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其心,险谋消灭异已,独霸武林……”
站在下首的大智、大通,已如芒刺在背,心神震动!只听赛诸葛续道:“她要消灭异已,第一步必须并吞各大门派,因此在贵寺大通大师和武当玉真子,衡山南灵道长,连袂前往岳麓挽请无极老人高徒一笔阴阳张果夫,同上峰顶参见老人……不料此一行动,已为浣花宫侦知,等南灵道长三位抵达之时,张果夫已为贼人所制,然后由贼党假扮张果夫,在茶中暗下迷药,上得峰顶,三人突告昏迷。此时贼党另行装扮成三人模样,相偕下山而去,眼前贵寺这位监寺大师,他就是浣花宫贼党冒名顶替的人了。”
在座八位长老听的齐齐一怔,不禁迎目朝一善大师望去。
一善大师却是双目微阖,不加可否。
大智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道:“阿弥陀佛,施主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大通师弟和贫衲同门数十年,若是有人假冒,如何瞒得过贫衲这双眼睛?”
赛诸葛大笑道:“也许你真的不知,也许是有心包庇……”
大智大师脸色一沉,怒哼道:“施主既然一口咬定大通师弟是浣花宫的人假扮而来,除了他和大通师弟天生一般无二,否则江湖上易容之术,再高明,也是依仗药物,装扮而成,当着诸位长者,真假自可立辨。”
赛诸葛笑道:“普通易容之术,自可立辨真伪,但据在下所知,浣花宫有一位善于改换头脸的人,负责此事,由他手中假造出来的人,与天生无异,自然无法在顷刻之间,辨认真伪了。”口气一顿,又道:“在座诸位,大概都还记得,此人就是三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外科圣手公孙述!”
此言一出,座上九位长老果然听的勃然动容。大智大师冷哂道:“施主果然善于巧辩,随手放出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公孙述,就把贫僧请求诸位长老当面验看之言,轻轻推翻了,你这般无事生非,混淆黑白,也总该有个证据?”
赛诸葛道:“在下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有证据。”
说到这里,突然转身朝院门口喝道:“薛老弟,可以进来了。”
原来门外两名戈什哈,正是由白少辉、范殊两人所侨装。
此刻听到赛诸葛的唤声,白少辉应声走了进去朝上拱手一礼说道,“在下薛少陵,见过诸位大师。”
他本来原是薛少陵,经九疑先生给他改造容貌之后,化名成了白少辉,但路上经赛诸葛,授意又要他化装成薛少陵的面貌,重以薛少陵身份出现。
一善大师倏然睁目,问道:“这位小施主是谁?”
赛诸葛答道:“此人就是姑苏薛神医薛道陵的令郎,去年薛神医遭浣花宫劫持,他经人指点,赶去岳麓,求见张果夫,适逢南灵道长三位找去,他是唯一目击之人。”
大智大师冷笑道:“施主随便支使一个人出来,也能算是证据么?”
赛诸葛道:“自然有了,这位薛老弟,当日同被浣花宫青鸾堂擒去,曾和南岳道长三人同囚一室。南灵道长曾以衡山掌门银剑为证,要他持剑赶去衡山,南岳宫面告南灵道长,清理门户。这位薛老弟和一笔阴阳逃出青鸾坛,赶去衡山,不料那假扮南岳道长的贼人,已经先至,而且连南岳道长,也是假的了。因此并未将银剑交出,就和张果夫同时离开衡山,他身上带有衡山掌门人的信物,也可算是证据之一了。”
白少辉等他说完,便从身边取出银剑,交与赛诸葛。
赛诸葛双手送到一善大师面前,说道:“这是证据之一,请大师过目。”
第三十三章 重掌少林
大智大师见赛诸葛将“银剑”送一善大师前,忙躬身道:“大师伯垂察,“银剑”是衡山派掌门人的信物,本寺无人能识真假,那也算不得是证物了。”
赛诸葛微笑道:“在下说过,这不过是证物之一。”
大智大师道:“如此说来,你还有其他的证物了?”
赛诸葛道:“这位薛老弟因父亲失踪,内心自是万分焦急,于是千方百计混人百花谷浣花宫,提任了宫中职务,取得浣花夫人百花符令,这符令自然也是证据之一了。”
白少辉又从身边取出百花符令,双手呈上。“玉符早已缴还,这枚自然是戴良仿制的了。”
赛诸葛又道:“敝帮帮主,和薛神医有旧,风闻他被迫担任了巫山分宫神机堂副堂主,替浣花宫炼制迷失本性的药物。此次在下奉帮主之命,赶赴巫山,破了他们的巫山分宫,其中却发现了一个震惊武林的大秘密……
一善大师道:“施主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赛诸葛道:“那巫山分宫之中,有一座天囚堂,其中元字牢中囚禁了六位四派二门中人。”
一善大师道:“是些什么人?”
赛诸葛道:“其中有武当派掌门人玉虚子、师弟玉真子、衡山派掌门人南灵道长、形意门掌门人、邵元冲邵大侠……”
一善大师道:“那是没有本寺的人了?”
赛诸葛道:“有,贵寺方丈大智大师,和大通大师也在其中。”
大智大师勃然变色道:“你说本座也是假的么?”
一善大师摆手道:“你让他说下去。”
大智、大通两人,眼看座上八位长老全已变了脸色,神情肃然,心知自己二人已陷入绝境,一时只是心中盘算,不敢妄动。
赛诸葛接道:“薛老弟,你把天囚堂的名册取出来,这是证据之三了。”
白少辉依言呈上名册。
这下少林高僧一善大师也变了脸色。
赛诸葛续道:“这六位已被浣花宫‘无忧散’迷失心神,浑浑噩噩,一无所知,所幸薛老弟身边带有浣花宫的解药,才把六人救醒,唔,薛老弟身边,还有几粒解药,也可算是证据了。”
白少辉这回不待吩咐,取出无忧散解药,送了上去。
赛诸葛续道:“这六位道兄,经在下安排之下,武当玉虚、玉真两位道兄已在半月前重返武当,这里还有两位,这是最好的人证……
说到这里,回身朝南、邵二位幕友指了指道:“这位就是衡山派掌门人南灵道长,这位是形意门掌门人邵元冲邵大侠,方才因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委屈他们二位。权充幕友,如今在下已经全说明了。”
南灵道长和邵元冲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朝一善大师行礼道:“晚辈衡山南灵、形意门邵无冲,拜见诸位前辈大师。”
一善大师合十道:“两位道友不可多礼。”
左首第一位长老问道:“施主既然已把六人全都救出,那么本寺方丈大智师侄和大通师侄呢?”
一善大师接口道:“大智、大通已经见过小兄了,现在小兄禅房之中,一信师弟去叫他们出来,当面对对质也好。”
原来大智、大通两人已经在他禅房中了,无怪他要在议事厅接见来宾,要召集全体长老了!
右首第三位长老应声站起,躬身道:“小弟遵命。”匆匆往外冲去。
事情发展至此,证据俱全,眼前的大智、大通两人,自然都是假的了,只差一善大师没有喝令拿下。”
站在下首的大智、大通也知眼下大事已去,无法再留,两人互望一眼,突然四手连扬,洒射出一片蓝芒,两条人影,同时纵身跃起,朝厅外行去!
一善大师口中沉喝一声:“孽障!”
突然举袖一拂,一股疾风直向蓝芒卷了过去。
左首第四位长老,和右首第四位长老,同时一下闪了出去,拦住去路,左手一掌,迎面劈出。
那大智、大通两人堪堪纵到门口,突觉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劲急掌风,直涌而至。
两人急急挥掌一挡,但觉击来的掌风,力逾千钧,自己两人虽把一掌挡过,但全身心神震荡,血翻气勇,心头不禁大骇,赶忙往后跃退。
一善大师端坐不动,双目神光如电,沉喝道:“两位师弟,只管把他们拿下。”
这时左右两边五位长老,也全都站了起来,显然只要两人再敢抗拒,全有出手之意!
大智目光狞厉,大吼道:“咱们和贼秃拼了!”
双掌骤发,掌先人后,朝门口一名长老扑了过去。
大通那边那敢怠慢,同时顿足扑起,要待夺门而出。
左首长老大喝一声:“退回去!”
右手一记劈空掌,迎着大智劈去。但听“砰”的一声,大智一个高大身躯,被震的连退了七八步,一跤跌坐地上。
右首长老却是从侧跃出,右手一探,使了一招“十二擒龙手”中的擒拿手法,一下抓住了大通左时。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大智堪堪跌坐下去,左首长老已然如影随形,追踪而至,五指如钩,搭上大智的“肩井穴”!
这两个老和尚,当真出手如电,瞧的南灵道长、邵元冲、白少辉三人,耸然动容,暗暗叹道:“少林高僧,果然名下无虚!”
赛诸葛站在一旁,突然低叫一声:“不好……”
就在此时,但见两人身形一斜,缓缓倒了下去,嘴角间同时流出黑血,原来他们已在被擒之时,服毒自杀!
左首长老心头一惊,急忙抬目道:“大师兄,他们已经死了!”
一善大师道:“如何死的?”
右首长老缓缓放下大通尸体,答道:“口中渗出黑血,那是服了烈性毒药致死的。”
一善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恶报应,丝毫不爽,这是自食恶果,两位师弟,叫人把他们拖出去埋了。”
两名长老答应一声,正待俯下身去,把尸体搭起!
赛诸葛忙道:“两位大师且慢!”
两名长老闻声一怔,问道:“施主有何见教?”
赛诸葛道:“浣花宫处心积虑,以非常手段,谋求控制江湖各大门派,贵寺方丈和大通大师,沦落贼手,已达一年以上,贵寺中除了这两人之外,难保不有贼党混迹其间。此事如一旦泄漏出去,不但影响其他门派的收复事宜,就是整个武林局势,也将更趋棘手了。”
左首长老问道:“依施主之见,该当如何?”
赛诸葛道:“这两俱尸体,还是由在下代劳吧!”
说完,缓步走了过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揭开瓶盖,挑了少许药粉,酒在两具尸体之上。
但见两具尸首,顷刻之间,渐渐化去,成了两滩黄水,直瞧得场内九位有道高僧,个个神色一凛,双常合十,低宣佛号不止。
这时一信长老已然领着大智大师和大通大师走上厅来。
两人一眼瞧到九位长老和赛诸葛、南灵道长、邵元冲、白少辉等人,全已在场,心知大事已定,慌忙合十拜了下去,说道:“大师伯、诸位师叔在上,弟子无能,致遭奸人劫持,少林寺数百年基业,几乎断送在弟子手上,伏望大师伯和诸位师叔,处以应得之罪。”
一善大师抬手道:“大智、大通,你们起来。”
说道,缓缓站起,朝赛诸葛合十道:“本寺此次事变,乃是整个江湖的劫数,所幸先生以先知先觉,救世救人之心,奔走各大门派,揭发阴谋,挽救江湖浩劫,老衲和几位师弟,衷心至为铭感。”
赛诸葛连忙还礼道:“老禅师言重。”接着又道:“只是目前情势险恶,贵寺弟子中只怕中毒之人,不在少数,目前之计,最好暂勿声张,一切仍以听命于浣花宫为宜,此事在下已和大智大师详细谈过了。”
一善大师颔首道:“少林寺幸赖先生援救,保持数百年基业,此后自应添附骥尾,悉凭先生调遣,为武林略尽绵力。”
说到这里,从大袖中取出一片绿玉镶金贝叶,郑重说道:“这是本寺长老会信符,持有此符之人,如同本寺长老亲临,还望先生收了。”
赛诸葛脸上凝重,连连摇手道:“贵寺如此重要信符,在下如何能收!”
一善大师道:“这是长老会公决之事,先生有此贝叶信符,此后便于指挥本寺弟子,就是本寺方丈,亦不例外。”
赛诸葛道:“这个在下万万不敢。”
一善大师道:“先生志在挽救江湖浩劫,运筹决胜,江湖各大门派,悉在先生调遣之下,先生再要推辞,那就是瞧不起少林寺长老会了。”
赛诸葛抱拳道:“少林寺千百年来,久为武林泰山北斗,诸位长老年高德勋,武林中的彦硕,在下久所敬仰。老禅既然如此说了,在下只好暂时保存,但等浩劫消失后,在下自当再上宝山,送还贝叶。”说完,神色恭敬,双手接过。
一善大师道:“大通,你陪赛诸葛先生和南灵道友、邵掌门人先去贵宾室待斋。”
大通大师躬身道:“弟子遵法谕。”
赛诸葛心知长老会也许还有秘密之事,要和大智大师商讨,不愿有外人在场,这就示意白少辉、取过证物,一面拱手道:“在下告退。”
一善大师和八位长老同时站起,合掌道:“诸位施主恕老衲等人不送了。”
由赛诸葛为首,一行人退出大乘禅院,南灵道长和邵元冲也重又戴上了面具。
回到达摩殿、香香、九毒娘子和飞鼠戴良、地行孙查贵(戈什哈)四人,早已等的不耐,此刻见到众人回来,才算放下了心。
知客僧胜清赶忙迎了上来,合十道:“方丈室已经摆好素筵,老大人请到方丈室用斋。”
大通大师道:“胜清,你到外面招呼去吧。”
胜清躬身退出。
大通大师回身朝赛诸葛合掌一礼,道:“老大人和千金请到方丈室待斋,贫僧替诸位带路。”
说完,领着大家进入方丈室精舍。
白少辉、范殊、戴良、查贵四人,固是戈什哈身份,仍在精舍外面,分左右伺立。
精舍中早已排好一席素斋,大家落坐不久,方丈大智大师也匆匆赶来,连连合十道:“有劳老大人久候了。”
接着就命开席。
这一席素斋,无异是光复少林寺的庆功宴,但固方丈室有两名小沙弥在旁伺候,大家不好多说,以免泄漏机密。
其实赛诸葛早在数日之前,已和大智、大通面授机宜,订定了今后步骤,毋须再在此时多说。
四名戈什哈也在精舍外间,另由厨下准备了素斋。
用过素斋,小沙弥送上香茗,方丈大智、监寺大通又陪着赛诸葛和南、邵两人闲聊,谈的也无非是些经典佛理。
赛诸葛坐了一回,便吩咐总管取出二百两银,作为香金。
大智大师再三推辞,才行收下。
赛诸葛站起身,拱拱手道:“本府多有打扰,时间不早,本府告辞了。”
大智大师满脸感激,合掌道:“老大人亲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