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狐疑地接过刘彻递过来的一张大纸:“快瞧瞧,怎么样?”
这是大汉朝婚龄未嫁翁主登记表吧?哪个藩国的,与藩王是父女还是兄妹,年龄,生辰八字……一应俱全,却是刘彻直接从有司抄来的,绝对权威。
“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选妻子,那个许氏,我觉得不好,她爹就是个木头,女儿能好到哪里去?”刘彻解释道,“我给你选一个好的。”
“不用了……”娶老婆像买白菜,这颗不好换另一颗,这种想法……
“臣回家再斟酌就是了。”木头也不错啊,娶妻当娶贤,老实安份才能顾家。
“大凡长安城里差不多的我都看过一回了,没什么好的,呃,好的,也给宫里留下了,不能让你用剩下的,没经挑过的,也就是我家的女人了,就她们了吧。”
“这都是翁主,高攀不起。”
“攀得起,攀得起,她们攀你才对。这些人长处藩国,嫁了你,便能住到长安,实是巴不得的事情。”
“远离父母,实在是不忍心的……”
“你先前还要离了长安做郡守,那时就忍心了?她们到了长安,不是还有我这个亲戚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样也行?
“齐大非偶。”
“那就不娶齐国翁主,其他的总行吧?”
有这样理解的么?
“翁主,藩王之女,身份贵重,怎么能就这么挑挑拣拣的呢?”
“天下多少藩国?这些人,得有多少儿女?贵重?中山王怕是连自己有多少女儿都数不清楚!”弹弹名单,“这只是十三以上未嫁的,旁的还有一叠呢。”刘彻说起别人儿女数目,口气有些酸。
物以稀为贵,这么多的翁主,在刘彻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这……臣总该回家禀告高堂,不好擅专。”
见韩嫣有些缓和,刘彻还不放心:“你答应就行,其他的,包在我身上了。你就安心当我们家半子吧。”
“也得能让家里满意才行。”不能把话说死了。
“这么多,总有一个合适的。别怕她们,还有我呢。”
“连妻子都不能相处好,臣不如直接吊死算了。”
番外
好吧,我承认,这是恶搞……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男人,哪怕是小受,他还是要长胡子的。如何在BL文里,尤其是古代BL文里保持优美的形象呢?
关于胡子
改变了性别,除了器官结构别扭之外,还有一样问题让人抓狂——毛发。韩嫣体毛不重,皮肤不错,自己对这样的身体状态非常满意。可是,是男人,都得有点胡须吧?唇上刚生出细细的茸毛的时候,韩嫣震惊了!刮!是一定的。
于是,有些误会,必然会发生。
韩嫣追踪何蔓,发现人家过得不错之后也就放心了,这时刘彻正在努力生孩子没功夫管他。于是,他的时间就多了,常带着韩说出去逛逛大街什么的——男孩子养得再小心,也不能养成贾宝玉吧?贾宝玉还能出门逛逛呢,韩宝宝闷在家里闷坏了怎么办?于是,常到长安街上玩。
前面说了,这两兄弟长得很像。可韩嫣面相偏柔,很像女子。
一日,到某茶肆里喝茶吃点心,恰碰上领着两个表兄出门闲逛的刘彻。互相打了个招呼。
刘彻招呼韩宝宝:“宝宝,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出来啦?”
“在家里太闷,头上长蘑菇就不好了。”
扑噗笑出声来,刘彻心情大好:“来,宝宝想吃什么?”
歪着头:“咱们算熟人了吧?吃他的东西没事吧?”前一句问刘彻,后一句问韩嫣。韩嫣点头。
“每样来两份,一份现在吃一份打包。”
刘彻黑线,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对着跑堂的点头。
东西端上来,还没来得及吃,又让李当户给赶上了。他本是爱酒多过爱茶的,只是大白天喝酒不太好,便要去找韩嫣一起打打架来打发时间。到了韩家,说是出门了,问清了方向便找了来。
找到的时候,正要打招呼,一句话却卡在喉咙里——韩嫣刘彻一人一边夹着韩宝宝坐着,揉揉眼睛,抽了,韩嫣,你小子能不能像个爷们?长得不那么威武也就罢了,你也不用一脸贤惠地哄孩子吃东西吧?怎么看,怎么像……
“那边一家三口可真好啊——”一句赞叹飘进耳朵里,李当户整个人木了,半晌回过头,看到一对老夫妻,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店面本身不算太大,一句赞叹大家都听到了。韩嫣倒没在意,别人一家三口也不关他的事,照顾好宝宝、应付好刘彻才是眼前要务。
刘彻扫了一下店内,弯了弯眼睛,起了个话头:“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近日事情太多,都不得闲。”
“是啊,您要有新夫人了,忙一点很在理。”韩宝宝回答。
刘彻尴尬了:“哪来的新夫人?别听旁人瞎说。”
“不是说您要做父亲了?大家都说您要——唔——”
嘴巴被捂住,韩嫣笑得有些尴尬。刘彻被鄙视了,那么漂亮的老婆那么可爱的孩子,还要纳小,纳就纳吧。还生了庶子,生就生吧,开枝散叶,可你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啊~可怜小孩子都不懂又添个弟弟对他意味着什么。
刘彻摸摸韩宝宝的头,顺便把快要被哥哥给捂晕了的韩说给解救出来:“没有新夫人。”
歪头,打量:“是么?不是说给您生了孩子是大功一件,所以要好好封赏,现在,别人都要靠边的么?”
“没有的事情……”
“嗯,这才像是做爹的呢。”一旁老伯一句评论,让李当户翻了。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一拍韩嫣:“你小子能不能威武雄壮一点?”
“李家大哥哥。”
“宝宝乖,以后不要学你哥哥啊,记得须眉丈夫……”话没说完便被韩宝宝截住了话头。
“哥哥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合格的男人不是看他长什么样,而是要看他做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光看表面不看本质?”一副你真悲哀的沉痛表情,“你还是多跟哥哥学学吧——唉……”配合着老声老气连连摇头的动作,把李当户噎个半死。
“还有,”韩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当户,“你都不讲卫生的么?哥哥明明说建章营很讲卫生的。留着胡子吃饭,多脏啊?汤汤水水全洒在上面了,不怕生霉生虫么?”
李当户待要反驳,一抬眼,看着斜对面的老伯正好漏了一堆点心渣在胡子上,随着胡子上下抖动,真的很恶心啊。还是嘴硬:“擦擦就好了。”
韩嫣暗笑:“其实吧,头发跟胡子都是毛发,你想想看,要是头发上落了这些东西,擦就行了?擦是擦不干净的——”
不用说了,被恶心得夺路而逃。
旁听的还有刘彻和王、田二人,于是,这番不算秘密的言论,很快就流行开了,剃须成了时尚、卫生、高雅的一个标志……
刘彻:“爱卿多须,不怕吃饭的时候洒在上面么?balabala……”
次日,剃须的便多了起来,渐成风气。
心声
“快想想办法吧,我可不想弄个活祖宗回来供着。”
韩则听了韩嫣的转述,暗自思量,刘彻对韩嫣还是不错的,他不让韩嫣娶许氏,是不是许家哪儿得罪他了?得罪皇帝的人家,最好别结亲了,正在想着到哪里给韩嫣再定一门亲事,一听韩嫣这么说,立时道:“什么活祖宗?明天我就去打听各位翁主的品性,终给你挑个好的。又不是已经知道了要娶个不懂道理的。”
可他们家女儿,就少有老实的啊~上有馆陶下有平阳,远处还有个刘陵正在茁壮成长,齐国纪翁主与弟弟私通、她那BH的娘纪太后居然支持,燕王一家更是乱得人神共愤……在这么一堆极品女人里挑一个能居家过日子的,其难度不亚于披沙拣金啊。
就算他们家女儿乖了,藩王家,也很乱啊。江都翁主算是正经的,可她哥哥不正经,她爹刘非死后她去奔丧,愣被她哥哥给那什么了……
这还都是史有记载的,没记下来的呢?万一撞上了呢?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的婚事不能耽搁了!”
“那就娶许家的!”韩嫣实是不想跟这些翁主有任何牵连。
“他们家不妥。”
“跟藩王结亲,更不妥!他们家,有老实人么?”
韩则呆了一阵,也对,谁知道哪个藩王突然抽风来个揭竿而起呢?刘家王爷,就没几个长着安份骨头的。
“再说,都差不多是定局的事情了,怎么突然跟许家反悔?就是黄连,现在也得吞了,”韩嫣继续加把劲儿,“许氏,嫂子是常见的,人是不错。许家,咱们也打量过了,不是轻狂人家。陛下……”叹口气,压低了声音,“是不愿我离得远了……”
韩则一惊:“那更得走了。”
“他现在不放。我仔细想了下儿,说婚事的时候,他还催着我办喜事,一说要走,他便反悔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韩则阴火上蹿。
“凉拌!”韩嫣嘴角噙角,“跟他说明白了呗,说开了,只要不再跟他纠缠些歪事,留在长安也不错。”
“你可别乱来!”
“咱们,得合计合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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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接待了位韩姓访客,不是他想见的韩嫣,还是最近与他一直不对付的韩则。因为韩则的理由十分正当,不是要谈婚事么?韩家现在的当家人是韩则,虽然是分了家,他毕竟还是韩嫣的大哥,婚事上头,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刘彻不是要韩嫣娶翁主么?刘家的大家长就是刘彻了,那咱们,好好唠唠吧。
韩则先是对皇帝陛下如此看重自家弟弟表达了感激之情,然后,提出了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韩、许两家虽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是几乎已是默认了这样的结局了,社交圈子里也颇听到了一点风声的,突然反悔,大家要怎么看韩家,怎么看韩嫣?
再来,与藩王结亲,是那么好结的么?翁主,天生就比韩嫣级别高了一头,这日子能过得顺了么?
“臣常懊悔幼时对阿嫣关心不够,让他受了不少委屈,这婚事,关系后半生,可不能再让他委屈了。”
“有朕在,哪个翁主敢不老实?”刘彻本就不是很喜欢韩则,听到他又开始反对自己的决定,更是不高兴了。
“陛下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能整天看着阿嫣夫妇么?就算您能,让别人知道了阿嫣自己没办法跟妻子好好相处,还要借着您来辖制妻子,这像话么?”
“不会挑个合适的?”
“许家就很合适。”
“你!”瞪眼。
韩则又继续了:“亏得父亲去世得早,不然,要是知道他跟您的事儿,知道了他的心思,不气死,也得先把他给打死!”
刘彻听了呆了一下,想生气,又泄了气,韩则说的是实情,韩嫣要承受的,确实是这样的局面。他是知道韩嫣的为难,却会有意无意地忘掉这些难处,只去体会两人在一起时轻松惬意的感觉。
韩则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都是假的,”看看刘彻,“就是一条,想让阿嫣过得舒心一点儿。韩家如今,就剩我们兄弟三个了,阿说还小,臣一向体弱多病,都指望阿嫣一个人了,”还有更要命的一条,成婚一年多,妾也收了几个,还是无儿无女,韩则心里有些打鼓的,“他就是个死心眼儿。去年三月上巳,我才知道,他心里只能认准一个人。”
去年上巳?有什么事情……唔……呃……刘彻想起来了,觉得尴尬。
“说他死心眼儿,心里认准了一个人,也是想要别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这本就是在胡思乱想,男人丈夫,实是太没出息了。搁了谁也是办不到的,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他哭,就在去年,”韩则嘴角挂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没出息的东西!尽想些有的没有的。家里就寻思着给他配个女人吧,拉回了心思,他也好过些。没想到,他居然傻到要娶那个女人,他们,也不般配。只好把那女人打发了。如今,千挑万选,给他定了这门亲事,实在不想再出什么差错了。”
“阿嫣的性子,认定了一个人,便是死心塌地,少有回转,哪怕不是认定了,只要是认命了,他都会对人很好。许氏正合适,换个翁主,不知道性情,万一性情不合适,再让阿嫣围着她转,实是于心不忍。”
“哦?这是你的意思?”
“谁的意思并不重要,臣只知道,先前母亲们怀疑阿嫣在外头与男人有染的时候,可是咬牙切齿,把臣拎过去耳提面命,要打死这个引得阿嫣不走正道的人。皇太后——怕是,也是这么想的吧?”看着刘彻震惊的表情,“陛下没想过么?没人提醒您么?”
“臣都不敢跟母亲们明说,”揉揉额角,疲惫,“陛下想不到自是正常,家里商议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背着阿嫣的,就是他问,咱们也不能承认有这想法,是不是?”
刘彻大口呼吸了几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请陛下三思。”什么意思?不是傻子都懂我是什么意思!韩则心里冷哼,人却恭敬地伏在了地上。他呕得要死,对韩嫣和刘彻的事情,快要烦透了。寻常弟弟早拎过来一顿老拳打个半死,直到把脑袋打回正常。这个弟弟,又不好使劲教训,韩家血脉单薄,逐出家门的处罚,在当前韩家是不适合的,韩嫣自己又了回转的迹象,只好耐着性子来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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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则去后,刘彻把自己关在屋里。他是真没想到,也不认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会是那样的感情,他是喜欢韩嫣没错,也觉得韩嫣是特别的,好像很明白他的想法,与韩嫣在一起便觉得很舒服。不用刻意而为,便如三月春风拂面而来,吹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不是不知道两个人走近之后的后果,只是,私心里不愿意去想它,只想着享受这舒心的时光便好。一直以为,有自己的庇护,有韩嫣自身的努力,两个人就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却忘了皇帝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母后,真的会对阿嫣……近日似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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