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愧为胤禛啊!
我越想越是后背发凉,浑身直冒热汗。
“你如今尽管可以放心了。既然张太医前去给旺大诊治之时并没有发现你给他所上之药有何不妥。便已排除了女儿谋害那旺大的嫌疑,别说仵作查不出什么!即便他们查出了些什么,如今嫌疑最大的人也会是那个张太医了。”凌柱伸了手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心,“你想想,若说你有机会在药中下毒。那张太医于你之后给那旺大疗伤。岂非也有可能下毒?何况,宫里谁不知道那姓张的太医,是四爷在太医院的心腹。”
“自己的心腹被怀疑有下毒的嫌疑,四爷的面上能好看吗?他能在万岁爷面前脱得了干系吗?哼,就算万岁爷下令让他查宫中是谁要于你不利,却也不能排除那个幕后的人就不会是四爷啊!”凌柱越分析越觉得畅快,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真的那样,那四爷可谓真的是把自己也给拖下水了。”我也点头笑道。我毕竟是被旺大绑架的人,于常理来看,和张太医比起来我怎么都不可能是下毒的那个人。
可是呢,你要是不识相的要把我揪出来,自己也会被惹的一身腥。像四爷这种懂得如何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他固然很多时候大义凛然,却更是一个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些什么的人。
否则,又怎么可能成为能够最终赢在终点线上的雍正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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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
我虽然料想着此事按理不会败露,却终究还是悬着心惶恐不安着。直到阿玛打听着牢里的仵作验明了旺大确实是因为心绞痛暴毙。审理此案的刑部官员和四爷没了线索人又死了。只得无可奈何的回明了皇上,将那旺大下葬掩埋了。听阿玛说,皇上为着四爷办事不知分寸,还在早朝时发了脾气呢。
不过这都于我无关,我只要确定自己确实从胤禛的手心里逃过,便已心满意足了。往下我只要安心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即可!
这日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宫里的十四阿哥要见我,此刻正在厅上由管家陪着。
“奇怪,这小祖宗见了我就跟见了冤家对头似的。怎么这会子却又巴巴的从宫里出来要见我?”我一边带了秋娴秋蝉往前厅而来。一边皱着眉自言自语的直犯嘀咕。
姑奶奶我可没忘记自己被绑架之前,这小混蛋在云依纺里是如何的让我下不了台!拜他所赐,我这会子只怕早就成了那天席间所有人暗暗嘲笑的对象了吧?
“十四爷吉祥。”跨进正厅的门槛,便能看见今天的十四和大半个月前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的他并不相同。今天的小鬼不但正正经经的穿了手工讲究的衣袍。还摆足架子的带了好些侍卫随从一同前来。
“不知道十四爷驾临,兰欣有失远迎。”自打由现代穿越而来,已经足足过去了四个月。虚伪几乎快要变成我的拿手戏码了,“只是不知道十四爷专程而来所谓何事?”
“哼,要不是十三哥求了我半天,又许了我东西。爷我才没那么空跑来你这呢!”胤禵一边不屑的抽着自己的一边嘴角,一边用自以为最能表达藐视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哼,难怪那个绑你的人会那么短命!在牢里撑不住暴毙。瞧你这样不过是瘦了些,也没见缺胳膊少腿的。要是我,先就把你的脸划花,好让你见不得人也嫁不出去!”
可恶!!
这小混蛋,一见面就这么口出不逊,超级没家教!不愧是被皇宫培育出来的刁蛮皇子!他岂止小恶魔,根本就是欠揍嘛!
我抓着裙子的手紧了又紧,拼命隐忍好让自己不至于破口大骂。免得落下个犯上不尊的罪名。虽然我现在最想想最的事是把这个小P孩吊起来打一顿,但可惜我的的确确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从未在现代学过什么跆拳道,和气道,柔道之类的。想要跟从小就是练家子的皇子过招,根本就是绝无可能。更何况这位小爷身边还带着那么多的侍卫人等。
“十三爷专程让十四爷出宫来看我,想必不是让爷来瞧我是不是给绑匪划花了脸的吧?”我语气淡定避重就轻。故意不接十四正面打过来的直勾拳。
“哼,他让我带点东西给你。”十四见没能惹怒我,自己却反而被气着了。气鼓鼓的向自己身边的茶几上一努嘴。
果然,墨黑的雕花茶几上摆着几样包起来的物件。我轻轻的笑着福身行礼致谢,“劳烦十三爷和十四爷惦记着。”
“哼,爷我才不惦记呢!”小P孩很不快的冷哼。
“不过……请问十四爷,十三爷他……为何不能亲自前来,还要托十四爷您跑这一趟呢?”
我被绑架救回之后,到今日已经超过半月有余。十三却在这个时候才派了十四跑来慰问送礼。总觉得不是为人热情的十三的行事作风。
“十三哥的额娘这半个月病势益发重了。他每日除了在上书房上学,下了学便到他额娘那里亲自侍奉汤药。这会子还能想起你,就算是不错了!”十四阿哥没好气道。
“是吗?”敏妃娘娘病重了?历史上胤祥幼年丧母这件事,恐怕是只要看过清穿文的人,就都会知道的常识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敏妃娘娘具体是何时身亡的。但估算起来,如今的胤祥已经年满十三岁。只怕他额娘这次是难逃死劫了。
而那个总是很体贴人,很开朗的胤祥。
则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要成为没娘的‘拼命十三郎’了吧?
可怜的十三,今后的日子他会变的慢慢的不幸吧?会慢慢的越来越痛苦吧?
少时曾经家庭不幸的我,无法不对将会不幸的十三感同身受。
而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一脸悲伤。令眼前的胤禵露出了多么不解的神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六章 冤家路窄
那一年的七月特别的炎热;也特别的令人焦心。
到了月底的时候。更变成了一个令人痛苦的月份。
满洲镶黄旗参领海宽之女章佳氏;十三阿哥的生母。于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了。
闰七月初二上谕至礼部曰:“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这个以温婉柔美著称于后宫的女人,曾经为康熙先后生下十三阿哥胤祥,以及两位公主。以她生育三个孩子之间的间隔来看,便可知道章佳氏在宫中其实还是颇为受宠的。
但是即便她有动人的美貌温顺的性情,且甚得君心还为康熙生下了三个儿女。却又为她换来了些什么呢?父亲只不过是正三品参领的她;生前连个封号都没得到,死后除了留下三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之外,只得到了一个敏妃的谥号而已。
我不清楚失去一个妃子,对拥有很多妃嫔的康熙皇帝来说,是不是会造成什么影响。我只知道,对失去母亲的胤祥来说,他的心想来会很痛。
宫里的规矩,皇子们除了生病起不了床。一年只有五日可以不必上书房。
母亲死了,十三虽然依孝服丧,却也只在灵边守了前三日。头七过后;敏妃的灵柩就被移出了宫外。安放到了普胜寺请得道高僧们颂经念佛超度。过了头七,才移棺至景陵妃园寝。
直到十月,我才又再次见到了胤祥.
那几日里头;我常常扮了男装去位在和平门外的琉璃厂,挑些个古董陈设并字画等等.再过不久那家位在郊外芦苇塘边上的酒家就要竣工了。虽说这些事本来可以放手交给四爷借我使的那位汪大总管去办的.但逛街买东西这样的事,本就是女孩子的最爱.捣鼓些精致雅趣的小玩意,又岂是像汪陆这样已经年届中旬的老男人会做的事情?若真的交于了他办,大气高档倒是不用担心,只是想来难以合我心意,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够乘机有机会出来逛逛,岂非求之不得?
家里倒是不必担心他们会阻拦,如今我在府里可谓货真价实的说一不二.凌柱近来越发把我当成了稀世珍宝掌上明珠.不只是我为他除去了旺大这个眼前的祸端,想来更多的是因为他误会了胤禛的意思.以为我将来有入宫为妃的机会.
想必是他已经和大房里的太太通了声气,故此近几个月府里上下再没一个人敢对我们母女怎样了.但我总想着;将来怎样犹未可知.即便历史依照原定轨迹运转,几年之后等他们发觉我只落了个进雍王府当格格的下场的时候,只怕母亲在家中的日子会比现在更艰难.
为此不止是我房里的下人,连带着母亲和母亲房中的下人.我都极力劝解要与人亲善.不要如今得了势便沾沾自喜起来.对于那些过往欺负过我们的人也要做到既往不咎.能够化解仇怨不仅是宽恕了别人也是给自己留下条后路.
母亲为人懦弱,别人不来欺负她便已谢天谢地.人要和她好,她更是感恩待德.故此并不需要担心。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是那些做奴才的.如今见着我们母女好起来了,往日里受了别房下人的欺凌与委屈的。能不在这会子作威作福的报复回去吗?那些人虽现下不好怎样的,但岂有不嫉恨之理?
只可惜我没个三头六臂的.虽然时常训诫,却也实在保不住这些个事就决计不会发生.我瞧见了的听见了的,自然想尽了办法去还转描补。至于那些个没看见没听见的,也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说到底,母亲将来待在这个家里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虽然她肯出府的可能性很小,我却仍然想要为她想好后路.这也是我为何想尽办法也想要自己开家酒楼做生意的缘故.
我深信,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也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不管到了哪个时代都是对的.
“公子爷,真是难得的好眼光。选的东西虽然大多是平凡精巧之物,却都是些独树一帜见之忘俗的。和大多来小店的客人很是不一样呢。”
荣宝斋的掌柜的也是个妙人。
以他多年的识人本事,又怎会看不出数次光临的我其实是个女孩子呢?不过眼见跟着我的两个丫鬟也是改了小厮的装扮,身后又总是紧随了不少侍卫。一看也都是些并非寻常练家子的角色。
像他们这般精明识趣的生意人是最有眼见的。故此自打这位掌柜连同那些个小二,荣宝斋上下一干人等;见了我从来全都只称公子的。
我喜欢聪明识趣的人,且荣宝斋出的东西从来都是整个琉璃厂里最好的。
所以渐渐的,即便想要的东西这店里没有。我也会仔细的说于了掌柜的,要他想办法去帮我定制。虽说会比别处买的麻烦些等久些,又或者稍贵些。但拿到手的东西却决计物超所值。
“喔?怎么的不一样?”我仍然在左右端详着那副刚定做来的六扇大玻璃屏风。原本是想做架十二扇的,只可惜这年代玻璃是稀罕物,光是六扇的也让我肉痛后悔了好几日。不过东西却真的是上好的。
“来我们这店里的客人,要的多是名家名物。不似公子爷您这样的,瞧准了眼就是那些个没名气的人做的字画您也买的。就拿这扇玻璃的屏风来说吧,这可是洋人的新鲜玩意,要不是您自个先付了定金要准的,就这么个玩意我连进货都不敢进呢!”
“这是怎么说的?京城有的是有钱的大爷,王孙公子富贾权贵。爱玩个新奇的人也不会少吧?”我讶异的转了头去问道。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这洋人的东西古古怪怪的。像着这玻璃的屏风,好看是好看。可是就这么快透明的玩意,再加上这屏风上的雕工怎么瞧着也不值您出的那个价钱啊。偏偏那些个洋人还说这玩意金贵不肯压价的。所以就算是有见着新奇的爷们,也不肯出那冤枉钱的!您买这一架屏风的钱,说实话都快够在我这买三架上好屏风的价了。”那掌柜的笑呵呵的说着。
原来是不识货,外加嫌价钱贵!
我也嫌它价钱贵!可是我早想好了,我那酒楼一定要有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稀罕物件。这家玻璃屏风,我是打算搁在进门处吸引眼球的。
高档,雅致,独特是我给那家店定下的运营方针。
买下芦苇塘附近的大片土地,就是为了不止只造个楼。而是将整个芦苇塘都变成酒楼的特色景观。酒楼的主楼会倚塘而建。于水处搭出巨大的平台。可供客人自行垂钓,吊上来的东西可以现杀了烧烤,也可以拿进楼里请张婶烹制。
更有甚者,也可以登舟游湖。适合的时候,大可以在夏秋的夜晚组织个河灯会。请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们上船,一边对着清亮的明月与湖水吟诗做对,一边也可以放河灯取乐。再配以烟火琴乐歌舞助兴,既风雅又有趣,我就不信那些爱乐的公子哥不来送钱!
“呦,这不是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吗?小的给三位爷请安了。”
也不知道那掌柜的是什么时候从我身边走开的。等我回过神来转过身,已经瞧见九阿哥,十阿哥连同十三阿哥三人带着个自的侍卫从外头踏进屋来。
今日带人跟着我护卫我安全的人是魏征。他和几位阿哥们都是相熟的老熟人。见三位阿哥往这边来,自然要按理行礼问安的。
“奴才魏征见过三位爷,爷吉祥。”魏征身后的那些个换了平常衣服的大内侍卫;也跟着他整齐划一的打着千行礼。
“兰欣给三位阿哥请安,爷吉祥。”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买个东西都要碰上这两个索命的,虽然能够乘此机会见着胤祥令我很是高兴。
“呦,我说是那家的公子这么大的脸面,不但连我四哥的奴才都出动了,还带着大内的侍卫,原来是你啊!怎么?姑娘做腻味了,想换个男人当当?可惜你也没……。”
我那很是亲切的表哥想是许久不曾见我的缘故,一见我就特兴奋特来劲。头一个蹿上来就是一顿的连珠炮。还不带停的,也不管面前这一堆子人都还行着礼的!
眼见着他话越说越不好,听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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