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娜走后,金锁进屋来说了一句话,紫薇也不在意地点头,却没想到这无心的一举,竟引来一场风波。
“还说是兄弟呢,你小子倒好,一直都瞒着我们,真是该罚!”酒楼内,多隆对着庆桂说道。
庆桂笑着将酒饮下,永璧却也不放过他,嚷着要罚他,“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看上我妹妹的?”众人也都好奇地看着他,庆桂却只是将酒饮下,微笑着不发一言。
“哎,你这小子—— 兄弟们,我们挨着罚他,敢瞒着我们!”多隆叫嚣着,永璧也赶紧附和,一杯杯地递到庆桂面前。
轮到永瑸时,永瑸却没有为难庆桂。这让多隆和永璧好奇了,“永瑸,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带兵的人,比较有共识,但这家伙不厚道,一直瞒着我们,这么晚来让我们知道,该罚啊!”
永瑸却只是抬抬眼,“我早就知道了!”
一句话顿时让永璧哽住,多隆更是惊异地盯着他,庆桂则是一副早就被发现的样子,那天在青楼门口早就被这小子发现了不是。
“什么时候?在哪里?”八卦二人组激动又不甘,怎么就我俩才知道呢!
永瑸依然发挥着他简洁的本性,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出四个字:“八大胡同!”
“庆桂!”庆桂随即接到永璧两道凶狠的目光,“你居然——”
庆桂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闲闲地在旁喝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很想揍过去,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还是立马迎上永璧的眼刀,勇敢地任他凌迟。
等永璧怒气稍平,他才缓缓说道:“这件事,还得要你们帮忙!”
几日后,坤宁宫
今天的坤宁宫气氛有些古怪,自从芳嫔来给皇后请安之后,皇后的脸色就阴晴不定,不断地变化着。容嬷嬷等老嬷嬷也在旁噤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吩咐:“去漱芳斋!”
紫薇正拿着玉簪发呆,虽然庆桂已经暗示让自己安心,但一想到这是无婚姻自主权的古代,心里还是一阵发紧。金锁见启娜走后紫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上前询问。
忽然听到外面太监传来声音,“皇后娘娘驾到!”主仆俩互相看了一眼,皇后从来没有在这个时辰来过漱芳斋,这是来干什么呢?
正想着,皇后已经进来了,主仆俩连忙行礼:“皇额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嗯,都起来吧!”皇后随意地应了一声,又看向容嬷嬷,容嬷嬷忙让其他人都退下,于是屋子里只留下了紫薇、金锁、皇后和容嬷嬷四人。
金锁见这阵仗已经懵了,天啊,皇后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用针来扎格格吧!只是最近皇后对格格都挺好的,又怎么会——
紫薇心里也在嘀咕,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没犯事吧!旁边容嬷嬷的脸色不太好,还怜悯地看着她,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事?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就听到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紫薇,哀家要听你的解释!”
“皇额娘,请恕紫薇斗胆,紫薇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薇倒是一脸狐疑地望着皇后。
皇后没说话,倒是看向了容嬷嬷,容嬷嬷上前,客气地问道:“敢问紫薇格格,可有一件紫貂斗篷?”
见提到斗篷,紫薇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被发现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皇后先来兴师问罪就再正常不过了。这宫闱之中,女眷最忌讳的就是与男子接触有暧昧,她身体的前任不就因为和鼻孔君亲亲我我而不受太后待见吗?
“是的,有一件。”她们既然来了,自然也就有证据,自己再否认只会显得心虚,后果也只会更坏,倒不如索性承认。
见她大方承认,皇后的脸色更坏了。
“那奴婢再敢问格格,这件斗篷色泽深沉,用料精美,分明是男子式样,又怎么会出现在格格这里?”
紫薇也很诧异,自己明明收的好好的,混在衣物里平常连金锁也不让看到,怎么会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脱身,这个□宫闱的罪名她可抗不起。
“哦!”她突然笑了起来,“瞧我这记性,这斗篷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将军,金锁,那天在城西树林里救了我的将军是谁?”她看向金锁,故意大声问道。
“回格格,是庆桂大人。”金锁本来就很紧张,这下回答的是战战兢兢,格格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又要问她?
闻言,皇后挑起眉,“镶黄旗副都统章佳庆桂?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额娘,那天在树林里,儿臣身子不济晕倒,醒来后就在这漱芳斋了,本来也没太在意,只是前些日子突然见到这件斗篷,就问金锁它的来历,才知道是那天救儿臣的将军披在儿臣身上的,儿臣身在内宫,不能出去,所以也没有在意,让金锁放在柜子里,久了也就忘了这件事了。今天皇额娘您问起,儿臣这才想起有过这么一件事的。”
这边紫薇倒是侃侃而谈,那边把金锁吓得是冷汗直流,格格什么时候这么能说谎了?这斗篷明明是那晚在王府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什么时候又成了庆桂大人的了?
不过等到皇后看向她时,她还是上前点头证实。
听到这样一番解释,皇后脸色总算是好了,她上前拉住紫薇的手,谆谆说道:“紫薇,哀家不是不信你,只是在这深宫之中,最是忌讳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你是寄在哀家名下的,哀家自然希望你好,这样也能找个合适的人家。”
紫薇见她这番话,倒也算是肺腑,毕竟如果传了出去,自己不仅会有麻烦,连带着皇后也不会好过。也反抓着她的手,戚戚说道:“紫薇多谢皇额娘的教诲,这件事是紫薇做的不够好,被人抓了把柄,是紫薇连累皇额娘了。”
皇后任她抓着,也是感慨万千。
“这件事虽然在我这儿是过了,可是有心之人一定会闹大,紫薇,老佛爷那边一定也听到了风声,这时哀家要主动些才行,你也要有准备啊。”毕竟掌管六宫,皇后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现在的她跟紫薇可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都不能有事。
“是,紫薇记住了!”
等皇后走后,紫薇才吐出一口气,幸好自己临时编了个谎话,不然这后果还真不敢想。皇后执掌六宫,这事当然得她管,今天这话不管她信不信,她都必须当真,不然她们都会有麻烦?现在自己得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金锁,你之前碰过那斗篷?”她问道。
“格格,那天艳阳高照,我不是跟你回过话,说要将你的衣物都拿出来晾晾吗,连带的也就把那斗篷拿出来了。”
这个金锁也是的,这宫里是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晾?不用说。一定是金锁在晾衣物之时被有心之人看到,才引得皇后前来。若自己拿不出合理的解释,那连皇后那关也过不了。皇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到时那人再在太后面前一捅,不仅自己,连皇后也要受连累。
想到这里,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后怕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嫩了些,以为不是嫔妃,就算是受宠也不会太招人嫉妒,谁知早就有人盯上了自己,在身边暗下眼线,紫禁城,果真名不虚传!
“格格,这斗篷不是——”金锁很疑虑,想要紫薇回答。却被紫薇打断,“金锁你记住,这事很重要,这件斗篷是在树林里出现的,它就是章佳庆桂的,一定要记牢!”
难得见紫薇这样严肃,金锁呐呐地点点头。又听见紫薇吩咐道:
“让明月去慈宁宫找晴格格,请她来一趟漱芳斋。”
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只怕有心人还有一系列的后续动作要做,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乾隆指婚
果然不出紫薇所料,没过两日,慈宁宫的嬷嬷们便来传话,说是太后有请。 。
紫薇自那日事发后,本想将斗篷一事都告诉金锁,但她深知金锁那简单的性子,在漱芳斋都不安全的情况下,也许这对她来说还是一种保护。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告诉她真相。
而金锁则觉得自家格格简直变了个人,凡事都让人猜不透了。
跟着嬷嬷跨进慈宁宫,那阵势还是让她震撼了一下。三大BOSS:乾隆、太后、皇后坐在上首,令妃、舒妃、庆妃和弘昼则坐在下面。众人的神色,似乎都很肃穆,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样子。
带着金锁,她上前,“老佛爷吉祥!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令妃娘娘吉祥!舒妃娘娘吉祥!庆妃娘娘吉祥!”真是的,没事来这么多大神干嘛,害她还要挨个地问安。不过当看到弘昼也在这儿时,心里更为踏实了。
“紫薇,哀家听皇后说,前几日从你的漱芳斋里找出了一件男人的斗篷,可有此事?”太后最为痛恨不守礼的女子,应此声音格外地严厉。
“回老佛爷,是的。”
一听这话,乾隆皱起了眉,皇后脸上有些担忧,其他三妃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弘昼则很平静,像是在思索什么。
太后见她如此坦诚,眼中划过诧异,但很快又厉声说道:“一个未出阁的格格,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说,那个男人是谁?”
“老佛爷!”紫薇接着便将那日在皇后那里所说的话再说了一遍,不同的是,这次她稍稍润了些色,使之听起来更为流畅。
太后听了,沉吟了片刻,便让身边的桂嬷嬷,“传章佳庆桂来!”
金锁慌了,太后若传庆桂大人来,那格格的谎言不就要被揭穿了?那该怎么办?她连忙望向紫薇,眼里满是惊恐,可紫薇却没看向她,老神在在。
“咦,这紫薇格格身边的宫女身子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难道是让人来对质,所以害怕了?”令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夸张地叫着。
众人都被这一声吸引,将视线都集中在了金锁身上,紫薇忙轻斥:“金锁,镇定些。”又转向令妃:“这丫头哪见过这么多的贵人,没眼力见的,怕是吓着了,娘娘别见怪才是!”
乾隆见紫薇在这种阵势下依旧不卑不亢,很是欣赏,果然是自己的女儿,有乃父之风!
这时外面太监回报说是庆桂已在宫外,紫薇的心顿时跳了起来。
庆桂进来,先是规矩地行礼,见了紫薇,也是淡淡的当作没看到,一直低头,不敢看内眷。乾隆见他这样,心中又添了几分欣赏。
“这就是尹继善家的老四?”太后问乾隆。
“是的,皇额娘。他这两年差办的倒是不错。”乾隆对庆桂的印象很好。
太后点头,指着皇后命人呈上的斗篷,问庆桂,“这可是你的?”
庆桂看了一眼斗篷,回道:“回老佛爷,的确是臣的斗篷。”
见他承认,太后有些意外,令妃仗着生子的眷宠,又插话:“这物有相似,你怎么这么肯定?”
“回娘娘,臣的衣物上皆有章佳氏族徽,因而肯定。”
“哦!”乾隆忙命人翻开,果然见里衬有标记,满意地让他退在一旁。他也目不斜视,弘昼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而金锁却完全愣住了,这斗篷,怎么真成了庆桂之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见斗篷真是庆桂之物,想来紫薇也没有说谎,心暂时放下,神色也缓了下来。只有令妃,有些意外,脸上讪讪的。
众人心思一时各异,晴儿再适时□,“老佛爷,现在证明了紫薇说的不假,她在宫里的确是不方便,若还给庆桂大人,怕被人说闲话;烧了它,也太对不起恩人了,这不是左右为难吗?”
太后见她说得有理,看向紫薇时也缓了脸色。想想她毕竟皇后教导出来的,也不会不知轻重到哪儿去的。
晴儿却又说道:“这斗篷,紫薇是一直放在柜子里的,怎么才拿出来晒一会儿,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老佛爷,您说这凑巧不凑巧啊!”
在座的都是精明之人,皇后马上说道:“老佛爷,臣妾也觉得奇怪,这事的确是巧了些。那日芳嫔来请安时说起,臣妾原本就不信,紫薇这孩子是知礼仪、识大体的,怎么可能那样?”
乾隆也抓住了字眼,让人去传芳嫔前来。
紫薇早就从皇后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这个芳嫔,身份很低,他的父亲是钱塘县令,姓陈,不在汉军旗之列。这芳嫔进宫之后,虽得宠一时,但身份所限,最多也就混了个嫔。只是自己与她素来无怨,她何至于如此?
芳嫔还没来,她也不敢去看庆桂,虽然站在那里,心下却是平静而踏实的。
不一会儿芳嫔来到,紫薇见她不过双十年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却要在这宫中耽误一生,心里为她感叹起来。
“芳嫔,紫薇之事可是你告知皇后的?”太后问道,她一向不喜欢汉女,尤其还是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柔弱的汉女。
芳嫔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小声答了声是。
“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斗篷之事?”这次是乾隆问她。
芳嫔像是早就想好似的,柔柔答道:“回皇上,是臣妾身边的宫女听见漱芳斋的小太监说的,臣妾当时一听,觉得此事不妥,为了格格声名,才去坤宁宫禀报皇后娘娘的。”听起来,倒像是卖了个人情给皇后似的。
这话听起来处处在理,乾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令妃却意外地开口了:“那你的宫女是听谁说的?”
“回娘娘,是小喜子。”
“皇上,那传小喜子来问话?”
紫薇知道这个小喜子,只是漱芳斋里干粗活的小太监。平日也算是本分,没看出什么有幺蛾子。只是令妃素来与芳嫔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今天这么积极,想要迫切地查出真相,想要逼出芳嫔似的,按理说,她应该是要趁机朝皇后落井下石才是,怎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难道是因为芳嫔近来得宠?不过,这样一层层地查下去,不仅查不出什么来,反而还让内宫莫名恐慌,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这似乎太过高调,倒不如——
“皇阿玛,请听紫薇几句话。”她站上前去。“皇阿玛,听芳嫔娘娘所言,紫薇也想通了整件事,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们逮着时机乱嚼舌根罢了。这小喜子是漱芳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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