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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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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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这生闷气的样子,李泰有些头疼,套上衣服,按住她假作忙碌的手,道:

“说过不是故意瞒你,只是那几天事太多忘了同你讲。”

遗玉拨了两下没把他手拨开,一时克制不住,开口就是一嗓子:

“那么大个窟窿你也能忘了?!”她半点不知道,夜里还总偎着他睡觉,枕在他肩膀上,撒娇让他抱来抱去的,真亏他的伤口没烂掉!

吼了他一嗓子,遗玉就开始抹眼泪,李泰无奈,起身挪到她身边坐下,想抱她,奈何手臂被她故意拿纱布缠住,伸展不开,只好劝:

“你不知我身体康复的快么,这点伤,过上十天半个月就会愈合。”

劝了几句,遗玉还是哭,李泰眯了眯眼睛,好脾气的模样从脸上消失,冷下声音,道:

“你再哭,我现在就下令回去,让人把安市城那三万守备军都坑埋了。”

这话一句就见了效,遗玉眼泪一下就收了回去,她扁着嘴抬头,看着面露戾气的李泰,不但不害怕,反而忿忿瞪他一眼,转过头去,偷偷磨牙。

安市城被攻占,她昨日想起来李泰曾投信入城,扬言守备军说要坑杀城中百姓的事,就随口问了他一句,哪想他竟是真的传令下去,让留守的唐军在他们启程去定州后把安市城给屠了。

她哪里会放任他造这杀孽,硬是缠着他收回了成命,现在被他拿这件事威胁,害她想嘴硬都不敢,就怕一时怄气的结果,是叫几万人丢了性命,李泰的为人她一清二楚,说得出就做得到,绝对不单是在吓唬她。

“好了,”见她不哭,李泰脸色又软下来,“你不再生气,那个朴东哲,事后我就留他一命。”

第三八七章 母女团聚

贞观十九年九月,唐军攻下高向丽王都,俘宝藏王,渊盖苏文战败,于战后逃脱,不知去向,高句丽灭,自此,唐朝对高句丽长达十一个月的讨伐之战,在李泰的率领下,以胜利告终。

被战火波及的百济新罗等国闻讯后,无不惊怕忌惮,纷纷派使者入唐示好。

捷报在半个月后传到长安城,振奋朝野,李世民当即传下八百里急报,驿卒连夜奔腾,赶赴定州,诏李泰率大军归朝获封。

至于一个月前传到京城中的,有关长孙无忌通敌,谋害太子一事,则被宫中压下未提,知情者无几。

长安吴王府打从安市城被攻下的消息传回来后,李洛半个月都未曾好眠。

半夜,他又从梦中惊醒,听到门外传话声,立即披着衣裳坐起来,招了人入内。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启禀王爷,刚从定州传来暗报,太子在安市捕获一名女奸细,指认了长孙无忌同安市城主杨万春暗通曲款,谋害太子性命,因无详证,太子将长孙无忌扣押,随大军一同押送回京,待查明事实。”

“长孙无忌?”李洛目光闪烁,带着一丝丝侥幸和窃喜,站起来来回在屋里踱步。

“王爷,这女奸细应该是沈姑娘了,想必是沈姑娘被抓以后,为维护王爷,所以才指认了长孙无忌,王爷,沈姑娘对您真是忠心耿耿。”

“曼云。。”李洛低喃一声,又问道:“杨万春呢,他就没有供出本王?”“据说杨城主对太子不敬同样被关押起来,其余并未有报。王爷,这一战过后,太子根基已固,恐怕再难动摇啊。”

李洛神色变幻,猜忌和惊疑重回到脸上,他停下来,对那亲信挥手:“下去。”

“是。”

李洛退会床边坐下,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坐到了天亮外面响起了送晨茶的敲门声,他才仿佛决定了什么,抹了一把脸,走到窗边,用力将两扇大窗拉开。

十一月初五,东征高句丽的大军班师回朝。

太宗身体抱恙,命房玄龄、李道宗前去接风,京中一半以上的权臣天不亮便在延兴门外等候。

时至正午,才见前方旗帜挥动兵车马影。

遗玉在一小队兵马的护送下,绕道走了南门先回芙蓉园等候李泰。

这一仗,她随军将有八个月,从安市城离开后她怀着身孕,和李泰同寝同出,难免为人察觉,因她肚子里这一胎是在战时怀上的,早晚都要露陷两个人到了定州,就没再遮掩。

风声传出后,起初在军中引起了一小阵风波,毕竟太子身边突然冒出来个女人,让人想不瞎猜都不行。

李泰在各种流言传出来之前,大大方方地在一次议事时,带着遗玉露了面,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跟到军中的,只字不提。

总归是打了胜仗,李泰在军中已是一言独大,没人会闲着没事去追究这个,更何况,太子妃怀这一胎若是生下个男孩儿,便是东宫嫡长,尊贵不需多言,意义非同小可,谁会不开眼去挑刺。

遗玉一回到芙蓉园,先是派了人去将军府打听卢氏他们是否回来。

一个多月前,他们从定州启程返京之前,李泰就让银宵到扬州去送信,命孙典护送卢氏她们回京。

“启禀太子妃,属下到将军府去过,老夫人和小郡主还没回到京城。”

“派个人去支应着,一有消息就回传。”

“是,属下告退。”

遗玉向来都把芙蓉园当成她另一个家,比起皇宫内闱,住在这里明显要自在。

李泰要去宫中复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遗玉就没等他,用过午膳,便在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服侍的都是她早年从魏王府挑出来的丫鬟,见她挺着个大肚子躺在水池里,一群丫鬟个个提心吊胆,瞻前顾后,围在池边,就怕她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她们都要掉脑袋。

“主子,水凉吗,要不要再把地火烧旺一些?”

“不用了。”遗玉闭着眼睛,一手游在水中,轻轻抚摸着六个月大的圆肚皮。

比起怀小雨点时的省心省力,这一胎可是把她折腾的够呛,整整两个月下来,她都没能完整吃上一顿饭,半夜睡睡醒醒,脾气时好时坏,动不动就想掉眼泪,结果她倒是长胖了,害的李泰跟着她瘦了一圈。

拿沈剑堂的话说,遗玉肚子这孩子生来就是去折磨李泰的。

回忆起来李泰这些日子吃的苦头,遗玉倚着池缘痴痴发笑,听见丫鬟们行礼声音,扭了头,见李泰从屏风处绕进来,惊讶道:“这就回来了?”

李泰摆手让侍女们都退下,撩了袍角在水池边的短榻上坐下,同她说话:“父皇抱恙,诸事明日早朝再议。”

“没见到皇上?”

李泰摇头。

“每次你出征回来,皇上都在卧病,这也真够巧的。”遗玉调侃。

李泰伸手在池中掏了一把,“水凉了,我抱你回房。”

遗玉笑着摇摇头,扯过池边散落的丝巾把还在滴水的头发绾起,把碎发挂到耳后,趴在水池边,一脸嫌弃地对着李泰挥手道:“你衣裳都没换,我刚洗干净,才不要被你又沾上一身尘,脏死了,去去,离我远点儿。”

闻言,李泰直接解了外袍随手丢到地上,挽起袖口到臂弯,露出结实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弯腰把遗玉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遗玉惊呼一声,一被他放到榻上,就嗖地蜷起腿来,一手护着胸,一手去抓换洗的丝衣,又气又笑地瞪着本身浸湿的李泰,佯怒道:“你这人,真不识逗。”

李泰扯了靠背上搭的毯子抖开,将她裹住,小心避开她的肚子,打横把人抱起来,垂下眼睛蔑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惯纵,低斥道:“没大没小。”

遗玉怕掉下来,只好伸出一双藕臂,环住他脖子,仰起头讨好地在他下巴上啄了啄,笑眯眯地软声道:“殿下息怒。”

李泰脚步顿了顿,收紧了手臂,才又抱着这磨人精离开浴室。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李泰起了个大早进宫,没有吵醒酣眠的遗玉。

遗玉睡的正香,忽然胸口一沉,鼻尖儿钻进来一股奶香,还没睁开眼,就听见那梦里不知想起过几回的糯甜嗓音:“母妃。母妃。”

遗玉一下惊醒过来,睁眼看着埋在她胸前的小脑袋,张开手臂就把这小人儿搂住了,低头亲着那细小可爱的发选,眼睛里发酸,口中哽声道“嗯,嗯,母妃在呢,小雨点,我的小雨点,母妃想坏你了。”

遗玉怀孕期间,有时还会担心这大半年过去,女儿把她给忘记了,而今看来,纯属是她多想了。

卢氏跟着丫鬟走到门口,看见便是这娘俩抱头啼哭的画面,揪着遗玉被子底下鼓起的那一团大肚子,赶紧上前把她俩分开。

“好了好了,见面就哭,像什么样子。她还小,你也才五岁吗?”

遗玉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被卢氏扶着坐起来,口中叫着“娘”又要伸手去抱。

卢氏不防,被她抱了个满怀,听她叫唤,也是差点落下泪来,小雨点跪在床上,小脸上还嘀嗒着泪珠子,瞧瞧这个,瞧瞧那个,竟是吸吸鼻子,不哭了。

卢氏好哄了几句,才叫遗玉松开她,把小雨点鞋子脱下来,解开她的斗篷,让她坐在床上,跟在后头的平彤很有眼色地搬了一张圆凳放在床边,让她坐下。

遗玉捉着小雨点的手揉了好一阵,捏捏她小脸,亲了几亲,看小家伙害羞地缩起脖子,才去同卢氏说正话:“娘,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派个人送信,我好叫人去接。”

“又不是头一天回长安,接什么接”卢氏说这话,突然就板起脸来,“你也真是的,那天不声不响就跑了,早上起来听平彤说你不见了,娘差点吓晕过去。”

遗玉干笑两声,没吧李泰给供出来。

卢氏训了她几句,念及她怀着身孕,到底没有真凶她,伸手摸了摸她露出来的肚皮,问道:“大夫怎么说,这一胎稳么?”

“嗯,在定州养了些时日,很稳当”有萧蜓这个妇科圣手照顾,想不稳都难,“就是这孩子爱折腾人,闹的很,害我三天两头吃不下饭。”

“该”卢氏哼道,“谁叫你带着他乱跑,不让你吃点苦头能行吗。”

“我要是不乱跑,还没他呢。”遗玉小声嘀咕,又换来卢氏一瞪,小雨点刚刚发现她的肚子,好奇地凑上来,抬起小手,想要摸摸,又迟迟不敢落下。

遗玉见状,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搂了她,温声道:“小雨点以前不是说过想要个弟弟吗,母妃生个弟弟陪你玩,好不好?”

小雨点显然是在路上听过卢氏教导,听了遗玉的话,并没有露出茫然之色,而是一本正经地点头,盯着遗玉的肚子,乖声道:“生弟弟,弟弟好。”

卢氏看她娘俩有模有样地商量,忍不住对遗玉道:“你心放宽些,别强求自己,就是个女儿,这往后日子还长呢。”

遗玉点着头,心中暗笑,没能对卢氏说她这一胎肯定是个儿子,解释起来,又要牵扯上一代的恩怨,韩厉想必知道的不比她少,他都没说,她更不会去多嘴,红庄那些事,还是不提为好。

第三八八章 长孙家的危机

早朝 

伴随着东征大军昨日凯旋归京,今天的朝堂显得别往日要拥挤,气氛也更隆重一些。 

皇上还没到,大殿上的官员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而是在列位中寻找里自己最近的,这次东征立功回来的将领,提前道贺,恭维声在太极殿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在这样平和的表象之下,不知有几双眼睛还能看的清。 

人声忽低,众臣侧目转望向门口光亮处,待见一道颀长人影,随霞而来,不由噤声,纷纷揖礼。 

李泰入殿,衣紫霞裾,头挽远游冠,从朱毯上经过,一直走到左列文武百官之首站定,面无表情地接受着来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和审视,抬头看了一眼玉阶上镶有鎏金铜叶的金龙宝椅,又垂下眼去。 

周遭有人正待攀谈,就听得宦官一声锐报,一袭赭黄雍袍辗出玉帘,步履施施,皇上驾到。 

殿上肃静,下一刻随声高唤,众臣齐身叩拜,响彻梁栋,传出殿外。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犹有五十之年的君王坐在龙椅上,眉稀鬃白,已见老态,沉淀着沧桑的眼睛,少了意气风发时的如火如炬,有些浑浊的颜色,却依旧不减威严,须下上扬的嘴角,显露了愉色。 

接下来,正如众人心中所期想,李世民在一番大赞之后,大封了此次东片高句丽的将士,加官进爵,论功行赏。 

一道道事先拟好的旨谕在内侍官的朗读下,流传在殿堂上,惹得几家欢喜,又有几家眼红。 

足用去小半个时辰表彰,太阳渐渐升高,出列跪在走道上谢恩的人影一个换下一个,直到最后一份封赏下去,众臣归位,李世民才亲口褒奖了这次证讨的最大功臣:“皇儿,你果然不负朕望,赤坎谷和安市一战,大杀了诸外蛮夷的嚣张之气,我大唐威严,岂是那些咫尺小国可触犯的,这一仗你劳苦功高,朕甚不知该如何赏你,这样吧,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来。” 

闻这豪爽之言,朝堂上一阵静谧,重臣各自揣摩着皇上这番话的含义,想到微妙处,有人忍不住吞咽了唾沫,更有几人手心冒出汗来。 

在一片稍显诡异的气氛中,李泰侧步出列,行礼,道:“回禀父皇,儿臣别无所求——” 

一句别无所求,还未有让人松口气,李泰紧接下来的话,便使得满朝哗然:“只请父皇彻查此次东征,交河道大总管长孙无忌懈怠渎职,私通敌人,加害儿臣性命一事。” 

李世民脸上笑容快速褪去,盯着殿下那紫袍金冠的人影,将文武百官颜色尽收眼底。 

就在李泰话音落下不久,列位中,便接连有人出道,随声跪拜:“启禀皇上,臣参上,长孙无忌带五万大军缓至,未携粮草,延误军机。” 

“臣参上,长孙无忌滥用职权,在大战之际,派兵动土,怠慢攻城。”

“臣参上,长孙无忌……” 

“臣参上……” 

…… 

李泰身后,很快便站满了人影,这当中原本就同长孙无忌不睦者,亦有与其无恶者,此时却同声站出来指责他,场面有些失控。 

长孙无忌缺席早朝,昨日又没出现在回京的大军中,不少人都已嗅到了这当中的诡怪,然而就在刚才,众臣才知详情。 

诸如李孝恭,尉迟敬德这等老臣,都不免露出讶色,再看向李泰的目光,不禁泄露一丝惊诧。

李世民一一扫过阶下这群人,又把难辩喜怒的目光落回到李泰身上,在众臣的忐忑中,沉声开口:“房卿何在。” 

房乔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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