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那质问的眼神代表什么，但我想我是这个意思吧，于是便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吃醋吗？”
吃醋？当脑海里浮现出皇上抱着年贵妃的样子的时候心猛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好吧，朕就成全你。”他双手放在了身后对我自称朕了，“那么这两天你也收拾一下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狩猎吧。”
我？要带我去？
“不用了吧，皇上。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哪里有资格能跟皇上和娘娘一起去狩猎啊？”嘴上恭维的说着话心里却暗想，要是跟你们去了，看到你和年贵妃亲热的样子我还不一定会怎么难受呢，倒不如在这里一个人睡到天荒地老好了。
皇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说道：“你不去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如你所愿的宠幸了年贵妃呢？要是年贵妃回来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不是又会怪朕没有好好的按照你的意思宠幸她了呢？”
好吧，我承认我在说话方面的确说不过他，只得乖乖遵命。
东郊狩猎是满族人入关后每年要举行的活动，意思就是为了告诉后人，当年满族人是在马上赢得这天下的，所以马上的功夫是绝对不能忘记的。
雍正爷的子嗣子现在年纪都尚小还不适合出来狩猎，所以这次跟着皇上出来的都是当年他的兄弟如今的各位王爷们。
尤其是十三王爷骑着高头大马站在皇上身边时不时的就与皇上说笑着什么似乎关系最为亲密。
“你这丫头在这里看什么呢，还不去把年贵妃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我正偷偷看着四爷他们的时候小顺子公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
我忙转身奔向年贵妃的马车将年贵妃搀扶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年贵妃轻轻唤了一声，算是请安了。
十三王爷在一旁笑着说：“四哥真是个念旧的人，宫里美女一大堆，到头来带出来狩猎的还是资格最老的年贵妃。”
第八章 爱与被爱
听了十三王爷的话，皇上微微一笑一点都不觉得脸红，要不是我提议他估计都快想不起年贵妃了吧。
而年贵妃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不出喜怒来。
十三王爷跳下了马，走到年贵妃身前：“皇嫂，十三弟也好久没见到过皇嫂了，这几日怎么感觉又瘦了？”
年贵妃欠了欠身子算是给他回答了，十三爷吃了一憋心里略有不爽，目光匆匆从我脸上划过，刚转身要走却又猛地回过身来：“晴川！”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竟然那么大声的叫这个名字，年贵妃和皇上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
“十三弟你在说什么呢，她不是晴川，晴川早就在一年之前和老八一起死了。”皇上一指前方，“我想去前面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话刚落音整个人已经跟着马射了出去。
留下十三王爷惊讶的看看我又看看那个远去的背影最后还是选择跟着皇上远去了。
“本宫乏了，回去休息吧。”年贵妃往前迈了一小步子突然整个人就停住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正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四目交加之下两个人似乎都被点了穴道动都不动，隐隐有泪光在年贵妃的眼中闪烁。
“娘娘？”小月宫女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年贵妃才收回了那目光匆匆的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看着小月服侍娘娘休息，我在一边也没什么可干的，正无聊的时候娘娘忽然问我：“如果你以前很爱一个人为他愿意付出所有可那个人不爱你，而又有另外一个人他爱你也愿意为你付出他的所有，你会怎么选择呢？”
这可为难我了，她和四爷以及十四阿哥的故事我是知道的，现如今一切都以成定局如果跟她说选择爱她的那个，她一定会很伤心。
“娘娘，奴婢愚钝在两者之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选择，但其实只要最终能得到幸福选谁都是一样的。”
我这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似乎并不受年贵妃的喜欢，她自嘲的笑着：“你终究不是她，要是她的话一定会让我选择那个爱我的人。”她向我召了召手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边，“我从来没有朋友，一生最相信的人就是晴川，我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我会与她为敌。如果我从没有遇到皇上也许现在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如果我没有遇到皇上也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晴川。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一个错的时间出现一个对的人，在你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时候却发现生命里那个重要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年贵妃……”我虽然不知道她从前和晴川是多么好的姐妹，但是我可以体会到年贵妃那种没有朋友的孤独。
“不要叫我年贵妃了，今天起你就叫我素言吧。”
直接叫名字？这不是大逆不道吗？“娘娘这怎么可以？”
年贵妃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晴川，我也知道就算你是真的晴川她也不会再跟我做姐妹了，只是这十几年来我常一个人，难得和你投缘，你我之间说话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好吗？”
面对素言温柔而忧伤的目光我还能拒绝吗？
轻轻点了点头别扭的叫了一声：“素言。”
她忽然笑了，我竟然看到她笑了，她这一笑仿佛春风拂过面颊，所谓的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了吧？
“娘娘，皇上命奴才叫娘娘一起去用膳了。”帐外小顺子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月忙上前给娘娘补了补妆，我跟着娘娘出了帐篷，目送着娘娘往皇上的帐篷里走去。皇上叫她一起用膳，她应该可以开心点了吧？
“暮雨姑娘你怎么不走啊？”小顺子公公轻轻推了我一把。
“我？”
“皇上特地关照我要带你一起去。”
“皇上还特地叫我也过去一起用膳？”不会吧，那可是皇上和贵妃用膳的地方，竟然还邀请了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小顺子公公瞪了我一眼，尖细的声音从喉咙里刺了出来：“你倒想得美，皇上说要你站在那里给大家倒酒的。”
我脑门上倒挂一滴汗，原来就叫我倒酒啊……
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小顺子公公进了帐篷，一抬头才发现这帐篷可比年贵妃的大的多了，里面好多的王爷大臣按照官职大小分两排坐下了，皇上和年贵妃并排坐在了上首的中间，粗粗一看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种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的味道。
在小顺子公公的示意下我站在了皇上和年贵妃的身侧专门负责给他们倒酒。
“真像，真像。”十三王爷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看着我不停的嘀咕着。
皇上明明就是看着我进来的，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空气一样，锋利的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问：“都到齐了吗？”
小顺子公公俯在耳边回答：“好像十四王爷还没来。”
“怎么回事？这个老十四每次朕叫他做事情都给我拖拖拉拉的，这次狩猎朕都到了他竟然还是最后一个到，他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刚骂了一句，只听外面报：“十四王爷到。”接着门帘被拉开了，前面与素言对视的男人走了进来，原来他就是十四王爷啊！
“微臣参见皇上，微臣近日身体不适故而来迟请皇上赎罪。”
十四王爷一走进来就直接单膝跪地把头垂的老低，难道他不敢看皇上？还是……他根本就不屑去看皇上？那不就表明他根本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想到这个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已经在皇上面前够放肆的了，要不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晴川的脸恐怕早就死上千百回了，可这个十四王爷竟然敢不把皇上放眼里，这就不是放肆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嚣张啊！
皇上冷哼一声：“我们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孩子你要真的生病了朕自然不会责怪你还会叫宫里最好的太医来医治你，但是如果你没有病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道欺君的后果？”
第九章 我爱你
十四王爷面对皇上的质问没有回答，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就好像是一面被拉紧的鼓皮，只要再轻轻一拉鼓皮随时都可能破裂。
“皇上召唤大家过来不就是想一起吃饭的吗？现在人都到齐了，皇上是不是该宣膳了？臣妾等得都饿坏了。”关键时刻素言开口将这沉重的气氛打破了。
那个连皇上都不看一眼的十四王爷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素言，眼里满是说不出的话语，而素言却故意撇过头看向了别处。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十四王爷回坐，小顺子公公宣召外面早已等候的宫人将食物一盘盘的端了进来。
我分别给皇上和素言倒了酒，皇上举杯面对素言：“朕和年贵妃成亲多年，一直以来朕都忙于国事不能抽身来照顾爱妃，真是委屈你了，朕先敬你一杯。”说着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素言微微一笑也喝了一杯酒算是还礼。
十三王爷大笑：“好好好，皇上和贵妃真是恩爱的羡煞旁人啊！”
众人也都恭维起两人来，纷纷称赞他们恩爱，唯独坐在一边的十四王爷独自喝着闷酒。
皇上借着酒劲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素言搂在了怀里：“十三弟说的不错，我和素言是经过了多少坎坷才在一起的，我们不恩爱谁恩爱？”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十三王爷更是带头闹起哄来：“皇兄，当年你娶年贵妃的时候还没登基，也没请大伙儿去闹过洞房，现在就当着大伙儿亲年贵妃一个怎么样？”
“亲一个，亲一个！”众人都叫了起来。
皇上看向素言：“来，让朕亲一个给他们看看。”
“皇上……”素言却扭过了头，似乎不太情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在往十四王爷的方向看，可十四王爷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个人将一整壶的酒都倒进了嘴里。
皇上一把扭过素言的脸小声说：“你不是说过你最爱的人只有我吗？”
素言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随即停止了反抗任由皇上亲吻她的唇。
这个吻有多长？为什么我看他们亲吻心里会那么难过？明明就是我叫皇上带素言来狩猎的，明明就是我要皇上宠幸年贵妃的……
可为什么看到他们亲吻，我会想起在年羹尧的花园里皇上也同样吻过我呢？我，真的爱上他了？可爱上他又有什么用，他是皇上，且不说他后宫有多少妃子，就算只有一个素言我也不敢对他痴心妄想，我算什么，何况九王爷答应我三年后会送我回去，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
送走各位王爷和大臣们，我扶着素言也向皇上告退了。
此时的皇上已经有点醉了，他半张着眼睛对素言说：“你，去朕的寝室等朕，今天朕要你好好表现出你对朕的爱给朕看，你明白吗？”
素言脸色一变，回答道：“臣妾今天身体不适恐怕……”
“不能拒绝！”皇上突然吼了起来，“你说过你爱我，为我做什么都愿意的！朕现在是皇上了，难道你想抗旨吗？”
素言低低叹了口气：“臣妾不敢，臣妾遵命。”转身退出了帐篷。
素言落寞的离开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而皇上酒醉中“哈哈”大笑的样子也让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皇上，奴婢也告退了。”转身刚打算离开，就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
“不要走。”满口的酒气从身后传来，他是真的喝的多了。
“皇上……”帐篷里除了我们还有小顺子公公，我挣扎了几下却没有脱身只好用眼神求助小顺子公公，没想到他冲我奸奸一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撤离了帐篷。
我甚至还听见他在外面吩咐：“你们听着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谁要找皇上，没有皇上亲自下令谁也不准进去打扰他们知道吗？”
我的天呢，做太监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会不会太尽职了一点啊？
“不要走，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身后的男人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样子，可我该怎么办呢？
“皇上，你喝醉了吧，你前面不是吩咐了年贵妃叫她在你的寝室等你的吗？”我假笑着。
他紧紧的抱着我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那不是你要我做的吗？所以我做给你看了，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我？他的心思？难道他是想说……不可能，不可能。
我强压下猛跳的心脏：“皇上您说什么，奴婢真的不明白。”
突然他一把将我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你怎么会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明白我的只有你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最低落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也只有你能明白我的苦，晴川，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一天都不能没有你……”
他一把抱住我，无尽的思念化作眼泪浸湿了我背上的衣衫，他哭了，他竟然哭了！为了晴川。
“你好狠心，你对谁都好，你对素言好，你对小春好，你对八弟好，你甚至连十三弟绑架你你都帮他煎药，可为什么偏偏对我就这么无情？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回到我的身边？你就算在最后一刻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安慰我的话，你知道我多想听你说你爱我，就算是骗我也好啊，可为什么就算到最后你的嘴里还是八弟，留给我的只有让我做一个好皇帝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嫁给八弟的这十几年我有多难过，你离开的这一年我有多想念你？我的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你晴川的名字，我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都在寻找着你的身影，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有多爱你……”
他的爱是那么深沉，深到自己都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酒醉，也许我一辈子都看不到他对晴川会有这么深的爱。
轻抚着他宽厚的肩膀我轻轻的回答道：“四阿哥，我在这里，晴川在这里，不曾离开，也不会离开你。四阿哥你放心吧，你安下心来吧，我，也爱你。”
第十章 十四王爷
皇上喝醉了，我扶着他回到寝室的时候，素言正坐在里面发呆，看到我扶着烂醉如泥的皇上，她明显舒了口气。
“谢谢你，暮雨。”我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说。
我尴尬的回身：“这是我这个做下人的应该做的。”然后快步跑了出去。要是素言知道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