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和柚看了看筷子,握拳一样抓着,显得无所适从。桔坐在苏衍的左手边,他很机灵,才教了一遍,他就能用筷子试着夹笋片了。轮到教柚的时候,苏衍干脆跪在兽皮上,左手揽在柚的腰间,胸膛附在柚的手背,右手抓着柚的右手,手把手地夹碗里的肉片,顺便鼓着嘴吹凉,递到柚的嘴边,等着柚乖乖张口。
小包子在他们脚边的兽皮上抓着小兔子爬来爬去“啊啊”地叫,这小子的手劲倒是不错,揪着兔子的耳朵到现在都没放手。
柚犹豫了下,看了一眼苏衍脸上的表情,张口吃下了肉片。苏衍厚着脸皮,又喂了好几片,直到柚瞄了瞄光明正大看着他们的桔,难为情地小声说:“我……我会了,你快自己吃吧。”
瞪了眼正盛第二碗的桔,苏衍抽抽嘴角,抓着柚的手,强行夹了一片肉,塞自己嘴里,边咀嚼边松开了柚的手,抓起自己的筷子开吃。
桔这小子,吃这么多也不怕吃撑了!苏衍恶狠狠地咬着笋片腹诽。
心情愉悦地吃完晚饭,坐着消了一会儿食,再把小包子和柚送进山洞,药汤也煎得差不多了。桔已经被苏衍打发去河边参加烧烤了,顺便还带去了半陶罐笋片炖肉,推广这道食物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苏衍看着陶碗里晃荡的黑乎乎的药汁,有些犹豫,就怕把毒草认作药草。当然,他也没有神农尝百草那样伟大,自己必定是不会去试药的。于是,苏衍龇着白森森的牙做了回恶人,从他家小包子手上强抢了小野兔。
小野兔先是被小包子虐待耳朵,现在又被苏衍强灌了不少药汁,居然还能活蹦乱跳。苏衍观察了一阵,又检查了小兔子的全身,确定它没啥反应之后,欢喜地揪着兔子还给了哇哇大哭的小包子。
小包子再次揪住小野兔的耳朵,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抽抽嗒嗒地瞟了苏衍一眼,扭扭身子把屁股对着苏衍表示不满。靠在兽皮垫子上的柚,也在那捂着嘴偷笑。
苏衍脑门上顿时挂满黑线,咬牙切齿地去端药。臭包子,对亲爹都撅屁股,你狠,我是为了谁呀,内牛满面!
刚把药端进来吹凉,小舅子橙拎着陶锅回来了。一回来就臭着一张脸,看着苏衍侍候柚喝水,像根棒槌似的戳在那边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看得苏衍浑身发毛,差点以为自己走光了。
柚苦着脸吞咽下药汁,双眸湿漉漉地看着苏衍。
苏衍不为所动,固执地端着药碗,也不催促。
终于喝下最后一口,苏衍满意地笑笑,无视棒槌似的橙,等苏衍差不多走到洞口的时候,橙攥紧拳头叫道:“孩子我会养,不要你管!”
“……”苏衍停顿了下,回头看了看暴力橙,冷笑道,“一边自己生去。宝宝可是我儿子。”
“榛不会同意你养孩子的,你……你还是把宝宝给我养吧。”橙看了看靠在那里有些僵硬的柚,最终还是大声说了出来。
“我养我儿子,关榛什么事儿,莫名其妙!”苏衍与橙一直不对盘,以为橙在无理取闹。他都接受男妻和宝宝了,养家糊口什么的,他总会承担的。于是,他再次与真相失之交臂,后悔莫及啊!
柚的手指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紧紧地攥着兽皮,越攥越紧……
苏衍刚出了洞口,榛正好从山下走上来。
“苏,一起跳舞。”
“好啊!”苏衍嘴里答应着,眼睛看了一眼山洞,手中收拾这陶碗陶罐,打算把这些顺便带去河边唰唰干净。
榛凑上来帮忙,苏衍也只是笑笑表示感谢,两人肩并肩说着一些闲话向着河边走……
《原始社会的春天》贝争 ˇ第六章 菊花危机ˇ 最新更新:2011…10…21 21:50:58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我终于写到这一幕了,好拖沓啊好拖沓,可是不写前面这些又不够煽情……我自己都开始心疼小柚子了……55555贝争无能飘过……
0点06更新明天的,夜猫子可以等 苏衍看着一个个的火堆,四处飘着肉香,“篝火晚会”这四个字浮上心头。
趁着天还没黑,苏衍先到河边把陶碗陶罐唰了,桔塞给他一包烤肉,自告奋勇地帮苏衍把陶罐送回山洞去了。
苏衍不想呆在河边喂蚊子,抬头看见榛在那边热情地朝他挥手,捧着烤肉,穿梭在篝火堆之间,边吃边向那边走。
“吃烤肉?我拿给你。”榛看了看苏衍手里包着烤肉的叶子,从腰间拿出一把白色的刀,开始在他们面前的烤羊上割肉,榛用那把刀割起肉来很容易的样子,引起了了苏衍的好奇。
很快,苏衍手里的叶子上满满全是油光水滑的羊肉片。
榛发现苏衍盯着他手上的刀,高兴地把刀递给他,说:“喜欢,送你。”
苏衍单手托着羊肉片,接过白刀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似乎是用某种大型动物的牙齿磨成的,比石刀轻便,但不够锋利。
“真的送我?”苏衍看着喜欢,骨刀比之石刀更容易携带,以后采药带着轻便。
榛咬着布谷给他的羊肉,很用力地点头。只见苏衍被火光映得闪闪发光,欢喜地摩挲着他送的骨刀,榛莫名地咀嚼吞咽的动作慢了,呼吸也乱了一拍。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苏衍是忙着研究骨刀,而榛却是沉浸于这种暧昧的静谧。
“谢谢。”苏衍笑着道谢,指着不远处挂在树杈上的藤网道,“对了,那个藤网,可以用来捕猎的。榛,明天捕猎的时候,你可以试试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一些陷阱,像这样……”
苏衍用骨刀就地挖了个小小的坑,再把火柴棍粗细的枯枝横在陷阱上方,再用树叶草叶掩盖,散上一层泥土。
“……坑要挖大一些、深一些,这样的话,野兽经过的时候就会掉下去,挖的深它就爬不上来,我们就能很容易地抓住它们。”苏衍指手画脚地说得唾沫横飞,在泥地上一一演示各种利用陷阱、藤网抓野兽的方法。
榛刚开始看苏衍摆弄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只是贪看苏衍眉飞色舞的样子。后来才慢慢回过味来,和他们两个围着同一个火堆的布谷和荆也越坐越近,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头附和补充说明,到最后,四个人热烈地讨论吸引了更多的人。一大圈人围着一个火堆,中间最闪亮的苏衍和榛坐在一起说着什么,气氛十分融洽,连柚族长来了都没人发现。
橙背着柚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气得橙握着拳直喘粗气。
桔推了一把苏衍,示意他看看侧面,苏衍才发觉柚和橙也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宝宝呢?”苏衍马上站起身,从人群中挤到柚身边。
“咳咳,麻吉那里。”柚指着一个抱着他家小包子喂奶的妇女道。
“怎么不多带一些兽皮,万一柚着凉了可怎么好?”苏衍抓着柚冰凉的手,对着橙埋怨道。
而橙颤抖着手指着苏衍说不出话来。
苏衍也不理他,半抱半搂地把柚带到空出来的火堆边坐着,他自己站起来跑到河边洗骨刀,顺手还摘了把叶子。
“想吃吗?我来割。”苏衍晃了晃白花花的骨刀跃跃欲试,待柚轻轻点了一下头,他已经一刀划下去了。
柚托着叶子接肉片,也不嫌弃苏衍蹩脚的刀工,笑着吃下每一片肉,只觉得今天是他短暂的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恍然若梦。
“有没有蚊子咬着你?”苏衍狠狠地拍死叮他小腿上的蚊子,挥舞着手在柚身边驱赶。
柚咬着肉片摇摇头,眼眶中一片晶莹,他不想死,他想留在眼前这个人身边,哪怕多一天都好。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六个老人托着同一根拐杖出现了。
柚闭了闭眼,默默地站了起来。
部落的人开始分成两边,一些人簇拥着柚和六个老人,一些人簇拥着榛,然后由六个老人起头,开始哼唱一首不知名的歌,渐渐地全部落的人都静静地站着加入到了哼唱之中。
苏衍也跟着张了张嘴意思了下,隐约知道这是某种仪式。又想起昨天傍晚,柚宣布由榛继任族长的事情,想着这也许就是族长交接仪式!
歌有尽时,六个老人把拐杖给了柚,簇拥着榛的那些人也靠近了过来,最终柚和榛面对面站着,而本来扶着柚的苏衍被老人拉到一旁。
当柚把拐杖交到榛手上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以至于苏衍隐约听到柚对着榛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而后感觉这两人同时把目光扫描到了他身上。
“噢厚厚~噢厚厚~”
榛举起拐杖挥了挥,大家一下子欢叫起来,有几个兴奋已经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苏衍本来要去照顾柚,不料本来围着柚的人全都开始围着他,一圈一圈地,他和柚之间一次一次被隔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为止。
大家仿佛都在捉弄他,苏衍在包围圈中不自觉地慢慢移动,人头攒动中,苏衍好不容易看见柚被橙扶着坐在火堆边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
渐渐地苏衍发现他们离火堆越来越远,与他相同待遇的还有榛,当他们两个人被圈在一起的时候,晚会达到了□,女人和孩子会把早就准备的花,一股脑扔向两人。
苏衍和榛在花林花雨中抱头躲避,等到把他们两簇拥进了一个山洞,人群才一哄而散。
山洞中间一个火堆,石床上摆着一捧野花和一个花环,还有几处都精心用野花装饰过。
“哈,金银花!芍药!”苏衍抓起野花惊叫。看他高兴,榛也跟着高兴,顺手把花环套在苏衍脖子上。
“呵呵,榛,我不是花痴。”苏衍想把花环拿下来,而此时榛的大手附在苏衍拿花环的手背上一动不动,两人陷入静谧。
苏衍率先打破沉寂,挣了挣双手,纹丝不动,疑惑的叫唤一声:“榛?”
“我会一直照顾你,永远!”榛略微沙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苏衍听着不太真切,关键是他没往深处想,以至于疑惑更深。
“呃……榛,明天可以早点回来吗?我今天发现一些能吃的东西,明天我们去采集回来吧!”苏衍还是有些心慌意乱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金银花联想到没能挖出来的山药。
却不知这些话听在榛的耳中,全部自动转化为“配偶的请求”。
“好!”榛上前一步,凑在苏衍耳边答道。
“呃,你不要靠我这么近……”苏衍不自觉地倒退,小腿撞到了石床,一时控制不住重心,一屁股坐了下去,正不知所措间,榛伸手压下他的肩,身体也跟着压了上来。
苏衍再怎么后知后觉,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双手推拒在榛结实的前胸,沉下脸道:“榛,你做什么,放开我……”
苏衍完全被榛压在了兽皮上,力量上的差距,苏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榛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喘息着蛮横地用一只手钳制住苏衍推拒的双手,摁在苏衍头顶。
这个姿势让苏衍更加恐慌,终于意识到榛那种赤果果的眼神是某种原始侵略的外在表现。
“榛,快放开我……放开,呜呜——”苏衍的尖叫被榛的双唇堵在喉头,不论穿着草鞋的脚如何踢腾,榛都没有放开的打算。
“呜呜——呜——”
当榛满是老茧的大手,伸进苏衍兽皮裙的时候,焦急万分的苏衍眼角都湿润了。
感受着粗糙大手撸着小小苏(河蟹爬过,大家应该明白是啥吧?),可怜的小小苏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脑袋。苏衍又惊又怒,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正在此时,榛放过了苏衍的嘴唇,居高临下地欣赏苏衍含着泪水呼呼喘息,惹人怜爱的销、魂模样。
榛的手指慢慢下移,滑过大腿内侧,戳中小菊花。
苏衍一发狠,仰头咬上榛钳制他双手的手臂上,恨恨地咬出了血。
“呵啊——”榛吃痛,钳制有些松动。
苏衍趁机脱出一只手,摸到别在腰间的骨刀,对着榛的肩膀狠狠一戳,鲜血四溅。一刀戳中,苏衍不敢去看榛,翻身滚下床,跌跌撞撞地向洞外飞奔……
骨刀不够锋利,榛又是肌肉男,鲜血虽多,伤口却不深。榛看着戳在肩上的骨刀,忍得龇牙咧嘴,眼睁睁看着苏衍跑路。
一头扎进黑暗的苏衍,慌不择路,蒙头逃跑,不知不觉竟跑到了河边。篝火晚会已经结束,火堆都被泥土掩盖扑灭了,只有寥寥几股青烟。
“呜呜呜……”苏衍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想他新时代的有为青年,一朝穿越到这蛮荒之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两度为保菊花而搏斗。本来以为那个榛,会成为他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刚才——
月明星稀的夏夜,虫鸣蛙叫之中,有着雏鸟情节的苏衍,一个人呆在河边伤心欲绝。
苏衍既不知道榛不敢叫人帮忙,自己拔出了骨刀,摁着伤口失眠了一夜。他也不知道,柚之前看着他和榛被大家簇拥着微笑,刺痛了柚的心,使得柚急忙背对着他们吐了血。他当然也不知道,柚现在已经昏迷,暴怒的橙恨不得扎小人诅咒他和榛死在床上。
《原始社会的春天》贝争 ˇ第七章 所谓二婚背后的真相!ˇ 最新更新:2011…10…22 16:08:35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是22号的更新
周末很忙,可能没有更新了
我尽量……(各种杯催啊) 夏天的河边,凉风习习,蚊子成群结队嗡嗡地唱着情歌。苏衍蹲在河边的大石头上胡乱挥舞了下手臂,驱赶蚊子。
痛哭一场后,身心疲惫之下,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蛮荒之地,一夜之后默默接受了男妻和包子,可是这才第二天,居然又莫名其妙地二婚了,一时之间叫他怎么接受。要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家境殷实、根正苗红的80后,接受这种诡异、落后,连吃穿都成问题的原始生活方式,苏衍能到这时候放声大哭,他的反射弧也真够长的了。
他能接受男妻和包子,是因为这是这个身体的前任遗留下的责任,而他苏衍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活了下来,以照顾妻儿作为对前任的补偿,他自己也能安心。
“啪——”再次拍死了一只蚊子,苏衍瞪着手心里血糊糊的蚊尸,恶狠狠地咆哮:“死蚊子,你也来欺负我!”
“谁?”草丛那边传来询问声。
苏衍擦擦眼泪,反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