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揣着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血液和长发,吴琥烁倚在小轿子里没有半点欣喜,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他必须要琢磨出个好办法,把公主徒弟抓回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不要妄加改变
颜赢和温若若共乘一辆马车,依偎在一起,静静的聆听彼此的心跳声。
交错在一块的手指,各自缠了一团白布,细微的红丝渗出来,散逸了浓浓的药香。
其实也不过就是小小的割了一刀,伤口虽深,却不严重,还用了上上品的疗伤圣药,委实夸大了些。
可这些都源自一个母亲的担忧,颜赢和温若若双双沉默,听之任之,让桃小薇把两根手指愣是缠成无法弯曲的粽子,再心满意足的派出自己专用的马车,护送他们回宫。
“娘亲刚刚说,立后典礼不要再拖了,寻个合适的日子昭告天下,让燕国百姓都知道,你是我的结发妻。”轻吻她的发丝,以不该属于一个帝王的虔诚姿态,“娘亲还说,后宫的那些女子,该散就散了去,莫要惹我的若若不痛快,也别耽误了人家的青春。”
莫名的,若若就是听懂了颜赢话里藏着的意思,笑吟吟的抬眸,娇笑玲珑,“皇上,您是要臣妾帮您下定主意呢?还是要臣妾帮您找个借口否了娘亲的提议?”
他刮她的俏挺的鼻尖,“调皮!怎么是要你拿主意,只是要若若选而已,散不散后宫,于咱们的生活无碍,你心里不舒服,毁去这步棋也不打紧。”反正有许多种办法可以达到最终的目的,就算是稍微迂回曲折,可为了心爱的女人也值得。
若若明白了。
好生看了颜赢几眼,“你想成为盛世之主,那么拉拢群臣稳定朝政就成为必须,还有什么比联姻更能快速的达到目的呢?唉,若若注定没有娘亲那般好福气,而燕隐哥哥也不若父亲一般无所顾忌,那还是暂时这样吧,维持目前的平衡状态,不要妄加改变,只不过。。。白白糟蹋了上百位娘娘的青葱岁月。”
罪孽啊!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最美的少女时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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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触那个霉头
若若心中不忍,却也无法。
这就是独属于千年之后的规矩,她之前所受的教育到了大燕国并不适用。
她还没那么伟大,要做一个改变时代的先驱者。
颜曦为桃小薇散尽后宫,是因为从最开始他就没打算做一辈子皇帝。
可颜赢不一样,他对天下对百姓有一种近似于执拗的责任感,为此,他不断的在付出,筋疲力竭也在所不惜。
他有事瞒着她,那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不止是她,就连更随颜赢几生几世的颜初瑶也只略知一二。
但她们都知道,对颜赢来说,这件事异常重要。
燕国的后宫不能散,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散了固然痛快,没有人阻隔在两人其中,可是接踵而来的麻烦又会让颜赢忙的心力憔悴,给他更添了一份负担。
他们已经在旁若无人的相爱了,又何必非要追求一对一的表象呢?
斜倚君怀,若若掩口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缓缓阖上眼,“暖暖还在躲着爹娘,刚刚二婶几次欲言又止,你瞧见了没?”
颜赢淡淡浅笑,“躲不过的,没瞧见老头子是一个人进门的,二叔可没陪在身边,我猜呐,八成是到皇宫去逮人了。”
若若坐正身子,“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赶紧回去。。。”瞧她,怎生糊涂,暖暖是颜融的亲亲女儿,呵护备至,再怒又能如何,“暖暖应该不会被打屁屁吧。”
“那可难说。”颜赢没有点破,是他先一步派了人去给颜融送讯,出卖了颜暖暖躲避的确切位置,这事儿决不能再拖下去,父女之间为了个男人搞的不和睦,还玩起了冷战,他不赞成。“咱们去外城的宅子休息,等二叔和暖暖谈完了再回去,别触那个霉头。”
他只要一出现,必定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这回可算是学精了,远远躲开,坚决不插手。
出京
若若点头。
上回颜融对颜赢下的黑手,她还记忆犹新。
这位爷还是远远避开的好,玩心太重,还是神医,折腾完了再给你治好,寻常人可受不住。
若若还记得总是满面笑意的帅气男人,阳光灿烂的就根本不像是能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偶尔眼睛眯起来,弯成邪气的弧度,瞳孔向外迸发异样的精光。
她打了个寒战,可不想与这男人碰面。
。。。。。
外城的宅子,是个小小的四合院,颜赢偶尔出宫,会住在这里过夜。
屋子里很静,仿佛没有什么人,可偏偏还收拾的很干净,甚至桌面的茶还是温的,仿佛随时等候主人的驾临。
“前些日子说好了要带你四处走走,可一直都没抽出时间,不如明天回去安排下,我们就动身出发吧。”床榻之上,颜赢从背后拥着若若,脸贴着她光滑的背部,听着悦耳的心跳声有张弛而有节奏。
温若若诧异的回头,对上他的眼,不明白为何在这种时候,他会有想外出游玩的念头。“父母还在京城内,你我若是离开,稍微不妥吧?”
万一有事来找,没个人在怎么可以。
“瞧老爷子的意思,短时间内他是不会离开京城的,反正吴琥烁的施法之期还有几个月,有他坐镇,我才敢放心的出去看看。”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系在这片土地之上,反而没时间仔细的去瞧瞧属于他的山川河流,现在有若若陪着,可预期的,这将是一趟愉快的旅行。
。。。。。
颜赢实践力惊人,昨天才说要离京游玩,翌日清晨,若若张开眼,九鼎和几个侍卫已经将行李打包整齐。
真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提早得到了消息,不然怎会反应如此迅速呢。
朝南走,一路正南,颜赢骑马,若若被稳稳的护在怀中,春寒料峭,却沾不到一分一毫。
你知道勾栏院是做什么的吗
十五日后,一行人到了暮云城。
三十里外,便是天河,一条贯穿了燕国的龙脉之河,也是颜赢即位后治理的重点。
他来此,是要亲自瞧瞧,多年来奏折上描绘的丰功伟绩究竟办成了什么样子。
不亲自看,不足以为信。
温若若换了男装,锦缎如雪,一根淡蓝色的书生巾把如云蓬松的秀发束成潇洒的发髻,摇身一变,成了翩翩佳公子。
颜赢拍拍她的脑袋,无可奈何道,“一定要穿成这个样子吗?女子打扮也没关系,最多在脸上遮一块面巾,也就不会有人多瞧了。”
跟着九曜出任务的侍卫一色人高马大,浑身上下散发了不善的气息,寻常百姓人家见了根本就不敢靠近,更别提盯着女眷戏乱瞄了。
一不小心那是要惹火沾身的。
若若唇角笑容缓缓一荡,手中折扇刷的打开,装模作样扇了扇,“燕隐兄此言差矣,小弟虽容貌俊秀了些,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怎可涂脂抹粉的扮那女娇娘去哗众取宠,此事休要再提。”
她刻意走着四平八稳的外八字,倒还真有几分纤细书生的架势。
算了,既然想玩,就由了她去,只是路上不能亲热的牵着她的手有些遗憾。
“吃喝玩乐,小若若想去先试哪一样?”既然出来的目的就是玩,颜赢也不急着先去河边看一看,反正天河和沿河修建的沟渠都在那里,一朝一夕也不会长脚跑掉。
若若想了想,凑到颜赢身旁笑的诡异,“勾栏院如何?”
勾栏院?男人的天堂女人的禁地,小妮子居然想去那种地方?颜赢沉下脸来,“若若,你知道勾栏院是做什么的吗?”不会是以为那里卖的是牛马猪羊吧。
她当然知道,可不敢说出来,颜赢眼睛在往外冒火呢。
真是保守,看看又有什么打紧。
算了,不去就不去,换个地方,“赌场?”
肥羊上门
好吧,比起勾栏院来,赌场倒是还能接受。
只不过,他的小若若就不能想些正常点的地方,比如去寺庙进香,亦或是逛逛集市之类。
“可以去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温若若立即兴奋起来,双手抱住颜赢的腰,仰着身子左摇右晃。
他立即回揽住她,免得不小心会跌倒。
场面立即变成了两个风格不同的飘逸美男互拥着脉脉含情状,在门口守着的九曜尴尬转过身,脸上莫名的烧。
太暧昧了,明明看起来是两个男人呢。
但愿主子们一会出去可别亲热如斯,否则不知多少人要误会。
。。。。。
吉祥赌坊,暮云城以及周边八城三十六县内最大的赌徒集中地,主人是个绝色女子,名字就叫吉祥。
慕名而来求见的人非常多,可惜能见着的人寥寥无几。
赌坊,规矩自然与赌有关,七十二位掌房各司其职,只有凭借赌术一一赢过去,到最后才能见着大掌柜的吉祥小姐。
说来简单,做起来嘛,难如登天。
吉祥赌坊开业五年多,吉祥小姐脸上的黑色面纱也无人能揭去,可见她手下着实招揽了一批赌术高超之辈,保得这赌坊滴水不漏,屹立不倒。
渐渐的,这儿就成了暮云城的一道特殊景观,远道慕名而来的挑战者络绎不绝,客商路过,也总爱来玩上几把,整条街都弥漫在喧嚣吵嚷的气氛之中。
颜赢一袭黑袍,面色如水,若若仍是书生打扮,跟在身旁。
九曜带了几个人远远坠在身后,不动声色的围成了个圈,把两位主子护在中央,如遇突发情况,随时都可以冲上去。
手里捧着一袋沉甸甸的银钱,若若跟着颜赢进了吉祥赌坊,昏暗之间弥漫的是人体散发出的特殊气味,不太好闻。
颜赢皱皱眉,立于原地。
立即有眼尖的小哥笑容满面的接过来,贼溜溜的眼一打量,就知道来的主子和里边的贩夫走卒不同。
是肥羊!
十赌九输
这尊贵的气质,怕是远道而来的京城客,八成是哪家的富公子结伴出游。
大大的肥羊啊。
小哥脸上笑容更大了,鞠躬哈腰朝颜赢作揖,“爷,这间不太适合您的身份,里边请里边请,紫薇阁比较雅致清净,小的给您带路。”
果然是大买卖,想的就是细致周到。
颜赢点点头,携着若若一起,九曜朝身后做了个极为特殊的手势,数十条影子立即从人群之中分散开,呈包围状将吉祥赌坊围个水泄不通,一旦有状况,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内直扑进来。
布置完毕,九曜默默的跟着主子进了紫薇阁,立在身后,端茶倒水,眉目恭顺。
偌大的桌案前,已经围了七八个客人,面前或多或少的都堆了些银钱筹码。
温若若迫不及待的找个位置坐上去,颜赢随着她坐在身边,但是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位爷,您不玩吗?”小哥殷勤地指着若若身边的空位置,“两位爷可以一起玩的。”
颜赢摇头,“我们一把牌。”
随手一块银子丢过去,小哥接在手中,笑的眼睛都没了,连连点头,“一把牌好,显得兄弟情谊深,您玩吧,有事尽管喊小的。”
若若郑重其事的把钱袋打开,压在大的位置,点点头,“就这儿了。”
“压大买大,压小买小,买定离手咯。”庄家最后一次例行公事的吆喝。
若若紧张的双手互叠,眼睛死死的盯住装盛骰子的盅。。。
颜赢冷漠的撇撇嘴,果然是做了手脚,天底下的乌鸦是一般黑,涉了赌这一行,抽老千似乎是惯例。
十赌九输哇。
“等等!”门外传来一个冷然的声音,随后而入的是一位红袍男子,面目极是好看,点墨黑眸裹夹的是冷意冉冉,并不刻意掩饰他的不善。
人生第一场赌注被人收入囊中
一锭黄灿灿的金子隔空飞过,落在小的位置,牢牢嵌入桌面。“买小。”
庄家冷冷抬头,“客人,已然买定离手,要下注可以等下一局。”
红衣男子飘飘然落在若若身畔的空位置上,“就这局。”
一对邪佞的桃花眼流窜着扫过视线内的赌客,倨傲无畏,对庄家的敌意非常明显。
而藏在袍袖下的五指握成拳,强大的气息令那火红色的袍子无风自动,冉冉升腾的是战意,是杀意。
颜赢无奈,来玩几把都能碰上麻烦,运气真差。
若若集中的精神被打断,不爽的扭过头去瞪了庄家一眼,“快开呀,还在等什么?”
“就是,开嘛。”那红衣男子笑的邪佞,附和着若若,继续施压给庄家。“这位公子还等着呢。”
庄家精光暴射的眼从三位相貌极为出色的客人脸上拂过,一红袍一黑衣一白色锦服,色泽鲜明,华光流转。
他迅速判定,这三人八成是一伙的,来者不善,为了踢场子而来。
接到庄家的警示,先前引着颜赢进来的小厮迅速退出。每年每月每一天总会遇到些这样的客人,他知道该怎样处理。
偌大的赌场开在这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一会,从侧门走出了个花枝招展的——男人。
是的,从他青葱茂密的大胡子,很轻易就能断定出他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
只是穿的着实花哨了些,细碎梅花点点血红,裁成了他的外袍,斜斜披在肩头,还不忘露出了锁骨和一大片细腻的肌肤。手指半弯,点住庄家,娇滴滴俏生生的用他低沉的嗓音道,“老吴,开盅吧。”
和气生财,若是适当的退让可以让客人免去火气,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庄家得到指示,略微点头。手一扬,开盅!!
六点,小!
温若若眼巴巴的瞅着人生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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