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觉得不敢相信,自己晚上竟然会住到这里,他觉得又新鲜又兴奋又激动,双眸亮亮的看着王殷成,道:“没关系,爸爸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爸爸的大房子也是你的大房子!”
王殷成被豆沙的话逗笑了,开门把孩子带进来。
豆沙进门换鞋,眼珠子滴溜溜在屋子里转悠,房子确实不大,进门一个小厅,厅里摆着茶几沙发,靠厨房的地方摆着饭桌椅子,屋子里干干净净非常整洁。
王殷成这里没有孩子用的小拖鞋,王殷成就把他的拖鞋给豆沙用,自己赤脚。
豆沙脚上拖着王殷成的大拖鞋,一点一点蹭着往前走,啪嗒啪嗒怪别扭的,王殷成怕孩子绊着,干脆让豆沙穿着自己的鞋子在房间里走。
王殷成帮豆沙换回鞋子,把孩子抱到沙发上,豆沙好奇地瞪着眼珠子在房间里打量,咬了咬唇,有点纠结道:“我晚上睡哪里啊?”顿了顿:“我不要睡其他房间,我要和你睡!!”豆沙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王殷成摸孩子脑瓜:“你和我睡!不过你要听话,我晚上有工作要做,你乖乖的到了点就去睡觉知道么?”
豆沙看着王殷成,很用力的点头,想了想又迟疑道:“我其实可以等你啊,我最晚可以到九点的!”
王殷成点豆沙的额头,认真道:“你吃晚饭就乖乖去睡觉!”
王殷成做了饭菜,和豆沙简单吃了一个晚饭后,又给豆沙洗了个澡,洗得香喷喷的,满身都是橙香味道裹在王殷成的大T恤衫里。
王殷成把孩子抱到床上躺平,盖上被子,香了香孩子的额头,道:“睡觉觉!”
豆沙抱着王殷成的脖子,嘴巴在王殷成脸颊上也香了一口,他现在满身都是沐浴露的橙香味道,闻得让他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王殷成的脸,鼻尖唇边都是橙香味,他舔了舔嘴巴,半眯着眼睛想,好香啊,大橙子的味道,和麻麻的味道是一样的。
原来麻麻的味道就是橙子的味道啊~!好香!~
豆沙躺在床上飘飘然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王殷成看着豆沙,见孩子睡熟了才走出房间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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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在书房里把刘恒专稿的工作处理了一下,在QQ上又和邵志文一起把排版搞了一下,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快八点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书房出来,正准备去洗澡,书桌一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王殷成拿过来一看,那窜陌生的电话号码如今已经不陌生了,他知道是谁打过来,“喂?”
“我在你现在住的地方楼下。”电话那头周易安说得干干脆脆,“我知道孩子在你那里,是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王殷成一手撑在桌边,握着手机冷冷道:“我下来。”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书房,出门之间开房门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豆沙,确定孩子是在睡觉才轻轻关门离开。
王殷成不知道周易安现在这么纠缠有什么意义,在王殷成的印象里周易安一直是个很理智很明白轻重的人,他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周易安现在对他还有什么感情。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周易安为了前程出国,两人断的一干二净,现在讲什么感情未免太可笑了。
王殷成走到楼下,果然看见周易安靠在一辆奥迪旁边抽烟,王殷成走过去,路灯下看着周易安:“什么事?”他甚至都不问周易安为什么知道他住在哪里。
周易安看着王殷成,烟头丢在地上,灭掉了烟,道:“我们谈谈。”
王殷成点头:“可以,就这里吧。”
周易安知道豆沙就在楼上,王殷成是不放心,但他如何都觉得不敢相信,当年王殷成明明是被逼的,现在为什么这么喜欢孩子?以他对王殷成的了解,如果当年周田逼他代孕的事情迁怒到他周易安的话,王殷成绝对不可能会容忍那个孩子再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绝对不可能!
但现在呢?那孩子不但出现了,王殷成还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明明六年都没有见过一次,明明那孩子的出现对于王殷成来说就是个耻辱!
周易安看着王殷成,心里的情绪复杂难耐,他道:“周田逼你代孕,我想知道你代孕之后的事情。”
王殷成看着周易安:“就这个么?”
周易安:“对,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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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私人会所里,陆亨达好整以暇坐着,看rose和刘恒这两个气场强大人之间的对峙和谈话。刘恒说他已经遇到那个代孕夫了,现在那个男人正和豆沙在一起,陆亨达觉得又好奇又疑惑,像看好戏一样,等着rose的解答。
刘恒道:“王殷成之前已经把当年代孕的经过都讲给我听过了,但是有一些事情,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告诉我。”
rose点头:“你问。”
刘恒:“王殷成被逼代孕,当初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一个被逼代孕生出来的孩子,按照王殷成的性格来说应该是避而远之,但我看他现在似乎很喜欢孩子,和豆沙相处得非常好。”
rose默然看着刘恒,刘恒说完之后她还是看着刘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她开口道:“我明白了,王殷成只告诉了你一半的事情,还有一半并没有告诉你,所以你才会有这种疑惑。”
刘恒点头,“你会如实告诉我的对么?”
rose:“我有选择的余地么?我今天要是不说,你以后也会想办法知道的,与其你去问王殷成弄得他难受,还不如我来说。”
陆亨达咳了一声,好整以暇,提醒道:“快点吧,女人!”
rose看都没有看陆亨达一眼,终于开口,道:“我把王殷成接过我那里的时候王殷成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他被周田关了三个月,隐忍了那么长时间,最后那一跳其实根本就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死流掉,好让周田的所有希望都破灭掉。我在代孕的圈子里混了好多年,王殷成是我见过的心最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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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出现之后王殷成的生活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大变化,之前看着他让他生孩子的人是周田,现在只不过换了一个女人而已。
王殷成对于rose的出现十分抵触,他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但rose是代孕机构的人,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也不会帮自己。
和周田以及另外那个男人比起来,rose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没有逼王殷成,她确实也在看着王殷成不让他离开,想让他把孩子生下来,但她的做法和其他人不同。
王殷成那时候已经很少说话了,每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调来调去,遥控器都按坏了好几个。
rose默不作声的将周田摆平,承诺周田该给他的三百万一分钱不会少,但是多余的他想都别想,如果他敢耍花招,她另可把那三百万扔进碎纸机也绝对不会给他半毛钱。
周田那时候是被逼急了,代孕机构的男人他已经联系不上了,王殷成另可一尸两命都不会生孩子,他没有办法,只能听那个女人的,祈祷那个女人不会让自己的希望落空。
王殷成和rose在接下来的五个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人一个房间,rose没有请保姆,接管了王殷成的所有吃喝拉撒,整天陪着王殷成。
王殷成一开始看都不看rose一眼,他曾经试着逃出去过,但是他发现房子的大门有指纹标示,只有rose的指纹才可以进出,他还想了其他办法,然而都没有用,rose的行事手腕非常利索,不拖泥带水,说话更是干干脆脆。
她说:“王殷成你是被逼代孕不错,你有男人的骨气也不假,但你已经代孕成功了,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你现在打掉不但一分钱没有还会惹怒我们公司的老板,你以后会有一堆麻烦。你生下孩子,可以得到一笔钱,一大笔钱!你的经济可以有很大的改善。我知道我说得很急功近利,你肯定以为我只是在给你洗脑,好让你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而已。但王殷成你想想,你的事情原本是另外一个男人手里的活儿,我踩着他的肩膀上来挤他出局,得罪人不说自己根本什么都得不到,你的活儿或者其他人的活儿,我每个月的工资无非就那么多,有什么差别?我不会找个乖巧听话的代孕人看着么?要来管你的事情?”
王殷成转头看她,rose觉得有希望,继续道:“王殷成,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你知道五个月意味着什么么?五个月孩子的头发毛皮都已经长成了,指甲和牙床都长出来了,孩子已经开始能允吸手指了!你现在不要孩子,就等于是在扼杀一条生命!你最近能感觉到胎动对么?”rose指着王殷成的肚子:“孩子在动对么?胎动明显吧?你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了,你怎么忍心杀死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从二楼跳下来跳得多潇洒,那是你和他都命大!老天爷帮你们!如果是其他人,那一跳你们两个都会死的!王殷成,如果孩子真的没了,你和周田那种人有什么差别呢?”
王殷成狠狠顿住,垂眸看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肚子,手掌覆盖上去,是的,胎动,他最近能感觉到里面的孩子在动,虽然不明显,但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另外一条生命了!
☆、38更文
rose:“我没有在孩子的话题上多说;因为当时的情况太糟糕了,王殷成不出房间还好;一出房间我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我不敢多说孩子的话题;怕他更加厌恶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当时说了那几句之后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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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在代孕机构呆了挺长时间,对付各种各样的孕妇孕夫都有心得,但显然王殷成不在那些范围和经验以内。
王殷成在这之后没有再表现出过度的反感和排斥,但照样不理rose,每天该吃该睡调台看电视,照样把遥控器按坏,只是每天早上都会去阳台晒一会儿太阳,只要天气好就雷打不动天天晒。
王殷成虽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肚子里孩子过多的关注,但rose敏感的觉察到王殷成不是因为自己想晒太阳才出去的;他应该是为了孩子。于是rose开始不动声色在家里偶尔添置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尿片、奶瓶、奶嘴、奶粉、小玩具、甚至小孩儿的小衣服小裤子……有时候王殷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rose会主动过来调个台,调台的时候总是会在那些少儿幼儿节目上多停顿两秒。
但王殷成还是没什么大反应,那些小孩子的东西并没有让引起他的过多关注,他每天这么一声不响活着似乎都只是在等待一个时间点的到来而已,就好像那一刻一过,他自己就会放过自己一样。
王殷成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动在后几个月也是越来越明显,但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走路挺着肚子都未必会用手扶一下,到了后期肚子实在太大了,他干脆都懒得下床走动了,只是到了时间还是会出去晒晒太阳。
临盆那天来得并不突然,和预产期计算得差不多;代孕机构在医院有特殊的渠道,王殷成被送过去的时候rose依旧守在旁边,直至王殷成被推进产房,她都觉得恍惚得有些不真实。
rose陪着王殷成陪了五个月,五个月里两人朝夕相处,虽然王殷成根本不理睬rose,但rose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她不得不承认王殷成是个无比坚强并且了解自己内心的男人,他会答应生下孩子应该不是被她的话打动了,或许他只是觉得肚子里的是一条生命,他只是不想那么残忍的扼杀他,毁掉他可能存活下去的希望而已。
rose坐在走廊等,其实这样的事情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像他们这样活在边缘产业里的边缘人,总是比常人更知道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但那时候rose那么等着,却觉得时间分外漫长,并且焦躁。
孩子生下来之后rose只看了一眼,机构里有专门的人就把孩子带走了,走之前问rose要不要让王殷成看一眼。
刚好这个时候护工护士推着王殷成出来,王殷成闭着眼睛没有半点意识,rose低头看了王殷成一眼,摇摇头道::“把孩子带走吧,合同上有写的,他无权看孩子也没有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也不知怎么的,王殷成的眼珠子突然动了一下,慢慢就醒了,半眯着眼睛没有什么大知觉。
机构的人抱着孩子,也看了王殷成一眼:“我知道了,你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生活对么?”
rose一看王殷成竟然睁开了眼睛,忙挡在他身前:“对,这件事情一过,他还能继续好好生活。”
“真的不看么?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眼了。”
rose坚定摇头:“不,你那是在害他,看一眼以后会记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走吧走吧,算我求你了。”
机构的人抱着孩子走了,rose转头看王殷成,发现他眼睛已经重新闭上,面孔在生产之后毫无血色嘴唇发白。
孩子顺利生下来了,之后的事情有专门的人会处理交接,rose甚至都没有再联系陆亨达,很快,除了机构抽成的一百五十万,剩下的钱如数都打进了rose的银行卡。
王殷成生下孩子之后恢复得并不很好,男人生子之前需要大把大把的吃药来平衡体内的激素,怀孕之后的饮食里也会有类似药物,代孕夫的价格之所以昂贵和产后的难恢复也有很大的关系。
王殷成产后在医院的单间里呆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出院,这一个月里rose依旧照顾着,每天各种补品药食炖着送过来,一日三餐定点定时送,她知道王殷成不喜欢她,所以每次都只让护士把吃的送过来,几乎不怎么进产房。
终于有一天rose过来送吃的时候小护士推却了,说你自己进去吧,他让你进去呢。
rose愣了,推门的时候脑子里一转,才想起王殷成让她进去可能是谈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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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说到这里,陆亨达突然啧啧两声,打断道:“业务不专啊,早该提钱的事情了,竟然拖了那么久才谈。”
刘恒和rose同时转头看陆亨达,两个人的表情都分外严肃认真,凝眸冷视他,四道目光射齐齐射过来,陆亨达被看得莫名其妙。
rose冷笑道:“陆先生,你会说出这种话我真是一点都不吃惊啊,难怪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浑身发毛,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呢!”
陆亨达挑眉闭嘴,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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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进了王殷成的房间;王殷成正坐在窗边朝外看,见她进来点了点头,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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