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通过诊脉来判断病人是男是女?”容儿微笑:“可以的。”
“所以,我的脉象......是女的?”
容儿还未说话洛璃却笑了:“随意难道你还会是男的不成?”
“小六,我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随意把洛璃推出门外,关上房门。
“你确定我的脉象是女的,不是不男不女?”她严肃地看着容儿。
容儿摸不着头脑:“随意你在说什么啊?”
随意想起自己久违的大姨妈:“这里的女人应是没有大姨妈的,所以我也没有了?莫非是吃了紫金果身体被改造的效果?”
“容儿,你是小药王我才问你的,我们就当是探讨医学上的问题、生理学上的问题,我绝对没有任何不敬、任何轻薄、任何无礼的意思。”随意再三申明。
“你问吧。”容儿笑着。
“你们这里是不是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容儿先是吃惊,尔后想到什么脸“噌”就红了。随意看见他的反应明白了一切,只觉得心底空洞洞的,自己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原本心里一直还有个微小的期望,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也许哪天就莫名其妙的回去了,可还能回去么?真的回去了会怎样呢?自己已经失去在那个世界做女人的资格了!
“我不想在这里做女强人啊!”随意内心呐喊着。我还是想继续做我懒散的小女人,不知这里有没有这个条件,有位伟人不是曾说过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么?那我还是继续做我的懒散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老掉牙的狗血情节。
第二十六章 天煞孤星
要找到一名仵作来重新验尸果然很难,秦子华派出的人都无功而返,随意正头痛时这日下午肖长青兴冲冲地带来了好消息。原来今日她去牢里探望林莲儿,林莲儿被关在男监,看守之人也是男子,有个牢头听她说在正找仵作要重新验尸便冷笑道:“这京城的仵作还会有人这么不知趣么,你恐怕是外乡来的吧?”肖长青是老江湖了,当下奉上一锭银子请牢头言明。那牢头接了银子说道:“谁不怕庞大人背后的那位,就是朱大人不也得让着几分,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仵作。”
“那怎么办?”肖长青急了,对牢头道:“大哥在公门日子久了,晓得的要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多,还请大哥能够指点迷津,救我这朋友一救。”
那牢头叹了口气:“瞧你也是痴心之人,便告诉你吧,巡抚衙门是有两位仵作的,这京里不卖庞仵作面子的恐只有那位了。但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天煞孤星,是我们男子中最命硬的人,克父克母克妻克姐,你若是不怕便去找他吧。这几日他都没来衙门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煞孤星?”随意奇怪。
“是呀,听说那位仵作姓杜名珂,这杜珂一出生就克死了他爹亲,当年杜家在京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可自他出生后杜家的生意就愈来愈差了,后来又克死了他娘,家中只有他姐,他家里为他订了一门亲事,没想到等到杜珂年满十五岁就要成亲的那个月他妻主却暴病身亡,又过了一年他姐也去了,大家都说这人命中带煞,专克亲近之人,也没人敢和他打交道了,后来一个老仵作见他可怜便收他做了徒弟,说他命硬做这行正合适,没多久那仵作也被他克死了。”肖长青连连摇头。
“那他现在在哪里?”随意问,听肖长青说了那样狗血的人生,随意对这比小白菜还小白菜的人充满了同情,孤苦伶仃一个人,和自己在这里一样啊!
“当年杜家偌大的家产败了,家里的仆役也都散了,听说现在就只他一人住在当年的杜家大宅里。”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他。”洛璃道。
“小公子,您可别去。”肖长青连忙阻止:“你见了那杜珂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帮主交代?”
“随意你去吗?”洛璃问。
“我,我当然要去会会这位传奇人物了。”随意笑笑。
“随意去我就不怕了。”洛璃看着随意眼里闪过一丝坚决。
“我也去。”秦香雪道。
“香雪,你也去?要是让叔叔知道了......”
“洛璃能去我就不能去么?”秦香雪轻飘飘地道。
杜家宅邸离将军府很有一段距离,到了杜宅已近日暮,天边残阳如血,映着二十年前京城最有名的街道。如今这里物事人非,早已无人居住,街道尽头就是杜家宅邸。大门的朱红色已经褪去、斑驳不堪,原本高高的院墙有些地方砖块松动脱落,杜宅作为京城曾经最阔气的宅邸如同一美艳佳人,虽然岁月流逝美人渐老,但曾经的风华绝代依稀可见。
“这么大的地方那杜珂就一个人住么?”随意看着门上贴着的陈旧“租售”字样问道。
“听说是的。”肖长青道。
“那会多寂寞。”随意叹息。
肖长青上前敲门,半晌也无人应答。她翻墙入内开了大门让随意等人进去。
进得门内但见院中野草丛生老树枯藤满目凄凉,时不时还有老鸦应景叫上几声。
“这里真有人住吗?”洛璃心下一阵惊骇抓住随意的衣袖问道。
“他最好住在这里,不然我们可没地方去找他了。”随意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怕。
“杜先生在吗?”肖长青叫了几声没人回应:“这里屋子这么多也不知他在哪里。”
“大家分头去找。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方向。”随意道:“不管找没找到一炷香后到这里汇合。”
“随意,我和你一起。”洛璃抢着道。
随意看着洛璃小脸上满是紧张,点点头。她看向秦香雪:“香雪,你......”
秦香雪摇头:“我没事。”
随意带着洛璃一直往里间走,庭院深深,能想像到当初杜家是何等的繁华富庶。一些房门上了锁,一些虚掩着,轻轻一推就有灰尘掉落下来,看来是许久无人光顾了,房间大多空空的,偶尔有几间还留下几件残缺的桌椅。
“啊!”洛璃惊叫起来,紧紧地抱住随意。
随意被洛璃猛地抱住也吃了一惊,听得脚边簌簌作响,却是一只老鼠跑过。她拍了拍洛璃肩膀,有些好笑:“小六,没事了,老鼠已经跑了。原来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老鼠啊。”随意作为曾经的医学生养过老鼠也残杀了许多老鼠,自然不怕。
“谁说我怕老鼠,我才不怕!”洛璃从随意身边跳开,捂着胸口耳根发红。
“好啦,怕老鼠也没什么。”随意笑着:“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见洛璃有些犹豫,她笑着向他伸出手:“走吧,小六。”
洛璃被随意牵着,只觉得随意的手很柔软很温暖。娘的手很大有着厚厚地老茧,也很温暖,姐姐的手比随意的手大也很温暖,被她们牵着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和被随意牵着一样,可却有什么不一样。洛璃看着自己和随意相牵的手,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随意,情不自禁地微笑。
“小六,你听到声音了么?”随意突然停下,侧耳倾听:“在这边。”
“应是这里了。”随意看了看小院中的情形,笑了:“杜珂应该就住在这里。”只有这个院子被打扫过、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她放开洛璃推开房门,待看清房中的情形吃了一惊。房中十分简陋,一个人倒在桌边,一只茶杯掉在地上。
随意扶起地上那人,触手发烫,原来他正在发高烧。想来是他下床喝水却晕倒在地,发出的声音正好让随意听到了。随意和洛璃合力将他抬上床。
“小六,你去通知香雪和肖长青过来,说已经找到杜珂了。”
不多时秦香雪和肖长青到了。
“他生病了,正在发热。”随意已经喂了杜珂一杯水,他喝了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杜珂并不老,但两鬓却已斑白,人瘦得厉害两颊颧骨突出,是随意怎么也达不到的“骨感美。”
“我去请大夫。”肖长青立时道。
随意点点头:“你不是还有位同伴吗?你叫她买点东西送过来,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他是怎么生活的。”随意将所需物品说了,肖长青一一记下去了。
“香雪,现在天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不然子华她们会担心的。”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着,等杜珂醒过来,他一个人生病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们还要靠他帮忙呢。”
“我陪你一起等。”
随意本想再劝,见秦香雪一脸淡定知他注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意,天黑了。”洛璃可怜兮兮地道。
外面的光线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天空中阴云密布见不到月色。
“嗯,我找过的,没有油灯、没有蜡烛。”
“那怎么办?”
“等你那位属下送东西来就好了。”
“何其喜啊,她怎么还不来?”
秦香雪燃起火折子,但火折子不一会就烧完了。那一点火光在黑暗中熄灭,接着又有光线在房里亮起,不同于火折子的晕黄,光线明亮而柔和。
洛璃惊讶地睁大眼:“这是什么?”
“这个不是什么,就是一盏灯。”下午出门带上手电筒还真是明智,随意佩服自己,她将摇动式手电筒拿在手中,看了看杜珂的脸色,用手去触了触他额头,仍是高热。
“让我看看。”洛璃伸手去抓手电筒。
“小六啊,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灯。”随意正色道:“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是我随家的东西 ,只有我随家的人才能碰哦!”随意拖长声音。
洛璃红了脸,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随意:“你骗我。”
何其喜总算来了,随意收起手电筒,点亮她带来的蜡烛。
“随意,你要酒做什么?”洛璃问:“你不是说不能喝酒么?”
“这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给杜珂擦身降温。”酒精擦浴降温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你说什么?”洛璃正在吃何其喜带来的晚餐,听见随意这句话跳了起来。
“怎么了?”随意见洛璃这么大反应倒吓了一跳,她正开了一坛酒湿了湿布巾。
“你是女人,你怎么......怎么能给男人,擦、擦身呢?”洛璃结巴得厉害。
“什么男人女人,”随意好笑:“他现在就是一个病人,温度这么高不赶快降下来很麻烦,肖长青去请大夫这么久都没回来......”
“不行。”洛璃抢过布巾:“你来。”他这句话是对何其喜说的。
“她难道不是女人?”
“我来。”秦香雪接过布巾。
“你?”随意很吃惊,秦香雪的洁癖完全好了?不是讨厌碰别人的么?“算了,香雪,你又没做过,还是我来啦。”
“没做过才要做。”
见秦香雪态度如此坚决,随意也无法,将酒精擦浴时需多停留的大血管处地方讲明。洛璃拉着随意背对着床坐下。“不许看。”他说。
“有必要吗?”随意好笑。
“女男有别!”洛璃严肃地道。
随意摸了摸鼻子,这些风俗是要注意,可让在现代社会生长了二十六年的她时时地注意到这些真的很难,那些满不在乎恐怕已渗入到她骨子里了,就如同这些封建礼教渗入到这里民众骨子里一样,会顾忌男女之嫌,会把杜珂坎坷的人生说成是他的命硬克死了周围的人......自己要完全地融入这里,难度真的很大。随意心想。
秦香雪替杜珂擦完身,随意给他倒了水洗手:“辛苦了。”她又喂了杜珂一杯水。三人吃完东西肖长青也还没见人影。
“少爷,要不我去找找长青?”何其喜见洛璃焦急的模样。
“你快去快回。”洛璃道。
“恐怕是大夫不愿来。”秦香雪道。
“我也担心这个。”随意皱眉,用手探了探杜珂的额头,温度比之前降了一些。“这个时候那些大夫恐怕也睡了。我们等到天亮直接把杜珂带去医馆好了。”
“我去煮点粥,杜珂要是醒了可以吃一点。你们先将就着休息一会。”一直干等着随意觉得很无聊,为了避免自己睡着便去煮粥了。
杜珂住的院子相较于杜家大宅真的很小,但五脏俱全带有一个小厨房。随意点燃蜡烛,米缸里还剩下一点米,她全洗了倒进锅里,找到打火石,然后看着灶台发愁。这种灶台她小时候在奶奶家曾见过,当时她没搞定,现在照样也搞不定。正当她蹲在灶台下奋斗时,秦香雪进来了,看见随意灰头土脸被烟呛得眼泪直流的狼狈样好笑。
“你在做什么?”
“我点不燃火。”随意擦了擦眼泪。
“我来吧。”秦香雪生火的经验要比随意丰富些,很快地生好火。
“小六呢?”
“他睡了。”
“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
随意“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坐在小厨房里一时间只能听到灶里的柴火烧得“辟啪”作响。
“你那个灯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可以。”随意递了过去:“按这里。”她指着开关道。
秦香雪眼里满是好奇地看着手电筒:“呀,怎么不亮了?”
“没事,这样按几下就又亮了。”这种摇动式手电筒环保又不担心没电,也是随意购买时的初衷。
“这种灯我从没见过。”秦香雪道。“你刚才对洛璃说的那些都是骗他的?”
随意想起自己胡说的那一通:“是呀,当然是假的。”
“为什么要骗他?”
“这个灯在这里是个稀罕物,小六年少沉不住气,我担心他心直口快会说出去,不给他看免得将来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怕我乱说么?”
“我相信你。”随意笑着。
“你相信我?”
“香雪,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那我在这里就没人可以相信了。”随意淡淡地道,烛火明灭映在她脸上一时看不清表情。
“有人来了。”秦香雪站了起来。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见到的是久违了的肖长青,她身后还跟了一人。
“容儿?”秦香雪皱眉:“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不好着凉了怎么办?”
“香雪哥哥,我没事”。容儿笑着:“不是有病人么?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