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翎初安抚的看他一眼,转身去坐了主位,十二未央福了福身子,一一坐下。
魅翎初看了看末位坐着的独孤,想到昨夜从清影那里得知他的身份,心中微微抽痛,拧了拧眉,唤道:“独孤。”
独孤未央起身,魅翎初瞧着他规矩的见礼,一身冰霜的气息似比往日少了些许,眉飞入鬓,眸子清亮灿若星辰,鹰鼻薄唇,曾听别人说,薄唇男子最是薄情,可若动情,便是一生一心一意,最是痴情的紧。
“起吧。”转头对着清淤道:“念。”
清淤上前,朗声道:“宫主有令,未央殿独孤未央蕙质兰心,聪敏无双,侍奉宫主两年从无差错,着破格晋封为容华,恢复本名,赐居清澜殿,赐协理内宫之权。”
此令一出,不止独孤未央愣了,十一未央也愣了,封容华?清澜殿?协理内宫之权?
封容华也无可厚非,但,清澜殿?那是侧宫夫之位才可以居住的寝殿,如此荣宠莫不是又一个陌十七?但听到下一句,不禁都倒抽一口冷气,协理?陌十七也从未得协理之权,分明就是超越陌十七的宠爱。
可众人想到陌十七如今的情形,不觉心下担忧,独孤未央人冷话少,若是开罪了魅翎初,怕是比陌十七要惨得多,不禁都用担忧的目光看向独孤未央。
独孤未央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呈死机状态,十二未央中他虽得魅翎初几分不同对待,可此番荣宠他是万万没有想得的,他发现自己爱上她之后,心中的挣扎矛盾完全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只想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纵是如此想,做出的行为却连自己都无法解释,一而再再而三的亲近已经让自己的头脑完全没有办法清醒,而此时,这个女人想把当成下一个陌十七宠着疼着,他不愿,纵是心里再无法拒绝,但他就是不愿,如是想着,嘴里也说了出来:“未央不愿。”
魅翎初皱了皱眉,十一未央暗暗心惊,齐齐跪下为他开脱,花未央首先道:“妻主,独孤未央他不是不愿,只是此番情形来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头脑清醒了之后,定会喜不自胜的。”
夜未央也附和道:“还望妻主体谅,莫错怪了独孤。”
颜未央也急忙道:“独孤,你还不快谢恩?”
独孤未央抬头,看着魅翎初的双眼,口中是坚定的语气,“未央不愿。”
十一未央都齐齐抽了口冷气,芳华未央急的真想踹他两脚,这个死冰块,这个时候摆什么谱,傲娇什么,忙上前跪下,在魅翎初没看见的地方狠狠的拧了一下独孤未央,独孤吃痛,也只是皱了皱眉,芳华未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口中却不忘为他开脱,带着几分不正经,“妻主,独孤他是高兴疯了,脑子现在跟浆糊似的,妻主莫怪。”
十一未央也纷纷附和,魅翎初揉了揉眉头,对着他们说:“你们都下去。”
十一未央齐齐顿了顿,不安担忧的目光看向独孤未央,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齐齐起身行礼退下,芳华未央又是一记狠瞪,独孤未央仿似没看到,把芳华未央噎的一个满脸通红,心中恨恨的想,哼,死冰块,早晚你会死在你的高傲上。
魅翎初对清淤道:“你也退下吧。”清淤称是,拱手退下。
贴身暗卫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魅翎初和依然跪着的独孤未央,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照射在独孤未央的侧脸,映的他越发俊朗,魅翎初的心却是无比沉重,缓缓的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抚着他轻皱的眉头问道:“是因为……当年吗?”
独孤未央的身子狠狠打了个颤栗,浑身散发的冰冷似要冻住了魅翎初一般,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您……都知道了。”
“是。”魅翎初勾了勾唇,“我这个儿媳当的,太不称职。”
独孤未央的瞳孔猛的收缩,“您说什么?”
“难道我不是吗?”
独孤未央闭了闭眼,魅翎初又道:“你很好,竟能逃得过那般的追捕,而且混到内宫,以色侍奉,伺机而动。”
独孤未央颤了颤眉头,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会爱上我?”魅翎初愉悦的勾唇,眉眼中带着几分自信,口中话语却是无情,“如你这般高傲没有想到会爱上我的男人比比皆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独孤未央默然,眸中满是痛苦,魅翎初又道:“既然你不喜荣宠,那么……”
魅翎初贴近他,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暧昧的说:“本宫少一个贴身随侍的人,清影虽服侍的好,可却不是男人,满足不了本宫,自然做不到‘贴身’,本宫觉得你就挺好,如何?”
魅翎初把“贴身”二字说的异常暧昧,独孤未央的身子颤了颤,不可置信的看向魅翎初,魅翎初道:“你既然敢潜伏在这里,武功定然不差,而且非常之好,做本宫的‘贴身暗卫’,本宫觉得,甚是安心。”
魅翎初站起身,冷冷的开口:“从今日起,内宫中不再有独孤未央,而你,也休想做回邱云歌,你叫清奴。”
魅翎初弯腰,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无情的开口:“你,永远都是本宫的奴隶,此生此世,休想翻身。想要本宫的命?你还没那个本事!”罢了松开他,大步离去,头也不回的道:“清奴,还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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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翎初慵懒的躺在榻上,忽觉得冷了,打了个寒颤,清淤关上了窗子,拿来一条毯子欲要给她盖上,魅翎初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清奴,邪笑了一下,对他道:“清奴,过来。”
清奴顿了顿,走过去等着她说话,魅翎初懒懒的抚了抚发,懒懒的开口:“本宫觉得乏了,你抱本宫回内室,本宫想休息。”
清奴颤了颤睫毛,脸红了一下,继而弯腰去抱她,魅翎初的身材是极好的,细腰丰臀,没有几分重量,可从外间回内室,不过几步路,清爽的秋日里,清奴却出了一身的汗。
魅翎初被放下,瞧见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嘲笑道:“你与本宫又不是没有过肌肤之亲,不过抱本宫一次,你就如此羞赧,看来以后需要多练练。”
清奴依旧无言,只是睫毛又颤了颤,耳后根又是泛红一片,魅翎初瞧他这般突然觉得没有睡意,便想调戏一番,单手支额,睨着他,“上来陪本宫躺着。”
清奴的身子颤了一下,接着慢吞吞的上了榻,不过却是离得魅翎初极远,魅翎初挑眉,“过来。”
清奴不动,魅翎初黑线,敌不动,我动。躺了过去一把抱住他,额头枕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不满的皱眉,支起半个身子,手里利索的解着他的衣衫,口里道:“你想硌死本宫不成?”
清奴抽了抽嘴角,看着她动作,依旧没说话,魅翎初抬头,看到他红透的脸,邪邪一笑,抱着他吻了下去,清奴的身体瞬间僵硬,半晌没有回应,魅翎初不满的退开,“本宫的技术不好?”
清奴意外的点了点头,魅翎初恨恨的瞪他一眼,埋首又吻上,胡乱的啃咬,清奴被她咬的生疼,蹙着眉无言。
魅翎初咬够了才起身退开,转过身去也不理他,看着锦被上的一朵芙蓉神游,想起了禁室的陌十七,心头微疼,这几日刻意不去问他的情况,就是不想有所牵绊。
但又想到子虞的毒,心内又是自责,陌十七如此,险些害了他,她却。。。。。。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有两日不曾见子虞,该去瞧瞧他了。
清奴看着她的后背,听到她的那声叹息,眸色深谙,若有所思,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
就在魅翎初快要睡着时,听到外间清影唤她,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清奴起身整了整衣衫,也随着走去外间,见魅翎初又没骨头一般的躺在了贵妃榻上,抖了抖眼角。
“何事?”
“主子,芙蕖山庄庄主夫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魅翎初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清奴,“你陪本宫一起。”说罢便抬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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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不满
到达客房时,里面柳歌迎了出来,见到魅翎初欢喜的上前行礼,“芙蕖山庄柳歌参见宫主。”
“起吧。”魅翎初欲要抬脚进去,便见里面出来一个青袍男子,神情甚是气愤,双眼红通通阴鹜的瞪着魅翎初,似要吃了她一般,清奴的气息逐渐冰冷,眸子闪过一丝嗜血,欲要上前,却听得魅翎初吊儿郎当的开口:“少庄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少庄主在行好事,被本宫打断了不成?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柳于轩一噎,呛了一下,继而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整日只知道与男人颠鸾倒凤。”
柳歌方才听到魅翎初的话,就红了脸,毕竟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与魅翎初自是不同,现下听得柳于轩的话,脸更红了,但江湖儿女最是豪放,也没有多扭捏造作,忙跪下请罪,“宫主,家兄他无意冒犯,实乃是家母还未醒,家兄担忧过甚才有些放肆,还望宫主莫怪。”
说罢去拉柳于轩,柳于轩推开她的手不耐的说:“你给我闭嘴。”
“二哥!”柳歌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胡闹,万一惹怒了魅翎初,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可柳于轩看也不看,瞪着魅翎初怒道:“宫主也未免欺人太甚!”
魅翎初挑眉,柳于轩继续说:“家兄日前被宫主招入宫中也便罢了,现如今竟被几个男宠罚了杖刑不说,且还关了禁闭不得诊治,宫主也未免太放纵,我竟是不知,宫中有如此规矩,活生生要把人病死。”
魅翎初冷笑了一下,眸光冰冷,未说什么欲转身离去,柳歌急了,顾不得礼,冲上前拉着魅翎初的衣摆跪下恳求:“二哥他只是担心长兄,并无意插手宫主内宫之事,宫主莫怪,请宫主看在二哥只是担心长兄的份上,大慈大悲饶了二哥这一次吧。”
魅翎初立着不动,未有任何言语,柳歌转头对着柳于轩道:“二哥,你还不快给宫主请罪。”
柳于轩一脸倨傲不肯就范,柳于厦如今这番景象,他如何能服软,若是传到江湖上,芙蕖山庄还有何立足之地?这么几年间,芙蕖山庄名声大噪,招惹了无数对其恨之入骨的人,若是拿了这个把柄,还不一定要怎么大肆宣扬,心中恼怒更甚,眸中的杀气更重。
柳歌一脸恨铁不成钢,对着柳于轩大叫:“二哥,你想要母亲的命吗?”
柳于轩的身躯猛的一颤,好似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双手握成拳头狠狠的攥着,使劲磨了磨牙,心中的怒意翻腾,眸子似要冒火一般,但想起卧床昏迷的母亲,也不敢惹怒魅翎初,很是不甘心僵硬的跪下,咬牙切齿道:“于轩知错,请宫主责罚。”
魅翎初转身,睨了一眼柳歌,柳歌忙松开拽着她衣角的手,魅翎初继而看向柳于轩,口中道:“少庄主怕是腰酸背痛的毛病又犯了,火气才如此之大,既如此,便跪上一个时辰,省的少庄主下次再犯。”
魅翎初抬脚,走过柳于轩身前时,悠悠的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冰冷语调:“本宫想再跟少庄主说一次,入了本宫内宫之人,和母家再无瓜葛,是生是死,全凭本宫,少庄主可要记好了。”
柳于轩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胸腔剧烈的震动,双手紧紧握拳,隐约可听见关节咔咔的声音,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若是他没有忌惮,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魅翎初。
清奴眸子中的冰冷似要把人冻住,激的柳于轩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抬头便见一脸冰霜看着他的清奴,那眼神中透着的,明显就是在看一个死人,柳于轩又打了个哆嗦,他虽是少庄主,但也就是跟着柳甫出入各处商行,布庄客栈做些生意买卖,没有太多的江湖生死经验,不觉心下后怕,这个人,怕是比魅翎初还难对付,清奴缓缓收回目光,抬脚跟了进去。
柳歌尴尬且无奈的看了一眼柳于轩,也忙跟了进去。
屋内,几个侍女迎来,递了椅子斟了茶水,魅翎初摆摆手,大步走向床榻,看向吴氏与常人无异的面色,从锦被下拉出她的手,开始把脉。
柳歌看着魅翎初又是皱眉又是勾唇的,不由的急了,“宫主,我母亲如何?救得了吗?”
此毒虽然罕见,江湖中也没有几人能解,可对于魅翎初而言,易如反掌。
魅翎初斜睨她一眼,看得她脸上的担忧,放下吴氏的手,走去桌前写了一张单子交于侍女,道:“三碗熬成一碗,明日早起、午睡、晚膳服用一次,夜间加服一次便可。”
又对柳歌道:“后日,你的母亲就会醒了。”
柳歌欢喜言谢,魅翎初又道:“不过她身子本就虚弱,且有过小月迹象,月子里也没有调养好,不宜折腾。你们就在这里住着,等她伤好,再行离开。”
柳歌又是道谢,差点喜极而泣,看着魅翎初要离开,突而唤道:“宫主请留步。”
魅翎初回眸看她,她上前,福了福身,“柳歌想问,长兄犯了何错?”
魅翎初挑眉,柳歌又道:“宫主内宫之事,柳歌本不该过问,可母亲若后日醒来,不见长兄定是着急,柳歌不忍母亲伤心,所以还请宫主体恤,将实情告知柳歌,柳歌感激不尽。”
魅翎初看了看眼前的妙龄女子,飞云髻间插着一根玉钗外,再无装饰,清亮的大眼睛闪动着少女特有的灵动,一身锦裳华丽且不张扬,颜色衬的恰到好处。一席话说的不着痕迹,魅翎初不由在心里点了点头。柳甫这三个儿女,除了那个柳于厦,柳于轩和柳歌,倒都不是平庸之辈,只不过如今而见,这个柳歌却更胜一筹,能屈能伸,行事利索,之前倒是她小看了这个女子。
不由莞尔,“柳选侍仗着与本宫不甚有缘,见了十二未央不仅不行礼,且出言讽刺予以恐吓,屡教不改,此番惩罚是他应得的,本宫如果偏袒,风纪不正,内宫岂不是就要姓柳了?”
柳歌心下暗惊,口中道:“长兄岂敢,长兄初入宫中,不懂规矩,未曾有人教导,犯错也情有可原,还望宫主可以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找个太医给长兄医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