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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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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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瘦长的脸上带着笑容,伸手又落下一粒白子,丝毫不觉自己正处下风,“臣不为赢。”
    青年笑容顿时一收,变脸比翻书还快,将手中棋子丢进棋盒中,向身后的软垫上靠去,轻哼一声 ,道:“不为赢,那还下棋做什么!你说吧,找本宫来,是有何事?”
    长孙无忌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承乾,你的性子也该改改,总是这般,陛下才会……听说你昨日又被参了,这个月还没过完,已经是第四次了,陛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知道,吴王同魏……”
    “够了!”青年伸手拔下发顶的玉簪,随手将顺势滑下来的金冠丢弃在一旁的地毯上,不耐道,“本宫已经够烦的了,在宫中要听母后唠叨,眼下到了你这里,还要听你说教!”
    这名面容同当今圣上李世民有着五分相像的青年,就是长孙皇后亲出的长子……李承乾。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好,臣不说这个,今夜邀你来的确是有事同你讲,”他将手中的白子翻了个儿,继续轻捏,“下午得了消息,房乔遇上了些麻烦,过两天可能就有人借这事情与他过不去,若是有人当朝提出来,你需站出来帮他说话。”   “哈哈,舅舅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帮他作甚,又不是咱们这边儿的人,拉了几次都没给本宫信儿,摆明了就是父亲的忠犬,去招惹他,本宫还怕被反咬一口呢!”李承乾已经躺倒在软垫上,抛着手里的玉簪。
    长孙无忌摇头道:“不会,最起码这阵子他不会,你要知道,怀国公既然回来,就算陛下护着,房乔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三公主昨个而也从洛阳回来了,让她同怀国公搭上信,两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给房乔什么好果子吃。”
    李承乾眼睛一亮,一手撑头侧身过来,“那你先跟本宫说说实话,姑妈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每次回来都要整房乔一番,他俩是有什么过节?”
    长孙无忌并没向往日那样遇到这种问题就回避,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答道:“这事儿说起来就远了,房乔的发妻是怀国公的嫡女,后来房乔改投陛下,岚、那卢氏同房乔的两个儿子就被安王掳了去,卢氏在嫁作人妇都就同三公主交好,她失踪后,三公主自然把责任算在了房乔的头上,所以才那般敌视他。”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母后上午好像还同本宫讲过,原先侍候她的一个侍女,被房乔抬了平妻,可有这回事儿。”
    李承乾的话打断了长孙无忌有些飘远的目光他讽笑一声,点头问道:“是,娘娘可还与你说什么了?”
    李承乾干咳了两声,侧头遂“本宫早上急着出宫,哪记得请楚她讲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再次皱了皱眉,“承乾,你不小了,别整天总惦记玩乐。”
    “行了行了,你要没事,本宫就走了,晚上还与人有约。”李承乾由卧改坐,双手撑着桌案就打算起身离开。
    长孙无忌看着他散乱的头发,叮嘱道:“臣说的事,你可是应下了?”
    李承乾套上靴子,点点头,“记得了,本宫会把他拉过来的。”
    等他抛着玉簪离开书房,长孙无忌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将手里捏了半天的白色旗子,轻轻按在了散乱的棋盘上,低声自语道:“我不为赢,不是赢不了,是不能赢。”
    长安城聚德楼密室卢中植正手捧一卷看似年代久远勺竹简细看,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方才抽出神来,“进来。”
    门被打开,店小二模样的仆人躬身立在门口伸手一引,脸上带着浅笑的卢智走了进来,小二在他身后将门关上,他才朝前走了几步,对着正色望向他的卢中植行了一礼。
    卢中植看着这出色的孙子,忍不住在严肃的脸上泄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过来坐。”
    卢智便走到他边上的席案坐下,伸手取过桌上的杯盏,倒了热茶拿在手中。
    卢中植道:“可是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卢智笑容一收,轻吹了一下手中茶杯,缓缓吐出四个宇:“落井下石。”
    “呵,”卢老爷子线条绷直的嘴角微微上扬,“今天下午在东都会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他从没小看过眼前的青年人,他的成长虽他没有参与,但却在相认之后,第一时间收集了大量的信息去了解他这个孙子,结果是让他又惊又喜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从没觉得自己老去,却忍不住在见到他的时候,唏嘘自己将近古稀。
    些许愉悦的色彩在卢智清秀的眉目间流动,“那是自然,不过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巧,竟是让小玉抢了个先。”
    下午的时候,遗玉和平阳公主在依波坊同房家三口发生碰撞的事情,身在长安城内的卢智,在傍晚前就接到了消息,还是从那女掌拒口中亲自套问出来最详细的情况。
    没想到原本以为在魏王秘宅老老实实带着的小姑娘,竟然出门整了这么一件事情出来,让他又是舒心又是生气。
    卢中植点点头,两人又把下午那事情拿出来说道了几句,气氛就像是普通的爷孙俩在说些家常话一般。
    “外公,平阳公主同娘亲关系很好么?
    “嗯,”卢中植一手搁在案上的竹简上轻抚,一边回忆一边道:“你也知道,咱们家是前朝望族,你娘同昭华、就是三公主,她们自小就认识,一个好静一个好动,相处的却很好,柴家的小子、韩家的小子、他们四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韩家败了,平阳同柴家的小子都去帮着先皇做事,外公昔年好友那姓房的一家迁来……”
    卢中植淡淡地讲述着卢氏少女时代的一些事情,直到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颤抖,才停下了回忆,回头看着卢智思索的表情,道:“昭华对我颇有些敬重,不过你们的事情暂时不告诉她为好,她的性子……唉,都是些可怜的孩子——好了,不说这些个,外公叫你来……”
    卢中植话锋一转,又说起正事来,卢智虽对他未说完的话有几分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本章又出现了一些隐形人物,今后都会有机会陆续上场!)


第一六五章 无梦
    二十六日,凌晨时候,遗玉连着熬了两夜赶制解药,又抓了些蚂蚁试验,在把梳洗同按摩两种药计都配好了份子之后.她仅喝了两 口粥,就躺到床上补眠去了。
    解毒梦魔,第一付药只能在夜晚,她必须要养好精神,今晚还耍熬个通宵。
    午饭都没有吃,下午申时末,她自己醒了过来,随便披了件衣裳,将卧室门打开,对着守在厅外的丫鬟道:
    “送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小半个时辰后,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的遗玉换上干净衣裳,丫鬟们在客厅里捉静拐上了晚饭,她吃了个八成饱,才洗漱净手,从卧室里取了两种解药,将其中系着红绳的那份交给门外的男子。
    她从昨天起就没见过阿生,最后那份药材还是由这个陌生的男子送来的,李泰只说有什么事吩咐这个叫做赵和的便可。
    “添上五碗水煎熬。”
    小楼东屋李泰的房间外,临时架起了一间小棚,里面放着火炉子等物件,赵和也没让下人帮忙,一人亲手熬药。
    遗玉在房门外敲了敲,得到应声后才推门入内,直接绕到屏风后,李泰穿着一件宽大的青底袍子坐在罗汉床上,见她进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
    遗玉行礼后,问道:“殿干可是用过膳了?”
    李泰“嗯”了一声,“何时开始?”
    “殿下若是谁备好了,小女先帮您梳洗,待汤药熬成后,您服用后.就可以睡下了。”
    “那就现在吧。”
    昨天药材齐全后,她就又将详细的解毒方法讲了一遍给李泰听,第一次解毒,要在天黑后,先用滴了药计的温水梳洗头发,然后服用汤药,待他睡下后,遗玉却要在一旁看顾,每隔半个时辰,用手浸了药计帮他在头和眼部用特珠的手法按压一次,直到天亮。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秘宅的厨房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烧着热水,洗发椅就摆在屋里,遗玉叫了下人送来热水,将浪费了大量药材才研磨挤压出一小瓶的药计,滴了四、五滴进到乘了热水的盆中,衣袖挽起,用手调匀。
    李泰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那躺椅处躺下,遗玉在为他去发簪时候,犹豫了一下,道:“殿下,这解毒的法子,小女也是第一次使用,您、您可走想好了?”
    事到关头,她竞然有些紧张的情绪冒了出来,虽对丝绸绢帛很是信服,上面的梦魔一毒又从李泰的身上得到了验证,这些含毒的解药对蚂蚁没有伤害,却不知道对人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李泰仰头看着她,直把遗玉盯得又心虚了两分,才轻阖上双目,低声道:“本王困了。”
    遗丢微愣,眨了眨眼晴,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个人既不说相信她,也不会威胁她,只是一句有些示弱嫌疑的话语,就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扣了下来。
    她取下他头上的发簪,铺落一头黑发散在水面上,白皙的十指穿梭入这片黑云之中,傍着温热的药水轻轻舞动.黑与白的留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泰闭着眼晴,遗玉怕他在喝药前就睡着,于是挑了些话题问他,旨在弄些声音出来让他不至睡过去,“殿下,怎么没有看到银霄,”
    “在楼上。”阿生不在,银霄便担负起了主要的守卫职姜,干正事的时候,这只大鸟是从来不会偷懒耍赖的。
    “水温如何?”
    “刚好。”
    “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
    “呃……您晚上吃的什么?”遗玉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找个能够多说两句的话题是如此之难,只能开始问些不着边际的话。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遗玉知道魏王殿下是懒得搭理她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只能绞尽脑汁再想些别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算上前天那次,这是她第二次为他梳洗头发,李泰的发质很好,不油也不腻,在水中摸上去尤其顺滑,总让她有种自己在占人家便宜的感觉。
    “殿下,阿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
    “也不知道那汤药苦不苦,您讨厌苦味儿吗?”见他仍不出声,遗玉本就有些跑神,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这个问题却得到了他的回答。
    “不。”
    若是放在平时,遗玉绝对不会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但精神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的她,却接话道:
    “我就有些讨厌苦味儿,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许是我身体好,没怎么生过病,在长安这几个月吃的苦药,比往日加起来都多……“
    遗玉并没有发现,因为李泰的沉默,和精神的放松,她这会儿说话口气的改变,就像是往常同卢智他们闲聊一般。
    李泰自然注意到她的“反常”,却没有打断,纤细的手指在他发间按压着,一股异样的舒适和安逸之感侵袭而来,显然是药物已经起了作用,他没有反抗这种感觉,只是顺势按受了它们,听着遗玉带些稚气的嗓音,缓缓诉说着一些她的事情。
    遗玉尚且不知道药物起了作用,说话越来越似平日同家人相处,
    “说来,我吃药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杏园,你记得吗,就是在高阳公主的生辰宴后,那个药真是苦死了,是王太医开的方子吧,我同他也挺有缘分的,加起来都敖他救治过两次了。”
    李泰薄润的嘴唇轻张了一下,又垂新合成一条缝。
    “不怕你笑话,在杏园住那半个月,是我同娘亲分开最久的一次,晚上想娘想的睡不着觉,都差点哭鼻子呢,我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几次。好像白打来了长安……”
    水温已有些凉去,李泰却没有提醒遗玉添些热水,听着这些从没有人对他说过的话,听着这种从没有人对他用过的语气。
    “我就怀疑自己同长安城犯冲,什么倒霉事儿都能遇上,不过,也不是没有让人高兴的事情,我原本以为这些小姐公子们都是不好相处的,后来认识了小凤姐和小虎……那包子真的很好吃,好吃的不是里面的馅,是小凤姐待我的心,除了娘和哥哥们,很少有人对我那么好一一”
    “水凉了。”李泰闭上眼晴,掩去目中随着青碧流光泻出的淡淡情锗,低声道。
    “啊,对不起。”遗玉不好意思地撒,然后又从一旁的水桶中舀了些热水添进去。
    这个时候,门处传来赵和的声音,“卢小姐,药熬好了。”
    “知道了。”
    遗玉将李泰的长发在温热的水中揉了揉,又从旁取过特质的布巾为他擦拭,顺着他的起身,走至躺椅另一侧,李泰坐着也能到她的下巴位置,两人相距不过尺距,她却很是自然地用柔软的布中覆在他的头发上,温柔地擦拭着,就像是在卢氏生病的时候,做的那样。
    在布巾的掩盖下,李秦重新睁开双眼,青碧色的瞳孔在并不十分明亮的屋中,闪放着异样的光彩,滴滴水珠从额鬓滚落在他的俊颜上,带着湿气的妖治。
    ……
    喝了一碗药后,李泰就在罗汉床上躺下,遗玉到外面吩咐赵和继续添水煎熬,才回到屋中,在床头的圆凳上坐下,边上的香案上,放置着一滴乘着清水的小巧铜盆,她取出药瓶在里面滴了两摘药计,用铜制汤匙搅拌均匀后,透明的水面不带任何别的色彩。
    床内侧点着一盏纱灯,遗玉借着灯光,将食指和中指在铜盆中浸泡了片刻,坐正身子,对李泰道:“殿下,你可以睡了。”
    “嗯。”
    说着话,她的两根食指已经扶在他的太阳穴处,中指缓慢地摩擦在他的耳侧,语中带着些许的担心,道:“也不知睡着了是否还会噩梦。”
    “不会。”李泰的语气平淡,却透着把握,就仿佛他已经猜到,今晚他终于能睡个好觉。
    遗玉轻笑一声,嘀咕道:“你竟比我对这解药还有信心。”
    “……”
    没有得到回应,遗玉专心于手上的动作,直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这人呼吸渐渐平缓,她才皱起了眉头。
    刚才她是怎么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尊称省去就罢了,竞然还说了那些个有的没有的!
    懊恼的情猪让她精致的小脸揪巴起来,盯着似是已经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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