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胤禛也说道,“儿臣下去陪着殿兰,皇阿玛和皇玛姆务必降下护盾,可以挡住射来的箭矢。”
“四阿哥别下去,”康熙开口,对着窗外庆书说道,“庆书,你和十三护着殿兰过来,都上来朕的马车,地方足够大,也安全些。还有,吩咐些人保护孙嬷嬷和她家人。”
胤禛不放心,还是下了马车跟着庆书一起去接殿兰,倒是让十三先上了皇阿玛的车架。
“殿兰,”胤禛上了马车,搀扶起殿兰下车,“第二批人到了,更勇猛些,连弓箭都架起来了,我们这就到皇阿玛那里,稳妥一些。”
明明只有几步的路,刺客却如同疯狂一般,狠厉地攻击起了四阿哥和四福晋,连对皇上车架的进攻都放缓下来。
胤禛有了些许猜测,这些人,倒像是为了要殿兰的命而来,不然为何殿兰没露面之前,攻击都是对准了皇阿玛车架,让人误以为是前明遗民,而当殿兰一下车,箭矢就扑面而来?前明遗民可不会为了个四福晋连皇阿玛的车架都放过了。
殿兰闻着血腥的气味,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兴奋起来,兀自拿出了一些飞镖,对着挥刀砍来的壮汉扔去,
只要距离不太远,镖镖致命,连庆书都看得目不转睛、满脸赞叹。
可是,除却这些挥刀而来的人,还有些远远放冷箭的刺客,箭矢也齐齐对准了殿兰,虽说外围有层层护卫阻挡,但总有些箭能够到达殿兰面前,很多次都是惊险地被庆书挥刀挡掉,或者被胤禛的飞镖射中而改变了射程。
“殿兰,”胤禛内心发紧,“这些人明显是对着你来的,是想要你的命吗?殿兰,躲在我身后,背后抵着马车,救驾之人马上就会到,我定要抱住你周全。”
庆书也一则纳罕一则愤怒,什么人竟然为了要杀死殿兰,摆出了刺杀皇帝的架势,而殿兰虽说为人不够周全,但从不曾恶意对待旁人,怎么就有这般深仇大恨,对一个怀孕的女子动这么大的阵仗,哪怕保住了性命,也保不住孩子。好在殿兰到底不比旁人,没有丝毫怯懦,甚至展现出难得的勇武。
却说皇上这边,本来等着四阿哥夫妇上了马车就要放下护盾,可是四阿哥迟迟不回来,连马车这里受到的攻击也几乎停了下来。康熙稳重地坐着,他数次亲征,这点儿阵仗实在不放在眼中,况且侍卫并不少,他自己也是擅长征战的,此刻唯一气愤的是,身边究竟是谁泄露了此行的路线,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不可能要了朕的性命,是故意给朕添堵的吗?
“梁九功,”康熙开口对着窗外的梁九功询问,“发生什么了?怎么四阿哥迟迟不归?”
“禀皇上,”梁九功本来也打算对万岁爷回报的,以万岁爷对雍郡王夫妇的疼爱,不可能坐视不理,“刺客竟然看似是奔着四福晋而去,此刻箭矢都射向了四福晋车架处,侍卫有些抵挡不住了。”
“混账!”康熙此刻算是想明白了,“这帮人竟然一开始就是想要殿兰的性命!围攻朕这里,不过是想让朕动用马车的机关,而动用机关之前,必会让殿兰到朕的身边来!”
“皇阿玛,”十三也着急了,“儿子下去帮帮四哥四嫂。”
“不妥,”康熙摇头,“你的骑射不如你四哥,你下去的,恐要让你四哥分神。”
“女人狠毒起来,向来是不输给男人的,”太后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除了德贵人、太子妃,谁会大费周章地想要殿兰的命?她们也明白未必有成功的把握,但是殿兰的孩子呢?”
“皇额娘说到了朕的心里,”康熙也捏紧了扳指,“殿兰这胎,到底是保不住了。”
《
br》不提马车里的众人愤怒、伤心、叹气。
殿兰此刻觉得,有些眩晕起来,但是她靠着马车,看着前面守护着她的男人,强撑着不倒下,暗暗发誓,等到生下孩子,一定要想办法把武力值提高,这样孱弱的身体,未来即便能够回到宇宙中,难道还有办法杀敌吗?怕是连穿越虫洞的压力都承受不了。
“殿兰,别怕,”胤禛不住地拿飞镖射向那些箭矢,同时不忘记安慰殿兰,他内心也是惶恐的,这样的血腥,殿兰经历过沙场能够承受,可是孩子呢,“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一丝一毫。”
殿兰有心回应他几句,但是一张嘴,就承受不住地弯腰呕吐起来。
庆书挡在殿兰的身侧,看到这一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难道告诉雍郡王,你家福晋不好了,速速传太医来?没有用!只要雍郡王一放松心神,必定会有箭矢突破两人的防御,伤害到殿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胤禛已经把殿兰交给他的所有飞镖用尽,即便是洞天福地里,也再没有一支存留,现在只剩下赤手空拳,该怎么办?
“殿兰,还有飞镖没有?”胤禛依旧挡在殿兰身前,展开精神力,发现另一端的弓箭手还有几百人,而皇阿玛的侍卫也不过如此之数,若是没有救援,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胤禛久久没有等到殿兰的回复,将精神力放在身后,发现殿兰正抱着肚子弯身呕吐。
胤禛吓了好大一跳,立刻转身扶起了殿兰,“这是怎么了?我以为你不会惧怕如此场景,怎么吐得这样厉害?”
殿兰顾不了其他,展开精神力屏蔽了众人的视线,从淘宝买了瓶矿泉水漱口,又把矿泉水瓶卖回了淘宝,这才惨白着脸,苦笑地对胤禛说:“我受得住,可是孩子受不住。胤禛,恐怕这次我要对不住你了。”
殿兰说完,晕倒过去。
135胎儿不保?
若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胤禛此刻的表情;可以用痛恨、凶狠、狠厉、严酷;但若是让胤禛自述此刻的心态;他怕是要用“此仇不共戴天”来形容。
殿兰好不容易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此刻就眼看着不保;胤禛再也无话可说;无论是谁;爷绝对不会放过。
此刻,一队人马飞快地赶来;挽起长弓,箭矢一波一波地射向了刺客队伍;终于将他们打散,等到这一队人马停下;众人才发现是早先一步来到南方赈灾的太子和侍卫们。
太子老远就看到了被胤禛抱在怀里的殿兰苍白的小脸,还有胤禛此刻睚眦欲裂的凶狠表情,下令侍卫队猛攻,将刺客一网打尽。
“皇阿玛,”太子下马单膝跪在康熙的车架旁边,“四弟妹看起来不好,儿子稍后再来请安,此刻还请先行回府。”
康熙闻言,虽然早就猜到会如此,仍觉心痛,下令回到江宁织造府邸,刘太医急速赶到,为殿兰诊脉。
“禀皇上,”刘太医此刻万般严肃,“恐要下药堕掉胎儿,此刻胎儿已没有了脉息,但是却依然紧紧附在四福晋腹内,十分不妥。奴才开副方子,要见了红才行。”
“怎么会这样?”听闻这些的胤礽大惊失色,他刚刚知道殿兰有了孩子,竟然就要胎死腹中,让他涌起了强烈愤懑。
“查!”康熙冷冷地说,“给朕彻查!是谁派来的刺客。太子,这次朕顾不了你的感受,你的太子妃,嫌疑不小!”
“自然要彻查!”胤礽听闻有可能是太子妃所谓,更加愤怒,“若果然是太子妃所为,还请皇阿玛秉公处置,不要纵容了她!”
“你能如此想,朕也放心,”康熙早就猜到,太子不会为了包庇太子妃而让殿兰平白受了委屈,“你多日劳累,先去休息。殿兰这里……刘太医,开药吧。”
“皇上……”刘太医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若是想将胎儿彻底打下来,怕是用药方面要严厉些,如此一来,四福晋将来怕是不能有孕了。”
“什么?”太后大惊,看了看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殿兰,和守在一边一直呆愣着的胤禛,问刘太医道,“怎么就这么严重?”
“实在是胎儿附着在四福晋腹内太过稳固,”刘太医额头流下了些许细汗,“而若是不堕干净,于四福晋的身子有损,而若是想要清理干净,必须用狠药。”
“对殿兰可有损害?”胤禛此刻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只要不伤了殿兰的身子,不能有孕也无妨。”
太后立刻就红了眼眶,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刘太医回道:“雍郡王放心,奴才保证,四福晋身子会复原,除了子嗣方面有些影响,其他都无碍。
“那你去开药吧。”胤禛握着殿兰的手,谁也不看,继续发呆。
胤禛就这样看着殿兰,悔恨自己不能护她周全,然后对自己说,这都是报应,既然是爷种的因,收获这般苦果,爷自当坦然地下咽。爷是命中注定要无子的,不早就明白,能够得到殿兰已是最大恩赏,如何可以祈求更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过来拍胤禛的肩膀,让他让开好给殿兰喂药。胤禛回身一看,是皇阿玛,皇阿玛手里端着的,就是能够让殿兰堕下胎儿的药吧。胤禛亲手接过来,尝了一口,不太烫,但很苦,不知道殿兰会不会不喜欢喝。
胤禛示意月芝、月英将殿兰扶坐起来,亲手舀了一羹匙药汤,凑近殿兰的嘴边,怎奈殿兰根本不张嘴,药汁顺着她脸颊唇边淌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了衣领上。
胤禛实在忍不住,一手将药汤狠狠地摔在地上,抱紧殿兰,眼泪流了下来。
胤礽看得心酸不已。他经过这么多日子,也想明白,他对于殿兰的感情,也不过是依赖发酵出了暧昧,远远不是爱情,跟当年他对于玥恩的铭心刻骨完全不同。而且自殿兰结婚以来,他冷眼看着,胤禛算得上是位好伴侣,多少也能够放下心来。
胤礽不自觉地放空了思维,精神力随着心意,探查起了殿兰的腹腔,果然找到了一颗小小的受精卵,此时还没有小指甲大,不过,那一丝丝微弱的电流是什么?它明显还有生命迹象。
“太医,”胤礽想到了一种可能,“你刚刚说胎儿的脉息没有了,有没有可能是太弱了,所以感受不到?”
“这……”刘太医再次按住了殿兰的尺关寸,细品了一番,“奴才实在感受不到。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不是奴才为自己开脱,但凡女人经历了那番血腥刺杀,不可能还保得住孩子,所以奴才这才敢开了堕胎的药。”
“胤禛,四弟!”胤礽叫着殿兰的丈夫,发现不能唤起他的注意,干脆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直到胤禛抬头看他,胤礽才说,“我猜测,孩子可能还在,就是弱了些,不妨养着一月半月,也许就能探查出脉象了。四弟,你这般放任自己痛苦下去,如何照顾殿兰?”
胤禛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扶着殿兰重新躺倒,这才回头问胤礽:“太子所说可是真的?孩子还在?”
“我不能肯定,”胤礽摇了摇头,“不过总归是有希望的。你看,殿兰没有出血,也许孩子还在也说不定,你至少要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照顾殿兰。”
此时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当太子是在安慰四阿哥而已,只道是兄弟情深,他们实在不相信那般危机血腥之后,殿兰的孩子还能保全,但是这样的说辞确实没什么错处,若是能让胤禛振奋起来,好好照顾殿兰,也是好的。
太后问刘太医:“若是此刻不用药,可行吗?”
“三日内可行,”刘太医谨慎地回答,“若是三日后依然不见红,就必须用药了。除非……除非如同太子所言,胎儿还在。”
太后点点头,跟皇上示意,几人鱼贯而出,将空间留给了四阿哥和四福晋。
太子跟皇阿玛、皇玛姆告了一声罪,立刻令人带他去了太子妃所在的院落,他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只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个枕边人,伤害到他最珍贵的战友。
太子院落里。
“太子可算回来了,”石氏携着小雨请安过后,展开笑脸迎着胤礽,“一切可都顺利?要不要小雨伺候太子沐浴更衣?”
“不必,你和小雨随我到内室说话。”太子冷漠地撂下这句话,独自步入屋内。
石氏的手藏在衣袖里,攥紧了拳头,这么多仆婢看着,太子却连一丝情面都不留,这般漠然地对待她是因为什么,她自然了解,不过,什么事请都要讲求证据,哪怕人人都以为是她做的,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会将她如何。这回她可是吸取了教训,用的都是心腹之人。
石氏带着小雨进入屋里,关紧了房门。太子看也不看太子妃,径自给小雨催眠。只见小雨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只说了一句话:“太子妃昨日密令老爷旧部,伪装刺客刺杀四福晋。”
“小雨!”太子妃大惊,“你说什么胡话?太子,你听我说。”
“行了,”胤礽一挥袖子,起身就走,“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你多说无益。”
胤礽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对着四下的侍卫和太监说道:“太子妃大逆犯上,小七子,毒酒拿来。”
不一时,胤礽端着毒酒重新回到了房里,抓起跌坐的太子妃,不理她的反抗,将酒水灌入了她的咽喉,冷冷地说:“我自认从未杀过无辜之人,如今做过最不道德之事,也不过是让小雨受我的控制讲出了实话,你差点儿害死了殿兰和她腹中胎儿,你以为,我还会容得下你?”
此刻小雨已然清醒过来,看到从小伺候的格格被太子毒杀,口吐鲜血,很快就没有了气息,吓得呕吐起来,不一时,身下流出猩红的鲜血。
胤礽只冷冷地看着,哼,土著女人的身体如此孱弱,只看到这么一幕就能吓到流产,可想而知,殿兰被那么多人刺杀,无论意志多么坚定,身体必然是承受不了的,那个孩子,如今只有微弱的生命迹象,也不知活不活的成。
做完这一切,胤礽起身,对着小太监说:“把事情问清楚,都有多少人参与了,凡是传过消息给外面的、参与过刺杀的人,一个也不留。把小雨也解决了,爷回来的时候,希望这里干干净净的。”
胤礽说完,转身离开,再次来到了四阿哥的院子里。
“四阿哥,过来跟我吃东西。”胤礽看到桌子上摆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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