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道人目注自少辉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白少辉道:“在下已经说过,区区无名小卒,说出姓名来,道长只怕也未必认识。”
南云道人口中发出一声怪笑,点头道:“很好。”
突然大袖一挥,沉喝道:“把他两人拿下了。”
四名青衣汉子答应一声,手仗长剑,大步朝两人欺来。
范殊先前听说大哥认识南云道人,就没有再出言顶撞,负手站在边上,此时一见他们仗剑欺来?那还客气?没待青衣汉子近前,身形一闪,越过白少辉,朝领先一人拍了过去。
这一剑快速绝伦,那青衣汉子眼看一剑拍来,急忙举剑封架。
那知就是躲避不开“拍”的一声,右肩之上被范殊剑脊击中,一个人斜撞出去。冲了两步,一跤坐在地上。
其余三人,眼看同伴被人出手一剑,受伤坐到在地上,心中既惊又怒,怔了一怔,突然齐齐扑了过来,三柄长剑,同时朝范殊刺到。
范殊冷冷一笑,纵身避开,右腕一振,剑光如电,但听又是“拍”的一声,一个执剑的汉子惊啊出声,弃去手中兵刃,跌跌撞撞的跌了出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殊弟这一手以剑拍穴,奇妙绝伦,这几个衡山门下,那能是他敌手?”
心念转动这间,但听连声惊呼,几个补攻范殊的人,纷纷弃去兵刃,右臂均下垂着废,再也举不起来。
这不过是眨眼工夫的事,四个衡山门下,全都受伤弃剑。
南云道人似是被范殊快速的以剑拍穴手法所动,圆睁双目,两道精光熠熠的眼神,飞过一丝惊异之色,呛的一声,从肩头抽出长剑,阴森笑道:“小友这手剑法,果然高明!”
范殊笑道:“我早已说过,惹怒了我,没有什么好处,你可是也想试试?”
南云道人怒嘿一声,道:“很好,两位一起上吧!”
范殊冷冷一笑道:“你能在我剑下,走得出十招八招,已经不错了。”
南云道人仰天地声厉笑,长剑一指,喝道:“小辈看剑!”
一缕寒芒,破空飞射,直取范殊左肩。
范殊旋身滑步,侧移数尺,笑道:“看来你比他们四个,果然强的多了。”
口中话声未歇,振腕发剑,向南云道人还击过去,剑芒电旋,直通而上,快得无法形容。
南云道人不愧是剑术名家,长剑展开,衡山“离火剑法”连绵出手。
两人出招换式,尽皆迅疾绝伦,以快打快,剑光盘旋,人影错落,转瞬之间,已经是互拆了二十余招。
范殊剑势飘忽,奇幻莫测,几乎已占了绝对的优势,直逼得南云道人绕场闪避,节节败退。
白少辉看的暗暗奇怪,南云道人乃是衡山掌门南岳观主的师弟,练剑数十年。从他剑势上看去,内力极强,但使出来的剑法,似乎未臻运用纯熟之境,心头不禁起了疑念!
南云道人在范殊着着进逼之下,勉强又支撑了十招左右,眼看就要落败了,蓦地一声清啸,剑势陡变,光华暴展。
刹那间,从他剑尖上爆出无数朵灿烂剑花,这一剑少说也有一二十朵之多,冉冉向范殊席卷过去!
白少辉瞧的一惊,心中暗叫:“百花剑法!”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听半空中响起一阵嘶嘶轻声,和一串“叮”“叮”的金铁交鸣之声!
南云道人一片耀目银花,突然隐没不见,一缕寒芒,已到了南云道人近前。
南云道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剑法,会被人轻易破去,甚至连对方是怎样震开自己的长剑,都没看清楚。
心头狂骇,忙不迭挥剑护胸,仰身疾退,但是已经迟了!
但听“拍”的一声,右肩一震,全身骤然一麻,长剑落地,一个人堪堪纵起,也“砰”的一声,一跤跌坐地上。
范殊剑尖一指,冷笑道:“老道士,你也不过如此!”
白少辉眼看着南云道人对衡山派的“离火剑法”运用得并未纯熟,却突然使出了浣花宫的“百花剑法”。心头蓦然一动,暗道:“看来张果老说的不错,这南云道人果然是假扮之人了!”
那四个衡山弟子,骤睹师叔被范殊打倒地上,他们虽然右臂经穴被制,左手迅速操起长剑,齐声喝道:“住手,莫要伤了咱们师叔。”
白少辉也及时喝道:“殊弟不可伤人。”突然跨前一步,手起指落,点了南云道人穴道。”
范殊长剑一收,冷冷说道:“杀了你,还嫌污我的宝剑呢,大哥大概有话要问你。”
白少辉回过头去,朝四个青衣汉子问道:“四位真是衡山门下么?”
共中一个沉声道:“是衡山门下,又待如何?”
这人一开口,正是先前逃走的那个。
白少辉又道;“四位年龄都已三十左右,大概入门很久了?”那人道:“不错。”
白少辉微笑道:“很好,你们再仔细认认,此人可是你们师叔南云道长么?”
那人怒声道:“如何不是?”
白少辉没有作声,俯下身去,仔细在南云道长脸上察看了一阵,口中不觉冷笑了一声!
从怀中取出一颗专门洗涤易容药物的药丸,在南云道人脸上一阵滚动,用手轻轻拭抹了几下,回头道:“四位再看看此人是谁?”
他这一拭抹,南云道人登时显了原形!
那是一个瘦削脸的汉子,那里还是南云道人?四个衡山门人瞧的大惊失色,惊啊道:“他……不是师叔,这会是谁?”
范殊也同样感到惊奇,急急问道:“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白少辉道:“我看到最后一招剑法,使的是……”
话声未落,突见南云道人神色有异,急忙举手一掌,拍开他穴道,口中说道:“他服毒自杀了!”
南云道人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身子一歪,倒地死去。
只听身材较矮的汉子说道:“二师兄,这厮假冒师叔,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赶快回山去,禀报师尊才是。”
先前逃走的那个青衣汉子敢情是二师兄,他点点头道:“三师弟说的极是,只是师叔……”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师叔只怕早已遇害了。”
身材较矮的道:“所以我们必须极早赶回山去。”一面回头道:“五师弟,你把这厮尸体抱起来,咱们赶快走吧!”
另一个汉子答应一声,双手抄起假冒南云道人的尸体,四个人正待回身走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你们就是赶回山去,但你们掌门人,也早已不是真的南岳观主南灵道长了。”但这话并没说出口来,心念一动,忙道:“四位暂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那身材较矮孤的三师兄猛的回头喝道:“你还有什么事?”
白少辉道:“在下要请教的是四位和他同在此地现身,不知究有何事?”
二师兄回道:“在下师兄弟原是奉命随同师叔下山来的,不知这厮什么时候害死了师叔,竟冒名顶替,因此究为何事而来,在下等人就不清楚了。
白少辉道:“诸位到这里已有多久了?”
二师兄道:“咱们在穿心店已经快十天了。”
那身材较矮的三师兄不耐烦道:“阁下如别无见教,咱们可没时间耽搁下去。”
白少辉拱拱手道:“四位请吧!”
四道人影急步飞奔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白少辉回头道:“殊弟,我们也进去了。”
两人正待回进屋去,但听远处传来了几声惨呼,黑夜之中,听来分外刺耳!
白少辉瞿然一惊,急急说道:“不好,定是那四个衡山门下,遭人暗算了,咱们快去!”
话声出口,人已疾掠而起,迅若流矢,朝那惨呼之处激射过去。
范殊那还待慢,纵身跟了下去。转过小山山脚,果见一片树木前面,倒卧着四人。
白少辉刹住身形,举目瞧去,那四人中,一个是假冒南云道人的尸体,其余三人,则是衡山门下。
再一谛视,这三人都是中了毒药暗器,早已身死,不觉愤然说道:“那身材较矮小的,果然也是贼人!”
范殊道:“他刚走不久,咱们追上去截住他。”
白少辉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纵然截住他,又有何用?衡山派连掌门人都已经不是真的了。”
范殊睁大眼睛,吃惊道:“大哥你说什么?”
白少辉道:“我们把尸体埋了再说。”
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和范殊两人,挖了一个大坑,把尸体埋了。
回转茅屋,范殊忍不住问道:“大哥,方才你说衡山派连掌门人都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呢?”
白少辉笑道:“这是我亲身经历之事。”
接着就把自己前去白箬铺,找一笔阴阳张果老,遇上衡山掌门南灵道长,和武当玉真子,少林大通大师三人。
如何被假张果老引上岳麓,自己如何假装昏迷,眼看假南灵道长、假玉真子、假大通大师三人连袂下山而去。
自己等人却被带往一处大宅,南灵道长如何以银剑信物,托自己面见南云道人。等自己和张果老赶上南岳宫,南云道人告以掌门人已经安返衡山,而且那个假冒南灵的贼人,也已伏诛。但据张果老推测,死的可能是南云道长,而且自己两人见到的南灵、南云,已经都是假的了。
范殊惊奇的道:“大哥,这批贼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少辉道:“浣花宫的人。”
范殊皱眉道:“又是浣花宫的人。”
白少辉沉吟道;“由此看来,只怕劫持香香的贼人,也和浣花宫有关了。”
范殊道:“浣花宫怎么样?咱们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白少辉想了想道;“殊弟,明天上路,我们最好改扮一下,别让对方认出我们本来面貌才好。”
范殊不知白少辉还是烷花宫青鸾坛的护法身份,自然更不知浣花夫人传令缉拿自己的事。闻言抬目道:“我们干么要掩去本来面貌?”
白少辉道:“我们改扮一下,免得引起贼人的注意,早有准备。”
范殊道:“大哥身边带着易容药蜡九,一定也精于易容术的了?”
白少轻笑道:“我只是懂一点皮毛。”
范殊喜道:“大哥,你几时教我好么?”
白少辉眼看夜色已深,忙道:“殊弟,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两人洗了把脸,白少辉取出易容丸,把自己两人,改扮成为两个中年文士,才牵着马匹,离开茅屋。
渡过大宁河,地势更显得荒凉,举目四顾,远近都是插天高峰,仅有一条小径,盘曲向南,范殊放开小白,两人纵身上马,手策缰绳,跟着小白走去。
行约里许光景,到了一处地势平坦的山谷之间,忽见两个身体高大的灰袖僧人,手持镔铁禅杖,迎面走来。
白少辉和范殊并辔徐行,突瞧到两个僧人从荒谷走出,早已暗暗存了戒心,一边朝范殊低声说道:“殊弟,小心了。”
说话之间,那两个灰袖僧人已经很快走到两人马前,左面一僧,忽然禅杖一横,挡住了去路,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止步了!”
白少辉一勒缰绳,问道:“大师父拦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左面一僧道:“施主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范殊抢着说道:“我们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大师父问这话的用意何在?”
右面僧人微露不悦,道:“此路不通,两位施主还是回去的好。”
范殊回头望了白少辉一眼,冷笑道:“出家人戒打班语,这里明明是一条山径,大师父怎说此路不通?”
左面僧人合掌道:“阿弥陀佛,此处并非必经之路,两位施主何必定要从这里经过?”
白少辉道:“在下兄弟身有急事,两位大师父挡在路口,那是不准任何人通行了?”
左面僧人道:“不错,贫僧等奉命守在此地,确是不准任何人通行,还望两位施主多多原谅。”
范殊冷哼道;“大师父是那一座宝刹出来的?”
左面僧人道:“贫僧只知奉命行事,劝阻过路之人,似乎不必说明来历。”
范殊又道:“那么大师父可知我们是做什么来的?”
右面僧人道:“贫僧也不想听两位的来意。”
范殊剑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们不想听,我偏要说,我们是追踪一个劫掳良家女子的淫贼而来的人,如若不肯让路,那是有意放纵淫贼了。”
两个僧人听的脸色一变,左面僧人沉声道:“施主说话最好留神一点。”
范殊道:“难道我说错了,淫贼劫掳良家妇女,明明从这条路来的,你们不加阻拦,却不让我们过去,不是有意放纵淫贼,还是什么?”
左面僧人道:“施主怎知淫贼是从这条路来的呢?”
范殊朝小白一指,冷笑道;“我们有小白认路,难道还会错么?”
两个僧人齐齐朝小白望了一眼,似是为之语塞。
白少辉心中一动,拱拱手道:“两位大师父奉命扼守入山之路,据在下猜想,若要通过,大概要有贵寺信物才行了?”
左面僧人略作沉吟,合十道:“施主说的极是,来此之人,必须手持铜符,才能通过,但并非敝寺信物,贫僧等奉命守山,只认铜符不认人。”
白少辉道:“大师父能否告知这铜符的来历?”
左面僧人道:“不知道。”
范殊道:“我们没有铜符,但一定要过去呢?”
左面僧人面色严肃的道;“两位施主一定要过去,那只有凭藉武功,硬闯一途可行。”
范殊轻笑道:“这不就成了?大师父早说了,我们不是早已在二三十里之外了么。”
两僧同时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两位施主最好三思而行,贫僧等奉命守山,如遇硬闯之人,手下就无法留情了。”
范殊毫不在意的道:“谁要你们留情?”
白少辉只觉得这两个僧人,面目善良,不类歹人,闻言忙道:“殊弟暂匆出手,还是由我来对付他们。”
轻轻跃下马背,从身边抽出了秋霜剑来,也不亮门户,潇洒一笑,拱手道:“两位大师父请赐招来吧!”
两个灰衲僧人眼看白少辉从马上跃下的身法,轻如落叶,已知对方两人,极非易与。
此刻再见他抽出来的短剑,不过二尺来长,但青光湛然,宛如一湖秋水,分明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益知对方必有惊人之艺。两人互望一眼,左面僧人手持禅杖,忽然退了下去。
右面僧人怀抱禅杖,单掌当胸,打了个讯道:“施主请先。”白少辉义父薛神医精通各家武功,师傅黑煞游龙更是一代奇快,白少辉在父师薰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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