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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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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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极力拖延着,但这个孩子生产下来还算是顺利的,但不知她们又给我吃了什么,便开始大出血,须臾之间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当时真的以为是死了,心中只可怜我这才出生的孩儿……”
  小女孩儿已经睡熟,朱若敏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亲了亲她娇嫩的小脸儿,脸上满是温柔慈爱。
  “王妃,”朱若敏转头看着慕清妍,她手中擎着那杯已经冷掉了的茶,却是一口都没喝,微微垂首,神色难辨,“我死里逃生,已经一切都看得淡了,名分、地位、声誉,在生死面前都算不了什么。你这样聪慧的人,却比我们这样的俗人更容易入了歧途。”
  陶小桃催促道:“继续说下去,你怎么逃脱的?”
  朱若敏又喝了一杯茶,微微笑道:“姑娘性子真急,智大人却沉敛,刚好互补不足。”
  陶小桃斜了阿智一眼,撇撇嘴:“别文不对题了!”
  朱若敏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本以为死定了,谁知竟有人在众人都在产房看着我咽了气准备将我成殓起来的当口儿,有人出手止住了我的血流不止,看看吊住了我一口气,然后在灵堂换人看守之时偷梁换柱将我救了出来。我醒来才知道救我的人是王爷,而且也见到了我真正的男人……”她脸上出现一线薄红,眼波却柔媚,显然已对那男子倾心,“他身量五官与王爷很相似,但气度是没法比的。”
  慕清妍立刻想到那年欧竞天说要陪她去冰泉山求取仙灵草,要段随风送来的替身。
  朱若敏声音更加柔和:“他待我很好,我也知足了,与其跟在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我的人身边,不如找一个待我真心好的人,何况我与他还有一个女儿。王爷告诉我,我的女儿在朱若锦手里,但要我不要担心,他会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我对王爷自然是信任的。王爷便安排我安心坐月子,我那丈夫也整个月陪在我身边,除了见不到女儿,我的心很安静。”
  陶小桃眨了眨眼道:“这么说,朱若锦那个掉了的胎也是你男人的?”
  朱若敏脸色又是一红,却肯定的摇头:“不。她的孩子不是我丈夫的,更不是王爷的,是她自己谋算来的,因为不是王爷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想要,那次滑胎,根本就是她的一箭双雕之计。”
  “只是她未能按照背后的人的意思行事,惹恼了那人,被下了一剂猛药,致使此生再不能生育,所以才那样恨毒。”她话锋一转,又道:“如今我已经有了个温暖的小家庭,也脱离了朱府那个泥塘,从此后宋国公府与我之间再无瓜葛。而朱若锦也自食苦果,了此残生。王妃,当日从宋国公府出来的四姐妹,只剩了你一个,若论福气,你是我们难以企及的,但若论苦,也是我们所不能想象的。自小你的聪慧便远胜于我,有些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只是,有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对你的一番心意足以感天动地,你莫被浮云遮了眼。幼时不懂事,多有得罪,昔日在王府也多有连累,今后也不知还能不能有缘再见,我这里给王妃送上迟来的歉意吧,”说着竟行了叩拜大礼,“也谢王爷成全了我的姻缘。”
  慕清妍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有远行的打算,点一点头,温言道:“你离了这是非之地也是好的。你请起吧,前尘往事我俱已忘却了。”
  朱若敏站起身,微笑:“王妃,有些事是天注定的,躲是躲不掉的,况且,躲得开人,便真能躲的开心么?有些时候,很多事不是眼见为实的,行事还是要问问自己的心。王妃身子弱,我便不虚留了,保重吧。”
  从朱若敏处出来,阿智缓缓道:“徐夫人说得对,王妃行事还是要按照本心。自从去年正月王妃从温泉行宫出走,王爷为了寻回您,几经生死。从冰泉山下来,他疯狂地召集人马分派人手,挑起与西秦战事,在战场上几次劳累过度抱鞍吐血,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只为了王妃死于秦真之手。秦真被贬之后,他又撒下人马分几路追杀,自己也几乎失陷在西秦。”
  陶小桃偏头问:“谁是徐夫人?朱若敏吗?她那个神秘的夫君叫什么?”
  “徐总兵。”
  “他本名叫什么?总不能称呼官位吧?”陶小桃微微皱眉。
  阿智仍旧神色淡然,重复道:“徐总兵。”
  “啊?”陶小桃愣了一霎,旋即捧腹大笑,“这是谁给起的名字?好有创意哦!不过,这理想貌似也忒不远大了点啊!”
  阿智淡淡瞟了她一眼,道:“总比某人立志要将我毒倒要强上数百倍!”
  陶小桃立刻竖眉:“凌云智!你个白眼狼!我几时毒过你了?前两天下毒还是为了救你!”
  阿智嘴角含笑,却眼神暧昧的道:“那也不用扒光了衣服吧?”
  陶小桃跳过去捂住他的嘴,怒骂:“你可不可以再毒舌一点?!”
  阿智看着那只温热的纤细的小手伸过来,明明可以躲开,却稳稳站在原地,任她捂住了嘴,感觉到唇边温热柔腻的触感,心神一荡,忍不住在那掌心落下轻柔一吻。
  “哈哈!”陶小桃大笑着逃开,挑眉,挑衅似的道,“姑娘忘了告诉你了,刚刚上完厕所没洗手!”她耳后不知如何却有一片可以的薄红。
  阿智淡淡睨她一眼,道:“没关系,方才我看到你也用这只手摸过脸。”
  陶小桃的脸迅速爆红,这也着脸皮也忒厚了点吧?言下之意,我是把脸凑到了他嘴上?
  慕清妍看着他们笑闹,心情慢慢松弛下来。朱若敏经历了这么多,倒真的是看开了。平淡是福,永远不会错。只可惜她没有那种福气。
  随心而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这世上最难堪破的便是人心了。看清别人容易,看清自己,不易。
  转瞬,又回到了原先居住的别院,阿智在院中止步,将四轮小车交给陶小桃,陶小桃推着慕清妍进入房中,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口齿黏腻:“这几天没能好好歇着,可把我累坏了。那个,王妃,我回房去睡了啊!”说着打着哈欠流着眼泪摇摇晃晃出去了。
  慕清妍只得无奈摇头,房间里剩了她一人,她该如何挪到暖玉床上去?
  正烦恼之时,身子已经被人凌空抱起,那个怀抱温暖宽厚,席卷而来的浓郁的男子气息是熟悉的似清新而遥远,似柔和而凌厉,干净而纯澈,像极了那人的性子。
  “爱妃,”耳中传过来的声音因胸膛震动而微带闷响,却醇厚悦耳,“你累了。”
  欧竞天将慕清妍抱上暖玉床,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自己也甩掉了靴子蹭了上去,半侧身俯首看着她。
  慕清妍闭着眼睛装睡,知道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他,她不知该怎样重新面对,她还曾经对他下过杀招啊!想来,当日在冰泉山西楼春夫妇的伪停灵之所,欧竞天并不是绝情下杀手,而是要救人,真正狠辣的那个是秦真,师兄也受了蒙骗。还有之前在温泉行宫,她若肯信他,何至于生出后来这许多波折?情浓之时,他神情款款,唯恐她受到半分伤害,而她却筹谋着如何离开……
  “爱妃,你知不知,”欧竞天低沉的声音微带笑意,“你实在并不会装睡。”她的睫毛在不停的翕动,在玉白的脸上细微的舞出一片美丽的影。
  话落,那白玉般的颜色底慢慢浮上一层粉红,却仍旧固执的不肯睁眼。
  欧竞天俯下头,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那肩窝是一个小小的弧,像春日里最柔软的一段柳,又似夏日里花间蝶最美丽的翅,又似秋日里薄霜下犹自傲然昂首的菊瓣,又似冬日里沐雪盛放的梅,这就是她,美丽而又风骨铮铮,可爱时令他神魂颠倒,可恨时又令他咬牙切齿,却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放开。
  他咕哝:“又瘦了……”伸手便去捏那薄薄的肩骨。
  慕清妍微微一让,翻身面向里躺下。她是有错在先,那么他便可以这样折磨她吗?爱,不是伤害的理由。
  “还在气么?”欧竞天软玉温存,歉意地道,“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不过,你的话也着实令人恼怒,你怎么可以那样伤我?岂不知,伤我便是伤你?妍,我说过,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你逃到天边,我会追到天边,你若坠落地狱,我亦全力相随!”
  慕清妍忍不住眼圈一红。分明已经知道他那样失去自控,是受了暗算,又何必这样计较?如果一个人将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你又有什么理由去疑他、责他?
  欧竞天放在她肩上手下滑,移至她腰侧,有些疲倦地道:“你不愿开口便不要开口,不想原谅便不原谅吧,反正我还是那一句话,你,是我的女人,想逃,休想!我累了,要歇一歇。”便依着她躺了下去,顺势将她的头搂在怀中,不多时鼻息沉沉,果真睡熟了。
  过了半晌,慕清妍睫毛上颤颤的泪终于跌落,顺着脸颊落入他深黑色绣暗金纹的衣袖中。他总是这样霸道,不顾她是否愿意,可她偏偏真的逃不掉,逃不掉他的一片深情。
  她伸出手慢慢搭在他腕脉上,果真,他的脉象是中毒之兆,和她当年探查到的一样,不过似乎比那时沉重了许多。崔先生不在,没人替他拔毒,他的日子也很难挨吧?说到底他身上流着的也是欧家的血,那九重宫阙里的皇帝太后该是有多么狠毒,才会给自己的儿孙下这样的毒?
  “欧竞天,你过得很累吧?”她喃喃出声。
  “也不是很累,只要有你在。”欧竞天慵懒回答。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慕清妍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我想要的很简单,那边是替我的母亲讨回血债,替我的母族讨回血债,”欧竞天声音转冷,“帝王之欲,有时便会倾覆天下,我的母族一夜族灭,无论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尚在襁褓的婴儿,无一幸免,这笔债不能不讨!我知道,你一直疑心我有夺位之心,其实没有。只是宝座上那人心思深沉如海,手下又有一批善谋人心的心腹,报仇太不易,我不得不苦心筹谋。天庆这片土地有太多肮脏,又是满目疮痍,我没有重整乾坤的本事,也不想去做那悲天悯人的佛爷,我只想带着我心爱的女人去我真正守护的那片净土。”
  “在这之前,我最重要的,是将你的腿治好。”
  “还能好么?”慕清妍神色落寞。
  “相信我,”欧竞天扳住她的肩,“你我之间的种种龃龉皆因为不信任,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许诺什么,一句话太轻,我要你看着,一切留待来日,时间最能证明一切。但前提是,你要给我这个时间。不过,”他淡淡一笑,“你不给也没有关系,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谁也休想将你送我身边夺走!”
  欧竞天紧紧抱了慕清妍一下,忽然翻身下地,急匆匆披衣,简短说道:“你且歇着,我有些事要处理。”
  慕清妍霍然坐起,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抬眼望着他:“你留下,我助你!”
  欧竞天眉心隐隐跳动,脸色也有些泛青,却强自忍耐着,尽量放缓声音:“何事?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去处理些公务。”
  慕清妍目光灼灼:“你瞒不过我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医者。经过这将近两年的历练,我的医术已经今非昔比。当日在楚王府地道密室中,你伤重将死把性命交给了我,如今反倒不信我了?”
  欧竞天想到他片刻之前才说过的话,有些无奈,却仍旧伸手缓缓推开她的手:“你不知道这毒发作起来有多厉害,我怕伤了你。”
  慕清妍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坚持着:“我不怕。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也总该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否则,我心难安。”
  欧竞天手臂一振,慕清妍握着的那截衣袖无声断裂,他已经快速离去。
  慕清妍呆坐半晌,手中犹自紧紧攥着那节黑色衣袖。
  门外传来一声如有若无的叹息。
  慕清妍听出几分耳熟,试探着道:“段公子?”
  门外淡蓝色衣袍摆动,段随风缓缓走了进来。
  慕清妍看着那与段随云极为相似的脸不由得有着片刻的恍惚,不知师兄如今怎样了,但愿他不会再与欧竞天起了冲突。
  段随云开口,声音温和微带沙哑,与段随云的温润如玉圆转朗然绝不相同:“王妃安好。”
  这一声唤将慕清妍从云外唤回,换了笑脸道:“段公子请坐。”
  段随风远远坐下,犹豫半晌才道:“王妃,随风有件事想请教。”
  慕清妍微微扬眉:“公子可是要问令兄的事?”
  段随风轻轻一笑:“王妃不必如此见外,直接称呼随风名字便可。我的确是想问一问家兄的事,他……他如今已经继位为天晟教之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段随风仍旧和当初她所见的一样,眸子里有着令人心酸的沧桑,她忍不住问道:“能不能问一句,你和令兄当年发生龃龉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随风沉默片刻,道:“当年,我只有十四岁,哥哥比我年长三岁,他自幼被一位高人带走学艺,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但我们相貌太过相似,即便多年未见,相逢之下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当时我在江湖游荡,结识了一位同样从家族中偷跑出来闯荡江湖的少女海蓝衣。蓝衣和我还有竞天一见如故,还跟我们一同到北疆。当时竞天日子过得艰难,虽然他身具异能,但漠北贫瘠,实在无利可图,没有银子是支撑不起庞大的军队的,他脚跟方稳也实在不方便离开,所以我才替他到处游走。蓝衣便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与我们患难与共三年。后来,竞天认她做了妹妹,声称要替我们成就一段姻缘。”
  “这时候,哥哥出现了。其实,我们段家是东鲁皇族,蓝衣家是东鲁显贵,她与哥哥自幼便有婚约,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哥哥是见过蓝衣的,大约心里也很喜欢,没有说要退婚。蓝衣却不依,她说虽然哥哥极好极好,可是她的心不在那。海家来人强行带走了她,哥哥沿途护送。可后来,蓝衣为了找我,从家族里偷跑出来,”段随风眼眸里起了一层雾气,声音微微颤抖,“她闯了海家护家大阵,受了重伤,在路上为宵小所趁……哥哥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她最后含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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