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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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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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鸨笑得活像很舍不得的样子。“这两个孩子漂亮啊,奴家可难得碰上这么好的货色,原想调教好了当摇钱树的。如今格格既看上了眼,那是他们的造化,奴家也只得割爱了,只是这价钱奴家却是不能再让了。”
  我笑得越发冷了。“你够种,敢跟我讨价还价。我放句明白话给你,今儿我便是抢了你这两个孩子;也没有人赶为你说句话。我总共只出五十两,你爱要不要,有本事你上宗人府告我好了。哦,对了,有件事儿先提醒你一声,宗人府府丞是我外公,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让他大义灭亲!”说着扔下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拉起那丫头,让侍卫抱了她哥哥,丢下脸色惨白的老鸨不管。
  快到我养孤儿的那个小院儿时,我让侍卫放下那男孩子,远远的站开了,我向那男孩子笑道:“伸出手来。”他依言伸出了有些脏,还有些破皮的手。
  我从腰间取出一方小印,向口上哈了些湿气,在他手上印了一个被包在祥云里的“雲”字。“你带着你妹妹进这条胡同,去里面倒数第三家,门环上有祥云纹饰的那个院子就是。那院子里都是孤儿,你给那院子里的管事看你手上的印记,他自会安排你们吃住。”
  那男孩点点头,跪下去谢恩,他才起来,他妹妹却拉着我的袖子跪下了。“主子,奴婢想跟着您,给您当粗使丫头也成,您别赶奴婢走。”
  我摇头笑道:“你不跟着我,一样也能过的很好,那院子里就有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里面的人会教你们如何生存、如何赚钱,如果你学的足够好,自然会再见到我。王府里规矩那么多,你现在就跟着我会很辛苦的,不如跟你哥哥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她一个劲儿的摇头。“奴婢不怕辛苦,哥哥有人照顾,奴婢情愿跟着主子。”
  她哥哥看了看她,也再次跪下。“主子就成全她吧,不然奴才兄妹拿什么报答主子的大恩呢?”
  我无奈的笑叹一口气,将他二人扶起来。“进了王府,要想再见可就难了,你俩可得想清楚了。”
  那丫头笑着摇摇头。“奴婢想清楚了,只要主子不嫌奴婢粗笨,奴婢就伺候您一辈子。”
  我失笑道:“傻丫头,等你到了年纪,就得嫁人了,这世上哪有人能陪谁一辈子?”
  她坚定的摇摇头。“奴婢不嫁人,奴婢陪您一辈子。”
  我笑得更无奈了,敢情她拿我这母猫当母鸡了,最后他哥哥自己去了“孤儿院”,她则随我回了府。一进院子 ,我就叫嬷嬷带她下去洗澡,给她说说规矩,免得日后她挨板子,毕竟不是每个格格都拿人当人的,我身边的人更是有人揪错儿。
  我泡了个澡,叫了她来陪我吃饭,把其他人都撵到了外头,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有人看着我吃饭,感觉好好的饭都不香了,她却不敢坐。“嬷嬷交代了,奴才是不能跟主子同席的。”
  我一听她这话,取出她兄妹俩的卖身契向烛火上点了。“如今你不是我的女奴了,可以坐下吃饭了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个人吃饭太闷了,等有人在的时候你再拖出那玩意儿来吧。”
  她一见我烧了她的卖身契,大惊失色的望着我。“主子烧了奴婢兄妹的卖身契,难道不怕奴婢跑了吗?”
  我笑着拉她坐下。“你们兄妹俩离开我只有再次被卖的份儿,我需要的不是奴隶,而是人,真正有用的人。接下来我会教给你很多东西,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头儿呢。”
  她笑嘻嘻的替我布菜。“奴婢不怕苦,横竖主子又不爱打人,连鞭子奴婢都吃得下,还有什么苦吃不了?”
  我摇摇头,点点自己的脑袋。“苦也分好多种,相信我,到时候你会宁愿我揍你一顿。”

  惊变(下)

  事实再次证明我是对的,我看她跟我年纪相仿,天资也不错,便有意将她栽培成为我的左右手,所以我破例给了她一个全名——金熙玦。“玦”字音同“珏”,意同“决”,有扳指的意思,这个名字表示她的地位仅次于我,而且是我最信任的亲信,因为要想勾弦拉弓,就一定会用到扳指。但这个名字是暗名,是身份的代表,并不用来做称呼,我平日还是唤她的本名——琴儿,并且让外公给她抬了旗籍。琴儿的遭遇有点儿像熙琛他们,只不过熙琛他们比较幸运,至少没有人拿他们换钱。琴儿的命就比较不计了,她爹娘一死,她大娘就把他们兄妹卖进了窑子,因为她大娘也有儿子,不想让妾室的孩子来分财产。
  因为琴儿是女孩儿,从没念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便从写大字教起,她会写自己名字之后,我便把算学加了进来。我一教起人来便六亲不认,虽不上手打人,但是出奇的严厉,琴儿被我训哭了好几回,但眼泪一抹,接着又背口诀、拨算盘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据熙璟所言,琴儿的哥哥学起东西来也极是刻苦,而且在经商手段的讨论中表现出阴狠的作风。我给了琴儿她哥哥自己选择名字的权力,将他提到预备军中培养,因为我喜欢作风狠戾的手下,最好能像草原狼一样,剽悍,团结、而且忠诚。
  没过几天,熙璟就报上来说,琴儿她哥哥选了“琨”字做名字,金熙琨已经十五岁了,我便把他派到江南,叫已经历练的很不错的熙琛好生调教。他走的那天,我带了琴儿出府,说是出去逛逛,在大街上为他送了行。他这一走,还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到他妹妹,可他看到琴儿被养的活像富家千金,举手投足都脱胎换骨,便放心的上路了。
  我和琴儿才刚回府,就感到府里的气氛不对劲儿,家奴们有些慌乱,我一出现一个嬷嬷更是背起我就往上房跑。一到上房外头,那嬷嬷放下我,由侯在那里的舅妈带我进了屋,一进屋里我便看见外公正和一个太监聊天,桌上摆了两个明黄色的卷轴。我一见那太监心便凉了一半儿,因为那太监我见过,是康熙身边的内监总管李德全。他见我出现,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格格总算玩儿回来了,老奴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一听心中更凉,看来是冲着我来了,但面上依旧笑得灿烂。“我一时贪玩儿误了时辰,肚子饿了才想起往家走来,不知公公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着拿起桌上一个卷轴晃了晃。“老奴哪敢劳烦格格,是太后娘娘有恩旨给您。”说着便展开卷轴,用那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子念那两道“恩旨”。
  我跪着听完他难听的动静儿之后,心中绝望的恍若死海一般,连根草都不带长的。太后要我进宫伴驾,康熙要外公驻守苏特尼,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一副施恩的口气却不容人拒绝。外公已经六十四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还能再见到外公吗?西北那么苦,壮小伙去了都要少活好几年,何况是个老头子?我进了紫禁城那个大染缸,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吗?没人能告诉我答案,我自己都觉得这些问题很可笑,明知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抱着肥皂泡做梦呢?
  我的眼睛暗了下来,开始琢磨这两道“恩旨”的源头,我不能挨了打却不知为什么挨打,那样我会死在紫禁城里的。康熙要对付外公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外公是正蓝旗唯一的亲王,而正蓝旗因为皇太极曾掌管过,势力比其他地位相同的旗要大不少。外公戎马一生、功高震主,他的三个儿子都有爵位,而且不低,当年鳌拜主政时好像还留有祸胎,如今没有仗可打了,康熙自然要发作外公,削他的权利和爵位。外公身上污点儿不算多,要明打明的削他的权不现实,而且会引起其他宗室的恐慌,所以把武将出身的外公派去戍边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正外公年事已高,到西北那种苦地方也没有几年好活,就算是死了,那也是马革裹尸而还,在满人眼里是很荣耀的死法。
  可太后那道懿旨却另我闻到了另一个阴谋的味道,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和蕃蒙古,所以康熙不会闲到召个麻烦的废物进宫,如果不是为了表示对外公的“恩宠”,那便是太后的本意。我与太后素未谋面,她会知道我这么个人自是有人嚼了舌根,能在太后面前说上话的,又在寿宴那天见过我的,除了那几个皇子没有别人,会是他们中的谁呢?
  “格格,格格?”我身后的表哥暗掐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双手接过那道明晃晃的“恩旨”,叩下头去“谢恩”。
  我起身之后,李德全一脸研究的看着我。“皇上让老奴问格格一句话:‘你还会笑吗?’。”
  原本我心里乱糟糟的,活像冒了泡的热油,可李德全的这句话让我冷静下来,冷得嘎巴嘎巴的,但我依旧笑得十分灿烂。“为什么不笑?哭能过的更好吗?请公公代我回皇上一句:‘我会笑,就算是死神站在我面前,我也要笑着走向他,因为我很爱美,爱到可以放弃生命的地步。”
  李德全脸上一僵,旋即便船过水无痕了。“格格说笑了。”
  我玩味的看着手中的懿旨。“有人比我更会说笑,不是吗?公公您猜猜,两个爱说笑的凑到一起,会讲出怎样的笑话来呢?”我看着他,笑得分外开心,眼中尽是发现猎物的兴奋光芒。
  李德全眼中一缩,旋即笑道:“皇上说格格给老王爷送完行再进宫,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预先准备一下。”
  我笑得更加玩味了。“是,我会谨遵皇上口谕,好好的准备一番,绝对不会落下一样该拿的。”
  他不肯与我对视,转了头向外公辞了行,说是宫里那边儿还有事,外公刚要送着他往外走,我扬声向琴儿吩咐道:“琴儿,你去厨房说一声,今个儿我要爆炒口条。记得,是爆炒,叫他们多放些盐和佐料,好好的给我去去臭味儿。”李德全脚下一绊,只差没走成顺拐,外公活像没听见,舅舅和表哥忍得一脸扭曲。
  李德全一走,我眼中便泛上了杀意,见不得人好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要玩儿大家一块儿玩儿,我淹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干爽。外公他们送完李德全回来见到我的表情之后,舅舅和表哥什么也没敢说,外公拍拍我的肩膀,只丢下一句“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叫人传膳,自己去收拾远行的东西去了。
  晚饭时我拿银叉把那炒得有些老的口条戳的活像烂泥,然后丢给了外公养的大狗,结果那狗闻了闻,居然一口没动,此时我终于大笑出来,而且笑得有些凄厉。府里的奴才都闪的远远的,连琴儿都不敢靠近我,最后还是收拾东西的外公听到我笑得不像正声,出来把我抱进屋里去了。外公一样样的交代他留给我的东西和事情,郡主府和庄田依旧由舅舅代管,外公给了我一个木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子银票,交代我日后一定要想办法出来,还提及了我的婚事,说是裕亲王的世子保泰人不错,叫我到了适当的时候不妨考虑一下。
  我听外公活像交代遗言似的,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因为外公是第一个陪在我身边的真正的亲人。金家人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的两位生母在我身边的时间都很短,加起来才三年,所以外公对我来说既重要,又特别。这两道“恩旨”来得狠,活像在我和外公心上绑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我担心外公会受不了西北的恶劣气候和艰苦生活,外公担心我在宫中护不住自己,会被皇室的洪流给吞没。
  康熙大帝,你够狠,我外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不管是谁嚼了舌根,总之那人一定是康熙的至亲,你不让我和亲人好活,你自己也别想活舒坦了。太后对我感兴趣,你儿子对我感兴趣,召我进宫,先给你自己挖好坟坑吧!“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横竖我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康熙让外公三天后就走,也就意味着我三天后要进宫,我这三天比外公还忙,除了要与他相处,还要安排熙璟和熙琛的事情。我让熙璟写信给熙琛,从我阿玛的遗产中取出一部分给了熙琛,叫他买下他现在经营的绸布庄,事成之后回京复命。熙璟也被我给“撵”出了府,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要跟外公分离而发作奴才,没有一个人来劝我,连外公都只安慰我要我宽心。
  我本想借此机会把琴儿也弄走,可她死都不干,非得跟着我,还差点儿拿裤腰带上吊。我拗不过她,刚好我进宫也缺个伴儿,就只定下来带她进宫,外公本想让我带个成年的,好伺候我的生活,结果被我冷笑着回绝了。因为那紫禁城里除了感情,什么都不缺,尤其是伺候人的奴才,我只需要擦擦心灵上的盔甲就够了。王府里这些奴才多有私心,还有我那几个“舅舅”们的人,我无意将自己的生活剖给他们看,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棋子,只需要一个能跟我说说话的人,孤儿出身的琴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光阴似箭,我把事情安排好后就开始黏着外公,只要他在府里,我一定在他身边。可外公却很少在府里,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宗人府府丞,有太多的案宗要交接,而苏特尼那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再熟悉。外公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大污点儿,不能搞个晚节不保,皇帝怎么样是他的事,自己总不能送个话把儿让人去嚼。外公的这种做法令我感到钦佩,作为这个时代的皇族,他显然比一般的王公贵族更有责任心,他不止是个难得的将才,更是个改良型的贵族,这在不思进取的大清朝,无疑是很可贵的品质。
  可康熙容不下外公,其实发作功臣的,康熙也不是头一份儿,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还算厚道的,前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做的更绝,徐达与他出生入死多年,可朱元璋登极之后却给生背痀不能吃鹅肉的徐达送去了鹅肉。我想徐达看到自己一手扶上位的皇帝给他送来催命符,心中必是悔恨加悲愤,因为再没有比那种死法窝囊的了。康熙的所作所为让我明白,权力是不容分享的,只要有一点儿可能,皇帝就会掐死那个假想敌,哪怕那个人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争权。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得很讽刺,康熙的儿子很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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