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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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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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操得起这个心?”刘春花自嘲的笑着,“我喜欢你,可是你若是娶一个心爱的姑娘,我虽然这里,”她拍拍胸口,“难免酸酸的痛痛的,可我还是会替你高兴。我觉得,慕姑娘嫁了如意郎君,你也该替她高兴才是……”
  段随云袖子一拂,刘春花便从门内跌到了院中,胸口一痛,喷出一口血来,“来人,拖下去!”
  慕清妍在房中闭上了眼睛,不是不怕,不是不心痛,可是真的无能为力。如果这一次,她软下心肠,那么下一次段随云还会有更加沉重的要求提出来,到最后,那后果必是难以承受的!
  她这次不受威胁,他便知道,这样的威胁对她没用,那么,便有可能放过这些无辜。
  下午的时候,段随云命人抬了一个大大的箱子到院中,自己在旁边含笑负手看着,请慕清妍出来看礼物。
  慕清妍本不予理会,却被芹儿硬拉了出来。
  刚到院中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是血腥气混着生石灰的味道,又像是铁锈味。
  目光在院中那突兀的一只箱子上一凝,便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混杂着绝望、乞求、哀伤、痛苦的情绪袭来,脸色顿时一变,已经想到了某个可能。
  “打开箱子。”段随云轻轻吩咐,甚至眼神和表情都是带笑的。
  箱子在他话音刚落时便被打开了。
  慕清妍忍不住倒退一步,别过脸去,但身后便占了身形笔直的婢女,这些婢女虽然平素对她毕恭毕敬,但到了此时却没有丝毫退让。
  别过脸去看到的是什么?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那只箱子还是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
  “怎么?没有勇气看么?”段随云踱过来,微微俯视着她,轻笑问道。
  慕清妍霍然回首,脸色虽然瞬间褪去了原本的红润,却坚定而冷凝,推开他大步上前,站在了箱子跟前。
  段随云嘴唇动了动,目中闪过一丝不忍,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盼着她过不了这一关,那么她便不会再直面这般的残忍,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给她呵护。
  他在逼她,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看她内心煎熬,自己当真便好受了?
  慕清妍站在箱子前,冲鼻的血腥气混着生石灰的刺鼻味道直冲鼻孔,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强抑着冲到眼角的泪意,低头去看。
  一个个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刘家满门,出嫁的女儿也在,女婿也在。人人脸上都是痛苦绝望哀恳挣扎过的表情。
  “一、二、三……”她开始慢慢数数。
  当他轻微却有稳定的声音响起时,这个不大并且站满了人的小院突然变得空旷起来,连萧瑟的秋风都止歇了。
  “……九……”慕清妍的声音一顿,九颗成人头颅之后,是一个小小婴儿的头,婴儿脸容平静,甚至唇边还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可见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她不由自主闭了闭眼,段随云,你好狠!
  满院子婢女的心也收缩了一下,这一瞬间,那个纤弱女子的背影,孤独、忧伤、怜悯,却独独没有避让。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十……”缓缓吐出这个数字之后,慕清妍的声音又是一顿,继那婴儿头颅之后,她又看到一团模糊的血肉,身子不由自主一颤,学医的她怎会不知道,这是还未成型的胎儿,硬生生从母体中剖出来的未成形的胎儿!
  “十一!”短促而又坚定的吐出最后一个数字,慕清妍缓缓走到东墙下,指着那一片土地道:“挖开,埋了!撒上花种,想必来春这一处花草会格外繁茂!”然后转身,稳稳向房中走去。
  青影一闪,眼前已经多了一道身影,那人把住她的双肩,低头,轻轻而又急切的道:“清妍,哭出来!求你!”
  慕清妍缓缓抬头,直视段随云,在他脸上看到一片真真切切的心疼,然而她眨一眨眼,笑了,声音甚至还是柔缓的:“段随云,你输了!”
  段随云已经看到那双原本清凌凌的眸子里是一片血红,斑驳的光影不断变换,她的视线也已经模糊了吧?悔!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办法来逼她!他的心也似在这一瞬间蹙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痛着。
  一点点掰掉段随云握住肩头的手,慕清妍缓步迈上台阶,在进厅的那一刻,翩然回首,娇软一笑:“段随云,你看,我心性之残忍,比起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随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不由自己控制,思绪更是其乱如麻,眼睁睁看着慕清妍轻飘飘迈进门槛,然后脚下一软倒了下去,连忙飞身上前,将那娇软的身子抄在了怀里。
  她脸色惨白,唇边血迹殷然。
  “清妍……”段随云抬手将她的头往胸前靠了靠,“是你逼我的……”
  向后一摆手,“把这箱子抬出去,远远地埋了。”
  婢女们退去,隐在暗处的侍卫跃进来,抬了箱子便走。
  风中,那浓郁的死气慢慢淡去。
  “去,折些桂花菊花来插瓶,安置到后面的雅兰居,这个院子……拆了,不要留下丝毫痕迹。”他吩咐完,抱起慕清妍,顺手点了她的睡穴,向后面掠去,几个转折,依着山势向上,半个时辰后到达一处依山而建的院落,门匾上镌着“雅兰居”三字,青砖白墙,格外素雅,一道清溪从门前流过,溪边幽兰簇簇。
  溪上有一座小石桥,青石砌成,与山同色,仿若天生。
  段随云却不走桥,轻轻巧巧一抬腿便过了溪,一跃进了院子,直接走进第二进的小楼里,小楼第二层布置静雅,壁上悬的书画皆是当世名家成名之作,摆设不多,却无一不精。
  他直进最里面的寝房,将慕清妍妥善安置在悬着雪青色锦帐的鸡翅木大床上,理了理她汗湿的黑发。
  出了这么多的汗,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他修长如玉雕琢的手指慢慢在慕清妍脸上抚过,记忆中几乎不曾这样亲近过。她肌肤微凉,只怕此刻内心更凉吧?自己在她心中是否已是彻头彻尾的夺命阎罗?
  侍女悄无声息进来,放下手中的热水和感布巾,又悄无声息退出。
  虽然太阳还没落,但山上风大,又是秋风,唯恐慕清妍受了寒,段随云亲自绞了热毛巾来给慕清妍擦拭头脸。
  热热的毛巾在脸上敷了片刻,再拿开,那苍白的面色也多了一分红润。
  她只在这里住了七日,人便整整瘦了一圈,颧骨微微突出,眼眶也陷了下去,显得眼部轮廓越发的深刻,纤长浓密的睫毛黑得如同墨染,刚刚有些红色的脸背着黑一衬,似乎又更白了些。
  叹了口气,重新绞了毛巾,再给她擦拭脖子、耳后。一路向下,拉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一片胸前肌肤,看到这里才知道她瘦得不止一圈,锁骨都显得有些突兀了,然而还是美的,他忍不住伸手在那一痕锁骨上轻轻摩挲,似象牙,又像是玉,微凉而细腻。不知不觉手一滑,摸到一簇隆起,哪里都瘦了,这里却没瘦。平稳的心跳在手下跃动,像极了韵律优美的曲子。他的心也随之越跳越急,喉咙也有些发干发紧。
  近在咫尺的容颜,日思夜想的容颜,他的呼吸更近了些,手下的肌肤也由微凉变得温热,不知是因为靠近心脏而温热,还是因了他手掌的温度而温热。
  不知何时手里的毛巾已经掉在地上,他的另一只手也触到了她的肌肤,由眉到眼,到鼻,到唇,她唇形优美色如春桃,是他不曾尝过的鲜美。
  呼吸更紧了,心跳更快了,原本只是单纯的想替她擦干净身上的汗,免得受寒,可是一触之下,心里强自压抑着的一点火星腾地变成了燎原大火!
  忍,怎么忍?心心念念的女子近在咫尺,衣衫不整,安静躺在那里等待采撷,还要怎么忍?
  段随云觉得,再忍下去,自己的心便要跳出体外了,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他身子抬起,又猛地压了下去。
  “段随风,你找到我徒弟了没有?”陶小桃一拍桌子,不耐烦了,“我那里事情多,一时没有分开身,你就把我的宝贝徒弟弄丢了!你赔得起吗?”
  段随风头也不抬,转脸去和下属商议:“今日这般行事如何?”
  陶小桃一拳打到了空处,更加愤愤不平,将桌子拍得更响了些,嗓门更大:“姓段的,我跟你说话呢!”
  段随风又问旁人:“朝中动向如何?”
  陶小桃气更大,在桌子上一翻身,满桌子文书、案卷蝴蝶般纷纷乱飞,她已经占到了段随风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伸着一根食指指着段随风的鼻子喝问:“你什么意思?不想办法救我徒弟,却在这里研究朝中动向?你别忘了,慕清妍不止是我的徒弟,更是你生死弟兄欧竞天的妻子!楚王府的女主人!”
  段随风平静的伸手一推她的靴子:“陶姑娘,你踩坏了我的地图。”
  陶小桃只觉得脚底一股大力涌来便再也站立不稳,半空一个跟头翻下去,稳稳落地,脸色却一边的铁青,一字一字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段随风抚了抚额,他一连三日夜不曾合眼,已经倦极,却仍旧和声道:“陶姑娘往返奔波也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我……”陶小桃刚要破口大骂,忽然身后门“砰”的被人撞开,阿仁一头栽了进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风声一响,段随风已经掠了来,伸手将阿仁扶起,抬手点了他身上要穴,又塞了一颗药丸进他嘴里,手势快得令人应接不暇。
  陶小桃也有些呆愣。巫族这几日事端不断,出事那晚她看到慕清妍平安便说要去休息,其实哪里有心思休息,巫族出现内讧,本不该出的乱子出现了,她必须要亲自赶去解决,这一去便是三日,三日后回来才知道慕清妍被掳走了。她的火气一冒三丈,我勒个去!去你二大爷的!慕清妍是谁?是我陶小桃的徒弟!老娘罩着的人也有人敢掳?所以她急吼吼来找段随风询问情况,可是一来便发现,段随风很忙,忙得顾不上理她,她便在旁边听着看着,结果发现,段随风所处理的事一件都和慕清妍扯不上边,这才发作起来。
  此刻见阿仁负伤而回,也顾不得质问了,看段随风手疾眼快动作熟练,也不比自己帮忙,便后退一步静静看着。
  阿仁吞了药,有人递过水来,他仰脖喝了,一擦嘴,这才把两眼一瞪:“他娘的!”
  段随风已经稍稍后退,避免了口水洗礼,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
  阿仁一屁股坐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段公子,我按照你的吩咐去跟着那辆马车……”
  “什么马车?我怎么不知道?”陶小桃插了一句。
  阿仁翻了翻白眼:“我说弟妹,你能不能别这么性急?看不见哥哥我受伤了,不让我一口气说完,说不定我便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嗝屁朝凉了呢!”
  陶小桃虽然内心焦急如火焚,但听到“弟妹”二字还是禁不住一喜,唇角扬起,想到,凌云智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便听见阿仁从自己那里盗版过去的“嗝屁朝凉”四字,想要乐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把头一低,吭吭咳嗽起来。
  阿仁翻完白眼,继续道:“然后我便跟到了幻云山庄,我叫人打听了,那是燕王的产业。姓段的……公子,我可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个家伙!我亲眼见他带着王妃进了幻云山庄,当时我便想冲上去把王妃救回来,可是王妃给我打了个‘不可轻举妄动’的暗号,我便也没动。潜伏了这三日,我本以为王妃至少也能传个消息回来,可是这幻云山庄被保护的铁桶一般,别说人了,便是放个屁出来,只怕也不容易。”
  阿仁说话百无禁忌在楚王府是出了名的,也没人挑剔他,相反,那些血火硝烟的日子里,他还是众人的开心果,可是此时此刻,众人的心反而更沉了些。
  “继续说下去。”段随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也并不着急。
  “今日,我本打算冒险闯一闯,可是……”阿仁抖了抖自己破碎的衣衫,“我便成了这个模样。”说罢,斗败的鸡一般垂头不语。
  段随风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既然知道了王妃的下落,便能够想到办法营救。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一招手,旁边有人过来,默默搀起阿仁向外走去。
  阿仁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公子,若是到了打架的那一日,别忘了我阿仁,我还要去揍那龟孙!”
  段随风点了点头。
  陶小桃在一旁冷眼看着,见段随风目送着阿仁离去之后,转身回到桌旁,一招手又召集了原本在开会的幕僚和侍卫头领,继续商议事情:“你们去京西找刘铁匠,你们去京北香云窟找留仙,你们……”一桩桩一件件分派下来非但与营救慕清妍无关,甚至连和先前商议的朝廷局势也没了半分牵扯。
  陶小桃一声冷笑,转身往外便走。
  “陶姑娘,”段随风抬起头来,脸上十分疲惫,眼睛却分外明亮,“你若是去休息我不拦你,但若是想要赢救王妃,那么,还是请你回去休息的好。”
  “你说什么?”陶小桃猛地转身,一脸怒色,“你要禁锢我?”
  段随风摇了摇头,沉声道:“陶姑娘,你知道,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从事。”
  陶小桃冷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我会怀了你的事?”
  段随风再次摇头:“陶姑娘,我只恳请你约束好自己的下属,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陶小桃反而冷静下来,摸了摸下巴:“你说的也有道理哦。老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攘外必先安内,我这几日抓紧时间把我们的人梳理一遍,可是若等我梳理完了,你这头还没有拿出切实可行的救人方案,”她冷笑几声,“嘿嘿!”转身便走。
  段随风也并不多说,看她走了,转身继续分派任务。
  陶小桃一边走一边抱臂沉思,想了许久,点了点头,径直除了楚王府,赶奔越王府。越王府虽然早已荒废,但是占地极广,内宅之中藏上百多人不显山不露水。巫族主要首脑便都隐身在越王府中。
  陶小桃在后巷番强进了越王府,直奔青木执事住的院子。
  巫族高层分十长老、十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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