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曲子弹完之后我起身向太后和康熙一福身。“云儿献丑了。”
众人很给面子的鼓了掌,那外国商人也很是惊异,下意识的看了胤禛一眼,我眼角一抽,但马上就恢复了。我走回席上之后,胤禩从桌下摸了我手一下,暖暖的温度让我既眷恋又无奈,太后向康熙开了口:“皇帝啊,那琴就赏给云丫头吧,扔到库里也是个养耗子的货。”
康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欣然从之,我扫了胤禛一眼,速度快的好像我根本就没看他。“这琴虽是赏了云儿,但云儿以为还是放到慈宁宫为好。一来,这架琴若是进了府,原来的那架就成了废物,怪可惜的;二来,这琴放在太后宫里,等云儿把琴技练得再熟些,什么时候您想听,云儿就可以弹给您听,岂不两全其美?”
太后闻言很是高兴,但胤禛的脸却甩了下来,我谁的东西都要,就是不要他过了手的。“你这丫头,行事总是这么贴心,也不枉哀家疼你一场。就依你,这琴哀家替你收着,来人啊,赏八福晋夫妻同心翡翠扳指一对儿。”
众人大哗,这同心扳指是缅甸王今年的贡品,是一块儿翡翠掏了一个心做的,大的套小的,康熙给了太后,让她看着赏给小辈。太子妃和直郡王福晋想那东西想的发疯,如今却到了我手上,足见太后对我有多么偏心眼儿。我起身谢了恩,任由胤禩把大扳指里面的那个小扳指套到我拇指上,我坐下之后愣愣的看着那绿的滴水的扳指。同心吗?这就是夫妻吧,既同心,又同命,扣在一起才完美。
泼妇(下)
我只顾低头胡思乱想,根本没看到太子妃她们的目光,胤禩暗里掐了我一把我才抬起头来,四福晋的微笑还是那么完美,如果她能不开口就更完美了。“弟妹今日一身翡翠,跟这翡翠扳指真是相配。”
我笑着弹弹翡翠耳坠子。“我是出嫁从夫,吃穿用度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天知道我根本不想往头上添这么多东西,压得我快抬不起头来了。”说着瞟了身旁的胤禩一眼。
太后一见就乐了。“你这丫头,还记着去年那张单子的仇呢。老八啊,你还没给她解禁?”
胤禩忙的说道:“皇妈妈快别提那件事了,孙儿为那东西遭了老罪了。”
康熙眼中滑过一抹笑意。“朕可是听说是你把云丫头管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怎么这会子成了你遭罪?”
我不作声,只听胤禩苦笑着跟康熙解释:“是儿子管着她不差,她也很服管,可儿子得每天经受她近乎虐待的唠叨,好像儿子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太后一愣,其他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因为我面上并不是长舌之人,事实上我也不是什么长舌妇,但有人掐了我的零食让我没有东西磨牙,所以我每天固定的朝他抱怨半个小时,句句都在声讨他对我的残忍,康熙的声音明显是忍了笑的:“哦?看不出来啊,云丫头,你都干什么了?”
我扬起一抹假笑。“也没什么,只是云儿打小拿零食当相好的,一天不见就想的心里发慌,云儿一想起那些东西啊,这嘴就止不住的开始念叨:我心爱的松子毛嗑,你们在哪啊,奴家想你们想的心都快碎了。”说着又开始学我平日的样子念叨。
老九一口酒喷的老远,因为除了胤禩属他离我近,所以我哀怨的神色被他尽收眼底,康熙和太后他们早就笑趴了,只胤禩一脸苦笑的直坐着。“哈,太好玩儿了,真是虐待人,你一天要这么念叨多长时间?”
我看着有些想吐的胤禩。“看心情,最长的一次是一个时辰。”
众人大哗,因为七出里头就有多言一条,虽然那个多言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女人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唠叨还是很恐怖的。“老八你就那么听着?怎么不躲开?”
胤禩的笑容更苦了。“儿子躲过,结果再回去就长成了双份儿,那一个时辰就是这么来的。”
康熙听了更乐。“云丫头,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一挑眉毛。“云儿这可是跟他学的,云儿要是不听他的把饭吃完,下一顿就得当鸭子被填双份儿,所以云儿的唠叨他也得按量听着,不然就要翻番,要不云儿怎么能心平气和的伺候他呢?”
康熙笑得直捶桌子,太后早就让嬷嬷给顺背去了,至于老十他们……忽略不计,总之乾清宫的屋顶已经快起来了。年宴就在一片笑声中结束了,康熙因为太后跟他提过我求妾的事情,所以没敢插手管,只交了老太太看着办,而太后似乎不太着急这件事,所以年宴上没人提起要胤禩纳妾。回去的马车里胤禩揽着我摩挲,右手紧紧的握着我带扳指的拇指。“你为什么不要那架琴,那架琴可比家里的强,你要东西不是一向喜欢最好的?”
我连眼皮都没睁。“因为那东西胤禛过了手,我嫌脏。家里那架是你买的,音色虽不是最好的,但情意却是最真的,我不会为了一张不干不净的破琴伤我情人的心,他不配。”
胤禩听了很是高兴,甚至兴奋到解了我的盘扣,我一把拦住他。“你疯了!这是在外头!”
胤禩把我的手拨开。“放心,我只占点儿便宜,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闻言便不再扫他的兴致,只闭了眼睛享受,因为他一向很温柔,甚至知道先顾及我的感受,从来就没让我感到被当成泄欲的工具。他越来越不老实,我又不能叫出声来,只好抓了他的辫子来咬着,他一见越发来了玩儿兴,直弄得我叼着他的辫子不停的摇头喘息。快到家门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给我一颗一颗的系扣子,我放过他的辫子任他替我打理,因为这是他的小嗜好之一,而我是天生要人伺候的懒虫,有人愿意替我动手我自然不会拒绝。他扶着我坐起来,我只懒洋洋的趴在他怀里,他身上很温暖,而且他也明说喜欢我趴在他胸前的感觉,反正我也懒得动弹,就拿他当垫子了。
“我的小猫儿,你美得让为夫心慌。”
我轻轻摸上自己的眼睛。“我上辈子才美,记忆是没丢,但我的眼睛已经变了,里面再也不干净了。”
他只凑上来亲亲我的眼角。“谁说的?我的猫儿很善良,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在皇室里属你的心思干净,干净的只为你的心活着,我虽没有机会见到你那阴阳眼,但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有多美。”
我张开眼睛,里面肯定什么都有。“那双眼睛给我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我的血亲拿我当妖怪,但外国的男人却说我的眼睛会勾魂儿。”
胤禩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了。“你勾了几个?”
我轻笑一声。“一个也没勾,我的未婚夫醋劲儿跟你一脉相承,哪能容我去勾其他男人的魂儿?再说我在感情上堪称白痴,连他都没能得了我的心去,何况是外头的洋人?”
胤禩满意的把耳朵贴在我心口。“现在呢?你的心是我的吗?”
我无奈的看着他小孩儿一样的举动。“四分五裂,有你一份儿。”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他拿披风把我包紧,直接把我抱回房里,晚上他只抱着我摩挲,因为我今晚有些累。“有我一份儿就够了,至少你心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对吗?”
我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了眼睛。“对,活着的男人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只能算亲人,我从来就没考虑过他们是男是女,因为那对我来说不重要。这世上能靠近我的男人只有你一个,就连我的尸体也不要别人碰,年后我要把园中的太监都赶走,我讨厌他们不男不女的动静儿,让我有种进宫的感觉。”
胤禩只笑着搂紧我。“好,都随你,你不想听那动静儿就不听,只要你心情好身体好,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年后我果然把所有的太监都轰到了院墙外头伺候,院子里上至琴儿这样的头等丫头,下至干粗活的仆人,全是清一色的女人,胤禩戏称自己是女儿国里的唐僧。“你拉倒吧。唐僧能坐怀不乱,你能吗?再说我的归云山庄要是交给你,不出三个月底下奴才就反了。”
胤禩放下茶杯揽过我。“为夫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济?”
我拍拍他的脸庞,经过我特殊的“处理”之后倒是年轻了几分。“你是皇子,你的本事就是做皇子,你的狐狸劲儿只能用来玩儿政治,除非你从头学起,不然商界的那些真正的老狐狸会剥了你的皮做鞋垫儿。”
他笑着点点头。“这话倒是有理,我从小念得就是你最不屑的四书五经,刚好跟商道反着。你的记忆里都是商经吗?”
我从身上拿起一个挂在腰间的小金算盘,这是他为让我开心特意让人做的,我很喜欢这东西。“从我降生到我出事,十八年里时时刻刻都泡在钱里,对我来说商界的波澜宛如温床一般,没有什么能比那些老狐狸让我兴奋。”
胤禩失笑道:“你真是怪人,人家都是爱钱,你却是爱赚钱,真是钱串子。”
我眼睛一转。“钱串子?这个想法新鲜,我正想换个印信,钱串子的形象倒是很合适。”
胤禩一脸见到蚂蝗的表情。“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就因为它带个钱字?”
我晃着算盘,让它发出清脆的响声。“别小瞧了钱的魔力,我就是因为有钱才敢走,因为我不靠男人养着,犯不着委屈自己。你以为七哥为什么在建别院时急的一嘴燎泡,不就是钱闹得吗?你知道为什么皇上要喝破树叶子?不就因为国库缺钱,内务府贪钱吗?”
胤禩无奈的抱紧我。“我算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了,敢情你的傲骨是让钱给养出来的。”
我在他怀里闭了眼睛。“你说的没错,我敢跟皇上叫板就是因为我掐着大清的国库,只要我不痛快什么都要涨价,你们谁比我有钱谁就能制住我,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胤禩倒抽一口凉气。“当年的盐商抬价是你搞的鬼?!”
我张开眼睛,笑容里一点温情都不存。“没错,是我。因为那年我外公被人泼了脏水,作为安王府第一财主的我必须对得起他的养育之恩。你可以去皇上面前告发我,只要你敢。”
胤禩一脸苦笑。“你拉倒吧。没人肯信我的,再说我也不可能告发你,只希望你能看在我面上少折腾一点儿。”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少折腾谁一点儿?皇上?还是百姓?我说过,你不能拦我,否则我会拿你当敌人,因为你挡了我的路,就算是你坐在那个位子上也不一定能制的住我。听说老四和胤祥年后要去江南是吧?”
胤禩苦笑一下。“你又想干什么?”
我眼里泛起一抹杀气。“他们太不识相,害我害上瘾了,运河盐商的油水要是让他们刮下来,我金熙云的面子往哪摆?我很少正面杀敌,他们不是喜欢玩儿阴的吗?姑奶奶陪他们玩儿个够!”
胤禩听了只摸了摸我的头发。“记得时不时的提醒我不要与你为敌,你比我那些兄弟恐怖多了。”
我只笑着埋进他怀里。“我相信自己的选择,你足够识趣,不会傻到与我为敌的。再说我身边的人两个里头有一个是你的人,我要对你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胤禩耳根一红。“你知道她们是我的人,干嘛还要留着她们?”
我好像找到了好玩儿的东西一样咬住他热乎乎的耳朵。“因为我的日子太无聊了,有她们在我才能跟你玩儿啊,知道又怎么样?老四不也知道年羹尧是只会叛主的走狗吗?还不是一样留着他?我可不能输给他。”
胤禩的呼吸急了起来,抱起我就扔到了床上。“我好强的小猫儿,为夫只是怕你再跑了而已。”说着扯了床帐压上来。
我抬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我知道。不然她们不会留到现在,所以我说你是个很好的情人,因为你已经懂得不碰我的底线了。”
月香(上)
打那之后胤禩就迷上了打野战,说是我叼着他辫子跟理智全无的样子让他心里痒痒,他甚至爱玩儿到在宫里把我拖进假山。我不否认那种感觉的确是刺激不已,不过我不太喜欢在宫里,人多口杂的,万一被人看见不好。虽说跟自己丈夫欢爱天经地义,但这个时代的礼教是很迂腐的,爱情在那些伪君子的眼里是种病,是不该有的。所以康熙才会对胤禩宠我的行为表现出不满,他可能认为是我带坏了他的乖儿子吧,天知道胤禩才是那只大尾巴狼。我从来就没拿胤禩当过丈夫,而是拿他当个情人,而胤禩也十分会扮演这种角色。或许是我们没有孩子,也可能是他遗传了良妃的浪漫因子,总之我们的相处因为情爱的滋润变得更加容易,我一般不扫他的兴,而他则很顾及我的感受。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变,而且是朝着胤禩想要的方向变化,也知道在胤禩纳妾之前动心是自找罪受。可我无意阻止这种转变,事实上我也无力阻止,我是标准的意识流和情绪化动物,心思到哪人就到哪,而现在我的心明显在胤禩身上比较多,因为他是唯一懂我的人了。胤禩变得十分开心,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意,哪怕是面对外人,甚至是面对敌人。老九再也不敢提让胤禩纳妾的事情,生怕惹恼了我不好收场,十四见了我也活像避猫鼠,让我心头一阵无力。倒是老十心宽,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他的这种做法让我开始深思,如果到时候抢到那第二只螃蟹的人是胤禛,老十可能会是我们之中唯一活的比较舒坦的。
新皇帝不能亲手杀死兄弟,因为名声会很不好听,其他的兄弟也会恐慌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但老十这种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心胸却能活的比较舒坦,圈禁削爵又如何?心宽比什么都难得。可有些人明显太心急,例如太子,康熙对索额图有不满,对太子也有些许的不满,可如果他做不是太过火,康熙是不会轻易换掉他这个太子的。一天胤禩又拉着我躲进假山从里,我进宫有他陪着,所以身边连个把风的丫头都没带。问题是我们还没什么,胤禩才给我穿回衣服就听到假山里有别人的声音,我俩谁都不敢出声,心想那人走了也就没事了。可让我俩郁闷的是女子的呻吟声传了过来,我心想这谁啊,偷情还敢叫这么大声,也不怕把狼给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