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得到指示,略微点头。手一扬,开盅!!
六点,小!
温若若眼巴巴的瞅着人生第一场赌注被人收入囊中,而身畔的红袍男子面前,顺势堆起了小山状的银块,若若的那一枚,赫然也在其中。
你就不怕输吗?
颜赢讶然,好高明的手法,众目睽睽之下,偷龙转凤,竟然连站的最近的庄家都瞒住了。
他与那红袍男子中间隔着一个若若,如此近的距离,颜赢也没发现他的动作。不对,他立即反应过来,或许红袍男子压根就没有出手,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庄家再次盖盅,面色阴沉的紧凝注红袍男子,顺便也把颜赢和若若都纳入监视的范围。“客人请下注。”
红衣男子立即毫不犹豫的又砸了一锭二十两的黄金在小的位置,砸出的深坑刚好与上一次交映成十字状,他才玩了两把,连这赌桌也毁了,可以想象赌局结束之后,这满目疮痍的桌面怕是要直接送到柴房劈成木条烧火。
颜赢低语,“跟着他。”
若若立即毫不犹豫的从钱袋里再掏出一小块银子,轻手轻脚的放在黄金侧,期待的望着庄家手里的盅。
有几名陪客离场,这种情况不太妙,有丝找茬的意味。
三个相貌飘逸的男子来者不善,可这吉祥赌坊何尝又是软柿子,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免得一会吧赌场里边的护院引出,到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再挨顿揍,才真的是不值得。
庄家用极为炫目的手法摇盅,残影闪动,幻象频出,若若看的一脸惊叹。
颜赢闭上眼,待骰子旋转地声音停了,心里已然有数。
灌了铅的骰子随着庄家心意而动,想要几点就是几点,也许是被红袍男子激怒了,这回摇出来的点数必定是五个六三十点。
投在小位的红袍男子和若若几乎是输定了。
男子未动,身旁又多了数道凌厉的视线,众人一举一动皆受到严密监视,哪里还有机会去搞鬼呢。
要输了吗?
颜赢期待着。
红袍男子忽然开怀狂笑,对身旁的若若一抱拳,“小兄弟抬举,跟着我,你就不怕输吗?”
“输就输呗。”温若若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她来说,这就只是个刺激的游戏而已。
暗潮涌动
红袍男子笑不止,深深的凝望,眼神异样。
若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思都集中在骰盅上,希望这次能开出好运气。
颜赢玩味的托住腮,眼角余光落在某一个点,而袍袖之下握拳的大掌,已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愈来越多的人退场离开,强大的气场压迫在紫薇阁内,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样的气氛下泰然自若,保持镇定不变。
须臾之间,原本还吵吵嚷嚷的紫薇阁竟然就只剩下几个人,九曜的手握住腰侧的长剑。。。
老吴按住骰盅的手微微发抖,在两股力量的迫使下,盅内的骰子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着,斗力使力,一个巧字了得。偏偏正对面的红袍男子好似心神全不在上边,一对邪佞的桃花眼饶有兴趣的落在身畔白衣公子身上,放肆而专注的上下打量,完全不理会另一边的黑衣男子已经露出了嗜血的眼神。
右手叠压住左手,老吴已经腾不出空去拧眉心,这几位客人究竟什么来路,看似一伙的又好似不是,目的是来砸场子亦或是寻死仇,他就是猜不明白。
骰子继续旋转不停,庄家已然快支撑不住了,整个身子都筛糠似的在剧烈的颤动。
后进来的花枝男扭腰摆臀来到赌桌前,左手无意的搭在了老吴的肩膀上,用渗人的‘娇媚’神态道,“瞧你累的满头大汗,回头进去歇歇,我来帮你陪着这几位客人。”
老吴的手立即不抖了,不过他泛青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更加骇人,无血色的唇瓣上下张合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花枝男道,“开盅咯,买大买小,压中离手。”
言毕,重力一拍赌桌,三根手指印嵌入,骰盅的盖子飞起老高,六枚依旧转不停的骰子缓慢的静止下来。
二十八点,开大。
红袍男子的二十两黄金再加上若若的一小块银子输给了庄家。
紫薇阁阁主
若若撅起嘴气嘟嘟的瞪着颜赢,好像在怪他认人不清,其实她原本是想买大的。
那红袍男子亦随着若若的视线对上颜赢,一闪而逝的冷意并没有逃过颜赢的眼睛。
他的目标不在吉祥赌坊。
他是冲着他来的!!!
摸摸鼻尖,颜赢无声的笑了。
有意思,才出京没几天,就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他倒是真的有几分好奇,红袍男子究竟意欲何为。
“庄家,继续。”颜赢来了兴趣。
九曜双手捧着一只小包袱过来,放在颜赢面前,打开。
黄灿灿,皆是二十两一只的金银锭子,数十个杂乱的堆积成小山状。
就连花枝男也被突然出现的巨额财富晃花了眼,嗔目结舌的望着,心里直打鼓,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行,老吴顶不住,就连花枝男自己心里也直打鼓,使个眼色换了老吴庄家的位置,花枝男亲自上前,接过骰盅,嘴边的胡子因为假笑一颤一颤,煞是有趣。“我姓花,花轩飞,是这紫薇阁的阁主。几位客人尊贵非凡,就由花某亲自接待,免得底下人怠慢了。”
老吴快步走出——搬救兵去了,根据多年的经验,他绝不会看错,这次来的主儿不是善茬子。
花轩飞一搭眼就知道顶不住,刚刚是在频频的做手势叫老吴快走。
。。。。。
颜赢拍了拍若若的肩膀,温言道,“来这边坐,让我与这位兄台切磋切磋。。。赌技。”
这人,刚刚还说不赌,看了两把手就痒痒了。
温若若暗中腹诽,但还是乖巧的站起身来让位置。
那红袍男子却突然出手,扯住若若的手臂,戏谑道,“在哪里都可以切磋,何必非要并排坐在一处呢。”
若若不自在的甩开他钳制的手,被碰到的地方火辣辣,仿佛沾了烈焰,灼烧到疼痛。“想坐哪里是我的事,不劳费心。”
江南第一堂的少主公子白
一溜烟的躲到了颜赢身后,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给他看,若若决定无视这个动手动脚的无理男人。
那只被红袍缠裹的大手再探过来,颜赢已然理所当然的迎上去,残影飘闪,冷芒迸射,须臾之间已经十几招过去,偶有宝刃相撞的火花,也被劲风掩了去。
“两位客人,若是想比武可去后堂演武场,这儿是赌桌,不兴玩家伙。”花轩飞作壁上观,嘴里虽如是说,却巴不得一黑一红两位爷直接拼出个你死我活才好,到时候随便喊几个人丢出去,也免了吉祥赌坊大动干戈的麻烦。
颜赢虚晃一招,逼退红袍男子,借机将随身携带的乌金匕首塞回到靴子之中,若无其事的清清嗓音,“开始吧。”
“哼。”红袍男子吃了暗亏,手背在身后,血色染红了长袍,外人却注意不到。“在下公子白,有礼!”
多少年来,还没有谁能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伤了他,这血,这痛,都清清楚楚的在提醒着,面前这个冷漠温吞的男子是可以一战的对手。
于是,红袍男子报出了他的名,公子白,江南第一堂的少主,手里攥着的是大燕国最大的运输网,同样也是光明神教所属下最大的产业。
颜赢掀了掀英挺的剑眉,蛮意外听到这个名字。
公子白,有趣,怎会是他?
纸上谈兵,你来我往,相交多年,竟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相见。
是了,传言之中公子白嗜红如命,瞧他穿的这一身,红灿灿的连眼眸都映成了血色,把自己当成个红包套在里边,除了那恣意妄为的狂人公子白,又会是谁?
如果是他,目标就应该还落在这吉祥赌坊。
刚刚公子白对若若莽撞出手,颜赢心有不忿,几乎废了他的手筋,现在看来,倒有些莽撞了。
可一想到他望向若若的异样眼神,颜赢又觉得他这一刀挨得实在是不冤枉。
也不瞧瞧她是谁的人,是不是他能动的起的。
翩若惊鸿
花轩飞取代了老吴,站在庄家位,手持骰盅。
偌大桌面,只剩下挨着坐的三个男人,黑白红三色,煞是扎眼。
“买大。”四十两黄金,堆上去,眉眼微扬,瞧着若若。
一块小小的碎银,与那黄澄澄的锭子比,并不起眼,可若若并不在意,夫唱妻随,跟在颜赢之后,吃不到骨头,能喝点汤也是好的,她并不贪心。
公子白仍是买小,赌气似地扔了六十两黄金,非要比颜赢多一些。
豪赌见过,可却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赌法。
花轩飞有些心不在焉,刚想扣住骰盅,忽的两股劲风从不同的方位袭来,他下意识的躲开,两声爆裂在面前开花。。。
颜赢道,“手滑。”
公子白亦借口,“手酸。”
老吴先前使用的骰子已经碎裂成粉末状。
“换了吧!”花轩飞无奈的招手,让小厮取来几对新骰子——没做过手脚的那种。
颜赢和公子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大概是早就察觉出了骰子灌了铅,以此作为警告。
高手,果然是高手。
。。。。。
屏风之后,一双美眸,顾盼流转,一抹身影,翩若惊鸿。
“小姐,您瞧出来这三人是什么路数吗?”老吴压低了声音问。
女子蒙着薄纱的脸看不出颜色,沉吟许久才道,“提起精神,示之以弱。”
老吴有些意外,“吉祥小姐,这。。。”
“莫要贪心,用小钱财买回大平安,值得!”她不愿再看,转身离开。
老吴咬咬牙,心里有异议,却不敢多说。
这吉祥赌坊,吉祥小姐就是天,她的话没人敢不听。
这几个臭小子好运气,只要别太贪心,今天从吉祥赌坊里能带走一大笔钱财。
哼。
 ;
话不投机
颜赢与公子白火药味十足,你来我往,拼杀激烈。
花轩飞夹在之中,冷汗频流。
若若随意下注,有时候买大,有时候跟小,先前输掉的银子早就赢了回来,不止如此,面前还堆起了小山状的银钱筹码。
很莫名,不管买什么都会是庄家通赔,偶尔花轩飞赢一次,与他所失去的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此拼杀许久,渐渐无趣。
最后一局,又是金银满钵,九曜上前,帮着颜赢和若若收了赌注——他们玩够了,想要离开了。
不等花轩飞出言阻拦,公子白忽然站定,挡在颜赢面前,“这位客人赢了就想走?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喔?”颜赢拦住身后已经准备出手揍人的九曜,“原来这赌坊是许输不许赢,赢了还不准走的?就连个客人也能插手管到别的玩家头上,是这个规矩吗?”
“非也!只是与兄台相处甚为愉悦,不忍这么早便散了而已。”公子白的眼神淡淡飘落在左侧的若若身上,后者则完全没注意,双臂抱着小腹,琢磨晚膳要吃点什么。
玩了大半天,这会儿才觉得肚子饿,若若眼前全是山珍海味的幻境,恨不得一时就能回到落脚的客栈,大快朵颐。
她心里早就认定自己是已婚的妇人,除了颜赢以外,对其他男人的感应能力迟钝的可以,这个脾气是天生地养,公子白想发火也是无法。
“萍水相逢,出门陌路,话不投机,告辞。”公子白老师贼溜溜的去瞄若若,颜赢心头火大起,过去在信件来往之上可看不出他是这么个放浪形骸的男人。
对他的好感度利马淡了几分,颜赢压根就忘记了他的小若若今天穿的是男装,除非公子白变态,嗜好男色,否则他怎会对个容貌俊俏的大男人如此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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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白的悲哀
公子白却坚定的用身子挡住去路,凌然无畏的对上颜赢,“在下请两位喝茶。”
“谢啦,没空。”颜赢断然摇头。
大手不顾忌的牵住若若,向公子白以及紫薇阁所有蠢蠢欲动者昭示一种态度,白衣若若是他的羽翼下保护的人,不论哪个,胆敢觊觎者,杀无赦。
那十指交缠的暧昧令公子白的眼顿时闪逝过一抹杀意,没错,颜赢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是愤恨是不快,是想摧毁的压抑怒火。
如果记忆没错,三人今日当时第一次见面,而若若更不可能认得他。
燕京皇城,若若半步不曾踏出,她的世界其实很小,小到了只有他和一群宫人,这公子白不是认错了人,就是另有所图,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颜赢所乐于见到的。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接近若若,手里头有堆积成小山状的调查报告,这个公子白,太过于危险。。
思及此,步伐更是坚定,公子白再拦,颜赢不介意送他一点苦头吃吃。
以往的欣赏是一回事,能否容忍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毕竟是主宰燕国大地的王者,有恣意妄为的权利。
公子白顿住,“在下没有恶意。”
九曜上前,虎视眈眈,“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要离开,请让路。”
剑拔出鞘,八分威胁,九曜可不会管太多人情世故,威胁到主子的人,都被视为敌人。
公子白犹豫了会,还是退开一步让出路,眼神复杂的望着若若,竟有几分失望之意。
两个男人,暗潮涌动,偏偏只有若若像没事人似的,表情放空,心神早就不知道飞落到哪里去了。
完全的无视,她的瞳孔之中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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