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是你娘,去吧。”故意很大声的,明显就是让他们瞧瞧,丰年非有多听他的。
丰年非确实很听话,而且也一点都不认生,听了裴袭夜的话,便举步朝着岳楚人走了过去。
岳楚人看着他,鼻子隐隐的有些发酸,她的记忆一直停在他还穿着开裆裤刚学会走路那模样,谁知道,大半年过去了,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娘。”小小人儿开口,稚嫩却很清晰的话语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过来。”伸手,岳楚人看着他满目欣慰。
径直的走向岳楚人,他伸出小手儿,放在了她手里。
“儿子。”想要抱他,但身体不便,蹲下也不适,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丰延苍走至丰年非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来,漂亮的凤眸中也尽是欣然,看着儿子长大,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两张脸,一大一小,却是有诸多相似之处。岳楚人看着他们俩,不禁笑起来,“这才是父子俩嘛,不像某个人,是个冒牌货。”
这话声音不小,裴袭夜自是听到。重重冷哼一声,精致的娃娃脸上诸多烦躁。
丰延苍微笑,看着怀里的儿子,漂亮的凤眸中亦满是欢喜。
“叮当,送小世子和王妃回去。”将丰年非交给叮当,看着他们三个走回竹舍,丰延苍转身走向裴袭夜。
“尽管本王不想说,但还是要说一句,多谢北王将他照顾的这么好。”拱手,这句话大部分属真诚。裴袭夜对丰年非如此上心,让他也有些自叹不如,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裴袭夜不领情的敷衍似的拱手回礼,“勤王不必客气,朕所做的与别人也没多大关系,勤王也不用道谢。”
丰延苍至始至终眉目含笑,风度犹然。相比之下,另某人却是没什么风度可言。
竹舍中,叮当万分稀罕的抱着丰年非不松手,细细的看他的脸,一边惊喜赞叹,“王妃,小世子长大了好多,还有这头发,好黑啊。”束起的头发余下一掌的长度,束发的是一枚做的精巧的黄金发冠,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这一身行头从上至下,没一件便宜的。
“把他放下来吧。”坐下,岳楚人随手拿起身边小几上的水果递给他。
站在了地上,丰年非很稳当的朝着岳楚人走了过去,接过果子一边瞅着岳楚人,“谢谢娘。”
听他说话,岳楚人不禁的笑起来,“儿子,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了?”
抱着果子,丰年非想了想,俊俏的小脸蛋闪过片刻的迷茫,他还不是很懂大人的话。
“行了,不说那些了,过来。”拉着他到自己的面前,岳楚人微微俯下身子抚摸他的脸蛋,怎么看都看不够。
丰年非也听话的任她抚摸,片刻,他眼睛溜溜转,固定在了岳楚人隆起的肚子上了。其实他早就好奇了,为什么别人的肚子都没这样,只有她的会这样?
岳楚人自然是看到了他在注意自己的肚子,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弟弟,你喜不喜欢弟弟?”
“嗯。”一说弟弟,他倒是懂。摸着她的肚子,一边点头。
“宝贝儿,无论妈妈再生几个弟弟妹妹,你都是哥哥,都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看着他,岳楚人忍不住拥住他。
丰年非倒是也很乖的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眨巴着眼睛,眸子黑亮。
裴袭夜带着丰年非,真是十分的尽心,这一点不止是岳楚人给予了肯定,便是丰延苍也承认。
一把特制的小型弓箭,丰年非也能像模像样的拉开射出,那姿势相当到位,步子也迈的开,小小年纪,很有力气。
裴袭夜蹲在他身边看着,精致的眸子里尽是骄傲。待得他独自射出一箭后,他走至丰年非身后握住他的手,两人合力拉开弓箭,随后咻的射出去,远处那在飞在半空的鸟儿瞬间被射出去的箭穿透,扑棱棱几个翻转掉进了湖里。
一看射中了鸟儿,丰年非开心的蹦起来,裴袭夜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偏首看向站在一旁的那夫妻二人,眉目间满是傲慢。
岳楚人红唇弯弯,“裴钱货,你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我的儿子被你养的这么好,看来我还真得报答你。”
“报答?以身相许的话,朕也要你。”便是她变成什么模样,他想,他也不会拒绝。
岳楚人给予一声冷哼,旁边丰延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看他那表情,丰延苍就猜得到他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别说那些废话,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报答你,你就等着吧。”微微眯起眼睛,岳楚人这‘报答’可是想了很久的了。只是现在不方便,待得生下老二寻到机会,绝对让他‘惊喜’。
裴袭夜半信半疑,他不相信岳楚人会有什么好心,心下细思日后一定得小心些。但他现在根本想不到,他万般小心也是没躲过,便是他当做亲儿子的丰年非,也帮着他娘一起算计了他。
是夜,一张大床上,两大一小三个人共同躺着,那最小的人儿躺在中间,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头发松散开,俊俏的模样就像个小姑娘。
岳楚人侧身躺着看着他,这孩子真的很乖,就像在肚子里那时候似的,不会随意的乱动。
“儿子,以后就跟妈妈在一起,不要再去北疆了,行不行?”摸着他的小手儿,满目温柔。
这样的问题,丰年非理解不了,但眼睛睁得很大,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就很机灵的样子。
“你这些问题他未必能懂,不过看眼下这情势,他未必能离得开裴袭夜。”丰延苍倚靠着床头,唇角含笑的看着丰年非的小脚丫,确实长大了,脚丫子都比以前长大了许多。
“我知道,而且瞧着裴袭夜那样子,好像这真的是他儿子似的。”略有不满,不过心底里却也欣慰,裴袭夜能将他视如己出,于某些层面,她好像真的很无情。
“是啊,一口一个父王,我这个爹可有可无。”抬手在丰年非的小脸蛋上刮了一下,惹得小人儿往岳楚人那边挪,躲开他。
岳楚人轻笑,低头轻吻他的脸颊,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奶味儿,很好闻。
丰延苍看着他们俩,漂亮的眸子里荡漾着浅浅的安逸。
“今儿你说要报答他,是不是那时你曾与我说过的那件事?”下午那时她一说,他就隐约的猜到了。不过,他觉得裴袭夜会恨死她。
岳楚人挑了挑眉,拨弄着丰年非的小指头一边略显得意的点头,“他那么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喜欢呗。整天纠缠着我儿子,他现在年纪小尚可,待得长大了他还要纠缠?那成什么事儿了。所以呀,这份儿大礼我必定要送。”那时去北疆皇宫,曾见过的那个裴袭夜的姬妾就不错。而且貌似,他也蛮宠她的,就她了!这份礼,包满意。
166、要生了
枝南鲜少的下了一场小雨,下过雨后,气温有些微的下降,不过相比较这个时节的北疆,那可不是舒坦的一星半点儿。
在北疆生活了半年的丰年非抵抗寒冷也比得上成年人,与叮当嬉闹,围着湖泊长跑,不见他喊累,而且满身都是汗。
叮当陪着丰年非玩儿,本来是她来做的事儿就落在了丰延苍的肩上。丰延绍送来的补品,需要用心熬制。岳楚人将多少时间以及该注意的事项交代给他,便走出竹舍看着那把叮当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丰年非。瞧着他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她不禁的唇角弯弯,只要他健健康康,她就别无所求了。
“小世子,奴婢不行了,咱们歇会儿再跑行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叮当是实在跑不动了。本来就养的白白胖胖的,自从和张恪成亲后,她就莫名的又肥了不少。这一跑,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瞧着叮当不再追自己,丰年非也停了下来。脸蛋红扑扑的,瞅了叮当一会儿,随后又跑了回去。
“姨,跑。”拉着叮当的手,他还没跑够呢。
叮当连连点头,“好好,奴婢再喘几口气。这样,十口吧,喘完了十口,咱们再跑。”
“嗯。”点点头,虽不见得都理解,但再跑是听懂了。
站在竹舍前,岳楚人静静的看着,唇角的笑一直不曾褪去过。
“如何,这儿子本少教的好吧。”蓦地,身后响起裴袭夜得意的声音。
岳楚人无需回头,就猜得到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幸好没长尾巴,否则会整天的翘到天上去。
“你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我怎么记得,这孩子好像是我生的。”不爽,岳楚人冷哼的叱道。
“行,算你一份儿功劳。”他倒是大方的很。
岳楚人无语,说着说着,反倒没丰延苍什么事儿了。好像生这孩子的事儿,他压根就没参与过似的。
“裴钱货,你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视线追逐着丰年非,岳楚人悠悠问道。
后面,裴袭夜的眸子紧了紧,“谁说本少喜欢孩子了?本少好像不曾说过。”
岳楚人微微拧眉,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一瞬间,一些东西闪过两个人的眼。
收回视线,岳楚人叹口气,“今儿我算真正认识你了。”
裴袭夜笑,梨涡浅浅,眉目间也尽是得意,“怎么,发现本少的不同之处了?你若现在改主意,也来得及哦。”
“哼,自己美吧。”轻叱,却是没刚刚那么有力度了。
被斥责,裴袭夜也不生气,精致的脸上挂着笑,任是谁也无法讨厌起这张脸。
“你那煮夫可有情调?在本少看来,他肯定像个木头吧。”竹舍里的味道不时的飘出来,裴袭夜知道丰延苍在干什么。想想就觉得不忿,似乎什么他都做得好,但他又十分想在他身上寻一样缺点来,那样他会心里平衡很多。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又想知道?说给你听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你确定你要听?”转过半个身子,单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岳楚人挑高了眉尾看着他,丰延苍若是像个木头一样,那丰年非和现在肚子里这个是怎么来的?这无需动脑的事情他非要问,脑子进过水。
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裴袭夜哼了哼,“在你这个女人看来,他没一个缺点,你这眼神也不怎么样。”他就是要找一个缺点来,不然他不服气。
“你若是真想找个他的缺点,那我告诉你。很简单啊,肉眼一看就知道,这里放眼望去,只有一个女主人。”伸出一根儿手指头,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诉他,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只有她一个。
看着她那根手指,裴袭夜的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就这个?本少也能做到。”
“是么?那我说,除我之外,他没与任何一个女人亲近过,这一点你能做到么?”微微歪头看着他,岳楚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亮晶晶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裴袭夜哽住,唇角的梨涡慢慢的消失,这一点,他确实做不到。
“裴钱货,这个时候,咱们之间不要再说这些了,因为那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你我都知道。有时候,向前看,或许你会发现比与我纠缠更有意思的事情。”心平气和,岳楚人第一次这般主动以这种语气与他说话。
看着她的脸,裴袭夜面无表情,精致的瞳眸阵阵紧缩,“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与你纠缠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冷冷的说完,他拂袖而去,挺拔的背影满是固执。
眉峰蹙起,岳楚人长叹口气,原来,他内心里是这般想的。唉!
“妈妈。”丰年非不知何时跑了回来,抓着她的裙子,正仰头看着她。
“儿子。”低头看着他,笑容重回脸上。拉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将他置在身边,用袖子擦了擦他满额头鼻尖的汗珠,满目温柔。
“喝水。”简单的说着自己的要求,岳楚人赶紧给他倒水喝。
“儿子,这样跑累不累?在北疆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束起的头发湿漉漉的,都是汗。
丰年非理解不了那么多的话,眨着眼睛看着她一边大口的呼吸。
“你听不懂是么?没关系,长大了就懂了。那不如你跟妈妈说说,你父王、、、、他好不好?”低头看着他,这句话他应当是能听懂。
“父王,好。”果然听懂了,提起裴袭夜,他自是知道指的是谁。
笑,岳楚人摸着他的小脸蛋暗暗摇头,“那除了父王还有谁呢?有母后么?”
眨眨眼,小脑袋摇了摇,没听过母后这俩字儿。
点点头,岳楚人明白了,北疆那个皇宫里,自始至终也没个女主人。
“宝贝儿,以后见到了父王的女人,一定要叫母后,知道不?”费力的把他抱起来坐在腿上,岳楚人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教他。
丰年非似懂非懂,但很乖巧的点头,就这态度,十分招人喜欢。
“真乖。”俯身亲亲他的小脸儿,岳楚人要‘帮忙’的想法也愈发的肯定。
新年到了,裴袭夜也没离开,无需问,他若是走的话,必定会带着丰年非离开。而且这事儿根本没得商量,岳楚人也没打算商量,到时就让他带着走算了。
这里相较于皇城,年味儿不浓,但却有另外一种滋味儿。放眼四方,皆是翠绿的颜色,护卫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许多开的正艳的花儿,红绿相间,正值新年时,虽有违和,但在岳楚人眼里却相当亲切。
不枉众护卫坚持不断的往湖里投放竹虫儿,还当真的养出了一条鱼王来。虽不至于那么庞大,但供十几个人吃,完全不成问题。
宫里派来了御厨,新年的大餐有了着落,从一早,竹林里的厨房就没消停过。一众护卫给打下手,热火朝天的。
叮当陪着丰年非玩儿,其余的事情她完全不用插手,不过却是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大了。
还有两个月就到临产的日子了,拖着一个不消停整日伸胳膊伸腿儿的小家伙岳楚人也很累。吃过了早膳她就又回到床上躺下了,不过又睡不着,肚子里的小东西翻腾的厉害,没办法她就专门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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