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看见有人做出头鸟,便都胆大起来,随后上前一步的,还有令蓉、凌芙、姬墨、封心。
魅翎初单手放在椅子上扣了扣手指,“封为更衣。”
几人跪倒言谢,又听魅翎初道:“谁过得了她三招,便封为美人。”魅翎初纤手一指,众人都看向魅翎初左侧的奉茶侍女。
罗舒最先起身,行了一个江湖礼,豪迈道:“我先来。”她觉得不过一个奉茶侍女,她一招就能把她打趴下。
而结果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本是能险险过关的罗舒因太过自傲大意轻敌,一招便被那个奉茶侍女制服。
罗舒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跌坐在地,而那个侍女脸上却毫无得意之色,只是拱了拱手,谦逊道:“罗更衣,承让了。”
魅翎初的眸子在她们中环视了一圈,看到最右侧跪着的封心看向罗舒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转过头去又若无其事的垂下头颅。魅翎初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得去探她的内力,结果让魅翎初很是吃惊,竟与清淤不相上下。
清淤是魅翎初近身随侍之一,但魅翎初也只让她学了清影一半,封心的武功都已如此,那飞花楼楼主的武功又该如何?
有了罗舒的前车之鉴,接下来的几人都拼尽全力,而能胜过那个侍女的,却只有凌芙。
看到封心的故意被制,魅翎初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那名侍女使了个眼神,侍女会意,在封心转身回去时,从背后袭击。
会武之人都有极高的警戒力,反应也迅速,封心不出意外的掐向了侍女的脖子,待看清时,心内猛然一惊,抬头便看到魅翎初似笑非笑的面容,脑中瞬间绷紧了十二根弦,收回手缓缓跪下。
火上浇油落井下石说的就是凌煜祈,只见他眨着一双桃花眼,摇着扇子啧啧叹道:“美人儿下手可真狠,若不是收的及时,这个貌若天仙的侍女可就魂归西天了。”
那侍女只是红了红脸,便退到一边,而封心的面色此刻早已惨白。收的及时?武功若不到火候,想收也收不了,加上半晌魅翎初都未曾说话,心下不由忐忑。
罗舒突然傻乎乎的说一句:“原来那个侍女的武功不及封心姐姐啊。”捧着脑袋又看了看,又对着封心问道:“那姐姐方才怎么输了?”
封心还没想好说辞,故而不知如何开口,又听罗舒似恍然大悟般说道:“我知道了,封心姐姐是没用早膳吧?所以方才有气无力才会输的。”
说罢,听到那厢凌煜祈喷茶的声音,转过头看,凌煜祈一边擦着衣服上的水渍一边哈哈大笑,指了指罗舒道:“罗更衣可真是……好生幽默。”
罗舒对着凌煜祈甜甜一笑,“我若不用早膳,连剑都拿不稳呢。”
继而又跪下对着正位的魅翎初说:“夫人,封心姐姐是没用早膳故而失手了,现下看来,封心姐姐应该被封为美人的。”
魅翎初笑了笑,看着封心道:“封更衣怎么说?”
封心此刻恨不得掐死罗舒,她原本进宫就是被哥哥逼着来的,几次逃跑都被抓回来,最后也只能心灰意冷的进宫。本想在宫里平平安安的老死罢了,哪知竟有如今这事,可再想想,罗舒也是无意间帮她解了围,心下是又喜又恨。
再怎么不愿也只能依着罗舒的话说,魅翎初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封心紧张地攥着裙角,魅翎初看到了,也只当没有看到,依旧不置一词。
大殿里一时静寂无声,偏偏罗舒又开了口,竟还是小声得说,用着自己以为只有她和封心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封心姐姐,我带的有点心哦,等下我送你一点,这样你就不会没有力气了。”
封心只是垂着头,罗舒见她不答,悻悻的转回头,无意间看到凌煜祈感兴趣的眼神,看得自己的心里有点毛毛的。伸手拍了拍胸口,眼神四处瞟着,见魅翎初只是望着封心,另外几位掌宫要么喝着茶,要么看着其他的女子,那些女子也都是跪着垂着头,便快递地转过头对着凌煜祈扮了个鬼脸也学着封心的样子垂着头。
凌煜祈愣了一下,继而觉得好笑,这样的女子不知是真的单纯,还是,故意如此另有图谋?凌煜祈转着手上的扳指,望着罗舒一双眸子讳莫如深。
魅翎初终于开口,却不是封心想象中的发难,“罗更衣说的不错,那就晋封更衣为美人,赐居美人楼听风阁。”
封心只是愣了一下,便敛了眸子言谢。
魅翎初随手指了一名侍女道:“你将几位更衣与美人送到她们的住处,明日觐见宫主。”
觐见?几名跪着的女子心内都是一片惊诧,难道魅子虞真的要做皇上?魅翎初连觐见都说出了,脸上却毫无不妥。
表里不如一说的便是心机深沉的女子,一个个面上都若没有察觉一般,除了神经大条的罗舒,都是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了。
余下还有几个世家小姐,魅翎初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来,左侧忽然有一女子刚刚站起便又倒下,魅翎初抬眼望去,是柳如烟。
柳如霏扶好柳如烟后,看到魅翎初皱眉,忙跪下道:“夫人莫怪,姐姐她自幼体弱,方才跪得久了,有些体力不支。”
凌煜祈听了,自然是发挥怜香惜玉的本质,大手一挥命人搬来椅子,柳如烟诚惶诚恐的谢过,却也只敢坐了四分之一。
魅翎初并未言妥与不妥,未置一词,看了看余下的几位,道:“琴棋书画一类的,也不需要比,把你们赐给几位掌宫,需要的是温婉贤淑,能为掌宫分忧解难。若有点福气,生下公子,做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们安守本分,不要一味的争高下,也不要为着掌宫宿在哪里偏宠了谁便扰得内宫鸡犬不宁,本宫自然会给你们以优待和名分。”
魅翎初话至此处,几人便知晓她们和三年前入宫选为掌宫随侍的一样,无名无份,只待得了掌宫宠爱或是有孕才会有衔位。
如今掌宫身边有衔位的,只有冥掌宫有了夫人,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据说很得魅翎初的喜爱,都在魅翎初身边由她亲自教导。另外便是冷掌宫,夫人育有一子,妾侍有一女。魅翎初对这对兄妹倒是没有那般亲昵,不过虽没有亲自教导,可也没有绝对的偏宠。
魅翎初看了看月子逸等人,对着凌煜祈挑了挑眉,凌煜祈站起身摇着扇子,绕着几人走了一圈。在云婷面前站定,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的雪娉婷,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转头对着魅翎初苦恼着开口:“初初,我能不能要两个?”
魅翎初抽了抽眼角,不予理会,冥凌浩站起身走过去,对着凌煜祈道:“你若是想要两个,便要了她们,两姐妹共事一夫,倒也是一桩美谈。”
凌煜祈看了看柳如烟和柳如霏,又转过头看看云婷和雪娉婷,摇着头道:“不行不行,一个是病秧子,一个长得还没有病秧子美,本宫如何吃得下去?”
在几个黄花闺女面前,凌煜祈这样的人自然是说话也没个避讳,几人脸上都是红若朝霞,柳如霏更甚,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气凌煜祈说她丑。
凌煜祈走到云婷和雪娉婷身后,大手一伸,瞬间美人在抱,凌煜祈对着两人魅惑的眨眨眼,抬头看着正位的魅翎初道:“初初,美人在怀,我可没有心思继续在这等他们挑完,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魅翎初批准,一手揽一个美人儿翩然远去,魅翎初揉了揉额头,对着冥凌浩道:“你呢?”
冥凌浩笑笑,“我都有了夫人,又是儿女双全,这些美人我就不跟他们争了。”
冷殇漓收了折扇也笑道:“浩都这般说了,我自然也跟他一样,一妻一妾儿女双全,就不要再收几个美人时不时提防着后宫失火了。”
魅翎初又看向水无痕,水无痕温润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魅翎初道:“我记得三年前,你与子逸的随侍,都是我给你们挑的,今年也要如此?”
水无痕被魅翎初的话噎了一下,欲出口拒绝的话也咽了回去,与月子逸对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的眸子里深深的无奈。
魅翎初挥挥手,状似无奈的说:“罢了罢了,知道你们脸皮薄,我给你们选就是了。”
水无痕掩唇轻咳,月子逸揉了揉眉头,魅翎初对着他们假假一笑,转头说:“柳如烟、柳如霏,你们姐妹二人,便去月宫,伺候月掌宫。”
两人跪倒谢恩,魅翎初又道:“杨贞、任冰清,你们伺候水掌宫。”
两人也谢了恩,魅翎初打发了她们走,一双眸子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口中道:“清淤,派人跟着他们,十二个时辰轮流监视。”
清淤领命而去,魅翎初挥了挥手,满殿的侍女也都行礼退下,只余下魅翎初与月子逸等人。
魅翎初看着那几个女子转身远去的身影,托腮看了半晌,一直没有说话的邵子言突然开口:“明日你如何打算?”
邵子言的意思,魅翎初明白,她方才说明日让那几个更衣与美人见魅子虞,而魅子虞尚在昏迷。
魅翎初抬了抬手,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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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便见一个暗卫手提着一个侍女进来,暗卫站定,手一松,那侍女便倒在地上,半晌未动,好似是晕了过去。
魅翎初挑了一下眉角,暗卫掐了掐那个侍女的人中,侍女的眸子缓缓睁开,慢慢恢复了意识,看到面前一身黑衣的暗卫吓了一跳,转头又看到正位的魅翎初弹着指甲漫不经心的坐着,月子逸等人都在座,忙跪着请安。身体如风中柳絮瑟瑟发抖。
魅翎初看了看,淡淡的开口:“本宫好似记得,你是小月?”
小月的头颅一直点着地,听了这话忙道:“奴婢是,奴婢是小月。”
魅翎初看向那名暗卫,暗卫拱手道:“夫人,昨夜属下视察各处,发现这名侍女在后花园鬼鬼祟祟,属下起了疑心,方躲在暗处想一探究竟。”
暗卫方才说罢,一屋子的人都感觉到地上跪着的小月身体一个瑟缩,抖得更是厉害,暗卫又道:“属下看到,她进入后花园没多久,便有一个侍卫过来,两人说了一番话,那侍卫竟……”
暗卫好似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只犹豫了一瞬,复又开口:“那侍卫将她揽在怀里,意欲……六宫有规条,严禁侍女与侍卫私通,所以属下就上前去,还未开口,那侍卫就动起手来。属下无奈,只得接招,打斗过程中,属下看清那人的样貌,竟是宫御卫宫六。”
魅翎初皱了皱眉,此人曾听宫一说起过,说是虽武功不如别人,可论起忠心是绝对的,怎么会……
“属下曾与宫六有过几面之缘,可他竟不认识属下,而且……言行与之前大相径庭,属下觉得,好似是变了一个人。”
“人可抓到了?”
“属下无能,可属下之前曾知晓,宫六的武功并不精进,他竟能从属下手中逃脱,属下……”
暗卫单腿跪地,拱手道:“属下无能,请夫人责罚。”
魅翎初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暗卫又道:“他逃走后,属下捡到一个他遗落的东西,是个香囊。”
说罢,从袖中掏出香囊,递于魅翎初,魅翎初接过,仔细端详着,表面只是绣着一片柳叶,并无他物。魅翎初放在鼻下轻嗅,觉得这味道好生熟悉,仔细回想了一下,猛然想到是魅子虞寝室里的安神香。
魅翎初道:“宫六你可有查到在何处?”
“属下在他逃走后,便传于各处暗卫,紧急搜查,却……一无所获。”
暗卫沉思了一会,又说:“属下去宫一那里问了问,宫一说,宫六家中只余一位年迈的奶奶,一月前突然来访,宫六喜不自胜请了假便出去了,夜晚才回来,据宫一说,好似当时回来,便与属下说的一般,性情大变。”
魅翎初几人都沉默着,暗卫又道:“他的奶奶腿脚不便,家里又是乡下,怎会突然来访?属下派人去询问,他的奶奶眼神不明闪烁其词,只称自己是一人前来,属下更为心疑,便谎称宫六大病不起,他的奶奶很是心急,便不疑有他随了属下前来。”
暗卫说完,单腿跪下,垂首道:“属下自作主张,还请夫人降罪。”
“人在何处?”
“属下将她安排在一间下人房。”
“继续盘问,必要时,加以恐吓。”
“是。”
暗卫转身欲出去,走到门口又回来拱手道:“夫人,属下让人给这名侍女验过身,已非处子。”
魅翎初点点头,暗卫退下,殿内一室寂静,魅翎初等人不开口,小月跪在地上的身体早就无力支撑而倒向一边,身体连抖都不敢再抖。宫内严禁侍女与侍卫私通,虽说她与宫六未曾被抓了现行,可他们之间的交易怕是要和盘托出,再加上她已非处子的铁证,心内更是慌乱。
小月抬头便见魅翎初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意,打了个激灵忙跪着一边磕头一边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夫人恕罪。”
小月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磕得咚咚响,没几下便渗出血迹,魅翎初淡淡开口:“本宫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如实说来,本宫可以考虑饶恕你。”
一听可以饶恕,小月忙点着头,听到魅翎初问:“你与宫六可有私情?”
“是,但是奴婢是被他强迫的,后来,奴婢不敢说,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
“你们时常在后花园相见吗?”
“是,每隔三日,他就约奴婢在后花园的荷花池旁相见,他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不去,他就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奴婢害怕,就只能赴约。”
“除了偷情,你们还有何事?”
小月伏在地上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开始颤抖,魅翎初厌烦的皱眉,月子逸温柔的开口:“别怕,只要你说出实情,本宫会为你求情的。”
小月稍稍抬头看到月子逸温柔的笑,不禁红了红脸,眼中稍显痴迷,并未看到月子逸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说!”
小月被魅翎初的喝斥吓得一抖,忙收回看着月子逸的目光,“一月前,他跟奴婢说,宫主夜不安寝,即使睡着了也时常惊醒,他给了奴婢一张单子,说照着这张单子配制香料,做成安神香放于宫主寝宫,宫主晚上就可以睡个好觉。奴婢就拿着配制好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