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她回过头来看清眼前人,吃惊地问:“你是谁?香儿呢?”
那少年也吃惊地看着她:“你是谁?福姐呢?”
秦香雪身不由己,随着人群移动,他伸长脖子望去,完全看不见秦子和与李如的身影。秦香雪无奈,他奋力挤出人群,想走回高台处,忽然觉得脑后一痛,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京城有一无赖,姓史,她长得一张瘦长的尖脸,两颗绿豆似的眼睛,被人唤作“史老鼠”,真实名字倒被人忘记了。这史老鼠正日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她夫郎受不了带着儿子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史老鼠一个人更是肆无忌惮。这几日她赌输了钱,想着元宵节看花灯的人多,趁乱混水摸鱼搞点钱来还债。她看到秦香雪孤身一人服饰华丽便起了歹意,待见到秦香雪双目含泪楚楚可怜不由得心头火起将秦香雪打晕了劫了回去。
秦香雪幽幽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陌生地方,身无寸缕,一猥琐女人趴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又气又急,一时之间又晕了过去。史老鼠正欲行不轨之事,突然想起万艳阁的艳爹爹正高价寻新人,如是处子开价更高,她硬生生地刹住车,去掉秦香雪身上贵重饰物,找到以前儿子的粗布衣裳将秦香雪包了便送去了万艳阁。
艳爹爹看清秦香雪相貌笑容满面,今日元宵佳节,其他店铺都歇业了可却是万艳阁最热闹的时候,每年今日艳爹爹都会推出一新人谋得高价,他原买了一少年,谁知那少年竟趁人不备划花了自己脸,艳爹爹恼羞成怒将那不长眼的东西一顿暴打,正发愁今夜该如何是好,老天有眼竟来了一这样绝色的人儿。艳爹爹出生风月,美人也见了不少,这样清丽脱俗的还是第一次见。
史老鼠看清艳爹爹脸色满心欢喜,说道:“他可是我姐家的独苗,只可惜我姐死得早,我又养不活他,才便宜了你这里,等我日后发达了还是要将他赎出来的。”
“你当我艳爹爹是什么人?”艳爹爹摇着团扇白了史老鼠一眼:“这种不入流的假话也在我面前讲。你姐姐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儿么?也不只是哪里拐来的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日后要是他家人寻来岂不是给我万艳阁找麻烦么?”
“不会不会。”史老鼠连忙道:“他不是京城人氏,来京城是要寻亲的,就一老仆人跟着,寻亲没着落,这老仆人昨日也病死了。艳爹爹,这样绝色的雏儿,你若是不要我就另寻别家去了。”
她作势便要抱起秦香雪。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都识得这么久了,谁还能有我厚道,谁能给你出这样的高价?”
史老鼠笑道:“可不是,一有生意我这不是就来找你了。”
秦香雪不省人事时便被人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怪我啊,剧情需要。
长评长评我爱你!哼,我要一直哭求长评,直到长评现身!
番外
秦香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泡在热水里。
一少年推门进来:“你醒了?”他过来为秦香雪擦身。
“这是哪里?你是谁?”秦香雪颤声问。
“这里还能是哪里,不就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万艳阁。”少年道。
青楼!万艳阁!秦香雪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已经被你姨卖进万艳阁了,就安心呆着吧。”
“你们弄错了,我被人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走,我娘是大将军。”秦香雪含泪道。
那少年奇怪地看着他,笑了:“知道自己进了万艳阁想跑的人多了,说出这样差劲谎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见秦香雪脸色苍白安慰道:“你就放心呆着吧,在万艳阁不愁吃穿有什么不好,还有女人拿大把的银子供着你!你要是想跑,艳爹爹手段可狠了,昨儿个就把一个新来的打得只剩半条命关在柴房里,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也免受皮肉之苦!”
“我说的是真的,我娘是大将军,叫秦正,你可以去将军府问的......”
“好了没?”艳爹爹推门进来问:“楼下的客人可都等急了,快给他换了衣服!”
“放我走,你们弄错了......”
艳爹爹不耐烦地打断他:“被卖来的人谁不这么说?今晚是大生意,你可别我搞砸了,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他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仆妇道:“这个新来的没时间调教,给他灌点迷神酒,免得呆会要死要活的。”迷神酒并不迷神,只是让人浑身发软气力尽失,若是小倌失了神志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客人往往觉得没意思。
秦香雪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他紧紧地闭着眼,可还是能感觉到那些女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贪婪视线。他被灌了迷神酒,四肢发软无法动弹,那少年给他着了一件通透的红色外袍,未着里衣,露出的肌肤白皙胜雪,他被人抱了下去,放在一张美人榻上任人摆弄。秦香雪身子簌簌发抖,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角泪水不断渗出。他心里不挺地念叨着父母两位姐姐,希望他们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救出去,可让他们见到自己这幅模样,该情何以堪?他祈祷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不然秦家颜面何存?
那些女子已开始叫价了,听得价钱直线飙升艳爹爹笑得合不拢嘴。
“一千两!”一人尖声道。
艳爹爹眼睛一亮:“肖老板果然大方!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码,不然这位美人今夜就归肖老板了!”
有人冷笑:“一千两也来这里丢人现眼!艳爹爹,我出双倍!”
“陈小姐,”艳爹爹笑得似朵花:“还是你豪爽!”
“三千两!”肖老板憋足了劲。
“四千两。”陈小姐轻描淡写。
“艳爹爹,今儿还是你这里热闹!”一群华服女子进来。艳爹爹一看连忙迎了过去:“呦,这不是状元么?您大驾光临,我们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吕韶文笑笑:“艳爹爹,咱们都是老相识了,用得着这样生分么?”吕韶文是当朝丞相的爱女,文采斐然,这次秋试更是圣上钦点的头名状元。她自命为风流雅士,少不得常驻秦楼楚馆。今日是她生辰,和一群朋友在酒楼喝过一轮觉得无趣,便一起来到这万艳阁寻欢作乐。
吕韶文见到榻上的人儿,叹道:“艳爹爹,你也忒不地道了。有这样的妙人怎不早引见吕某认识?”
艳爹爹笑道:“吕状元这是说哪里话?这可是我万艳阁才寻得的佳人。今夜,您是知道规矩的,”艳爹爹暧昧一笑:“陈小姐愿意出四千两!”他伸出四根手指在吕韶文面前晃了晃。
吕韶文不置否可,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这个就当见面礼送给这位佳人吧!”
艳爹爹双眼睁得老圆,四周的客人也都吸了口凉气。吕韶文手掌中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发出圆润的光泽。
艳爹爹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这可是宝贝啊!”
“还不送这位美人进房休息,也不怕冻坏了他。”吕韶文责怪道。
“还是我们家状元懂得怜香惜玉,知道心疼人,咱家的小美人这可是好福气、遇对人了。”艳爹爹笑着,命人将秦香雪送入房内。
吕韶文今晚抱得美人归,她一干朋友连连起哄、不断劝酒,吕韶文来者不拒,喝得醉醺醺地进了房。
秦香雪心惊胆战地躺在大红鸳鸯锦被中,房里的一切是他陌生的,房间里满是露骨的艳情、浓浓的□,年少的秦香雪羞得根本不敢睁开眼。他心里更多的是恐惧,止不住的全身发抖。他会怎么样?怎么还没人来救他?娘呢?爹亲呢?还有两位姐姐,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他没回家,是不是在找他呢?他们在哪里啊?秦香雪泪流不止。他听见开门声,有人脚步不稳地走了进来,他更加闭紧了眼,想缩缩身子仍旧无法动弹。
秦香雪感到那人走到床边,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看见一满脸酒意的青年女子,眼光迷离的看着他。
“美人啊,美人!”那女子口齿不清的赞道,伸手便往他脸上摸去。这人正是吕韶文。
秦香雪不由自主地尖叫:“手拿开!”但声音却是软绵绵的,聊拔得吕韶文更是心痒难搔。
“小美人不要急,”吕韶文开始宽衣解带:“姐姐马上就来疼爱你。”
秦香雪闭着眼恳求道:“你让我走,我娘是大将军,她会感谢你的。我爹......”
吕韶文吃吃地笑:“美人来头不小啊,我娘是当朝丞相,咱们俩正好是天生一对。”
“你......”秦香雪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没有机会说了,吕韶文喘着粗气已经扑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唇,浓烈的酒味混合着陌生的女子气息,秦香雪腹中一阵翻腾,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恨自己,为什么吐不出来?如果他能吐出来这女子可能就会厌弃他,他就不用遭受这种侮辱,可他为什么吐不出来?他恨死自己了!连根手指头也抬不起的他,只能泪水涟涟润湿了鸳鸯交颈的绣花枕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秦子华送那少年回去心情大好地拎着赢来的花灯回到将军府。
“大姐,你已经回来了,香儿呢,还不叫他出来?”秦子华将花灯提近:“这灯做得还真是精致......”
“香儿不是和你在一起?”正在喝茶的秦子和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茶杯。
“不是你带着香儿么?”秦子华觉得大事不妙。
秦子和脸色变了:“香儿还没回来。”
手中的花灯掉落地上,一侧的凤头受到撞击凤颈折断,秦子华哪还顾得了这许多,她一把抓住秦子和:“你说什么?香儿还没回来?那不是......香儿还这么小,从来没有人不在身边!怎么办?”她慌了神。
“先去禀报娘和小爹爹,再调动人手去找香雪。”秦子和大秦子华几岁,还是镇定了许多。
齐康安听到这一消息险些晕了过去,他咬着牙:“你们,还不快去找!”
秦正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众家丁飞马出府,秦正先去知会了原自己的部下现维护京城治安的京师督尉,让她留意明日城门出入之人,然后率女儿家人挨家挨户地查访,但偌大的京城一之时间又如何能得到消息。
秦家人得知秦香雪下落时已是第二日上午。那史老鼠等到正月十六当铺一开门便将秦香雪的衣服饰物拿去典当,那家当铺正是齐家产业,掌柜的正好在店里,她将一镯子拿来细细察看,发现内里刻有一“秦”字,不由得吃了一惊。待看到那些衣服更是觉得奇怪,他时常来往将军府,见到这些自然觉得眼熟,他那时倒不知道秦香雪下落不明,只是心生蹊跷,连忙派人禀告齐康安。至于史老鼠的下场,不提也罢!
齐康安听到自己的心头肉被这无赖卖入了花楼,登时心痛发作,晕了过去。秦子和与秦子华快马赶到万艳阁,此时万艳阁大门紧闭,客人和小倌们还在休息。两人砸门进去,艳爹爹披着衣服闻声出来了:“什么人这样大胆......”
秦子华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双目赤红:“说!你昨夜买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艳爹爹顿时觉得吸不上气,他一阵扑腾双眼翻白。
“子华,快松手,你会杀了他!”
听得秦子和这样说秦子华才松开手。
艳爹爹终于喘过气来:“英雄饶命。那人和我无关,是那史老鼠诳我,说他无亲无故......”
秦子华不耐,一脚踢了过去:“他现在哪里?”
“在楼上。”艳爹爹颤巍巍地指了指。这两位女子凶神恶煞好不吓人,但艳爹爹一想到有吕韶文这个大靠山在登时安心了许多。
吕韶文一夜风流煞是快活,她睡得正香。秦家两姐妹撞门进来把她惊醒,她含糊问了句“何事?”就被人就从床上拽了下来扔在一旁,赤身裸体狼狈地滚在地上,她何时被人如此对待,心中大怒,抓了件衣服披上便要上前理论。
“香儿!”秦子和、秦子华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儿痛心叫道。秦香雪眼睛睁着,平时温润如春水的眼睛此时空空洞洞毫无神采,眼睛红肿眼里满是血丝,对两个姐姐的叫唤恍如未闻,秦子华抢上抱住他,看到他脖颈上的痕迹明白了一切,心中剧痛,抱紧秦香雪失声痛哭。
秦子和一生低吼,恶狠狠地盯着吕韶文:“你竟然......”左右开弓将吕韶文打成猪头。
“你们好大胆子,”吕韶文慌忙躲闪:“我是......”
秦子华放下秦香雪扑了过来:“我杀了你这畜牲。”她痛心秦香雪小小年纪便遭如此大变,更后悔自己没有尽到照顾弟弟的责任,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艳爹爹上来看到此等情景大惊:“这位可是当朝丞相的爱女,今年的文状元啊!”
秦子和拦住秦子华,问道:“你是吕韶文?”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秦子华自幼随娘习武,常日在军营打滚,来往的也都是志趣相投之辈,且秦正家教甚严,不喜女儿们出入这些烟花之地,两人对于附庸风雅风流成性的当朝文状元吕韶文虽是闻名却未曾蒙面。
吕韶文瘫倒在地,嘶声叫道:“我饶不了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是为了剧情服务,与天涯无关啊。喜欢香雪的朋友千万要理解、要理解!
理解万岁!
番外
这日早朝,宁文帝难得的听到秦正秦将军告假,她疑惑地问臣子:“秦将军可是身体不适么?”
“这倒未曾听说,只是今早微臣上朝之时遇见秦将军带着家丁挨家挨户地巡查,不知是不是秦将军家发生了什么变故。”一臣子回道。
宁文帝也未作细想。新年早朝也没多少大事,除去歌功颂德赞颂太平之外,只有一人禀告的文、武秋试三甲六人的安置问题,宁文帝道:“文举三甲由丞相与吏部商议,武举三甲则由秦将军与刑部决定,到时再来报备。”她又一笑:“虽然这次文状元出自丞相府,武状元出自将军府,不过朕相信丞相和秦将军都会秉公办理。”
“老臣自当尽力,不负陛下期望!”丞相出列道。
宁文帝下朝后去到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