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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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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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听见他这般回护,又一次见识了传闻中太子对太子妃的爱护有加。 

遗玉一听李泰开口,就乖乖闭了嘴,不经意瞅了皇帝另一边的妃子,诧异地发现那竟然是卢书晴。 

李泰开口,李世民就没再追究,听得西角乐声停下,就执起酒樽,对着众臣敬道: 

“高句丽之灭,全我大唐威严,朕欣慰十分,众卿与朕敬过诸位将士!” 

于是宴席上的宾众今晚第三回起了身,敬酒后,才正式开宴,不例外先是一段舞蹈,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甩着长长的披帛,晃来晃去。

遗玉看到一半,就开始犯困,平常她一个午觉就能睡到傍晚,今天下午都用来梳妆打扮了,天冷,煨着火坐就是容易打瞌睡。 

低头掩了个哈欠,从袖口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醒过来神,桌上的饭菜她是一口没进,不是没胃口,是不放心宫中的吃食。 

时间就这么过去,众人喝的尽兴,遗玉则是干熬,看过三段歌舞,才等来一个有趣的节目——剑舞。 

舞剑的遗玉见的多了去,记忆里最好看的一幕是很多年前程小凤一身大红袍在魏王府后花园舞的那套,今天这一套别出心裁,十多名装扮成武将的舞者都是女子,手持的木剑刷了金漆,三五纵横,在鼓点下齐刷刷地翻身劈刺,衣角飞扬,口中叱咤,吟着战歌,这场面很能振奋人心。 

众人都被吸去眼球,遗玉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才偏头对李泰笑道: 

“这个好看。” 

第三九二章 宫变

“叮咣——”

“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遗玉侧头看着被酒水湿了一大片的肩膀,再看看跪在地上发抖的宫娥,无奈地轻叹,这边动静太大,以至于殿中正到酣畅阶段的剑舞突兀地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侧目看来。

遗玉扭过头,对着身后背靠的李泰摇摇头,轻声道别生气,我去换件衣服。”

李泰对阿生道你跟着。”

遗玉让易做宦官的阿生扶着她站起来,对着皱眉看向这边的李世民行礼道儿臣下去更衣。”

李世民轻轻摆了下手,遗玉一离开,就有宫人上前,将那个毛手毛脚的侍女带了下去,闹了这点不欢快,杨妃笑声打了个圆场,就让下头的剑舞继续了。

因剑舞太过精彩,众人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很快就忘在了脑后。

当宴席上第一波人醉倒在酒案上时,并未引起骚动,直到一曲舞罢,众人回过神来,殿上有一半人都醉趴下之后,再出声警告,已经是迟了。

两仪殿上,到处弥漫着一股酒醉之气,席间不乏歪歪扭扭倒着的人,清醒的只在少数。

“来人、人呢!”

伴在左右的两名妃子接连醉倒伏案,李世民拍着桌子,沉声一喝,一小伙黑甲禁军涌至殿上,大约三十余人,将出入口围起,然而并没有人上前听命。

李世民扫了一眼殿上那十几名突兀地站立着,垂首听命的舞剑者,似是明白了,偏转过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左席上依旧清醒在座的几个子女。

李泰,李恪,李佑,还有长乐。

“是谁。”这位君王俨然已经了他而今的处境,却依然能沉着气去问话,不显一丝慌张。

李泰没动,李佑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李恪,长乐不安地扯着披帛站了起来,环顾左右。

“朕再问一次,是谁。”

年过知命的君王脸上浮起怒色,若是放在平时,他只需摆出这么一张脸来,就能让人吓得两腿发软,跪地告罪,但今日不同,在他话音落下后,殿上反倒响起了一道笑声。

“呵呵呵,父皇息怒。”李恪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他面有红光,稍显得兴奋,不知是否酒故,“儿臣这么做,只是不想今夜死人太多,让他们睡上一觉,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李世民见到站出来的人是他,脸色沉下,扭头盯着卧倒在脚边的杨妃,许是想到今晚宴会是由她操办,眼中有了了悟,冷哼一声,对李恪道:

“你清楚你现在是在做吗?”无错不跳字。

“儿臣清楚,儿臣当然清楚,”李恪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边绕出酒席,走到殿中央,从一名剑舞者手中接过了一把漆金的木剑,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势,斜着身子转过头,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对视着宝座上的李世民。

“父皇您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是现在就写下诏书,将皇位传于儿臣,儿臣会让您体面地在大明宫颐养天年,那么今晚只有李泰一个人死,嗯——太子寿辰,有刺客将行不轨,太子为护驾,死于刺客剑下,皇上身受重伤,只能在大明宫静养,使皇三子李恪为东宫,暂理朝政,父皇以为,这样如何?”

李恪以一种玩笑的口气安排着李泰的死因和后续,脸上阴冷的杀气却是半点不虚。

“逆子!”

“若是这一条路父皇不喜欢,那儿臣就只有忤逆了,只是这么一来,又要多死几个,”李恪混不在意地耸了下肩膀,嘴角噙着冷笑,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寿辰,长乐公主伙同齐王行刺,杀兄弑君,为推九皇子上位,被吴王识破,当场击杀两人,身负重伤,然未能护全皇命,圣上临终遗命,嘱大任于皇三子李恪。”

“你!”长乐瞠目结舌,惊怒之下,汗毛直立,李恪这番言辞,竟要将这杀兄弑君的灭顶大罪往她身上推。

李佑也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往李泰边上靠了靠。

李恪没有理会她,好整以暇地望着李世民,问道儿臣给父皇半盏茶的考虑,若您拿不定主意,儿臣便替你做主了。”

李世民显然气的不轻,他是才病愈没两天,被这逆子一激,脸上就浮起了一层病态的红色。

“朕不用考虑了,李泰,给朕把他拿下!”

话音未落,李泰便已欺身而上,他身形极快,翻掌击飞了两名上前护卫的剑舞者,反身扣住李恪咽喉,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唰唰——”一阵抽剑声磨利了人耳,数十柄冷光凛凛的长剑一齐指向李泰。

“退下。”李泰一手扣在李恪喉咙上,带着他后退向龙椅,警告着逼上前的禁军叛党。

然而受制于人的李恪却半点不见慌张,就在李泰带着他后退时候,凉丝丝地出声道:

“四弟,你不想弟妹现在哪儿吗?”无错不跳字。

手劲猛增,听到了李恪的闷哼声,李泰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李恪并不挣扎,被人掐住喉管,血色上涌到脸上,他面容扭曲,笑容狰狞,费力地出声道:

“我今日动手,就早有事败身死的打算,若是你不在乎她的死活,大可以对我出手,我保证他们母子活不过今晚。”

李泰瞳色暗下,手指松开,李恪大喘了几口气,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又干呕了两声,才缓过气来:

“咳咳咳,哈哈,咳,这就对了,我知你们夫妻二人情深意重,样,只要你肯老实听我的话,我便用项上人头作保,日后必会锦衣玉食地供奉他们母子,还有小郡主,我想你也不愿见到弟妹芳魂早逝吧。”

这边李恪抛出了诱饵,那边怒火中烧的李世民同样出声厉喝:

“李泰!将这逆子给朕杀了!”

“四弟,弟妹是死于今晚,还是安享后半生,就只在你一念之间了。”李恪俨然已经拿捏住了李泰的死穴。

闻这父子两人言中无情之意;长乐和李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然这等时候,两人都不敢插嘴多声,冷汗直冒,只能紧张地盯着李泰和李恪相叠的身形。

李泰放下了掐在李恪颈上的手,垂下眼,一语不发地推开一步。

“这就对了,老四,这就对了,”李恪低笑,按着李泰的肩膀将他推开,手中的木剑一提,架在了李泰的颈侧,戏谑地扭头对面色阴沉的李世民道:

“父皇,你看,这就是你最宠爱的好,宁肯为了一,将你的安危弃之度外,你始终拿他当一块宝,就连大皇兄都做了弃子,这些年来,父皇你喜怒无常,我们几人被你捧过,厌过,弃过,只他一人,自始至终得你厚爱,平步青云,竟从一个无权无势庶子坐到这太子之位,儿臣不甘,真的不甘。”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忿恨汹汹流露,语调一变,摇着头对李世民道:

“大皇兄是嫡长,长孙一门是北魏拓跋皇族一支的血脉,长孙无忌位极人臣,儿臣输给大皇兄也是应该,可是为,为你要偏向这么一个血统低贱的庶子,儿臣查过当年之事,瑾妃来自民间,那些道听途说的人却拿她同我母妃相提并论,说她是前隋皇室的遗珠,哈!”

他冷笑,将手中的木剑用力压在李泰颈上:

“你准他开设文馆,给他招贤纳士的权利,给他睥于人上的荣宠,给他出征立战功的机会,你给了他那么多,又给过我!我究竟哪里不如他?只有他是你的,我难道就不是吗?你明知他嫉恶如仇,眼不容沙,却还要将皇位属意于他,大皇兄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怕他日后将我们都赶尽杀绝吗!”

“我恨,最恨你不公,父皇你记住,是你将儿臣逼至今日地步。”

望着李恪愤世嫉俗的模样,李世民的脸色变了变,怒火中平添了几分无奈,他视线在李泰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神色挣扎了一瞬,最终叹气道:

“既你这样说,朕便与你个明白,李泰今时之位,全是他争来的,皇儿,不是朕偏心,确是你们都不如他。”

“胡说!”

一声尖喊,李恪手中的木剑唰地指向了李世民,胸前起伏,他两眼因为仇恨变得鲜红:

“时辰到了,既然父皇不愿意选,那儿臣便帮你做择,今晚,就多死几个人吧。”

李世民沉下脸,“皇儿,你若现在愿意回头,朕或可从轻处置你。”

“哈哈哈,到了这个时候父皇还要同我摆架子,你以为我做到这一步,还会有所畏惧吗,”李恪仰面大笑,有些癫狂,将手中木剑一拧,露出金属颜色,木壳哒哒两声落地,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上。

“将长乐公主拉!”

两名禁军叛党快步上前,不理长乐惊叫挣扎,拖着他来到李世民面前,李恪将匕首塞进她冒汗的手心,从背后死死掐住她发抖地手腕,在她耳边诱哄道:

“皇姐,你手快一点,一刀下去,父皇就不会痛了。”

“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父皇!”

李世民盯着那把离他胸口不到一尺的匕首,气的脸都白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腹气一鼓,低吼道:

“给朕拿下!”

君王的怒吼声在金碧荧煌的宝殿中回荡着,一道道黑影从两丈高低的房梁上跃下,先发制人袭向叛党。

李恪愣怔之间,同长乐合握的匕首已经被人击落在地,手腕刚传来钝痛,就被人拧着脖子摔倒在地上,不久前才被人掐过一次的咽喉,又落入同一个人掌,一晃眼,对上头顶一双幽光凛凛的碧眼,背脊线上陡然窜上寒意,他失声嘶叫道:

“李、李泰,你不怕我——”

“愚蠢。”

李泰冷眼扫过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李恪,手指一用力,就让李恪没了声音,他抬起头,看向那被死士护在宝座上,一派冷静的君王。

四目相对,各自从对方眼中寻找着痕迹。

另一面,殿上大乱,短兵相接,那群剑舞者不知是李恪从哪里找来的高手,出手毒辣,套路诡异,幸而皇帝手下这批死士更为难缠,半盏茶后,尽数将叛党拿下,死伤不计。

两仪殿后,遗玉坐在暖阁中,手中捧着一杯茶,穿着宫娥粉妆的一凝和一华分立在她背后,门前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宫女太监打扮的刺客,一只香炉被打翻在地上,阿生正跪在地上,对遗玉解释今晚的事,因看不出她平静的面孔下是气是恼,阿生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么说,殿下早就今晚吴王会逼宫,还会拿我来要挟他。”

“是。”

“今天的晚宴是杨妃安排的?”

“是。”

遗玉抬手扶额,“那皇上吗?”无错不跳字。

阿生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主子说,皇上已有所察觉。”

遗玉抿了口茶,手指压了压突突直跳的额角。

早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李泰李恪要谋反,皇上宫里有人起了歪心,两人不露声色,各怀心思,等着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复杂点说,就是李泰从打下安市城后就开始布的**阵,把通敌谋害太子那件事弄的不清不楚,李恪上了钩,生怕早晚李泰都会找他算账,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勾结了大内的禁军,又找了杨妃做内应,决定在今晚逼宫谋反。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泰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空出那个通敌的罪名安给长孙无忌,好一箭双雕,左右不误。

这件事一旦成,李泰就算扫清了登位之路上的最后一层障碍,难怪他会心急,刚回京就逼迫李恪动手。

“行了,起来吧,我又没怪罪你。”遗玉对阿生道。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但遗玉现在没工夫气恼李泰的隐瞒,她更担心的是两仪殿上这会儿的情况,她出来好半天了,也不知那边解决了没有,李泰会不会在乱中受伤,要他肩膀上那个窟窿才好利索没几天。

“有人来了。”一华道,阿生赶紧站起来,快步到窗边开了一道缝往外看,隐约在夜色下看到正往这边跑来的一小队禁卫。

阿生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独自到门口去等,片刻后,遗玉就听见了敲门声。

夜深,一场宫变,刚刚拉开帷幕,便又无声落下。

两仪殿中的叛党,包括李佑和昏迷的杨妃在内都被扣押下去,李世民大斥了姗姗来迟的左领禁军,让他们在宫闱内外搜查叛逆残余,最后留下李泰料理后事,先领着惊魂未定的长乐和李佑去了御书房。

御驾一走,李泰带着一队禁军到宫后暖阁接人,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三圈,都没有见到遗玉人影,阿生和被派去保护她的一凝一华也不知去向。

现场并未任何打斗的痕迹,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启禀太子,属下又在后殿找了一遍,并未可疑之处,请太子示下。”

李泰弯下腰,捡起了茶案上已经放凉的半杯茶,手指摩挲过杯口,闭了闭眼睛,似能感觉到不久前遗玉正坐在这里喝茶。

“继续找。”

丢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朝着御书房的方向。

御书房中,长乐和李佑两人战战兢兢地坐着,相比较刚才被李恪拿着手用刀子去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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