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玉致在后搀扶着,璇玑就要瘫跌落地。她心中大恸,一股甜腥涌上心口,只喃喃道:“你说什么?”
周围是宫妃掩嘴低笑的声音,瑶光娇羞道:“妹妹别再问了。”
“年嫂嫂。”璇玑的身子发抖发颤,玉致懊恼焦急得快要哭了。
璇玑这时却似乎恢复了平静,嘴角慢慢凝起丝笑意。
“我不信,你与我一道,我们去问他去。”
她说着,轻轻推开了玉致,一把攫上瑶光的手腕,便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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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第四更毕。再闯金銮殿,明天见。
正文 142你是妒妇
瑶光只带了两名婢女,见状大惊,上前想把瑶光拉回来,璇玑回身伸手一格,把两个婢女推开,擒住了瑶光,快步往前便走。/
“你们也不管管!”玉致看了众妃一眼,冷笑咬唇,一跺脚,急急追去。
皇后这时才蹙眉道:“别惹了什么事出来才好,都跟本宫走。众位妹妹,姐姐先失陪了。”
一众内侍立刻道:“是,娘娘。”
皇后一曳裙摆,领了人走。自皇后以下,哪个妃子身边不备了数个内侍,但谁会去插手?巴不得璇玑去皇帝那里闹开来才好。
这时看皇后起喀,明白时机已到,也各带了人跟上前去。
金銮殿外。
看着满脸痛苦的瑶光和神色憔悴的璇玑,守卫的禁军都吃了一惊。
“本宫要见皇上,请进去通传一声。”璇玑轻声道。
一名禁军颔首,“年嫔娘娘请稍等。”
甜腥不断涌上咽喉,璇玑捉握着瑶光的双手冰冷颤抖,她大病未愈,这连番下来早已精消疲竭,不过是凭了一股心火强撑着。
索性放了瑶光,她知道瑶光不会走,瑶光怎会放过让自己犯错的机会。
悲伧吗,明知道是错,也要去做。
瑶光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瑶光语带无奈,语气里那抹隐藏的欢愉璇玑却听了出来,她身子无力,走了几步,缓缓靠到旁侧的柱子,也不理会瑶光,只盯着金銮殿那扇大门。
稍倾,门开了。
璇玑一笑,几步上前捉住瑶光的手。那晚,他说,年璇玑,你这妒妇。
这戏怎能不做足,免得他失望。
出来的是夏桑,他瞥了璇玑一眼,微微皱了眉,道:“两位娘娘,请随奴才进去。”
金銮殿,还是一如她上次闯祸时的庄宏辉煌。
不意的是,此刻居然有这么多人在。
金銮座上,华贵俊美的男人,微凝了眉盯着她,凤眸里冷色昭然。徐熹侍立在侧。
座下,龙梓锦,段玉桓,夏侯初,清风,吉祥与如意竟然也在。
两名大宫女对望一眼,如意蹙了眉,冲她摇摇头。
一道复杂的目光似乎轻轻掠过她。
眼角余光里是白子虚?他也在?
璇玑苦笑,自己还真是挑准了时间。
“妹妹放手,你弄痛我了。”瑶光苦苦哀道。
“放开她。”金銮座上的男人出了声。
璇玑冷笑,挥手甩开了瑶光,瑶光似站不稳,连连跌退了几步,夏桑扶住了她。
“夏桑,把年嫔娘娘送回去。”龙非离沉声道。
“年嫔——”璇玑轻笑出声,眸光迎上男人冷冽的目光,道:“敢问皇上一句,是哪位年嫔?”
龙非离微变了脸色,眸色深沉,“夏桑。”
夏桑一惊,躬身道:“是。”
他话语一落,立刻走到璇玑背后,低声道:“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璇玑摇摇头,往前一步,定定凝着高位上寒冷蕴怒的男人。
“我只问一句,问完我便走。”
龙非离冷冷道:“朕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年嫔忘记了上回的教训了?”
璇玑扬眉一笑,“敢情是上回的惩罚不够重,臣妾长不了记性。”
夏桑看到皇帝脸色变了,心里发毛,顾不了许多,赶紧上前,虚扶上璇玑的手臂,急道:“娘娘,请随奴才走吧。”
洁白的手掌按住龙椅座扶,龙非离一怒而起,冷笑道:“好一个不知分寸不识大体的年嫔,夏桑,退下。让她问!”
他话里的讽刺眸里的冽怒。。。。。。那股熟悉的甜腥又冲上喉咙,璇玑强压咽下了,伸手一指瑶光,低笑道:“她说,在年家那晚,你。。。。。。你宠幸了她,是不是?”
瑶光咬唇,泪色泫然,苦笑道:“妹妹,姐姐知道对不起你,你不可怪皇上,这错在姐姐,只是。。。。。。姐姐和皇上两情而悦,往后咱们姐妹一起好生侍候皇上好不好?”
“你住嘴!”璇玑气得浑身发抖,手足冰凉,怒道。
“住嘴的该是你!”龙非离不怒反笑,一张俊美的脸庞却已萧杀冰寒到极点。
璇玑重重一震,轻轻笑,眼角早已一片湿润。泪眼模糊,凝向龙非离。
“皇上言下之意,年瑶光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龙非离大怒,腕袖一抬,扬手笔直指向她,“那晚,朕是宠幸了你姐姐,那又怎样?朕要宠幸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年璇玑,你果是妒妇!”
如果说因为政治的原因,你要和她上~床,不差那一晚,是不是?那晚,我受伤昏迷,你却在瑶光的床上与她颠鸾倒凤?若不是政治原因,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先碰了瑶光,再来与我。。。。。。
记得吉祥来找的那一晚,我对自己说过,朱七不要变,原来到最后我真的变了。
妒妇。
果然是如此。龙非离你说得对,不然怎会如此不知廉耻不识大体来这里闹?
正文 143各不相干
水汽迷蒙的视线中,人们的目光盯着她,龙梓锦的复杂,清风的不屑,吉祥的冷笑,甚至初识的白子虚。。。。。。
背后,殿门一阵促响,似乎又被谁匆忙打开又合上了。/
五爪金龙抓柱藤椅,銮座旁,龙非离拂袖侧立,甚至不屑再看她一眼,眼角眉梢净是讥诮,深怒。。。。。。
胸腔似被什么东西重压住,心尖上那股苍凉浓重得教人无法透过气来。
总算得一个明白。。。。。。
“好,好,”璇玑绽了丝笑,想说告退,张口处,一口鲜血却咳了出来,沿着衣衫,湿了地上白玉砖。
“年嫂嫂。”耳边传来玉致的尖叫声。
她摇晃着的身子被人紧紧揽住,那熟悉的龙涎香,是他。
龙非离的眼睛里尽是怒气,深漩,他掌在她腰中的手掌那样用力,似乎恨不得把她捏碎才好。
彼此的眸子纠住。
妒妇。
他的声音犹在耳中,那凌迟般的眼神在她心口狠狠剜下。
他高大她许多,她终于忍不住踮起脚附嘴到他耳边,用最小的声音问:“只是政治原因是不是?”
凤眸里的怒意薄了,却多了其他她看不分明的情绪,还有一丝漠然。
他的唇含着低沉的声音也在她的耳畔过。
“不是。若是,她会是另一个年璇玑。”
没有人会听到他们说什么。
他无需掩饰。
他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和这具身体的姐姐翻云覆雨,她还在昏沉的伤疼中庆幸自己终于能帮到他一回,哪怕只有一点点。
呵呵。龙非离,你怎么能这样。
当璇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四下一片死寂,像沙漠深处被亘古掩埋着死寂了千年的城墟。
那清脆的掌声还扬荡在高旷隆贵的金銮殿。
电光火石间,脖子已在顷刻被男人的大掌掐紧,只要他一舒掌力,颈骨必定破裂。
璇玑哭到笑,呼吸仿佛被从胸腔中抽干殆净,窒息般的遽痛,她居然还能微眯着眸,轻轻凝着自己的掌。
在众多的人面前,她狠狠扇了一个男人的耳光。
而那个男人是皇帝。
龙非离眸色如火如暴,布满狠戾和嗜血,沉怒的声音从那急促跳动着的喉结里迸出。
“年璇玑,你果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她的身子被狠狠掼摔到地上。
“九哥,不要!”玉致尖声嘶出。
璇玑伸手揩去嘴角的血,看着龙非离从段玉桓腰中抽出佩剑。佩兵上金銮殿,是死罪。段玉桓是帝都数万禁军统领,护卫京畿安危,得皇帝特谕可佩剑上朝。
刃处簇薄,寒光凛凛。龙非离冷冷笑着,手一扬,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璇玑身子害怕颤抖,眼神却毫不畏缩,迎上男人暗黑残冷的目光。
两抹身影跪到龙非离面前。
却是吉祥和如意。
饶是两个女官见多识广,也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如意咬咬牙,颤声道:“年嫔娘娘犯下弥天大错,但”
温如意素来心思灵敏,口齿伶俐,这时竟也拿捏不出任何求情的话。
“如意姑姑,谢谢了。”璇玑轻声道,“似乎从进宫起,璇玑就给你和吉祥姑姑制造了不少麻烦。现在倒也好。”
龙非离只是笑,握着剑的手扬得笔直。
“弥天大错,璇玑是错了。”璇玑望进龙非离的眼睛里,破败一笑,“皇上,我不是错在对你犯下忤逆之罪,不过是错在。。。。。。我不该爱上你,望你也回报均等的感情。”
她笑着,喉中痒痛,张口连续数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睛微微阖了阖又睁开,双手撑在地面,不至于晕厥过去。
拿着剑柄的手,微微一颤,紧紧握放着。眸光一动不动盯在女人鲜血染襟的衣衫上,剑尖在地面划出火花,龙非离慢慢俯低身子,在璇玑耳边道:“那晚以后,朕原拟给你三千爱宠。。。。。。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璇玑一震,明黄袖扬,长剑掷出,插落在地面,剑身轻轻摇曳。
皇帝负手一步步踱回金銮座。冷漠的声音划遍整个宫殿。
“徐熹,传朕口谕,年璇玑性情刁劣,辱~朕新妃在先,再闯金銮殿在后,朕深恶其行,凤鹫宫即日圈为冷宫。”
“今日金銮殿上之事,若有谁走漏一滴风声,传到太后耳中,朕必定要了他的命!”
皇帝缓缓在龙椅上坐下,凤眸戾扬。
皇帝在看我!被眸光扫到的人俱是一秫,寒意从心底弥生,没有人回话,却跪倒在地。
包括陵瑞王爷和玉致公主。
璇玑死死咬住唇,痛哭的声音才没破喉而出。
她恨他!
可是,她也明白,这一巴掌对一个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若这事传到太后处,年璇玑必死无疑!他既这样待她,为何还要。。。。。。
她恨,真的恨,可是此时,竟似乎连恨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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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今天还有一到二更。
正文 144巳时出宫
“皇上,臣妾来迟,刚才两位年嫔妹妹似有争拗——”
殿门打开,鱼贯而进的是皇后领头的一众宫妃。/
璇玑一阵晕眩,身子微微往后倾,不远处的玉致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又悄悄看了皇帝一眼,心扑通乱跳,还有余悸。龙非离看也不看这边,目光落到殿门口。
倒是夏桑,那边的吉祥如意,还有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白衣清俊青年凝了过来,还有清风。。。。。。
别的人倒就罢,清风——玉致微微奇怪。
从小长大的人,玉致却说不准清风的性情。除去他对龙非离很好这件事以外。。。。。。因为龙非离对清风的武功有过指导之谊,最重要的是对他有过活命之恩。
清风的性子偏激古怪又傲,除了对龙非离忠心,对其他任何人和事都不萦于心,他讨厌弱者厌恶纠~缠,是个认死理的人。
最奇怪的是当璇玑质问龙非离的时候,清风是轻屑的,但当璇玑说,她最错的不过是爱上九哥,望他回报均等感情的时候,清风看璇玑的眼神很古怪,很复杂。。。。。。
她正想得入神,手突然被攥紧,她一惊,“年嫂嫂。”
璇玑胸口闷痛,神识开始模糊,眼睛缝隙中,是在身边快步而过的明黄背影和冷笑。
“都当这金銮殿是集市么?段玉桓,你带的好兵,不经通报,这随随便便就让人进了来,朕的安全你就是这样护卫的?”
段玉桓知道皇帝此刻正在气头,而禁军的做法也确实欠妥,跪在地上,低声道:“卑职知罪。”
“今日金銮殿守门禁卫,各杖罚五十,以儆效尤。夏桑,传朕谕旨,以后宫妃若无朕旨意,凡擅入金銮殿者,削去一切名位,打入浣衣局。”
皇帝言罢,拂袖便出。
众妃大惊,都思疑着这殿中发生什么事情了,竟把皇帝惹火至此。
璇玑没有来得及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头轻轻歪进玉致怀里。
“崔医女,请快跟如意走。”如意心中焦急,出得太医院,拉着崔医女便跑。
“哦,紧赶慢赶的这是去哪里?”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旁侧的树荫中闪出。
如意一凛,与崔医女欠身一福,道:“王爷吉祥。”
她行了礼拉着崔医女便走。
龙梓锦高大的身形一闪,已挡在两人前面。
如意咬牙,“王爷,你这是做甚?刚蝶风那边来说,这太医院没人肯出诊去看年嫔,凤鹫宫一众奴才都急得哭了。她病势不轻,若落下病根,以后身子就麻烦了。”
龙梓锦捉起如意的一綹秀发,放到鼻端轻嗅,道:“太医院里的都是一群蠢货。”
崔医女无故当灾,神色尴尬,挽着衣箱,退到一边。
如意气恼,推开他,道:“这话什么意思?”
龙梓锦冷笑,“不懂揣摩圣意,不是蠢货是什么,九哥若当真要折磨年嫔,倒不如直接下道圣旨禁令出诊来得痛快。”
如意一怔,好一会,淡淡一笑,颔首道:“在理。”
龙梓锦却盯了她片刻,随之拂袖离去。
一旁的崔医女不解,问道:“如意姑姑,别怪小医多嘴,陵瑞王爷这番话到底用意何在?”
如意目光远凝,轻声道:“那得他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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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是被轻轻的笑声扰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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