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轻笑,“所以我说,主子你安心,按你说的,她出身比你高,为什么还跟你住一个屋子里?阿哥所可不缺住人的地方,为什么不给她分配个好的屋子,再分上一两个奴才使唤?你瞧瞧,主子身边还有我伺候着,李氏身边有谁?不过是二等宫女轮流伺候着,她还上不得台面。什么时候她从这个屋子里分出去了,主子再担心也来得及。”
宋氏到底不笨,一点就通,微微放下心,此时,李氏也被两个嬷嬷搀扶进来。宋氏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微笑着问:“李妹妹,可是初次承宠不舒服?无碍的,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李氏咬牙,“谁是你妹妹,德妃娘娘说了,我是按照格格的规格住进阿哥所的,你不过是四阿哥的侍妾。谁是你妹妹?”
“哟,”宋氏自打听了李嬷嬷的话,说话也多了分底气,“可是你看,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可见身份相当。”
“才不是,”李氏心内委屈,外表坚强,“四阿哥刚刚看我走不动,还让两个嬷嬷搀扶着我,可见我们身份到底不同。”
宋氏目光微闪,她也看出搀着李氏的两个嬷嬷确实是四阿哥身边的人,不过都不怎么搭理自己,“两位嬷嬷喝口茶再走。”宋氏说完起身倒茶。
“不了,”嬷嬷推拒,四阿哥整治起人来,可会要了老命,“我们不过是奉命,两位也请歇息吧。”两位嬷嬷径自走了出去。
宋氏略带嘲讽地看着李氏,“不过是两个嬷嬷搀扶你回来,想来是四阿哥怜惜你初次,又是体柔身娇的。到底不是分来伺候你的。”
宋氏看到李氏气愤着却仍旧说不出话来,略微舒心,故意在李氏面前装作不可一世的样子,对李嬷嬷说,“李嬷嬷,今儿个晚了,也不用你伺候了,我要睡了,明儿个初八,我要诵经,你早些过来叫我起来。”
“是。”李嬷嬷也是人精,知道宋氏故意显摆她又贴身伺候的奴仆,于是躬身告退。
好你个宋氏,宋懋书,等有一天我李桂芳上位了,有你的好处。
☆、29、郭络罗氏
端午节,小阿哥们终于可以放一天假,这日宫中有宴,一些王公大臣也被邀至宫中,与君共度端阳。
“殿兰,”费扬古平日陪康熙下棋习惯了,连君臣之礼都不行全,在家中更是毫不在意礼法规矩,对于已经12岁的殿兰依然抱在怀里亲热,“一会儿让额娘给你打扮一下,我们去皇宫,万岁爷设宴。”
殿兰对于费扬古动不动的抽风行为,表现的很淡定,不会像额娘一样总是大呼小叫,“阿玛,我不要去,宴席什么的最讨厌了,还得跪来跪去,我不去。”
“不会让你为难,”费扬古很是奇怪大格格不爱跪拜,更奇怪的是万岁爷对于大格格的包容,“万岁爷说了,你先去太后那里,晚些时候到,不用跟着众人一起。”
殿兰勉为其难地点头,就当去陪陪太后好了。
“殿兰快过来,”太后看到殿兰喜得不行,“别挥那帕子了,帕子天天被你们挥舞,它也很不耐烦的。这是和硕额驸明尚的大格格,郭络罗格格,也常到宫里陪我,但是你们两个倒是从来没见过。”
殿兰打量着未来的八福晋,原主跟她打的交道不少,两府后来还是邻居,而穿越女的记忆最古怪,明明说非四爷不嫁,但是内心又想着要跟八爷来一段婚外情,十分的诡异,这究竟算是什么感情?而且穿越女的记忆里,四福晋八福晋都是炮灰,殿兰深深地觉得无奈,怪不得要穿越呢,估计原来的时空已经容不下她了。
郭络罗格格也在打量殿兰,这个没什么名气,但是看起来很得太后宠爱的格格,太后刚刚还提到她,本来可以今年选秀的,非要再拖个三年,那岂不是跟自己一届?一定要提放着点儿,别让胤禩看到她。郭络罗也不想做小人,无奈那拉格格实在太出彩了,高挑的身段,纤细的腰肢,雪白无暇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卷卷的睫毛,红润的小嘴,简直就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格格。
殿兰发觉郭络罗格格的精神力起伏很大,又是怎么了?又是一个穿越的不成?这个大清太受关注了吧?谁都想来插一脚。等到殿兰发觉郭络罗格格眼底的一丝嫉妒和深深防备,才放下心来,看来只是女人情绪波动比较大,不一定是个穿越的。也许是传说中的流血事件吧,淘宝上说,流血的时候总会心情起伏不定,应当适当吃点儿月月舒。
太后看两个小姑娘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一想也就明白了,都是天之骄女,又都是注定要嫁给皇家的,三年以后更是要一同参加选秀,彼此看不过眼也说得过去。不过殿兰太文静,说不过明尚家的大格格,于是太后和稀泥,“殿兰啊,这两个簪子真精巧,又是你阿玛买给你的?”
“不是,”殿兰也最是喜欢这两支碧玉簪子,“一支是阿玛淘弄来的,另一支是别人送的,恰好是一对,好看吧?”
郭络罗芳姿不屑,“太后,碧玉簪很常见的,琉璃厂里有一堆,都差不多。”
“你不懂,”太后幽居,除了念佛也只有摆弄首饰一个爱好了,“这对簪子是有来历的,宋朝的一位皇后戴过,后来就没了记载,原来被殿兰得了去。”
“殿兰格格,”芳姿撇嘴,“既然太后那么喜欢,你还是摘下来送给太后吧,皇后戴过的,你也敢戴?”
“我为什么不敢戴?”殿兰自然明白郭络罗格格嫉妒自己,不过,不被嫉妒的是庸才,穿越女的经典语录里有这句话,“太后,不给你行不行,我最喜欢这对簪子,留着我自己戴吧。”
“好好好,”太后又摩挲着殿兰的头发鬓角,就是稀罕的不行,“我老了,最近喜欢艳些的颜色,这翠绿的簪子正衬殿兰雪白的肤色,林嬷嬷,我记得我有一对镯子也是这么个翠绿的颜色,你找找,一会儿拿给殿兰,小姑娘戴着好看。”
“太后,”芳姿趁机撒娇,“我也要,为什么只有殿兰有?”
“是是是,”太后也不好拒绝,“秦嬷嬷,我有个紫罗兰的翡翠扳指,拿给芳姿。”
芳姿如同打了胜仗,用眼角夹了殿兰一眼,殿兰连眼角都没看她,跟十几岁还流着血的女孩子计较,殿兰会觉得自己太没品。
太后把一切看在眼里,若是没跟殿兰比较,芳姿自是个不错的姑娘,干脆麻利,但是跟殿兰一比,明明是和硕格格的女儿,却差了一些舒爽大气。
太后见时间差不多,领着两个格格来到太和殿,康熙已经到了,群臣举杯共贺端阳,看到太后,康熙起身相迎,群臣跪拜。
此刻的两个格格表现完全不同,芳姿十足高傲,她最希望站在高处,享受众人顶礼膜拜,而殿兰有些不自在,阿玛也跪着呢,十几年的相处,对这个老头子,殿兰还是放在了心上,所以说,她不喜欢这里贵族的做派。殿兰拿眼睛盯着康熙,都怪你,都怪你,让我阿玛也跪在地上。
康熙也不知道是接到了殿兰的精神波,还是心血来潮,没让重臣跪实在,就替太后喊了平身,其他人即便如此也把礼节做到位,可是殿兰的阿玛即刻蹦了起来,他受闺女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芳姿和殿兰只对康熙行了蹲礼,康熙就叫了起。康熙扶着太后坐好,问殿兰,“殿兰,坐在你阿玛旁边,还是坐在太后这?”
“自然坐在我这,”太后装作生气地跟康熙说,“殿兰天天可以陪她阿玛,好不容易今儿个进宫陪我,自然陪我坐。”
“皇额娘说的是,”康熙呵呵一笑,“在太后的宴桌旁给添两个坐席,殿兰和芳姿都陪着太后吃两杯。”
芳姿很是不甘心皇上对殿兰的重视躲过自己,娇嗔着说,“奴才自然要陪着太后吃两杯的,哪里需要皇上提醒,姑母还说,劝皇上不要多喝了才好。”
“知道啦,”康熙有些不耐烦,这又不是家宴,太和殿大宴群臣,跟朕提什么后宫,况且喝多少酒朕有分寸的好不好,“芳姿自去坐吧。”
芳姿本是想露露脸,告诉殿兰自己跟皇上的关系可不一般,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敢对康熙如何,就狠狠地瞪了殿兰一眼。
胤禛坐在丹陛上的宴桌旁,旁边是三阿哥,五阿哥,他自从殿兰进宫,就用天视地听偷窥着福晋,早已注意到八福晋对自家福晋的嫉妒,想起八福晋前世的作为,胤禛实在觉得不放心,八福晋太过狠毒,福晋不要着了道才好。结果来到殿前,又看到八福晋狠狠瞪着殿兰的眼神,恨不得立时灭了八福晋才好。
殿兰看到了胤礽,对他笑笑,他们几乎不怎么见面,但是同在京城,精神力交流完全不成问题,所以各自发生了什么彼此都了解,所以见与不见没什么区别。
胤禛看到福晋对太子的笑颜,微觉苦涩,福晋是自己的,虽然这几年太子变得上进了许多,也没有以往那般贪婪好色,但爷绝不会对福晋放手的。
芳姿一味哄着太后吃东西喝酒,根本不理睬殿兰,太后顾念着芳姿常常进宫陪伴自己,也不好落了她的面子。殿兰深觉无聊,若是知道今日有人入宫陪伴太后,她就不会来了好不好,东西又不怎么好吃,人又那么多。
群臣心内嘀咕,这太后来已经不算太符合礼仪了,不过那是皇上唯一的长辈,敬重一些也无妨,况且不是春节大宴,讲究自然也少些。但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四下问人,得知一个是和硕公主的女儿,另一个是费扬古的嫡亲闺女。哎哟哟,这就是传说中费扬古疼到骨子里的大格格?可得好好瞧瞧,传说是一等一的美女,皇上内定的儿媳妇。
胤禛听到群臣对自家福晋多方打听,更看到群臣毫不隐晦地盯着自家福晋瞧,克制不住地一阵阵放着冷气,终于看到福晋出了太和殿,立刻也跟了出去。
别忘了,胤禛可是有天视地听的,自然立刻找到了福晋在御花园,于是追随了过去。
“福晋,”胤禛叫住看见了自己却依然不停步的殿兰,“既然看见了爷,就不能停下来说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吾要黑掉许多许多人……
☆、30、碧玉簪
殿兰其实不怎么愿意跟胤禛说话,也不怪宇宙中禁止剥夺他人身躯,实在是多了一份记忆,人格很容易混乱,殿兰自诩意志足够坚定,依然会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所以,一想到这个男人宠妾灭妻,连亲生儿子的仇都能轻飘飘放下,殿兰就有些沉不住气。
“叫我殿兰吧,你叫我福晋,让我不太舒服。”殿兰的意思是,四阿哥一喊自己福晋,自己就忍不住去想起原主的记忆,若是叫殿兰,就没太大的影响。
奈何胤禛想差了,“可是殿兰还不愿意原谅爷?爷没宠着李氏宋氏,你去阿哥所看看,她们就是个普通的侍妾,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爷一个都没有倚重。”
“跟她们没多大关系,”殿兰摇摇头,碧玉的簪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我有名字,况且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各不相干。”
“爷可曾答应?”胤禛一想到那个冬天在马车里跟福晋的对话,就忍不住冒酸气,“殿兰,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这些年来你再怎么不待见爷,爷可曾多说了什么?只是,你还是不要再提各不相干这种话,爷绝对不会允许。”
“你允许或者不允许,和我有什么相干?”殿兰心平气和,宇宙的战争风雨莫测,情绪容易激动的人会死的更快。
“殿兰,”胤禛没办法对她发脾气,但又实在不开心,“你究竟要怎样?是爷还不够宠着你?爷知道你今年没有参加选秀,没关系,爷等你三年,可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对爷不理不睬,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的。”
“一辈子?”殿兰不太理解阿哥这种生物,她什么时候承诺过一辈子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原来由于一些原因,我以为必须按照前世的历程重新再过一遍,但是后来,我发现没有这个必要。那当下我就跟你说明白了,我不打算嫁给你了。”
“你打算嫁给太子?”胤禛低沉着嗓音,压抑着怒气,“你就因为爷当时说过不当皇帝的话?所以选择了太子?若是你一定要当皇后,爷就再去挣,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朝政爷也处理明白了,不会如前世一般没有时间去后宫,爷不会再冷落你了。”
“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殿兰毫不在意将来谁做皇上,“我的婚姻,总该由我做主一次吧。”说到这里,殿兰有些迷茫,婚姻这东西,究竟该如何呢?前世是与最信赖的战友结合,今生若是没有信赖之人,是否有结婚的必要?
胤禛察觉到殿兰眼中的迷茫,“前世的婚姻,是爷没有处理妥当,才害得你今世依然困于过往的痛苦。爷说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你可是想要爷一心一意待你?没有问题,爷只让你生下爷的孩子,爷再也不会任由其他女人坐大。你只要安心相信爷就好。”
殿兰沉默地看了胤禛一会儿,“是你太自大,还是我没说明白?我不相信你,一丝一毫也不,所以,你所说的一心一意并不能打动我。”
胤禛呆滞,“殿兰,你说你不相信爷?爷自认还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殿兰为何不信爷?”
殿兰总不能回答说,是因为我们没有十几年一同学习的经历,没有上百年一同作战的经历,没有共同守护一个人的经历,所以,我不能如同相信隆西亚一般相信你,“也许你信守承诺,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不是说眼见为实吗?四阿哥,你在纠结什么?若是你想要弥补过往你欠我的,这许多年来,你送我的珠宝首饰已经尽够偿还了,你不需要再赔上你的婚姻来弥补我。”
胤禛深吸一口气,“是,你说的对,爷前世没有对你有过承诺,所以谈不上信守承诺,你想要眼见为实,爷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看见爷既然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但是不要提什么补偿,那些珠宝首饰,不是补偿,只不过是爷想要送你,于是送你了,你不用有负担。”
殿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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