自然也知道她怕自己。“你在躲着本宫?”
不想再看到你
白琳往后退了一些,跟夏侯枫之间拉开了距离。
“你为什么要害怕本宫?”他问。
“我并不是害怕你,只是不想在看到你而已。”
“这有什么分别吗?”他问。
“有。”她回答,“‘躲’你跟‘怕’你是不一回事的?”
“你倒是跟本宫解释解释,‘躲’跟‘怕’是怎么个不一回事法?”
她望了他一眼,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他轻轻笑了,“对本宫不屑不重要,若是对皇上不屑一顾,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就是个恶魔,居然又拿皇上来说事;她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他说话,可又不得不跟他说话,“你把皇上怎么样了?”
“父皇他好好的待在华景宫里,本宫能把他怎么样?”
她望着他眼里的冷峻,不屑一顾,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
“你的眼神证明你相信了我说的话”
白琳不语,不然她还能怎样;“你来找我,倒底有什么事?”
“本宫来找你,就只有一个目的…”夏侯枫迟疑了一会,才说:“父皇身边的人太过于愚笨,而赵公公又年迈,本宫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所以——”
她静静听着他下面的话。
“所以,本宫想让你去华景宫里照顾父皇,你愿意吗?”
哎——,如今,她被关在宫中接触不到外人,前些日子,她抱着试试的希望吹响了那金笛,可是,却是惘然。如今,夏侯枫让她去华景宫目的又是什么,不管怎样能够接触到皇上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愿意。”
他就知道她会同意的;她一定特别期待能够出去,既然如此,就让她出陪伴皇上,他得到消息,钰儿已经偷偷潜回帝京了;钰儿一定会跟她联络,而她心中也一定耐不住平静,想跃跃欲试的要传递些信息出去;最近,宫里太平静了——
有句话说螳螂捕蚕黄雀在后;他不过是想所有的事情都浮出水面,然后一网打尽……
前怨旧恨难丢弃
华景宫里的气氛很庄严,很死寂——
白琳跟在夏侯枫身后从前殿一直走到皇上休息的寝宫内阁,都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唯一不同的是,生脸孔;和不见了赵公公。
在她走到内阁帷幔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赵公公跪在屏风前,他低垂着脑袋,一脸憔悴悲哀的摸样。
内阁还隐约传来一些幽怨的说话声…。
皇后一身锦绣华服,站立在龙床前,俯视着躺在龙床上垂死挣扎的皇上,面上带着兴灾乐祸的笑容,许久之后皇后俯身,修长十指轻轻抚摸着皇上布满皱纹的脸颊,她用鼻子哼了一声,笑了,“皇上,臣妾跟你才是结发夫妻;都说少年夫妻情谊深厚,可是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臣妾,而包庇那个贱人?皇上,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逼迫臣妾的;如果皇上您不是那么偏心那个贱人的儿子,那她也不会被打入死囚了——”
皇上面部表情僵硬,听了皇后的话想做反驳,却无力反驳。
“皇上,我的儿子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的儿子?偏偏他们母子一心的要抢夺属于我们母子的东西,而皇上你不但不为臣妾做主,还偏偏有心包庇罪犯;皇上是如此慷慨,既然可以允许那个贱人的儿子谋逆,那么我的儿子只不过是依他为榜样罢了,皇上,您也会包庇我们的儿子的,对吗?”皇后抿唇一笑,“这天下您迟早都要交给枫儿,索性您就慷慨一些,助他一臂之力,借以扫平后患,我想,先祖皇帝要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咳咳——”夏侯枫在中屏钱咳嗽了两声。皇后闻声就闭了口,“进来吧。”
白琳跟在夏侯枫身后走进了内阁,内阁光线幽暗,宁神香的气味很浓重,皇后坐在龙床上,皇上则躺在上面;见到皇上面容如此憔悴,白琳心中隐隐作痛。
“你带她来做什么?”皇后一见惠王妃,就有些厌烦。
一步错步步错
“儿臣觉得由她来照顾父皇,兴许父皇会恢复的更快一些。”夏侯枫侧脸对白琳说:“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白琳闻言跪地额头触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皇后听了她恭祝的言辞,立刻反驳:“皇上万岁是不可能了,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媳,不如就在皇上最后的期限里,代替惠王尽尽人事也好。”
“谢皇后娘娘,儿媳谨遵娘娘口谕。”
皇后眼里带着得意望了她一眼,才起身站起来,向外面走去。白琳匆忙的瞥了一眼皇上就跟出去了,在她看皇上的那一眼,她见到皇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一刻,她觉得揪心的痛。皇后出了内阁就带着夏侯枫直接离开了华景宫。
“赵公公,快起来。”见皇后母子离去,白琳搀扶起了跪在中屏前的赵公公。
“王妃——”赵公公颤抖着双腿站起来,开口却已是泪流满面。
皇后在大殿里坐下,抿了一口茶问,才抬头望着夏侯枫发问:“你帶她來做什麼?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吗?你忘记了她是如何窃取你手中的证据了。居然又把她招惹回来。”
夏侯枫俯身低头“儿臣当然没忘。”
“既然没忘,你还招惹她。”
“正是因为儿臣没忘,所以,才要招惹她回来,上次是儿臣疏忽大意了,这次不会了。”
皇后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父皇如今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清妃娘娘被关押在大牢里;钰儿想必也得到探子密报,此刻正着急的往帝京赶,要知道,她可是中间的桥梁…,父皇一定有些话想要交代给钰儿,如果将她留在父皇身边,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些意外的情报。”
“希望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错,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就好了。”
夏侯枫敛眉,上次她可是胜之不武,她不跟自己打赌,装的一副哀伤的摸样,谁知背地里却打起了纳兰翠儿的注意,那个女人也真是没脑袋,居然那个容易就出卖了自己。想到这些,他就生气,如果不是那些,他今日也不会狠心走这一步险棋了。
暮时只念红颜
一只黑色飞鸟落在庭院里扯着喉咙鸣叫——
宫人侧耳仔细听了片刻,之后立刻进大殿里来回禀。
夏侯枫听了宫人的回禀,俊朗的容颜上带着倜傥笑容。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皇后也见宫人跟夏侯枫帖耳说些什么,但不是他说的是什么消息让他如此高兴。
“母后,我们要等的人已经潜回来了;母后您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这次你可别再给我丢脸了。”
“母后您就放心吧,儿臣这就去召见朝臣们议事。”
“皇上,皇上——”赵公公接连唤了几声都不见皇上有任何反应。
白琳拧干了手中的锦帕,替皇上擦拭脸颊,为他揉捏全身的手脚,以免他长褥疮。
“赵公公,您就别再费尽了,让父皇休息休息吧。”
“哎——”赵公公深深叹息一声,“皇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对了,赵公公,父皇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心里也想知道。
见屏风在人头颤动,她放低了声音,“赵公公,您能不能让我去见见母妃?”华景宫里多了许多陌生的宫人,那些宫人个个面无表情,她们皆守在前殿,没有召唤是不会擅自进寝宫里来的;所以,她们在内阁里面说话还是安全的;但华景宫门外就有大批的御林军看守宫门,言保护皇上的安全;这跟禁足没什么两样。
“清——”
白琳见她跟赵公公说起清妃娘娘时,皇上的反应特别大,他努力想说什么,也或者是想做什么,但白琳见他动弹不得,就连手指动下,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白琳俯身将耳朵贴近了皇上的嘴唇。
“清儿——”
“清儿。”白琳心想,难道是父皇担心清妃娘娘;“父皇,母妃她被关在天牢里,她暂时不会有事的,父皇您放心,钰儿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处境,他会回来救我们的;父皇,您一定要坚持下去——”
“清儿,清儿……”
换服出宫为探监
皇上的食指动了一下,就在没有动静了;见皇上口中一直唤着清妃娘娘的名字,白琳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清妃娘娘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忽然被关进了天牢里面,她可好?依照清妃娘娘敖强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公公?”她祈求。实在不忍心见皇上这样消沉下去。
“奴才想想法子,奴才也出不了这华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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