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嘿嘿地笑着。赵大人的笑声竟让床上两个漂亮男人从里到外一阵发冷。
赵钧笑着说出一句:“好你个艾布,不说去好好保护你的主子,却来勾引我的人。你在我府中,当真就这般活得不耐烦?”
艾布想说我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碰过他……
但这番真话没有说出来,艾布面对将军虎威,原本是怯懦的,此时突然抬起头来,眼不眨地跟赵大人对视。
艾布打定主意,倘若他只是想伤自己也就罢了,可如若要伤苏宇,他是拼得性命也要保护对方。
苏宇突然开口说出一句:“如果你伤害了艾布,我绝不会轻饶得了你。艾布要是在你这里受到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倘若你要是杀了人,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四下里一片死寂,没有人作声。床里床外两个男人都在看着苏宇。
艾布望着苏宇,突然低下头,一言不发。
赵钧望着苏宇,眼神中竟然是慌乱的。
半晌,赵钧方颤抖着说出一句:“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其实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想随便找个男人来报复我……你心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你爱的只是我!”
苏宇瞪着他,半晌,嘴角现出一条弧线,竟然是个嘲讽的笑容。
在这嘲讽的笑容下,赵钧歇斯底里,一把抓住苏宇扔到床下,又伸手去抓床榻里的艾布,狞笑着:“我现在就杀了这个男人,我倒要看看你再怎么杀了我来为别的男人报仇……”
艾布很快被赵钧拖出了床,赵钧双手卡他的脖子,手臂却在不住颤抖着。
赵钧狞笑着:“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你这个奸夫!”
赵钧猛一回头,一件重物砸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赵钧一声不吭倒下,手亦松开。
艾布被卡得脸都有些紫了,终于挣脱出来,爬起身,却见苏宇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扔下手中圆凳,看着地上的赵钧,脸色惨白。
艾布看看自己下半身裸露的狼狈相,再看看对方,立刻奔出大柜子那里,翻出几件衣物,看见柜角一包金子,随手拿了。自己披上一件袍子,再取另一件给苏宇披上了。
艾布一把拉住苏宇的手,说出一句:“乘他没有醒来,咱们快跑。”
苏宇猛一甩开对方的手,向前一扑,跪倒在地上,抚摸着对方的脸,看对方仍然双目紧闭。苏宇心里一阵发紧,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刚才他情急之中举起圆凳砸过去,没曾想就这么轻易把对方打倒。
赵钧铁打的身子,头应该比钢还硬就是了,怎么这么不经砸?
对方紧闭双目就跟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苏宇脸色惨白,去试他的鼻息,似乎还有些。跪在他身边,推他摇他喊他的名字,可那个庞大的身躯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苏宇全身颤抖,突然想起什么,扑过去,把头枕在他胸膛上,努力听着他的心跳。
艾布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趴在将军大人身上的少年,身子终于不再颤抖了,慢慢地跪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电子书看着地上的那个魁梧男人。
苏宇不禁笑了起来,他没有死,他心跳的频率并不比以前差多少,他不会有事的。
艾布一把拉住他。苏宇猝不及防,被对方拉起。
艾布拖着他:“咱们快走,再晚就不成了。”
苏宇呆了一下,突然想到,就这么走了,等他醒来,估计会气疯掉……
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苏宇一转身,突然脚步一踉跄,摔到了艾布的怀里。
赵钧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苏宇扑倒在那个武士怀中的一刹那。
艾布抱紧怀中美少年,关切地:“小心点儿……”
一时竟没有看到赵钧幽灵般从地上无声无息起身。
艾布抬起头,看到的是赵钧已经站起,眼睛血红,脸上肌肉扭曲,胳膊抬起……
苏宇被艾布搂在怀中,是背对着赵钧的,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着赵钧挥出掌来就要打出,艾布猛一转身,以自己的脊背来抵挡对方掌力,护住怀中的美少年。
赵钧这一掌结结实实击在了艾布背上。
艾布向前一扑,扑倒在地,同时张开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苏宇一挣,身上艾布摔一边。苏宇挣扎着坐起,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抬起头,赵钧仍然面目狰狞一步步走来。
苏宇张臂护在艾布身前,说出一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再碰他!”
赵钧停下脚步,嘴角在抽搐着。
苏宇凛然不惧,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漂亮男人,抬头望着他,眼都不眨一下。
赵钧身子晃晃,支撑着站着,说出一句:“你们走吧。”
苏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赵钧面无表情地说出:“给我滚!”
苏宇和艾布都不作声。
赵钧跟苏宇继续说着:“带着你的奸夫,给我滚!”
赵钧说那话时的声音是低沉的,可地上两男人都忍不住打个颤。
赵钧突然怒吼一声:“滚!”
将军的这声大吼,震得两人耳朵都嗡嗡直响。
苏宇先站起,背起地上受伤的艾布一步步走出了房,向着将军府门外走去。
赵钧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地板。
终于抬头,却见两个同样俊俏的白色身影,已然没入园林黑暗深处。
明月当空,冷风席卷入屋。
赵钧一跤倒地,抱住了头,没有出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他刚才对小宇挥掌,只使了不到三成力。
他只想把对方打伤,打伤后,跑不掉了,任由自己来摆布,任由自己来照料……
居然打在了那个奸夫身上。
赵钧突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使出十成力。
当场把那个奸夫打得毙了命……
小宇说倘若自己杀了艾布,他一定会杀了自己来为艾布报仇。
如果小宇真的为了这个漂亮武士不顾性命来找自己报仇……
那他赵钧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赵钧举着拳头,一拳砸在了水磨纹地板上。
地板上出现一个凹进去的坑,而自己的粗糙拳头,也变得鲜血涔涔。
苏宇背着受伤的艾布,奔出了将军府。
此时夜已深,月华遍地,却看不到人影。
苏宇问出一句:“你还好吧。”
艾布睁开眼睛,在他肩上笑道:“我没事的。刚才赵大人,没有使出全力来,估计没什么事。”
说着,哇一声,又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苏宇叹口气,道出了:“对不起了。”
拔腿就往杜若府的方向奔去。
奔出没几步,横冲直撞奔来一大车。苏宇又惊又喜:“天助我也。”
把艾布放下,猛地出现在大车面前,飞身上了车,把车夫赶下,自己勒住了马。
车夫爬都爬不起,只是拼命地喊着强盗。
苏宇把艾布抱到车上,问他有没有银钱?
艾布从怀中摸出那包金子,苏宇认得是自己物,不及细问,拿出一块金子砸在了车夫脑袋上,然后把艾布推到了车里面,自己驾着车,向前奔。
车夫脑袋上挨了一重记,还在喊着强盗啦杀人啦,待看清楚砸了中自己的是一大块金子,喊一声强盗,用力咬一咬;再喊一声抢车抢马,再用力咬一咬……
确定是一块真金,用来买十辆大车都不止了。
车夫登时眉开眼笑,咬一咬,喊一声“卖车啦卖马啦”,把金子揣怀里,向着大车驶去的相反方向,背着手,一摇一摆地去了。
为免震动艾布内伤,苏宇把车赶得又平又稳。穿过两条街,就听得身后人低沉着说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苏宇当下没有挥出长鞭,过了一小会儿,才叹口气。
艾布苦笑着:“我知道你是利用我来报复赵钧……其实你心里只爱那个赵钧。”
苏宇:“你知道我在利用你,你为什么还……”
他没有再说下去,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果听得艾布低低地说出一句:“纵然知道了,我还是……甘愿如此。”
苏宇没有说话,只是抖动手腕,挥鞭策马。
车帘高挑。
艾布慢慢地躺下,睁着眼睛看着天上一轮明月,以及明月下那个月光般的美少年。
艾布闭上了眼,低声说出一句:“我想我……果然是个傻瓜。”
苏宇还是没有回答。
车轮声,马蹄声。大车所到处,打破了深夜街道的寂静。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冷清,皎洁。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永远……都那么遥不可及。
第一百零二章酷刑
很快至杜府门口,却没能见着杜若的面。
开门的四名美婢恭谨回答“主人前不久刚刚动身,带着清风明月前往东北角方向寻找真正的千年灵芝……”又邀请苏公子入府中。
苏宇失望摇头,就问府中是否还有医术高手?
几名美婢齐齐摇头。
苏宇微微叹口气,没说什么,抱拳躬身,向四美客气行个礼,慌得四美婢急忙闪身,连说她们小小奴婢哪里当得起……
苏宇不再客气,只说一声“其实我只是来求医。”没再多说下去,转身离开了。
走了没几步,后面奔来两名丫环,指着方向,告诉他转过三条街,向右拐,有个平安堂,那里的老先生姓卓,医术虽然不及主人,但也绝非庸医。倘若不是很疑难的病症,去他那里应该没问题。
苏宇谢过了,跳上车,驾着马,向美婢指明的方向奔去。
快要行出巷口,回头看似,却见四名美婢仍然手持灯笼站在当地,远远地看着这里。
艾布笑道:“看来你还挺有姑娘缘的。”
苏宇笑着说:“你不要乱猜,他们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美男子,神仙一般的人物。哪是我这样的人能及得上的。”
艾布不可置信的:“难道天下真的有比苏公子还要美的男子吗?”
苏宇不答,扬鞭策马,向前急奔。
很快至平安堂,不顾夜深人静,闯入。
卓老先生衣衫不整地出了门,刚要训斥,苏宇捧上了大块金子。
老大夫是个识货的,在月光下一眼就看出那是十足真金。于是不再废话,只问病人在哪里。
天亮前,苏宇怀揣着大包的草药驾着马车拉着艾布向城外急奔。
艾布还在车内笑道:“看病抓药也就罢了,怎么还问人家要来这许多锅碗瓢勺?”
苏宇边驾车边答道:“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给你好好养伤。那个大夫说了,你受的伤不重可也不轻,需要找一个地方静养,。电子书按时吃药,过个把月方能痊愈。”
艾布躺在车中,看着他的背影,重复着说出一句:“一个没人的地方?”
艾布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分明是异样的。
苏宇挥着鞭子赶马,半晌,才答道:“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只因为……赵钧没那么容易找到……”
艾布不再多问,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苏宇分明感受到后面目光的异样,但他没有回头,扬起长鞭,重重击在马背上。
马声嘶鸣,拉着大车,扬起铁蹄向前急奔。
苏宇赶着大车出了城门奔到百里外的那处深山。
马车不能完全驶进去,就弃车弃马,背起艾布,揣着大包草药再拎上锅碗瓢勺,向山林深处奔去。
天蒙蒙亮。一路上,那些锅碗瓢勺相互碰撞叮当直响。在这刺耳的叮当声中,艾布趴在美少年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与他的身体紧贴在一处……
艾布摇摇头,努力把突然冒出的龌龊想法驱赶出脑海……
苏宇分明感受到了对方身体反应,突然停下脚步,淡淡地说出了:“以前是我看错了你,所以利用你……只是后来累得你为我受了伤,我心中过意不去,就把你带入这深山中养伤。我会在这山中陪着你,到你伤好为止。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但其他的……真的很抱歉……”
艾布半晌,方笑着说出一句:“在这没人的深山中能有你陪着……静静地过完一个月,我艾布哪里还能奢求更多?”
苏宇没再说什么,背着他,继续往前飞奔。
艾布微微地侧脸,嘴唇几乎触至美少年的脖颈。
他火烫一般地回头,只是看着地面,看着这山林中满地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兀自有落叶不断地从头顶上空飘落下来,飘落土泥中,终究也逃不过是土和泥的最终命运。
彦王王府内部,隐秘地穴中。
沾染着斑斑血迹的镣铐成堆地堆在地上。炉火烧得正旺,木炭毕毕剥剥地响,炭堆中三把长长把手的铁铲被烧得通红,发出骇人的红光。
一个只穿一条短裤的男子全身镣铐,绑在一铁柱上,披头散发,体无完肤,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王袍玉带的彦王仪表高贵,缓步入地牢,用熏香的锦帕捂着鼻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做个手势,立刻有一膀大腰圆的大汉拎起一桶脏水,冲着惟一的囚犯兜头浇下。
宋飞全身打战,终于醒来。
立刻有人搬来一把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楠木椅,彦王端坐在其上,兀自用锦帕捂着鼻子,远远地看着囚犯,微微地笑着:“宋堂主,你的骨头还真硬,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松口。”
宋飞咬紧牙关不开口,透过挡在眼前的垂下来的肮脏头发,眼不眨地瞪着彦王,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着仇恨。
彦王一声轻笑:“不肯松口也就罢了,还是这般不知死活地瞪人!”
旁边大汉就要挥起手中沾了盐水又带倒钩的皮鞭,彦王摆手,那名大汉放下皮鞭来,恭谨退下。
彦王视线落在了宋飞的双手上。火光照耀中,十个手指都肿胀了起来,指甲中,分明插满了竹签。
彦王叹口气:“人家宋堂主可是条真汉子,怎么能用这种对付女人的法子来对付咱们的宋堂主呢?”
说着,站起,慢慢地走过来。
旁边大汉见状,赶紧用大团的肮脏纱布塞满了囚犯一嘴。
彦王慢慢地走过来,兀自用锦帕捂着鼻子。身边随从察言观色,立刻捧出又一条崭新的、香气扑鼻的锦帕来。
一条锦帕捂鼻,另一条锦帕垫手。彦王隔着一层锦帕,轻轻地握住了插在对方手指间的竹签,用力向上、一拔——
宋飞叫不出声,身体微微一颤,那根竹签终于拔下来,连带整个指甲也跟着脱落,却兀自有一点点皮肉连着,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没了指甲的手指,成血红的一小团肉,鲜血直往下淌。
彦王笑道:“还真是条硬汉子。不过……居然跟个女人一样染成了红指甲……”
再一伸手,还是隔着锦帕,把第二根竹签也拔了下来。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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