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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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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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见一两个田间劳作的,却是惟妙惟肖的偶人。
  她心中一动,看来西楼明珠果真便是西楼春的后人,西楼春当年未死,还和凌望月来到这里隐居了?那么水晶棺中的两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若是假的,于善发怎不曾发现?
  “姐姐!”西楼明珠欢笑着奔了回来,一把将慕清妍抱起,“我母亲不在家中,想必是采药去了,我带你去换衣服!”
  这片庄园看着不大,内里乾坤却不小。穿过两层院落,来到西楼明珠的住处,她蹬蹬蹬直奔浴房,一脚踢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氤氲的热气中,看到迎面一架巨大的大理石屏风,屏风上有着天然的水墨山水纹理,绕过屏风便可见白玉砌成的浴池,池中热气升腾,隐隐有硫磺的气味。
  未等慕清妍开口询问,西楼明珠已经介绍道:“这是母亲引来的温泉水,专门给我调理身体的,姐姐身子弱,在这里面泡一泡极有好处。”说着便将慕清妍放在池边,伸手便去替她解衣物。
  慕清妍尴尬一笑,忙伸手拦住:“我自己来就好。只是我这双腿被玄冰冻伤了,这一冷一热……”
  “不打紧!”西楼明珠很内行地道,“小黑有些新朋友偶尔也会被玄冰冻伤,我虽然不会医治,可是泡一泡温泉却可以防止筋脉被彻底冻结。”
  慕清妍这才放下心来,诚心诚意道谢:“珠珠,真是多谢你了。”
  西楼明珠不好意思了:“姐姐都谢了我好多回了,其实不用这般客气。我去给你拿衣服!”
  慕清妍褪去脏污的衣服,慢慢将自己浸入温泉水中,只觉得四肢百骸被这热力一蒸,竟有着说不出的清透舒适。
  洗完澡换好衣服,拧干了头发,来到西楼明珠卧房中,西楼明珠摆弄着她随身带着的几件东西,好奇的道:“姐姐,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眼熟啊!”
  慕清妍知道她是西楼春的后人,必定也与天机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也没打算瞒着她,便道:“这都是一个朋友送给我防身的,你当心,不小心触动机关会很危险的。”
  “我知道,”西楼明珠得意一笑,“我母亲教过我的。”
  “珠珠,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院中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平稳温和又带着一丝严厉。
  西楼明珠吐了吐舌头,跳起来迎了出去,撒娇的笑道:“母亲!珠珠早就做完了,否则怎么敢出去玩呢!”
  妇人微微不悦:“你又调皮了?说罢,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西楼明珠抱住那妇人,身子扭来扭去,“我只不过带回来一个朋友,是个很漂亮的姐姐呢!”
  “什么?”中年妇人一惊,推开女儿,也不见她如何作势,身子一动便已来到房中。
  慕清妍抬起头来,见这妇人中等身材,面容秀雅,容貌兼有西楼春和凌望月的影子,此刻一双犀利的眼睛里满含了警惕,颇有几分慑人的味道,她从容微笑:“前辈您好,晚辈慕清妍,请恕晚辈身体不便不能行一全礼。”说着微微俯身。
  妇人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在她伤腿上扫过,眉目间的警惕便去了几分,转眼又看到桌上摆放的几件天机阁暗器,眸色一暗,沉声道:“你是天机阁传人?”
  “不,”慕清妍越发从容,言语谦和有礼,“这是一位朋友的馈赠。晚辈不会武功,只略微懂些医术。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一个人,作为答报,那人便送了晚辈这些防身之物。”
  中年妇人声音转冷,目中警惕之色未去:“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晚辈身中修罗花之毒,听闻冰泉山冰泉峰上有仙灵草,所以便千里迢迢从天庆赶来,误打误撞进了一片宫殿,谁知被一个神秘人关进了一间密室,晚辈和同伴在里面被困了好几日,无意间触动机关,从陷阱跌落,失去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片生机,而身后的洞窟也已被巨石堵住。可以说,晚辈并不知道来处是何处,更不知此地是何地。若非遇到令爱,只怕晚辈迟早会横尸荒野。”慕清妍简单而据实而答。
  中年妇人仔细听着,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慕清妍一一回答,终于,那妇人长出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慕姑娘别多心,我们这里除了我们母女二人,再无他人,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这女儿……”她看着西楼明珠,目光慈爱而带着丝丝忧虑,“我不得不万事小心。”
  “晚辈明白,”慕清妍恳切地道,“易地而处,晚辈也会这般小心谨慎的。”
  中年妇人这才露出些微笑容:“慕姑娘身中修罗花之毒,又从那么高的绝顶跌落,竟然未曾伤及脏腑,想必身边有什么保命的天材地宝吧?”
  其实这样贸然发问是很有些无礼的,但慕清妍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家师兄赠给晚辈一颗黑鱼内丹。”
  “原来如此,”中年妇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忽然眼睛一亮,“慕姑娘可否将那黑鱼内丹转赠小女,便算报答了小女的救命之恩,如何?”
  慕清妍微微冷笑:“前辈何须如此客气?大可以趁晚辈晚上熟睡之时,将晚辈杀死毁尸灭迹,然后不光可以将这黑鱼内丹据为己有,更可以将这些天机阁重宝收入囊中,若是珠珠问起来,随便一个理由便可打发了,真可谓人神知鬼不觉。”她早已看出来那中年妇人自一见面起便眼神闪烁,显然没安好心。
  见她如此讥讽,中年妇人脸上闪过一道红晕,讪讪的道:“慕姑娘想到哪里去了?”
  “哼,”慕清妍清眸泠泠,“自然是想前辈所想。前辈显然对黑鱼内丹知之不详,竟以为它对开启天智有莫大功效,因了珠珠,您自然志在必得。跟我说这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安珠珠的心罢了。若非珠珠在这里,我想,您可能都懒得跟我这样废话。”她言辞冷漠,再没了初见时的恭敬。
  中年妇人终于脸色一变,眼神也冷厉起来。
  西楼明珠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愣怔地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搞不懂了?母亲,您是要杀这位姐姐么?不要,好不好?”
  中年妇人一咬唇,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也罢!我拿仙灵草来和你换,如何?”
  慕清妍神色不动:“虽然我的确是为仙灵草而来,可是自从有了黑鱼内丹,对能否得到仙灵草,我已不那么在意。”
  “你要怎样?”中年妇人有了两分怒色。
  “不怎样,”慕清妍神色清冷,目光漠然,“晚辈年纪虽小,人世诡诈却不知经历了多少。前辈大可不必用这稳军计!”在中年妇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怎可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忌惮,“岂不闻,‘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宝时’?”
  “你!”中年妇人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老实跟您说吧,”慕清妍面露讥诮,“黑鱼内丹并没有你所知道的那样神异,它的确能够温养人的身体,并且可驱百毒,但也仅此而已。对于提升珠珠心智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我观珠珠并非天生如此,想必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若前辈据实相告,而且也信得过我,我倒可以一试。”
  中年妇人低头思索良久,抬头问道:“你说你曾经救过天机阁中人,那人是什么身份?”可以救人性命,自然医术不俗。
  “天机阁少主,轩辕澈。”慕清妍紧紧盯着中年妇人,倒要看看她听到“天机阁”三字,作何反应。
  “轩辕澈……”中年妇人喃喃道,竟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已经传到水字辈了么?”甩了甩头,又问,“他多大了?得的什么病?”
  “轩辕澈只有十二岁,不是病,是中毒,一种慢性毒,被人下在了饮食还有贴身衣物中。”
  “唉——”中年妇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转眸看着自己一脸茫然的女儿,“她这样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辈想通了么?”慕清妍笑得清冷通透,“不再想着让珠珠去争夺天机阁主之位了么?”
  中年妇人一惊:“你说什么?你如何知道的?”她眉头皱起,又是一脸警惕,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是哪里出了纰漏?
  “猜的,”慕清妍神色漠然,语气轻轻,“西楼春惊才绝艳,机关数术通神,他所布置的机关在隐秘处都有天机阁独有的徽记,当年自然是天机阁身份极为贵重的人物,却没能继承阁主之位,想必余生若许年一直耿耿于怀……”
  “……有凌望月相伴,他一直守在这里,偏安一隅,然而心中还是希望后人能夺得天机阁阁主之位的。这种信念代代相传,便成了一种执念。前辈自己夺位失败,便寄希望于下一代,只是可惜……”她的目光落在西楼明珠脸上,便带了几分怜悯,“或许不是可惜,而是上天不愿让珠珠重蹈覆辙,所以……”
  “别说了!”中年妇人脸色阴沉,踏上一步,目光阴鸷的盯着慕清妍,“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她抬起手,大有一言不对便会出手之势。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慕清妍神色平淡,似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有关我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关于你的一切,不过是照常理推断。”她曾经听轩辕澈提起过一段似是而非的天机阁夺位大乱,此刻联系起多日来破碎的思绪,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知道的太多了,”中年妇人从齿缝中磨出了几句话,“知道太多的人,总不会寿命太长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慕清妍眸光清明流光溢彩,唇边的笑却带着莫大的嘲讽,“在你心目中,珠珠永远没有大位重要。”
  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中年妇人心头,她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身子也晃了一晃。
  西楼明珠上前一步,脸色也不大好看,大大的眼睛里甚至含了两包泪,中年妇人却衣袖一挥,她的身子软软垂落,妇人袖子一卷,将她揽在怀中,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极慢极慢地,痛苦地道:“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珠珠更重要。也罢,这段往事虽已尘封,但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便告诉你又能怎样?若是知道了全部来龙去脉,你还认为我们不该夺取天机阁大权,我也只能……”她目中寒光一闪。
  中年妇人将女儿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起身给慕清妍倒了一杯茶,幽幽说道:“珠珠是我的心头肉,为了她能如正常人,我不惜一切代价。可我也知道,我若不将我的身世、我和天机阁之间的纠葛和盘托出,你也不会替我好好医治女儿,”她笑得有几分讽刺,“我知道你和轩辕澈交情必定不一般,否则他也不会送你这些。”
  “前辈知道便好,”慕清妍淡淡一笑,“我视澈儿如亲弟,绝不会给他制造危机。我虽喜欢珠珠,可是毕竟初次谋面,谈不上任何交情,更何况,前辈还曾几次三番以性命相要挟。前辈若有所隐瞒,晚辈当然不会出手。”
  中年妇人恨恨看了她一眼,哪怕这女子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她也会尽一百分努力,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是西楼玉,我的祖父是西楼春,他本是天机阁那一代中最为惊才绝艳的弟子,天机阁阁主之位理应由他来继承。而他醉心各种机关研究,根本对阁主之位好不在意。所以你方才所说的夺位执念,根本就是个谬论!
  可惜,他这样想,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会这般以为。因为他太优秀,其余弟子跟他比起来便如珍珠和鱼眼睛一般,怎能不引起众人嫉妒愤恨?天机阁门规森严,只有品行端正的弟子才有资格学习正统的机关锻造之术。
  可是事无绝对,筛查再严密,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更何况便不是品行不端,那日复一日的居于人下的不甘也会令人疯狂。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慕清妍忽然秀气地伸了个懒腰,道:“前辈,晚辈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又喝了这许多茶,实在有些饥肠辘辘……”
  西楼玉眉头一皱就要发怒,但目光触及女儿,便忍了又忍,转身出去,不多时便端了一碗清粥两个小菜回来。
  慕清妍慢慢吃完,这才觉得一直在痉挛的肠胃舒服了很多,又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微带歉意的一笑:“前辈,晚辈也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不知可否借一间卧房?”
  西楼玉咬了咬唇,沉着脸推过来一辆四轮小车,扶着慕清妍坐上去,带着她就在西楼明珠隔壁歇下,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慕清妍本来极度困倦,可是此刻卧在舒适绵软的锦被中,不知怎的竟难以成眠。师兄不知怎样了。西楼玉看起来并不算太难缠,或许是长久离群索居的结果吧,但若不给西楼明珠一个确切的诊断,只怕也难以脱身。
  思绪越来越乱,不知不觉间便沉入了睡乡。
  她这一睡就是两日两夜,醒来时已是第四日中午了。
  西楼明珠趴在她床头,眨巴着一对大眼睛,兴奋之色怎么都掩不住,见她睁开眼睛便欢笑着道:“姐姐,母亲说你有好大的本事,可以替珠珠治病是不是?以后珠珠便不用每日泡那个讨厌的温泉了,对不对?那个温泉味道很难闻的,我从小泡到大,实在是厌烦得很哪!”
  慕清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唇边的笑有几分朦胧,又软绵绵的,伸手摸了摸西楼明珠的头,柔声道:“我会尽力一试,如果不行,你会怪我么?”
  西楼明珠使劲摇头:“不会,”略带了些失望,“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又不会变得更坏。”
  慕清妍坐起来,穿好衣服,道:“我们吃过饭,一起听你母亲讲故事可好?”
  已来到门口的西楼玉身子一僵,冷冷问道:“你确信那些事适合给珠珠听么?”
  “那些事难道可以一辈子瞒着她?”慕清妍笑得清冷,面色却格外温柔,“你这里也并非铜帮铁底,倘有一日别有用心的人进来,你确信他不会颠倒黑白将事情用最恶毒的语言讲给珠珠?那是会酿成怎样的恶果,你想过没有?你若信我,就不要随便质疑。若不信——”
  西楼玉脸色变了几变,冷冷答道:“吃饭了!”
  吃过饭,西楼玉继续讲祖父往事。
  “除了祖父之外,还有两个同辈弟子也极其出色,若不是祖父始终压着他们一头,他们也会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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