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卿带着笑容的面容崩裂,一刹那间眼底有丝润湿,他把曲非烟压进怀里,颤声道:“小非子,是的,我很害怕,我不想死,我杀了老虎后抖了很久。我把老虎拖回家,高兴地跟闵姨说要剥了虎皮给她做张虎皮垫子,我盼着闵姨大叫着过来问我有没有事,可是闵姨只冷冷地斜了我一眼,我那时腿还在发软,然而突然觉得,我不能害怕。”
曲非烟理解他那时的想法,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也许就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无依无靠吧。
“你小时就很厉害的,所以才有现在的成就。”曲非烟仰起头,微笑着带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小非子,这么多年过去,你是唯一属于我的人,我的唯一成就,就是得到你。”
曲非烟身体僵硬了。
“怎么?小非子,你还要离开我?”朗润卿敏感地问。
“没有。”曲非烟苦笑,涩声道:“我只是不明白,相爷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美色更没有家族势力。”
“怎么?你还怀疑我不是喜欢你?小非子,我爱死你了……“他哑声道。猛地一下子把曲非烟推靠到大树上,将她的裙子撩起裤子褪下,俯□就吃了起来。
“你……”曲非烟气得捶他肩膀,这个人好白痴,他表达爱意的做法除了这个还是这个,不过她很快沉迷其中,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事毕曲非烟腿软得走不动路,朗润卿笑着把她拉到背上,背着她一路小跑着下山,他甚至还哼起山歌,这个在朝堂中翻云覆雨的权臣却唱起情歌小调,曲非烟笑得喘不过气,后来却又淌下绵绵不绝的泪水。
回到小屋中,曲非烟摸出包袱里的小瓶子,然后惊奇地道:“哎呀,今早吃完了我都忘记了。”
“啊?吃完了?这么快,我准备的份量很多了啊!”朗润卿咤异地道。
“谁让你……”
“一天里吃一回就够了,你是不是一次吃一回了。”
“嗯。”
“我再去镇里买药材回来炼蜜丸吧,你走了一上午山路,也累了,休息一会吧,把门拴好了,小心。”
朗润卿千叮万嘱离去,曲非烟等他离开了,扑到床上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后,咬牙起身,来到案前磨好墨,展开纸张,提笔写了起来。
她留了一封信给陆风,托朗润卿转交,信里用的是英文,告知陆风此处门口溪流中哪个位置可以回他们的前世,并说明前世的他们还在医院中没死,她估计朗润卿这段时间一直拆看她和陆风的通信,以他的聪明,肯定看懂简体字了。
第二封信留给朗润卿,她写的简体字,抬头的称呼开始写的是相爷,却又觉酸楚难言,涂掉了,写下朗润卿,随后忍不住泪流,终于还是再一次划掉,重重地写下润卿两字……
抬眼看看四周,曲非烟咬唇,甩甩头,飞快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把狐裘披风装进去,打包好。从厨房里包了几块饼,快速地离开小木屋。必须先躲起来,要不如果灵魂穿越回去,尸体被朗润卿捞到,他再找来道士作法把她召回来,还是麻烦。
曲非烟一径上了山,这几天与朗润卿在山中游玩,她已经暗暗相好藏身之处了。
穿上两套厚衣裤,披好狐裘藏好。也才过得得一刻钟,山林间便响起朗润卿凄厉的呼喊。
曲非烟默默地咬着牙,任泪水不停地流,朗润卿在林中来回奔跑,开始还声音嘹亮,后来便沙哑得几乎失声了,有一次甚至就停在曲非烟藏身之处十步开外,曲非烟听得他喃喃自语道:“小非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娶若影?我不娶她了,你回来,回到我身边,行吗?”
曲非烟凄凉地闭上眼,屏息不语。
漫长的一昼夜过去,朗润卿终于放弃,山林中没有听到寻找的声音,不知是到别处找寻还是回京了。第二天黄昏,曲非烟从藏身的草丛钻出来,回到小木屋。
“萧然,我先回去了。那里,才是我们的世界,我在那边等你。朗润卿,你会忘了我的。”
曲非烟缓缓地步下小溪,闭目咬牙,打算沉下水去。突地,远处传来马蹄声,只一眨眼间已到背后,来不及了,
“非烟。”一声疾呼。
“萧然。”曲非烟急急泅回岸边。
“非烟,你干嘛?”萧然连日疾驰,发乱唇枯,脸色煞白,形容惨不忍睹。
“萧然,你来了,太好了,我们一起回前世,告诉你……”曲非烟高兴地拉住陆风的手。
“回前世,从这溪流里就可以回到我们的前世?你要回我们前世?”陆风深邃的眸子并没有一丝喜意,他紧紧地盯着曲非烟:“为什么要回前世?”
“就要回,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萧然,我们回去吧,回去了,过我们简简单单的生活。快走吧,朗润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回来了。”曲非烟拖着陆风的手,急急忙忙往水里拽。
她没有拽动,陆风纹丝不动。
他把她往回拉,扳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非烟,不回去,行吗?”
“为什么?”曲非烟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一滴泪从陆风眼中滑下:“非烟,从知道你是我妹妹那一天起,我整晚整晚睡不着,我们回去?回去了能做什么?做兄妹吗?不做兄妹呢?我们结婚,那会把我妈逼死,你妈和你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会到处宣传我们乱…伦,我们会没有立足容身之地。我们别回去,行吗?我妈有爸照顾,我不担心,我们过我们的,珍惜上天给我们的这第二次机会,行吗?”
“可?萧然,在这一世,我们也不可能啊!我跟朗润卿已经……”
“非烟,我们慢慢商量,不怕,朗润卿就算找来了,我也有办法脱身,我们先别急着做决定,快,先把湿衣服换了。”
真个很冷,曲非烟打了哈啾,顺从地被萧然拉到屋里,柜子里她的衣服被朗润卿收回去了,不过两床棉被褥子都还在,陆风拿出褥子铺到床上,又拿出棉被展开。
站在床边,曲非烟有些扭捏地看着陆风,陆风回眸看她,神色变幻莫测,片刻后苦笑道:“你脱了湿衣服上床躺着,我去看看厨下有姜吗,烧点姜汤给你喝。”
递了姜汤给曲非烟,陆风把湿衣服拿出去洗了晾上,再进屋时曲非烟已睡着了,他坐在床沿痴痴地看着,曲非烟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床前有人,她低声嘀咕:“相爷,睡了。”然后头翘了起来,一手伸出被子,在空中做了个拉人的动作。
陆风的心被看不见的一针扎下,睡里梦里,非烟想的只有朗润卿了么?还没等他的心疼稍稍舒缓,曲非烟抓住了他放在床沿的手,低低地唔了一声,似是睡得更香甜了。
陆风黑邃坚定的眸子,这一瞬间黯然无神。
半晌,他掀开被子一角打算上床,却又突然顿住,犹豫良久,他叹了口气,把曲非烟紧抓着他的手拿开放进被子里,替曲非烟掖了掖被子,到柜子里抱出另一套被子,去了隔壁房间。
曲非烟这一觉睡得香甜,睁开眼看见床前的陆风,时迷糊了很久,才想起昨天的事。
“醒了,起来洗漱了,吃粥吧,我煮好粥了。”陆风指指床头的衣服,起身回避。
白粥清香软滑,他还是爱护她一如前世,曲非烟颤声道:“萧然,我们回前世吧。”
“回前世?你为了躲开朗润卿?”
曲非烟心底也觉茫然,自己想回前世,到底是不是为躲开朗润卿?
“我不管,我就想回前世,你陪我回去吧。”她抱着陆风扭动身体,这样的动作,前世她常做,晚上萧然过来抱着她送上晚安吻,她常常搂着他的腰扭着身体不让他走。
“非烟。”萧然的阴郁的心情好转,抱住曲非烟轻轻地吻了吻她额角,低声问:“如果回前世,我们要做兄妹还是夫妻,你想过么?”
曲非烟愣住,前世得知与萧然是兄妹,她以为萧然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那些天悲愤伤心,根本没想过两人的未来。
“不回了,我们结婚吧,好吗?”
“可是,我……“曲非烟半天说不出话,萧然不在意,那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嗫嚅了半天道:“萧然,朗润卿只怕不肯放手。”
曲非烟想了想,把朗润卿的童年说了,他那样孤苦的童年造成的心理阴影,只怕得到她了不会轻易放手。
陆风眸色一变:“非烟,把朗润卿告诉你的,一字不漏告诉我。”
曲非烟奇怪地看他,论理这是朗润卿的隐私,不过她还是全部讲了。
“坏事了,不知多快揭穿,非烟,朗润卿没有告诉你实话……”
“啊!”曲非烟听了陆风的分析,只觉当头一棒,很多的疑问瞬间解开。
事情迫在眉睫,迟了只怕朗润卿不只一败涂地,还有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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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情需要几深 。。。
陆氏的全副身家捆在朗润卿身上,而她的母弟靠着朗润卿保护,不管有没有私情爱意,都不能看着他四面楚歌身陷囹圄。
曲非烟与陆风一路急赶,到京时已是元月十二,曲非烟失踪那天是初三,官员初十上朝的,可朗润卿却还未回京。
陆风留了口信告诉绮云曲非烟在陆府便离开了。
“我不去你府里,我弟弟和我娘住哪?你送我过去。”曲非烟不想去陆府。
“在我身边还能给你受委屈?”她的心思陆风明白,他将曲非烟挟紧,低声道:“凌晓月早被我许人了,现在只在府里借住,府中的管事大权,我另委了管事婆子,你要愿意,一进府就让你管事,要不愿意,就等我们成婚后。”
曲非烟还是觉得不自在,从相府离开,转眼又住到陆府,她也记着朗润卿的告诫,朱明熙如果知道她住在陆府,只怕又会另起风波,陆风一介商人,真的顶不住。
她把朱明熙的事说了。
曲非烟与朱明熙的纠葛,陆风却并没有得知,当下听得还有一个情敌,微微着恼却又无可奈何,只怪自己没有尽早寻到人把人好好保护起来。
曲非烟最后还是扭扭捏捏住到陆府,陆府保镖护院不少,她怕跟娘和弟弟一起住,被什么人抓去了威胁朗润卿。
她想先去见范氏和曲希瑞的,陆风劝她不要急在一时,现在形势非常危急,还是解决完问题再叙亲情。
住到陆府的当晚,晚膳时曲非烟与陆风这一世的母亲正式见面,她有一丝不自在,陆母太冷淡了,只朝她点了一下头,就低头吃饭不语,凌晓月坐在陆母身边,不停地给陆母布菜舀汤,两人很亲热。
曲非烟满心不是滋味,味同嚼蜡地吃完这第一餐饭,饭毕陆风陪着她回房,曲非烟一路沉默不语,进房间后她歪到床上繃着脸一声不响。
“怎么不开心?你就当她们是陌生人不就得了?”陆风不解。
“她们是陌生人吗?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表妹。”曲非烟发作起来。
陆风笑着摇头,道:“这府里还有五个姨娘,今晚我吩咐她们不要到前厅来用膳的,都要聚在一起,那才乱呢!凌晓月的婚期只有一个月了,等她嫁了,我娘平时只吃斋,都在自己的院子吃,姨娘们以后我吩咐去小偏厅用膳,就只我们两人了。”
曲非烟还是闷闷不乐,陆风不解地问:“相府那样的门楣,你住起来不比这烦恼更多?怎么会反而不习惯?”
“在相府有什么不习惯的?朗润卿也没高堂亲戚姨娘妾室,友人同僚来了又不进后院,很简单的。”曲非烟踩掉鞋子,躺倒床上,拉起被子把脸都蒙住了。
“非烟。”陆风把也的被子拉开,定定地看着她:“非烟,你回答我,你在这里不习惯,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这府里,少了一个朗润卿?”
曲非烟气得颤抖,坐起身将被子朝陆风扔去,猛地下床穿起鞋子朝外跑。
“非烟,你干嘛?”
“没干嘛,我要离开,我压根就不应该住进你府里。
陆风紧紧地把她圈进怀里,低声道:“非烟,我道歉,我不该说刚才那话,你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点时间适应,行吗?”
“错了就错了,去怎么适应?萧然,正视一切吧!我跟朗润卿的事,会是你心头永难磨灭的疙瘩。送我回我娘那里吧。”
陆风不答,他轻吻她的额,温暖,恬谧,他们前世同居的那许多个夜晚,这样的吻伴着她进入梦乡,曲非烟的身体瞬间软了,她哽咽着道:“萧然,我们回前世吧,等帮朗润卿把事情解决了,他登上皇位了,我们就走吧,前世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陆风整个人僵住,非烟受的打击太大了,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回前世,她是清白,可是他是她哥哥啊!他苦笑着把曲非烟抱上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先睡一觉吧。”
哄着曲非烟入睡了,陆风穿过拱门来到隔壁书房,那里面已堆了一大堆的帐册和报告等着他审核批示。
啪地一声,夜深人静时的破门声特别清晰。
这么快就来了!陆风起身回房。
床前立着一个人,果然是朗润卿。如果不是猜到是他,倒真不好认,猛一看就是蓬头散发满身脏兮兮的疯子一个。头发虽不能说是乱糟糟的稻草,可也相差无几,白衣有些泛黄,想来多日没有换过,眼眶发黑,双眼布满血丝,发干起泡的嘴唇,尖削的瓜子脸越发瘦削。
陆风暗叹,朝朗润卿一拱手,道:“相爷,你还是先沐浴更衣吃饭吧。”
陆风打开门,吩咐外面值夜的侍女送来热水膳食。
朗润卿也不推辞,默不作声地梳洗了,运功烘干头发,穿上陆风准备的衣服,飞快地吃完饭,爬上床。
他倒真不客气,在人家的地盘上,被子一掀,手一捞将曲非烟脖子定住,俯□就亲了上去。
“你……”陆风气极,想到过与亲眼见到,那是两种概念。
曲非烟这时也被朗润卿疯一样的啃咬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愣愣地看着视线里那个光洁的额头,猛然就醒悟过来,头一扭,就看到站在床前两眼充血正冲朗润卿举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