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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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温凉-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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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回到自己的住所以后就一直在来回转悠儿,他这心里着急啊,周冉和他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两人虽然接触不算多,但是脾气倒是难得的对味相投,他也看出来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就是心肠再硬的人也不忍心让这么一个生命正当青春年少的孩子失去性命和未来。

他这来回踱步心里焦虑,而霍文东那边,小王助理和琳琅却是趁那边的警方没注意间,先行将胡金彪身边带有的所有重要资料和一些实验心得都给偷偷的带回来了,他们也知道周冉身上中了很重的毒,想着从这些资料里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救治周冉的法子。

霍文东翻看了几眼,就吩咐小王助理赶紧去把老中医请来,看看这些是不是对周冉的病情有所帮助。

这老中医焦虑了整晚上,才刚躺下眯两眼,就又被小王助理给揪过来了,两眼茫茫的还以为周冉的血又开始冒出来了呢,连老花镜都没带,直接披着个外套就跟着去了医院。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谁动了周冉身上的银针了,哎哟,我不是叮嘱过你们了嘛,这玩意儿动不得,要人命的这是……。”到了医院,老头就气了八咧的指着霍文东一顿狂轰滥炸。

眼看着那唾沫星子都要吐到自家BOSS身上了,琳琅赶紧站出来挡枪,拉住老中医解释道:“是这样,我们刚才弄到了胡金彪生前的那些试验资料和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我们就是想让你瞧瞧,看是不是能帮到什么忙?”

老中医瞧了琳琅一眼,又盯着霍文东看了几眼,确定不是骗自己的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抚了抚衣袖,作一派淡定大师傅模样,咬着后槽牙问道:“拿来看看。”

小王助理赶忙狗腿的将他和琳琅收集到的资料给双手奉上。

那个装着资料的袋子挺沉,老中医干脆也不管啥子形象问题了,直接蹲在地上开始翻找,查看,拿眼前过个目还顺手给分门别类的放出来,这里面的重要资料确实挺多,若不是胡金彪执念于致幻剂的研究,若是他能静下心来全心全意专注中医一系,向来他的发展远远要超过老中医的,光是看那些研究资料就让老中医是一阵又敬又恨啊,啧啧啧,多难得的天才啊,就这么把自己给毁了。

他这一边心里叹息,一边摇头看资料,瞄到自己感兴趣的还不忘另外放到一边,这是准备自己捞回去研究的,他这动作做的一丝不苟,完全没有任何占便宜的自觉,自然随意的让琳琅都产生了一股这就是该给他的错觉。

胡金彪本身就是出身中医世家,所以这些资料好多都是老中医自己用得上的,虽然对周冉的病情提及的很少,对病情的帮助也不大,但是老头还是乐颠颠的将它收了起来。

蓦地,老中医眼角瞥见那看似黄黄旧旧的半本书,那是一个线装本,上面还有历史的齿痕,虽然纸页老旧斑驳,但是一看那边边角角就知道是被其主人保护的极好的。

老头来了兴趣,带着寻宝的心情翻开了那半本书,上面的字符看着有些熟悉,但不是自己平时经常看到的中文或英语,看那字体墨迹,明显就像是个地方言,且是人们很少关注到的一个小地方。

他这研究了老半天,总觉得自己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抓抓脑袋却不知是从谁手上看到过,他有预感,这本书一定就藏着胡金彪心底里最大的秘密。

思及那个癖好奇怪的老友,老中医没再迟疑,两手一手就将那些资料全数搬回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转头嘱咐霍文东,“行了,我直到一个人很擅长解毒,你先安排下车,把周冉给弄上去,注意要把床垫铺的厚一点,免得路上颠簸,过半个小时咱们就出发。”

见霍文东点了头,认真执行了自己的话儿,老头这才慢悠悠的跑去跟院长请假,表示要出外行医,那名头可真是冠冕堂皇的很,自己出去赚外快,还得搭上医院的名字,带薪赚外快什么的不要想的太美哟。

老中医的那个老友住的挺远,反正离这旬阳市有五六个车程,老头看时间还早,抱着自己的拿那包宝贝资料开始昏昏欲睡,偶尔车子底下磕到了小石块,就会半掀着眼皮瞄一眼周冉,确定没出什么意外之后,打个哈欠儿又昏昏然的倒向一边,小声打呼噜睡大觉。

车子向一处小山村行进,那窄小的进出口颇考验这驾车人的技术,七扭八扭的可算是进去了,老头一看到点了,赶忙拍拍司机的肩膀,抱着那包资料跳下床,三步两步跑去那路边的小卖店里,也不知道跟人家说了啥,就见那小卖部老板拿起了电话头摁了几个数字,对着那话筒叽哩哇啦的喊了几句,听起来该是本地的方言,霍文东他们都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那表情也能猜得到,大概就是打消息给某人,让他出来接待客人的意思。

老中医打完电话就走回车子里坐着,拿着路上买来的牛肉干,用力的啃咬,磨着后槽牙慢慢咽下去,间或喝点水润润喉,看的小王助理他们完全不再状况之内。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破旧青色大袍子的光头和尚跑过来了,脚上还趿拉着一双木屐鞋,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很兴奋。

“嘿嘿嘿,你个猥琐医生,怎的这么突然就跑来找我,带了好酒没有,哎呀,我就知道你带了,哈哈,我都闻到味了。”大和尚搓着手,一脸垂涎的迫不及待。

老中医摆摆手,从车上拎着坛老白干在他鼻尖晃晃,看他迷醉得整个人都要发飘了,才慢悠悠的道:“我这次是来找你帮忙的,”他朝车内努努嘴,又道:“那孩子中毒了,现在就等着你救命呢。”

大和尚面色一整,顿时就收回了原先那粗鄙低俗的垂涎欲滴的模样,摆摆手,扔下一句,“慢走不送,”掉头就走。

老中医也顾不上手里的老白干了,直接亮出口袋里的那半本线装书,朝他扬了扬,高声道:“你等下,老秃驴,你看看这个再说嘛,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老和尚原本不是老和尚,不过是四处云游,醉心学医的普通人,只是这老了老了,走的累了,也就有了随便找个安身之处的想法,他会做当地那个偏僻寺庙的老和尚,无非就是因为那里的吃住不用花钱,平时还能收到些香火钱罢了。噗,真相暴露了。

果真那老和尚迟疑几秒,脚步一转,又走了回来,看到那昏黄的纸页明显眼前一亮,也顾不得之前自己还给别人甩脸子的事儿了,直接拿过来翻看。

他这越看那眼睛就越亮,三两下翻完,也懒得说什么了,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跟着自己回住所去。

他所侍奉的那个寺庙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青砖铺地的小平房,地方不大,但是香火倒是盛的很,来往的村民见到他都会恭敬的向他问好。

霍文东一行人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种时空乱入感,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怪异的违和感。

老中医倒是见怪不怪了,招呼他们把行李放下之后,就兴颠颠的拉着老和尚跑一边研究去了,周冉被老和尚吩咐抬到他那个客房里边,和老中医交谈几句之后,皱着眉翻看周冉现在的情况,看他整个都乌青发黑的面孔,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不过在号脉的时候却奇异的发现,眼前这少年的脉搏竟然还算平稳,并没有当即毙命或是即将断气的模样,看起来心脉被保护的很好,并没有受到那大量致幻剂的侵蚀作用,有救。

“行了行了,这孩子死不了了,你们也别围着我不放,这空气本来就少,可不就是要憋死我嘛,”老和尚摩挲两下怀里的那版本线装书,满不在意的起身说道,颠着步子就出门了。

大家面面相觊,倒是老中医了解老友,哈哈笑道:“没事儿,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帮你们把周冉给救回来。”

琳琅和小王助理对视一眼,都相继退出房间,给自家BOSS和周冉留下一点空间。

霍文东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周冉,许久许久,才转'文'身出门'人'给周华宁'书'打了个'屋'电话,他们早上来的匆忙,只来得及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就急急忙忙的开车跑这儿来了,现在找着人治病了,得给她打一通电话,告知一下。

老和尚在前边走,老中医就跟在后边跑,他心里到底是不放心周冉的病情,老和尚一出门,他就追出去了。

“诶,老秃驴,你给我等等,先给我说说周冉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老中医一把拦住老和尚,语气焦急的问。

老和尚摸摸手上的那半本线装书,支着下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死不了就是了。”说完,又是一阵宝贝的摸了摸那本书,两眼亮的能媲美聚光灯。

老中医一再确认,心里算是有点底了,但是周冉那情况确实严重的很,对于这治疗方法他倒是好奇的很,“你说这周冉的毒,到底用什么方法去解比较妥当?”

☆、90兵行险招

霍文东是靠在周冉的床前睡着的;等他眼睛一睁开的时候;床上早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被面都开始泛冷,没剩多少温度了,只余下床单上那星星点点的斑驳血痕。

脑子顿时一绷;霍文东单手撑床;纵身一跃;三两步奔向门外。

老中医正揪着那老和尚说话;周华宁昨晚半夜就乘袁定邦的车一起过来了,现在正聚精会神的听老和尚讲起周冉的病情,时不时点点头,将他说的话儿默默记在心底。

霍文东喘了口气儿,稍稍平复下气息,疾步上前走去,开口询问道:“冉冉呢?他不在房间里是去哪儿了?”

老和尚指指东厢房,那里是他平时研究药物的地方,然后背过身,继续和这个会做好吃饭菜的大姑娘好好聊一聊。

也不管袁定邦陡然变得有些怪异的眼神,大步流星的直接迈向东厢房那边。

那东厢房是整座寺庙里占地空间最广的一间,门前错落有致的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虽然已是接近年末,有些药花却依然盛开,高枝玉立,湛蓝夺目,姿态好不张扬。

推开面前的那扇红木门,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药材,有些已经分门别类的收好放在一边,有些则还没有择取干净,随意散乱的堆积在墙角,左墙边是排排列列的钉有木格子专门来放书的书架,右边则是分布均匀,布置有序的草药架子,里面收集了各式千奇百怪的各有其独特功效草药,最里间则是专门用来放他的实验品的,旁边还有个小石台,是专门拿来做药草毒性研究的,设备非常齐全,搞的老中医每次过来都要咬牙切齿,各种羡慕嫉妒恨一番。

而周冉正全身□的被放在一个盛满药汁的大木桶里,下面不知道架了什么东西,貌似能保持那桶内温度的一个新奇东西,那袅袅升起的烟雾,还有充斥鼻端的新鲜药草味都让霍文东有一瞬的放松下来。

因为之前周冉身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甚至在昨晚睡觉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身血衣都还没被脱掉,而地上残留的衣服碎片不知怎的却让霍文东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起来,若是自己早些醒来,他们也就没机会来帮周冉脱衣服了。

其实还是他心里的占有欲作祟了,周冉身上的血渍粘的时间太长,衣服和皮肤都粘连在一起了,他们一方面要防止周冉的血管崩裂,一方面还要小心不要伤到皮肤,免得使他的病情变本加厉,四个人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忙活完。

室内温度不断升高,就是站在旁边守候的霍文东都开始忍不住汗水夹背,身上的汗腺神经似乎一下子疏松开来,仿似开了闸门似的要将体内的水份全部排解出来。

门外有人敲门,老和尚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倒是有些慈眉善目的意味,不过□可就不怎么慈爱了,“霍先生,你是想让自己全身脱水而亡吗?”这丫老早就忘了刚才是谁指的路,是谁没嘱咐他这些注意事项的了。

霍文东心里也是奇怪,边擦汗边回头看了一眼安然浸泡在药水里的周冉,起身走出门去,疑惑的问道:“这屋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

老和尚哈哈笑了下,没回答,只是摆摆手让他先出去,然后提着个装满黑色花瓣的小花篮走进周冉,挽起宽大的长袖,倾身将花瓣全数倒进浴桶里,看那花瓣在水里起起伏伏,里面似有灵动之物,蓦地就将那花瓣聚集在一块,或是漂散开。

老和尚静静的看着那浴桶水面好一会儿,伸出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在周冉的脉门上探了一探,感受到他那迅速回流加快的血液行走速度,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缓步出门,吩咐霍文东在门外守着不要进去,免得无意间吸收了药性,多生事端。

老中医在门外等候,眉头紧锁的盯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老友,心里疑惑重重,看着他那悠闲的步调,不等他走近,就快步上前将他拉着往外走,那速度快的老和尚在后边‘诶,诶…’叫,差点连脚上的木屐鞋都跑掉了。

两人站在那东厢房前的一处开满蓝色花朵的药草圃边说话。

“我说老秃驴,你现在赶紧给我个准话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么做不是在害周冉吗?再这么下去他会爆管而亡的,”老中医气急败坏的指着老和尚跳脚,句差说他残害祖国的小幼苗了。

老和尚摸摸下巴,弯腰轻抚了□前的那朵蓝色小花,笑道:“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时候强硬压制只会起到反效果,不如开闸泄洪,水分四脉走呢。”

老中医迟疑的看了眼老和尚,他自己就是医生,老和尚说的话儿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那做法却实在大胆,若没有十全的把握,他是断断不可能去尝试的,“若是脉竭无流了呢”他心里还是担心。

“你啊,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心中琐事太多,一生的劳碌命,早说让你和我住这儿一起研究学习了,看吧,落后我可不是一星半点,哈哈…”老和尚比着小拇指的最后一截,得瑟着拿到老中医面前晃来晃去。

老中医一脸郁卒的瞟了自家老友一眼,瞧着神情都有些郁郁寡欢。

老和尚也不在意,干脆拉着老中医一块蹲下来研究身前的那片蓝色药草圃,笑眯眯的捻着手中的那片花瓣说道:“知道这花是什么吗?”他刚才倒进周冉浴桶的花瓣就是从这片药草圃里采摘来的。

老头习惯性的对着那蓝花嗅了嗅,奇怪的问:“有什么很特别的吗?”瞧着跟路边的小花小草也没啥区别。

“当然很特别,”老和尚神秘兮兮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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