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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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温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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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的翡翠扳指和玉手镯,两手拎着两只大大的丝绸袋子,也是喜庆的大红色,站在门外心情特美的哼着小曲,老脸笑着绽成了一朵花。

周冉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梦游似的‘唔’了一声,扒拉开被子随手套上外套,趿拉着鞋子就给老太太开门,“祖母,我好困,就不去前厅了,你自个玩得高兴点,啊。”

大年初二是姑娘们拖家带口回娘家的日子,俗话说得好,初一看家守财,初二回家抬财,初三回家漏财,这是关于姑娘嫁人后回娘家的旧俗旧规,用现代人的话儿来说,初三那就是家里有钱也不回去捡的日子,旧日风俗,具体缘故其实也没几个人去计较,按着规矩来就是,总不能触犯了老祖宗的霉头,新年新气象,都只求个顺心如意。

周冉没接触过老周家的那些大房二房的族人亲戚,老实说,他还真没什么心情去折腾这曲曲道道的人际关系,这会子年代,大家都还很讲究辈分问题,周华宁在老周家是属大房嫡女,辈分高着呢,要顺着辈论下来,能纠结死周冉不可,反正他是不想披着一张十四五岁的少年皮,背着叔伯辈的乌龟壳,不说别的,光压也能压死他。

老太太想想,也是,族里亲戚真不算少,要真这么接待下来,不到午后十二点那是不可能了,哎,看小孙孙这困的,真拉上去顶缸她也真舍不得,心里思索一下,摸摸周冉的脑袋,笑眯眯的应承,“那你回去补补觉,今儿个人多,前院吵着呢,祖母会帮你一起讨要你那份红包的,嘿嘿。”最后那声笑得实在得意,她是老周家的老祖宗,那些个小辈大多又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对她向来尊敬,哼哼,敢忤逆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至于代收红包什么的,周冉已经无感,老太太的脸皮当真比得万里长城,面子算嘛玩意儿,能吃吗,能用吗?不能,不能那就是扯淡,别跟她谈这玩意儿,伤脑筋。

送走老太太,周冉打个哈欠继续磕磕绊绊的爬上床去,拉上被子就要睡觉,二宝‘喵’的一声就先他钻进被窝,乖乖占了个位,仰头看周冉,只待他一点头,立马就能趴窝睡觉。

二宝自打吃了那果子之后,愈发人性化了,打滚卖萌什么的那是手到擒来啊。

周冉正打算动作,就见二宝被一只从被子里横出来的大手给拎下床去了,抬眼一看,霍文东目光清明,全然不像是刚醒的模样,拉着被子的手顿了顿,周冉一时有些踌躇,他现在还没想好要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霍文东,脑子乱糟糟的跟糊上浆糊似的。

“睡吧,不是说困的不行了么?”霍文东似没看见他的犹豫与拒绝,迳自拉住他的手臂就要将他摁倒在床上,周冉怔愣了下,顺手就要挣开,就听男人‘嘶’了一声,吓得周冉登时僵住了身子,不敢再做其他动作,生怕弄裂了霍文东身上的伤口。

昨天他帮霍文东擦洗身体,用温水降温的时候特意查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原本应该横在心脏胸口处的长长的大疤痕没有看见,反倒是后背留下了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刀疤,手腕和脚腕处还残留着当时扣上锁链穿透骨头时留下的创伤,脚筋断裂几处,大竑骨碎裂成骨头碎片,比起上半身的伤,下半身尤其是脚部创伤实在严重,若恢复的不好,这人恐怕就成个瘸子或终身都要带着轮椅上路了。

由于心里顾忌着霍文东的伤,被抱在怀里的时候周冉意外的动也不动,乖乖伏在温软的枕头上,努力忽视男人身上浓烈的独特气息,避开他的伤口,眯起睫毛丝儿,闭目养神。

这男人有多固执他上辈子可领教过了,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惹的大家都不好过,得过且过吧。

午饭自然是在东院里吃的,两人相顾无言,各自端了碗白米饭,挟着筷子夹自己喜欢吃的菜式,一时间气氛难得的融洽。

冷不丁的,周冉碗里就被放了片炒胡箩卜,黄黄的胡箩卜衬着白花花的白米饭,突兀的让人不由拧眉,周冉看了对方一眼,默不吭声的另外挟了一根小白菜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姿态优雅的解决完碗里的那碗白米饭,收拾筷子就要走人。

“不许挑食,”手腕被紧紧钳住,大手扣在周冉的脉搏上,让他连抗拒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周冉挑眉,这人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讨厌,“我现在很饱。”手腕还握在别人手里,半点挣脱不开,这让他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男人用筷子夹起那片胡箩卜,不容拒绝的将筷子上的食物放在周冉的嘴边,眼神微眯,似乎打定主意儿,要是他敢拒绝他就使用特殊手段了。

无言凝视几秒钟,最终还是周冉败下阵来,纠着眉宇,跟咽毒药似的嚼吧嚼吧几口,囫囵个就给吞下了,他敢断定,要是刚才他不乖乖解决了这片胡箩卜,后面一定还有更令人受不了的招式在等着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什么的,你懂的。

男人似乎挺遗憾的看着周冉匆匆忙忙就咽下,连半点借题发挥的余地都没有,继续板着张脸,装面瘫。

饭后,周冉扔下二宝留在房间里陪着霍文东,自个端着空碗和剩菜去了厨房。

霍文东底子厚实,生命力也强,身上的伤口恢复的挺好,为防留下点什么遗憾终生的后遗症,周冉特意从空间里拿出坛蓝莓果酱,挖了两小碗,打算给霍文东加加餐,补补身子。

东院的厨房前种了不少的小花小草,这会子寒冬腊月的个个抖抖嗖嗖的缩的只剩下一根枯枝了,周冉信步走过小花丛,见到不远处一明媚如春的女子,愣了下,想起今儿个回门,能到东院来的怕是老周家的亲戚,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也不算失礼。

女子后头窜出个小孩,六七岁的模样,红红绿绿的厚袍子穿在身上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采佳绝,风神俊秀的少年,眼前一亮,顿时两眼巴巴的凑上前来,“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周冉看了眼那女子,见她似乎没有上去阻拦的意思,便微微弯了身子,淡淡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也很可爱。”

小孩听罢喜滋滋的笑眯了眼,大大的眼珠子遮掩不住的开心,小孩子对漂亮好看的人或物都有之超乎常人的喜爱和执着,这不,一见着周冉,他就走不动腿了,叫嚷着要跟周冉一块玩。

周华宁笑着从一边小屋里走了出来,调侃道,“远远这么喜欢小表哥啊。”

那女子名叫周华兰,是周大贵的女儿,在老周家和周华宁玩的最好的人就要属她了,只是后来嫁人之后,两人才接触得少些,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深厚友谊,即使几年不见,一如当初的温暖。

周华兰笑的很温和,拉着她儿子陆远的小手,在周冉面前站定,目光柔和的打量一番,见周冉神色淡淡,丝毫不以为怵的任人观瞻,心里也是充满好感的,笑眯眯的说道:“你就是阿冉吧,我是你姨妈,远远很喜欢你,能带他玩一会儿吗?”

周冉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华兰,又拿眼去看周华宁,低头摸摸小孩的脑袋,轻声问道:“你会听话吗”

陆远听到能和好看的小堂哥在一块,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的傻里傻气的,活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眼巴巴的围着周冉转。

“走吧,”有个小孩在,或许会热闹些,免得他和霍文东一相处起来就尴尬。

这年的春节,比想象的要暖和的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回来了。

☆、闹剧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霍文东正和二宝大眼对大眼,气氛僵滞。

临去厨房时,周冉顺手就给二宝扔了块果脯吃,霍文东觉得让这猫在他俩吃饭地方进食实在忍受不了,赶了几次,二宝的犟脾性也起来了,脑袋微低,弓起身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霍文东对小猫小狗类的动物半点好感都没,尤其是这种小小只,脆弱又难养的,简直就是麻烦制造品。这会子,见二宝三番两次跑回来撂爪子,霍文东也有点不耐烦了,右手一抓,避开二宝伸过来的爪子,拎起后脖就是一扔,吓得二宝尖声厉叫,满屋子乱跑。

周冉看着这混乱的局面有些头疼,赶紧弯腰抱起二宝,伸手抚摸它的后脖,给它顺毛,又从口袋了直接从空间取了些老太太特意给他做的果脯,放在手心拢着伸到二宝嘴边,“不是馋着呢嘛,吃完这个去厨房看鱼吧,今儿个刚送来一条几十斤重的鲢鱼。” 那是入冬之后,村里亲戚特意给老太太送来的。

二宝眼珠子一亮,小心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果脯,然后不无得意的摇摇尾巴回头看了一眼霍文东,如愿看到男人黑下来的那张脸后,才慢条斯理的解决掉周冉手心里的果脯,吃完拿毛茸茸的猫耳朵蹭他,小声地‘喵哦喵哦’叫两声,算是报备行踪了,甩甩尾巴,轻快的从门口一跃而出。

霍文东眯眼看周冉,他觉得少年太宠那只猫了,这样不好。

周冉也看霍文东,这男人连只猫都容不下,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两人都对对方意见颇大,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想开口说话。一直走在周冉后头的陆远有些奇怪的从周冉后背钻了出来,轻轻的拉了拉周冉的衣角,小声的叫哥哥。

周冉低下头一看,才记起是刚才跟着自己来的小孩,温和朝他笑笑,端出事先拿出来的果酱,拉着他坐在小桌旁,给他放好了勺子,颌首道:“吃吃看,味道还不错。”

陆远点点头,见那轮椅上的男人一直看他,冷冰冰的眸子不含一丝感情,冷冽的让人不敢直视,陆远下意识就低下头去,又想起自己父亲的话,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无所畏惧。嗯,我不怕,小孩重重点了点头,努力挺直了腰杆,不让自己躲开男人的视线。

周冉端起另一碗放到霍文东面前,不理他们俩之间的暗自较劲儿,迳自走进侧屋一个小杂物间,关上门,谨慎的四处查看了下,才从空间里拿出一坛果酱出来,为防万一,以后要吃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不如现在事先拿出来,总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冬天的阳光带着氲氤的水汽,路边的野梅花开得正俏丽,大大小小的商贩纷纷摆放了不少新鲜有趣的货物,吸引了大群大群的小子姑娘们走上前去观瞻把玩儿,侧头附耳的小声交谈议论着,脸上皆带着节日里的喜气洋洋,和穿上新衣的腼腆与羞涩。

周冉看着窗外出神,脸上带着淡淡的放松和愉悦,凝神看了一会儿,回头询问,“要出去走走吗?外面还挺热闹的。”

霍文东对这个没意见,只是继续僵着张脸点点头,而陆远就更无所谓了,只要和他好看的小表哥在一块,他什么意见都不会有。

三人各自收拾了下,从院子后方绕道经过厨房小花丛前时,就听得厨房门被踢得砰砰作响,透过窗子一眼望过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气焰嚣张的抄起一根木棍似乎对什么东西穷追猛打似的,嘴里一直叫嚣着‘别跑,臭猫,’顿时一阵乒乒乓乓的东西滚落声。

周冉上前一步,侧头嘱咐陆远和霍文东在这儿等着,信步走向前去。

二宝蹿上蹿下,狼狈的躲闪着男孩的棍打,不时尖厉的叫上几声,厨房窗户都被关上了,它一时找不着路子逃跑。男孩却是越打越高兴,看见这小黑猫被打得喵喵乱叫就叫他觉得心情舒爽,愈打愈来劲儿,这两天不被关注的郁气也疏散不少。

周冉一脚踢开大门,劈手就夺下男孩手里的木棍,目光凌厉。

二宝纵身一跳,趁机从厨台上跃下,逃脱那个屠宰场,心神惶惶的躲到周冉脚边,看那男孩怒气冲冲的对周冉吼叫,“你个狗杂碎,敢管老子的事儿。”

周冉不想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多说什么,弯腰抱起二宝,抄着棍子就向外走去。

男孩见周冉不理睬他,心里的戾气越发浓重,这阵子家人人都在谈论这人的各种好,都围着这人团团转,对他忽视的彻彻底底的。他的名字就叫周志欢,一看那个欢字就足以证明他在家里有多受宠,一再的冷落怎么能让他平衡的起来。周身怨气转浓,周志欢胆子一横,抄起把菜刀就向周冉方向奔去,狠厉一砍,面色狰狞。

周冉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侧身一躲,抬脚就是一踹,随手将二宝放在地上,右手反扣直接就卸了他手上的菜刀,劈头就是一巴掌。周志欢咬着唇怨忿的瞪着周冉,索性不管不顾的直接撞上周冉,怎么着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只不过,周志欢的来势凶猛,周冉闪的也很快,一时收势不及,脑袋登时就磕上了厨房门口那个花岗石门槛上,破了口子的脑门顿时血流如注,吓得周志欢两脚发软的大声嚎叫,“死人啦,要弄死人了,有人要杀我啊,这狗杂碎要杀了我啊,哇哇哇。。。。。。。。”一边吼叫一边哇哇大哭,恨不得将全院子的人都吸引来才好。

周冉厌恶的看着周志欢自导自演的把戏儿,心里恶心的不行,只觉得刚吃下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一个奔过来的是周志平,他刚从大厅走过来,就听过自家幺儿在那大声嚎哭,本就心情烦闷,哪还有心思去理踩这些事情,可一听周冉也在那儿,心里顿时有劲了,脚上提速,迅速向厨房方向奔去。

见到自家幺儿满面血色的画面,周华平也是一懵,再看到周冉和另外两人也站在那里,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心里那些个弯弯绕绕真可说是九曲十八弯啊。

走上前,他劈头劈脑就给了周志欢一巴掌,嘴里怒骂:“小崽子你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表哥,都是一家人,你想整啥幺蛾子呢你。”

不等周冉说话,周志欢呜呜哭的更大声了,“不是我的错,本来就是这狗杂碎看我不顺眼,他打我,他打我,哇哇哇。。。。。。。。。”

周志欢声音一大,周华平的嗓门就更高了,“说什么傻话,你表哥怎么会欺负你,说,这伤是怎么弄来了?”

周冉冷眼看着周华平刻意将话题引向另一边,果然就见那脑子全是浆糊的蠢玩意儿蹬腿就跳起来,指着周冉破口大骂,“就是他,就是这狗杂碎,狗杂种给我弄的,他不单打我,他还想弄死我,呜呜呜。。。。。。。。”

前院的人听过响声陆陆续续都跑到源头来看,周志欢见人来的多了,心里觉得有依仗了,说起话来也越发没遮没拦了,脚下一弯,就是在地上滚了囫囵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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