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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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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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后传来张氏的诅咒:“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
  张氏被堵住了嘴,我连头都没回,报应?若是真有报应康熙和胤禛早该死八百回了。回到房里我把弘旺放回他房里,自己回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我才知道张氏疯了,这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让她看着弘旺没声就是要她疯,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但胤禩对她的“处理”让我意外,张氏遭到了胤禩侍卫的轮暴,而且那个害我的丫头也被胤禩用马鞭活活抽死了。张氏和她带来的奴才被下放到胤禩的庄田,胤禩明言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些奴才本来过的好好的,忽然因为张氏而要去过苦日子,所以打心眼儿里恨她。胤禩庄田上的庄奴是因为我才过的丰衣足食,自然不会放过害我的人,要不是胤禩发话要张氏活着受罪,张氏估计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胤禩本来以为弘旺被我弄死了,事实上当时跟去的亲信奴才都是那么想的,可当弘旺因太医在我流产后给我止疼用的麻醉药的药力过去后,肚子饿得嚎啕大哭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我只叫他们把弘旺挪出园子去住,派了嬷嬷好生照料,并且不要让我再看见他,因为我已经见不得他了。胤禩和我那么大的动作很快就惊动了康熙和太后,太后把我叫了去问事情的原由,我只照实说,太后听了并没责怪我,还宽慰了我一番,并在康熙在场的时候说汉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康熙见老太太替我出头,也就没说什么,而且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律,妾室害嫡妻或是害嫡子本来就是要死的,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至少张氏母子还活着。比起张氏对我的伤害来说,我对她的伤害根本不足一提,我失去的是我的两个孩子,甚至还有过一段失明失忆的生活。张氏虽说疯了,可弘旺活的好好的,而且是她自己不了解我这个敌人,我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还不至于卑鄙到向孩子动手。
  康熙听太后说汉人没好东西之后脸上有点儿不自然,他这几年新宠的女人大多都是汉女,而且最得他信任的曹寅、魏东亭之流都是汉人,所以他借故离开了,我则留下陪老太太吃饭,我在伺候太后洗手时撸起了袖子,太后一把抓住我的腕子。“丫头,你怎么往身上刺青?”
  我叫太后身边的嬷嬷给太后拿花镜来。“您仔细瞧瞧,这刺青是为了遮住底下的刀疤才刺的。云儿在苏州遇上了劫匪,禩哥哥为了救云儿被射了一支有毒的冷箭,大夫说要用鬼节出生的女人血做药引子,云儿便放了自己的血。事后留下一道刀疤,跟蜈蚣似的,难看死了,云儿自己看不下去,就找人纹了两朵花上去遮疤,不仔细看就看不见刀疤了。”
  太后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还真有刀疤,你这傻孩子,他要用药引子你找人去寻不就是了?何必割自己的肉?”
  我把老太太的手按进水盆里。“苏州那边儿的风俗说鬼节出生的女子不详,多为弃养或是沉江,需的去外地找,那是救命用的东西,哪里等得?”
  太后接过皂荚抹了几下,转手递给我。“这叫什么鬼风俗!好好的糟蹋人命!刚才哀家忘了问,你这眼睛是谁治好的?这样的能人一定要让他在宫里,太医院净养些废物!”
  我也就着太后的皂荚洗了手。“哪有什么人治?云儿先前因为承受不住流产的打击,不愿面对现实,所以不让自己看见,也不让自己想起来,那是心病,太医哪能治得了?这次禩哥哥中箭,云儿摸了一手血,满脑子只想着要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这才冲破了自己的心锁。”
  太后任嬷嬷给她擦手,携了洗完手的我往炕上一坐,这会儿康熙和太子他们不在,我就是最得势的小辈儿了,老太太撸起我的袖子,摸着上面的花朵长叹:“不就是道疤吗?老八又不敢嫌你,何必去遭这份儿罪?”
  我摇摇头。“他不嫌我嫌,云儿一生爱美,寿命又不长,所以只想留给他我最美的一面,哪能容得一条蜈蚣趴在手臂上?再说禩哥哥挺喜欢云儿手臂上这个图案,常常要云儿露出来给他观赏。”
  太后放开我的手臂,让我坐到她对面,几个嬷嬷把太后和我爱吃的饭菜放在炕桌上。“好看是好看,不过哀家听说刺青是很疼的,你从小就怕疼,亏你忍得了。”
  我无奈的一笑。“没办法啊,这就是美丽的代价,往上刺的时候云儿只差没昏过去,我不碰女红就因为怕扎手,谁成想这一回把下辈子的针都挨完了。”
  太后先是大笑,旋即又叹了一声。“哀家听说你在你舅舅的棺材旁昏了过去,这会子反来逗哀家开心,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我听太后提起舅舅,眼睛不禁暗了下去。“云儿痛失至亲,当然伤心,可除了舅舅云儿还有其他人疼爱,所以有泪也不能明着哭,为了亲人和丈夫,再大的磨难云儿也得微笑面对。”
  我陪太后吃完饭后就去给良妃请安,一进屋发现胤禩也在,良妃的气色很不好,看来康熙在去年说胤禩生母卑贱的那番话对良妃的打击太大了。康熙果然如我所料的糟蹋良妃,就算没有爱情也至少有过夫妻之实,康熙的做法令人太过寒心,良妃属兰花的,不敢把旁人怎样,只好糟蹋自己的身子。“我能看看你的纹身吗?”
  我一听良妃这话就看向胤禩,良妃笑道:“禩儿说你把忠贞的爱情留在了身上,我想看看。”
  我连忙凑到她身边,撸起袖子给她看,良妃微凉的手指划过玫瑰花瓣。“真的很美,禩儿真是有福,居然能得到不离不弃的忠贞爱情,也不知他积了几辈子的德,让他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
  我只但笑不语,心想你儿子的狐狸手段太阴了,我总不好说是被拐了吧,胤禩对我的表情很熟,熟到可以从我细微的表情里明白我在想什么,所以只在一旁偷笑。在回家的路上胤禩温热的大手又摩挲那片印记,我抗议无效只得窝在他怀里闭了眼睛,他轻咬我微红的耳垂。“刚才额娘碰你为什么不像现在这样?”
  我被他咬得痒痒,一个劲儿的当缩头乌龟。“你怎么不说为什么其他女人扒光了你都不想看?爱情是一种独占性很强的感情,我的心只对你有感觉,所以我的人也只对你有感觉。你有空多陪陪额娘,我看她气色很不好。”
  胤禩咬我的嘴巴一僵。“去年皇阿玛的话说的太绝,我从小听多了,但这次是自己的父亲骂我,所以我心里很难过,何况是眼里只有皇阿玛的额娘?”
  我冷笑一声。“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是没有资格爱人,也没有资格被爱的,先帝钟爱董鄂皇后,结果害得她早早死在了皇室的漩涡里,所以爱上皇上的人最惨,你那英明神武的皇阿玛要做明君,明君更不能有感情,爱上一个无情的人已经很惨,要是再想不开就更惨。”
  胤禩闻言搂进了我。“当初你不肯爱我,我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我拍拍他的手。“你比额娘幸运多了,你的皇子身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把我磨软,可以名正言顺的赖着我不放手。额娘就不行,皇上的选择实在太多,那一块儿绿头牌子根本留不住人,更留不住心,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
  胤禩笑眯眯的把我翻过身去。“对,我很幸运,你是外冷内热,虽说在感情上是个慢性子,但你拿我这无赖没辙,刚才你的白眼儿翻得像媚眼儿。现在你爱我不比我爱你少,所以你给我的精神慰藉越来越多,幸福感也越来越强了。”
  我描绘着他英挺的鼻梁。“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猫儿可是很记仇的,我虽贪恋温暖留了下来,但你千万不要学我的亲人早早丢下我,不要伤我的心,别让我有恨你的机会,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胤禩吻吻我的手心儿。“被你爱着的滋味儿太过美好,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我哪敢伤你的心?还没动手我自己就心疼死了,为夫答应过要给你收尸的,自然不会抛下你。”
  数日之后我参加了舅舅的奉安,再一次来到这个墓园,再一次看着至亲下葬,我心里的恨意足以毁灭任何东西,包括爱新觉罗一族几代人努力开创的大清帝国。我再一次抚着白玉筝在墓碑前唱歌,只是这一次我献给舅舅的是曹雪芹的名作:“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舅妈和两位表哥被我凄厉的琴音和哀歌勾的放声大哭,胤禩找来了太医候着,而且对我寸步不离。那太医倒是用上了,不过这次昏过去的是舅妈,舅舅是个老好人,性格一向很温和,又颇有文采,跟汉人出身的舅妈相处的还算不错,虽是续弦却感情挺好。如今舅舅不到五十就离舅妈而去,她顿时老了好多,我看着哭昏过去的舅妈连眼泪都没有,心中只有对皇室和对胤禛的切齿恨意。胤禩这是第一次见到我出席葬礼,一见我这副模样就急了。“猫儿,猫儿,你哭出来,别憋着,你别吓我!”
  我拨开他的手。“我不会再哭了,我的眼泪只能招来更多的豺狼,打今日起我要弃佛杀狼,既然佛祖不庇佑我,那他就不配留在府里,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面对(下)

  没过几天胤禩就陪着康熙谒陵去了,我给了京城的暗人主管一年的时间,明年如果我看不到胤禛儿子的尸体他就提头来见我。金熙琨也得到我的指示,在扬州利用盐商广结人脉、贿赂官员,黄泛区和长江泛区接到的命令则是开设酒厂,哄抬粮价。在我和胤禩去江南的时候康熙第二次大封诸子,这次除了胤禩和胤祥,从皇三子到老十四,封王的封王,封贝子的封贝子。这固然是打击胤禩和太子的方法,可随之而来的多了许多贵族,开销立时大了起来,国库又要赈灾,又要管这些王公贵族的开销和俸禄,还要预先留出明年太后七旬万寿节的银子,很快就变得捉襟见肘。我虽没有跟胤禩明说过,但他还是敏感的觉察到户部尚书越来越秃的头发,和康熙胤禛眼角的小鱼跟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曾经想要劝我,但当他看清我眼底的东西时,长了张嘴,但还是什么也没敢说,因为如果他挡我的路,那他就是我的敌人,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有。
  我在舅舅死后变得特别黏胤禩,我的亲人越来越少,他也是个心重的,我生怕他会走上舅舅的老路。康熙四十八年的年宴上胤禩带着我向胤禛他们敬酒,他们册封的时候我们没在京城,所以这酒得补上。胤禛这次封了个亲王,胤祥也被放了出来,但他因为我那一封信彻底失了“圣心”,成了唯一没有封号的成年皇子。我在无人注意时用嘴型向胤禛说了四个字——血债血偿,然后在他震惊的时候拿起我的杯子掩了嘴巴,等胤禩敬完酒就挎着他往五爷桌上走去。一晚上我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胤禩,他笑说他开始变老了,让我少看,可对我来说那张成熟俊雅的面庞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让我只想醉死在他多情的微笑里。在这个充满虚假与血腥的皇室只有他能温暖我的心,我不再害怕那种直抵心灵几近灭顶的碰触,反而抓了他的手盖在我的纹身上。
  胤禩对我的举动只扬了一下眉毛,塞给我一把小刀,把肉放到我面前,他压着肉我切,因为他的右手在我袖子里没法用。我没有当大厨的天分,割得很丑,好几次还差点儿割到他的手,但他吃的很香,右手的拇指不时的摩挲我的印记,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吃肉,而像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我饭量很小,而且我不喜欢在胤禛在场的时候吃东西,感觉美味儿都不香了,我只略吃了几口就给胤禩布菜,幸福的看着他略显笨拙的用左手拿勺子吃饭,自己拿叉子扎了一颗糖水葡萄悠闲地嚼着。胤禩的饭量其实也不大,左手又用不惯,吃了大半碗就放下了,我拿起他面前的叉子也给他扎了一个果子,还特意把叉子塞到他手里,因为我发现了他伺候我的乐趣所在。可我的玩儿性还没得到满足胤禩就放开了我的手臂,还掐了我一把,我这才发现我们的亲密举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康熙太后和其他人都盯着我们看。
  康熙看我愣愣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云丫头?你和老八玩儿什么呢?他吃饭怎么不用右手?”
  我看了胤禩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儿,他就那么自信吗?还一副看我怎么掰的表情。“回皇阿玛的话,今天白天禩哥哥突发奇想,说想体验一下云儿看不见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儿,云儿说那有何难?只要今儿晚上吃饭不用右手就行了,所以他才用左手吃饭。”
  康熙来了兴致,立马把目标转向胤禩。“哦?老八,你有什么感觉?”
  这回轮到我偷笑了,胤禩暗里掐了我一把,示意我给他留点儿面子。“回皇阿玛的话,有些别扭是真的,不过云儿把儿子伺候的舒服的很,并没有多么难受。”
  太后他们大笑,康熙按着眼角问我:“云丫头,你当初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这回难得对他说了一句实话:“差不多吧,除了分不出白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太后一叹:“你这孩子总这么坚强,那么痛苦的事情居然被你说的那么轻松。”
  我眼睛一转。“云儿打小就是这个脾气,整日价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早就习惯了。”
  其他人都在笑,只有胤禛因为我的话黑了脸,他平常就不爱笑,旁人也不注意他,我却在心中冷笑,这就黑了脸,你往后黑脸的日子还多着呢,康熙看了我的左臂一眼。“朕听太后说你在手臂上刺了两朵花,是真的吗?”
  我十分大方的撸起袖子让他看个够,省得他怪里怪气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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