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跑都跑不动了。
什么?你说我好歹也锻炼了两年体能了,怎么如此不济?
怒!姐姐我现在的素质搁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怎么滴(第四声)也是个运动健将了,什么长跑短跑那成绩一亮出来能闪花了那个鄙视了我三年的高中体育老师的眼。可是人家中条纱绫就算不是不世出的天才也是个难得的人才,难道会跑得比我慢?
再5分钟后,我不行了。
就地抱头蹲下,“我认输了!先说好,不要打脸。”
中条楞住了。随后一反其向来文雅的表情,青着脸,狰狞的吼:“打都没打就认输!有你这样的吗?!三代大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耶?”我稍微抬起头,“输的是我,管老头什么事。”
“你??????”她指着我,气得脸都快变形了。手抬起又放下,拳头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了数遍,终于下定决心扑了过来。
“哇!!!哪里都不要打!!”
继续逃窜。
如此又折腾了近半个小时,终于以两人都筋疲力尽、我的头发被她揪住告终。
“怎么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萝莉抓着我的头发,居高临下的藐视我。
“??????幸好我拼命的护住了脸,美丽的相貌才得以保存。”说个笑话调节一下气氛么,不过她好像不太欣赏,脸又绿了。
在想吐和想打我之间犹豫了很久,她终于体力不支得坐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赖??????”
我赔笑,“这样吧中条同学,我想办法把你的衣服洗干净,再剪头发作为赔罪,你就别生气了。”
她挥挥手,“算了算了,今天的事我也是太过计较了,原也没这么严重。更何况,”又斜睨我,“已经给你气得没力了。”
我继续赔笑。
决斗完从山上下来,玉琴老师和同学们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怎么没剪掉猿飞的头发?”靠,太直接了,连胜负都不问。
“怎么没把她打成猪头?”这位哥哥,我跟你没有杀父弑母之仇吧?
“好可惜没能看到纱绫小姐的英姿。”某男痛心疾首。
??????
这都是些什么人!
最后玉琴老师出来主持大局,“谁赢了?”
“唉,别提了。”中条无比惆怅,“我劝你们以后谁都不要去挑战她了。”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我,表情是难道这小样还深藏不露?
我维持面无表情,“我先走了,再见。”
跑到离他们够远的距离,我再也忍不住笑,直想在地上打滚。
回想今天的行程,实在是有够混乱。那个中条纱绫也好好玩,看她平时淑女的样子,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嗯,活泼的一面。以后要不要缠上去做个朋友呢?现在我居然都没有“同龄”的女性朋友,真怀念当年和侠客一起玩娃娃、研究装扮什么的。
在数难逃?!
这段小插曲后,同学们看我的眼光有点复杂,估计是纱绫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及后来的绝口不提让他们心存怀疑,连带态度也友善了很多。其实她是觉得这决斗过程太蠢了,都不好意思提了。
顺便说一句,经过不打不相识以及我不懈的紧迫盯人,我和她已经发展为互叫名字的朋友了,关系稳中有涨,迟早能成为死党。
每天过着悠闲的“小学”生活,有老头,有阿姨,有阿斯玛,有三五好友,最近过得真是相当滋润啊。
就是不知道卡卡西那边的飞苦无传书怎样了,他有没有相信,那件任务几时开始,我都不知道。他也从没提过有人往他家扔飞镖,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没被发现。
吊着难受。
然后最近几天我都琢磨着是不是再去扔一次巩固一下。
晚饭后正躺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神游,阿斯玛敲门进来。
“小静叶,待会儿和我去看卡卡西,他受重伤了。”
“什么?!”才几天没见到他而已,就已经??????完事了?这么巧?“那带土呢?死了吗?”
阿斯玛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如果我直接、认真、严肃地跟卡卡西说清楚,那么,那个我不是很熟的、12岁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我的错吗?
还是就推托说这原也不关我事,带土本该死于12岁这年?
由阿斯玛牵着一路神游去连绳家,我们到时,卡卡西已经睡了。连绳请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
“他伤得怎么样?”刚坐定阿斯玛就迫不及待得问。
连绳叹气,“左眼瞎了。不过最严重的是带土死了??????他非常自责,你们以后多劝劝他吧。”
“那个,带土是怎么死的?”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和书上一样吗?贼老天让我穿到这个世界、认识这些人,就是为了让我体验一下现场版吗?可是,“看着某个角色死”和“看着认识的人死”完全是两码事。唉,人生啊??????
“是帮卡卡西挡了敌人一刀,临死前还叫琳把他的左眼移植给卡卡西。”连绳很难过,“要是我早点到就好了。”
啊?不是挡了某个土遁吗?
这,代表什么?
可是又不好直接跟他打听任务的全过程。要不改天问问卡卡西?还是不要吧,他都那么伤心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提。怎么办呢??????
接下来又随便聊了几句,并约好明天再来看卡卡西,就由阿斯玛牵着神游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准备出门,可是阿斯玛突然被召去做任务,我只好一个人去了。说起来做忍者真苦,连双休日都要加班。幸好忍校一周只上五天课,不然我可要跳楼了。
一路上都在考虑待会儿见了卡卡西要说些什么,无奈我文化水平实在不高,上辈子也没有安慰生离死别的经验,想来想去就只有“节哀”两字可用。慢悠悠地晃到连绳家,却发现没人。礼拜六一大早就出门,会去哪儿呢?卡卡西不用修养吗?唔,难道,莫非,是去慰灵牌了?啊啊,那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他呢?可是根据常识,当他站在慰灵牌前应该不喜欢旁人打扰吧。当年侠客的爷爷过世时,她也不要我陪,说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一边往慰灵牌的方向走去,一边思前想后。
唉,算了,得过且过吧,先过去再说。
这慰灵牌周围的风景倒是不错,只是不管是站在牌前悼念别人还是刻在牌上被人悼念,我都不想。可是啊,自从穿到这儿后,我就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了解。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透过树丛,看到卡卡西、连绳和琳正站在慰灵牌前。
被悼念的人是他们的朋友、同袍、学生。这是他们的时间。
唔,还是躲着吧,我想,这会儿没我插嘴的份。
琳泣不成声,连绳哀戚难忍,卡卡西神色如常。
唔,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敢也没必要靠太近。
过了一会儿,连绳把琳先劝走了。
眼看着平时那个有点死拽有点冷漠有点恃才傲物有点可爱的小鬼静静地站在慰灵牌前,整个人神情平整得像娃娃。人生啊……生离死别的痛苦没人帮得上忙,只能靠时间来沉淀。
却不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卡卡西扑到连绳怀里哭。
唔,也还好啦,至少他还哭得出来,至少还有个人能让他放心得哭。
就地坐下,准备陪到他们走为止,默默支持一下,算是尽个朋友的义务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连绳有事先走了,卡卡西继续站牌前发呆。
都快中午了。正准备摸出军粮丸充饥,右肩被拍了一下,还来不及尖叫,嘴又被捂住。
“别怕,是我。”
靠。连绳老师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干吗打扰我野餐?”我青着脸,咬牙切齿。就算我偷窥,你也不能这样吓我呀。要知道小孩子灵魂长得不牢,很容易吓死的。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请你待会儿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劝劝卡卡西。阿斯玛没来吗?”
“他出任务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一来我就发现了。我刚接到紧急任务通知,得走了,卡卡西拜托你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汗。不是吧,你这么认真地将如此艰深的任务派给我这种小破孩,你放心吗你。(人家只是赶时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而已)
不过,劝?怎么劝?语言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一点用都没有的。难道要我和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拖拖拉拉的爬到他旁边,“午安,那个??????吃了吗?”
卡卡西转过头,“待会儿再去吃。你今天怎么会到这边来,不是向来不喜欢的吗?”
表情平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像平时问我你要桔子棒冰还是绿豆棒冰一样。
我很想说我就像你妹妹一样在我面前你用得着这么装酷吗。
唉……
我想不出有效率的词汇,也哭不出来。一时间沉默得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呐,你知道吗,其实我几天前收到不知名的警告书。”他轻道。
我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非他发现是我做的?我要不要先准备好道歉语?
“说是带土会因我而死。我本来还将信将疑,老师也说可能是恶作剧。可是随着任务的进展越来越接近那个纸条上的内容,我不得不信服了。好不容易避开那个土遁,好不容易解决对手,本以为事情就此完了,带土却还是为救我死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眼神迷惘,像梦呓,又像自言自语。
我则震惊,这算什么?难道当真是在数难逃?我忍不住遍体生寒。
有人说“一个人若是还能挣扎,还能奋斗,还能抵抗,那么无论遇着什么事都不可怕;但若只能坐在那里等着,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到头来迟早总要梦醒成空,我又何必挣扎?混吃等死算了。
且顾眼下
如果到头来迟早总要梦醒成空,我又何必挣扎?混吃等死算了。
一时间思绪千回百转,竟控制不住眼泪。
用手抹了下脸,拿起酒瓶小口小口的咪。小孩子的身体真不方便,这种清酒想当年还不是两三口的事,哪像现在喝了一个多小时还剩半瓶。
中午在慰灵牌那儿被事实刺激得不轻,别说连绳老师给的任务是没指望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自暴自弃了。顾不得还杵在那里发呆的卡卡西,说了一句“死如秋叶之静美”权作安慰,就径自跑了回去。
虽然是双休日,其他几人都不在家,我就偷拿了老头的一瓶酒回房间去浇愁了。
唉,自从穿到这里六年间我哭和叹气的次数大概已经超过上辈子二十四年的总数了。人生啊~ 早知道当年就不看《火影》了,无知则无虑;早知道,早知道当年不闯红灯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了,过去的一切全能逐出脑海,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该多好。
对我来说,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面对带土的死我可以搪塞自己和别人一句“死如秋叶之静美”,那老头呢?阿斯玛呢?
我不想和亲人生离死别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现在就好像癌症病人的家属只能等待奇迹,还要挣扎该不该把病情告诉患者。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又灌了几口酒,视觉已经增加了模糊效果,脑子还在“借酒消愁愁更愁”和“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之间徘徊。我的酒品一直很好,喝到一定的量就会睡着,所谓一睡解千愁凡事抛脑后,酒醒后不但没有宿醉症状还神清气爽身心舒畅。于是再接再厉,把剩下的也解决掉,终于不负我望地死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果然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怨天尤人不是我的习惯,接受现实是良好的生活态度。
“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不是境况造就人,而是人造就境况。”
“你不该再为昨天的成绩自吹自擂,将要做的比自己完成的定要更好。你要不断改进自己的仪态和风度,你要展示自己独一无二的个性。要把今天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忘记昨天,也不痴想明天,要以真诚埋葬怀疑,用信心驱赶恐惧,让今天成为不朽的纪念日,化作现实的永恒。”
“不要只因一次失败,就放弃你原来决心想达到的目的。”
“人生苦短,若虚度年华,则短暂的人生就太长了。”
苦想过去看过听过的励志格言,想借此做个心理建设,心里越是空虚就越是需要空泛的口号。
“小静叶,你醒了没?吃晚饭了。”老头敲门进来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突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么普通的一老头,看起来跟“以前”公园里提笼遛鸟、打太极、喝茶下棋的那些没什么差别,可他偏偏是忍者是火影。忍者是个刀口舔血的行当,即使“影”的实力够强地位够高,也难保不会哪天死去。或者应该说,“影”本就是个箭靶,须在最关键的时刻祭出。比如老头,比如四代。
“我下午回来时看到你醉死在房间里,你该庆幸今儿一整天松子都有工作没空来管你,”老头嘿嘿奸笑,“要不然又要被剥皮了。”
听到这句,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就像上辈子我爸会叫我和叶宁陪他喝夜酒,老头也会很脱线地企图培养我和阿斯玛这两个未成年小鬼的酒量。当然,被“强迫”劝酒是一回事,我自己喝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我妈会用温柔的语气和狰狞的脸色规劝我女孩子要保持淑女风度云云,估计松子阿姨会秉持着绝不浪费的原则直接抓我去锻炼。
“想不到你已经到了对酒感兴趣的年纪了,不过一个人喝没劲,下次记得找我一起。”
老头的笑容向来是貌似和蔼实则狡黠,比九尾还九尾。
看着他那种笑我有时就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虽然心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整个人呆呆的,该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
就算酒精中毒也不是能从额头上摸出来的好吗。
“我没事,只是??????那个,嗯,老头啊,你有个徒弟叫大蛇丸是吧。”我吞吞吐吐。
“是啊,三忍之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