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恍神,身子却被师父整个儿翻过来,发丝衣衫愈加的凌乱不堪,鬓发有几缕挂在脸颊上,缠绕的死紧。
许是被子里捂得久了,乍然一露脸,连连喘息不断,脸上憋得通红,唇紧紧抿着,胸口一起一伏,有些慌乱。
雄霸望着秦霜发呆,一时看的眼神虚晃,心下没了主意,竟竟然口干舌燥起来,但细细想来,自己却又不是能被美色引诱的男人,硬生生憋着那股子难耐的冲动。先时,自己却并不知□是何,忍耐、舍弃、寡情是他习以为常的。
霸者心生千秋,志在苍穹,俯瞰天地,又何故耽于美色?
桃花之色,艳艳软香,不过过眼云烟,何其虚无!
但是,面前的人儿却是那样鲜明、真实,散发着年轻肉体的清香。
有时,克制却也能酝酿出一种极致的欲望。
他伸手去轻拂秦霜额前凌乱的发丝,近距离的接触,连彼此的呼吸也极近。
悠悠的眉稍,细长的眼线,白绢的皮囊,嫣红的朱唇,何其雅致的面容,像个美极的尤物,一线一丝都是为自己预想而扎裁。
也只有这个人使得他尚且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有情义血肉、有念想欲火的人;冷久了的情感越渐回暖,又怎会轻易放手?随,若是想了许久,方才轻念道,“有些人,注定是要生死一处的。霜儿,你此生自遇到了我,却算你的不幸;我除你,再无其他,也算我的不幸,我们各有各的不幸,也算同病相怜。霜儿,你说可是?嗯?”
雄霸倒是先轻笑出声,微微挑眉,很是得意。
秦霜有些皱眉,却不躲闪,淡定的让着师父伸手抹平了眉头。
师父那样赤条条直视的目光,那样的话,直叫他觉得好笑的极。但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心道:说的这些话又是做什么?虽然不说,但自己也不傻,看的也明白。这些话,自己多早晚都会背了,以后叫书上,表好,每日带在身上可是好极?他顺从惯了的,久而久之,倦怠意阑珊,委实懒得应对,对于雄霸,一个“不”字也难以出口。
一时还好,但是,久了,就有些不自在了。
秦霜偏偏头,又被扳过去。
“是不是?”雄霸倔强起来,也是没完没了。
“是。”
秦霜有些乏,是就是,不是也是,那还问个什么?
表情有些懒懒的。
男人用手指按住他红艳的朱唇,轻轻碾磨。
而后,他便不再躲闪。
神情似躲非躲,若近若离,怯怯而故作温顺,眉梢眼角风流晕染,伴着说不出的魅惑,清香的肉体,令人心痒难耐,同时,那种散发诱惑的清冷气息却又使人不寒而栗。秦霜的眸子里总是幽深而寡淡,少有情绪,更别说什么情、欲,这人宛若天生就是没有欲望的,没有欲望念想的人便很难受制于人,若是谈论爱人,却更是难上加难。这一点,师父却也了然于心,那一层的不安更甚。
就见雄霸眼中闪过一丝谲光戾气,突地野兽般的上前,扣住对方的后脑勺,一口噙住那冷霜似的唇,舌尖猛然撬开侵入,势不可挡,一股腥甜的血腥气味在俩人口舌之间流转缠绕,来来回回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只叫下面的人脖子都生生拧断了的错觉。
秦霜微微闭上眸子,双手垂落,紧紧揪着滑腻的绸缎锦被,越绞越紧,直到丝绸上留下深深的印迹。想推拒,咬咬牙,却又收回手。
不推距,也不迎合。
头被巨大的蛮力扣住,嘴角的血丝沿着削尖的侧颊溢下,黏着彼此的唾液,带过长长的一条晶莹的丝线,落在血一样泛红的被单之上。
“师父…”轻声呢喃,许久,秦霜只觉得天旋地转,空白一片,终是狼狈示弱的别过头去,身子不断向后退缩,想脱离那人的怀抱,动了动,到底还是安分地停止动作。
这种不断的纠结快让他心神都涣散了许多。
而上面的人却放开了他,含笑而望,似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似欣赏他鲜有的狼狈。
天下第一楼,静幽幽的。
只剩下这师徒二人。
似亲却非亲,说是师徒却又不像,言语行止端的倒像极了别扭的情人……
四月的天山,清晨,到底还是有些冷寒。
风帘一吹而起,珠帘声声相击,半躺半坐的人儿,瑟瑟的一个哆嗦,凉意袭人。
上方的男人静了许久,气色淡了些,只闻得他一声叹息。
余音缭绕,秦霜刚抬了头,雄霸已将他抱起,拉上他的腿间坐着。
手指被扣住,男人轻柔的抚过,“身子总是这般凉,如何也暖不热一样。”
秦霜安静地任他师父抱坐在身子,一动不动。听了这话,才刚的倔强也渐消退了些,低垂着头,似还有些委屈。
身后的人细细瞧着,突地伸过手来,顺着揽住他的腰身,有些笑意。
“木隶是个什么东西,你且也愿意把自己比作他?”后面的人只道,“于本座来说,他不过一颗棋子,终是落子无收,等到那时,哪里还有他?”
秦霜不言不语,做着乖乖听着的样子。
又说起昨夜的刺客,他就是听着。
“师父自然知道霜儿你那么做也全是为我担心,可是,你断不该私自做主,且我也不想你竟有为我而担心的那一日,于本座来说,那是绝对不允许的。”眸子没了锋利的霸道,倒是有些温柔的妥协,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上的发,“现在世道乱,既然有人敢来闹事,就不能那样处决了断,须得宛目割耳剥皮,大肆放出去,叫那些人知道下场。”
“嗯。”秦霜轻声应着,细眉微皱,心知理应是那样,只是,再一细想起,便没了声音。好象有些赌气,有些无奈,一言不发,埋头看着地面。
“你果真是心疼云儿,我也是知道的。”
“师父?”秦霜不能做哑巴了,扭过头来,心道:这话又该说不完。不及转过身子,又被人抵着侧脸,那人的脸比自己热了许多。
谁知雄霸并没有他心想的气恼,就是磨蹭他的脸颊,轻笑道:“你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心疼些也是有的,师父本不该因这个而生气。”
秦霜疑惑的向着身后望望,一时不知道那人什么意思,就怕那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却有天壤之别。
正想着,腰间的素青绦带被松开,不及张口,头便被强扭过去,唇再次被那片暖热含入,袍带松懈,原本就松垮的丝袍顺势逐渐滑落,大半的身子袒露在外,顿时一片凉意袭来。
他眉头紧锁,不太明显的推拒显然有些无力而多余,细颈被轻轻舔过,僵硬的身子有些软绵无力。
帘外的风飘进来,鸟雀声渐渐被似有若无的人声替代。
天空碧蓝如洗,一望无尘。
堂外,步惊云和着聂风、断浪正好来了,早先说好的,无双城城主半个月后才来,这时,却有人来报,说是不日便来,已经动身往这里赶了。
帮内事宜都准备妥帖,但是,这事到底还是急了些。
暗想着昨晚的黑衣刺客,俱都有些迷糊。
“师父呢?”
步惊云见丑丑正在堂内准备茶点,顿步不前。
“啊哈!是两位少爷和断堂主啊!这么今儿个这么早?”文丑丑答非所问。
聂风忙道:“丑丑,这事先不说,师父可是还没起来?”
文丑丑打哈哈,嗯嗯的点头,笑呵呵。
“这可奇了,帮主每日俱都起得那般早,今日怎的睡过了?”断浪斜眼去瞄楼道,意味很杂。
其他两个也奇怪,聂风和步惊云疑惑,之前,去了“天云阁”,下人说秦霜来找师父有些时间了,这时,丑丑却说师父没起来。
想是这么想,俱都没开口。
“丑丑,你可见大师兄去了哪里?”步惊云一问,神色有些严肃,心里有些生疑。
文丑丑连连摇头,表示不知,“可能是去了后山。”
步惊云盯着丑丑仔细的看,好在丑丑脸皮多变,并不轻易让人瞧出事端。
三人刚要离开,楼道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却是木隶。
那人冷清的极,甚少有表情,木雕一般的精致而没有人气。
“云少爷,风少爷,断堂主。”
屈身行了礼,并不抬头。
“师父可起来了?”
步惊云并不看他一眼,这人的存在总是那样的碍眼。像极了,另一个虚幻的秦霜,尤其,是那双平淡无澜的眸子。
木隶也乖巧,有话能答他便答,“回云少爷,帮主已经起了。”
“如何却不见下来?你可是死人,怎的不去伺候?”
那人便道:“才刚霜少爷上去,和帮主起了争执,帮主生气,便让木隶出来。”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没了声音,一齐看着楼上。
二楼,他们是不许上的。
“云少爷,你不可以上去。”文丑丑脸色有些急,“帮主是要责怪的。”
“让开!”
这文丑丑哪里阻得他?被一脚踢开,跳出丈许,步惊云一上去,后面两个也跟着跑上去。
文丑丑暗自抹汗,回身,一巴掌甩在木隶脸蛋上,连拿着扇子的手都在打颤,“不识好歹的下流东西,你等着死吧!”
里间,秦霜有些纠结的不知如何,向来惧怕冷寒的身子,却有些暖意流转,松垮的裤带欲落未落,后面火热的十指慢慢碾过修长细软的腰身,跳开飘带,探入其中,在冰凉的两腿根间轻柔的摩娑。
秦霜半眯的眸子顿时清醒大半,神速的拿手挡着下、体,声音有些胆颤,“师父?”
回过头,眼底有些急,眉头紧锁。
那人一笑,便收回手,忽地哈哈大笑。
秦霜这边才刚舒缓了口气。
门“呼啦”一声被推开,秦霜吓得一跳,瞬间变了脸色,拉着衣衫,从人身上下来。慌慌的欲要穿戴衣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回转着步惊云似要撕碎自己的眼神。
秦霜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的出现在那三个小子的面前,这没什么,关键是…
步惊云脸色黑的一如天边的乌云,牙床咯吱作响,硬是强忍着,一点点轻挪过,把左手背在身后,无可宣泄的捏成拳。
聂风半天做不得反应,干张着嘴,瞧着他秦霜哥哥背着身子慌乱的穿衣,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只望着那雪白滑嫩的皮肤,修长挺直的背脊略向前弯着,划出好看的弧度。他深深觉出,那皮肤摸在手里透出的那股子凉意。
断浪眉头皱啊皱,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也觉得压抑。
“你们三个小子,进来却也不知道敲门。”
众人傻的傻,慌的慌,气的气,好似只有他们师父一人满脸春光,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起身,一扬长长的袍子给秦霜盖在身上,胸口贴着秦霜的背,挡着后面三个小子的视线。
秦霜一个躲闪,有些情绪,转身进了风屏里面去。
“什么事,那般急躁?”
雄霸轻笑,回身。
“回师父,信鸽来报,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今早动身,已往会中行近。”
步惊云低垂着头,掩饰眸子里的情绪。
好在,声音里并听不出意味。
“好,速速去准备,素闻,无双城主独孤一方的才智举世无双。而今,便要会会他。”
望了一眼风屏,雄霸咻地穿上长袍,整装待发。
无双城,并不是一个城。
而是一个帮,大帮。
无双城历时久远,迄今已逾百余年,根基稳固异常。而今,经由独孤一方之手,更是势力猛增,现今,拓展达三百分坛。
观发展之势,比之天下会,也是不遑多让。
他们总坛位于河南豫州,距离神州西北天山,到底还是有些时日,说是来报,但还是要许久的脚程。
第 38 章
第38章
人间各苦,数不胜数,何其苦恼!
“神州大地,历来民不聊生,祸福旦夕,最是一个苦的居所…”
无双城造访之际,师父倒是闲适下来,按着秦霜的法子,每日修身养性起来,并没有一丝担心,并不像外人言说的那样日夜潜心武学。
秦霜四处忙碌帮内事务,步惊云则伴着秦宁出了一次远门,才刚回来。
只聂风和断浪费心在后山勤练,越发的不知辛苦,和着之前爱偷懒的模样完全不同,且也是不常来烦扰秦霜。近来,聂风倒是很少和秦霜说话,看着他大师兄的神情都是带有几分疏远。
那日的情形,依旧盘旋在他脑子里,时不时有一种得失不定的茫然,恍然无措起来。
秦霜不仅有师父,还有云师兄,如此下去,早晚都是要弃了自己的。如今,爹爹,娘都没有了,却只有他。
“聂风…”
断浪站在原地,有些木然,看着聂风,这人练剑练着就傻了,忽地就持着剑发起呆来,“怎么了?”
聂风收起剑,直直似要插入地心,轻轻摇摇头,看了一眼淡蓝衣裳的少年,少年一脸担心,心道:断浪虽然和自己自小相知相惜,但竟也是不同的,他早晚是要远走他乡,成家立业,不复还的。而秦霜却是一定要陪着自己的。
“可是因为霜大哥和帮主的事,所以,一直不开心?”断浪明知故问,脸色有些不好看,秦霜怎的干出那种事,这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聂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不可置否的继续不开心。
断浪望着他死不死活不活,没有精神的萎靡样子,一时抱着剑,冷笑道:“怎么?你秦霜哥哥一不在,你便不要去扮那乖巧淘气的宝贝师弟了?他却也当真可怜,被你糊弄了这么多年,还只当你是最最听话的好弟弟,却全然不知你的这些想法。”
这话也不知道是意在讽刺秦霜,还是故意要给聂风难堪!
聂风轻笑一声,没有应话。
“他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断浪愤愤然的一脚踢在石头上,疼了半天。
“这不怪他。”
聂风轻飘飘的道,声音里闷闷的。
断浪瞟他,心里着实不爽快,这个聂风竟和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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