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融伸伸懒腰,拍了拍云焰的肩膀道,“反正天地已经拜过了,原鸿这个女婿我也认了,小两口走就走吧,权当是新婚散心,没准回来时,还会抱个外孙给我呢。你也别太介意,虽说师徒如父子,但也不必太当真。”
笑痛的肚子
云焰怎么会不介意,那小子的武功才练了一半,他还有许多许多的本事没教呢。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逮到他,想起来就觉得懊恼哇。
颜融云淡风轻的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好看的。”
颜曦默然无声,牵着妻子的手往回走,冰凉凉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再吵,宰了你们。”
。。。。。。
地底下的密室正对着颜暖暖的新房。
苦撑了半宿不睡觉,总算看到了一出好戏,真是值得。
捂着笑痛的肚子,颜赢扯着若若慢吞吞的朝另一边的暗道走去,不多时,二人已从隔壁的宅子里爬出来,九曜早就守在了门外,恭敬的唤了声,“爷。”
“郡主往哪个方向去了?”原来这边也安排了人马盯着。
“回主子的话,果真没有往北边走,郡主选的是西方。”
“派人远远跟着,只要没有危险,侍卫不必现身。”颜融满意的点点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连暖暖的想法都猜到了。
九曜下去传达皇帝的最新指示。
颜赢一转头,对上若若笑吟吟的眼,“一肚子疑问吧?等会回宫的路上我会都告诉你。”
。。。。。。。。
若若那日灵光一闪想出的小点子,到了颜赢这边,活学活用,越玩越大。
她本来是想让颜赢帮着暖暖和原鸿一块逃婚,摆个乌龙阵让颜融去收拾,哪知道颜赢反而把三个人都拖下了水,还轻轻松松的落了个好人当当。
七死十二伤
他一面装模作样的派兵往北追,做给颜融看,他真的有很努力的帮忙去找逃家的新婚小夫妻。
另一面却在西去的路上尽所能的提供便利,让原鸿和颜暖暖的踪迹全无,任何人想真的抓到蛛丝马迹,也必须费一番好大的功夫。
乍一看仿佛两不得罪,都在尽所能的帮忙,实际上呢,他这种挑拨的方式更为可恶,当长辈的怒火撩拨到顶峰,暖暖和原鸿再不小心被逮到,到时候。。。哼哼。
想到颜融和云焰恐怖的怒火,若若瑟缩了下,这次玩的的确稍微大了点。
“没事,有我呢。”摸摸她的头,颜赢心情大好,对于未来,没有若若那般担忧。
最多不济是再被二叔拾掇一顿,反正从小到大,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倒是难得能反击回去,这股子痛快足够支撑他去做任何事。
总之,这绝对是个快乐而又美好的夜晚呢。
只除了,那些意料之外的事。
未及宫门,九曜安插在长公主府的侍卫快马迎上来,见着了营主,以及陛下的车马队伍,神色一松。
“什么事?”九曜落下脸色,看不出表情。
“宫里出事了!”侍卫垂下眼。
。。。。。
长公主府内,七死十二伤。
其中有三人,是最近才得到资格,近身侍候若若的宫人。
现在,他们全都死掉了。
罪魁祸首是一盘绿豆点心,那是若若和颜赢平时最喜欢的磨牙的小零食之一。只有长公主府的小厨房才能烹调出二人喜欢的口味,而且一直以来,都只有皇上和娘娘才有资格享用。
琥珀色的光彩
车马停在路边,颜赢冷冷的听着侍卫的报告,若若禁不住颠簸,早在马车内熟睡,所以不用亲眼瞧见此时的惊心动魄。
“长公主府内宫人七十四人,除却被毒死的七人,和仍在昏迷的十二人,其余五十五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琥珀色的光彩,从皇帝陛下的眼珠子里窜出来,冷芒频流。
是他的错吗?视后宫如无物,从不曾给予过多的关注,以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聚在一块,顶多聊聊风花雪月、衣饰打扮,没想到,她们之中也有某些人可以做到此种极致的境界。
下意识的回过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马车,那里边睡着他的若若,可颜赢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今日不是暖暖的婚礼,如果他出宫没有带上若若,如果放任她一个人在长公主府,再像往常一样悠哉的吃点心喝茶。。。
后果如何,他几乎不愿去想。
颜赢终于明白,当初在知道若若怀有身孕后,娘亲为何会忧心忡忡的与他商量,将若若留在荒宅,直到孩子平安的出生。
十指紧攥,骨节作响。
他的粗心大意,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幸福。
若若是他的命,她肚子的孩子都无法比拟的重要存在。
而他,向来爱惜生命,谁要敢发起挑战,必将全力以赴的应对。
无论对方是男人,亦或是女人。
七死十二伤?能做出这种事,即使是女人,也不必值得去怜惜了吧。
“调转马头,回荒宅。”在兴师问罪之前,他必须把妻儿放到安全地带。
未雨绸缪
“该死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在宫中?”
啪!
一只古董花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粉碎,看不出原本模样。
这要是搬到了民间,是至少够普通人家吃喝十年的宝贝。
如今它也仅有残片能悼念曾经有过的绚丽。
就如同宫中的女子一样,在残酷的岁月面前,最终磨掉过去拥有过的美丽容颜。
荷妃闪躲的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厉害,尤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吕妃也露出这般失措的表情,更让她觉得不安。
“吕妃娘娘,事情闹大了,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一定会彻底清查,到时候万一牵连到咱们身上,可怎么办呐?”虽说动手的人都已经先一步遭到了灭口,可既然做了,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荷妃原以为吕妃的计划是只给那个女人一些颜色瞧瞧,万万不料到她做的这么绝。
七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有十几个昏迷的伤着,一击未中,长公主府内必定会严加防范,再想下手,难如登天。
“你慌什么!事已至此,你心绪先乱就等于告诉皇上的密探,这件事是你做的,给本宫冷静下来。”
或许是吕妃的声音扬的太高,不止把荷妃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愣了愣,才挥挥手,来到桌边,灌下一杯温茶,定了定心神。
“娘娘,我没怕。”荷妃怯怯道,刚刚明明是吕妃在摔东西砸瓶子,她才跟着紧张的要命,以为随时要被牵连了似的。“但是未雨绸缪是必要的功课,宫里死了这么多人,即便不是在长公主府也会招惹到陛下足够的重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顶罪
吕妃的瞳孔诡异的颤了颤,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浮现于脸颊之上,“如果毒杀宫人事件,是那高高在上的温贵妃下的狠手,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会怎生处置。”
荷妃不解的对上她的眸子,“温贵妃与陛下形影不离,再说,她是陛下唯一宠爱的女人,这么做不妥当吧。”
先不说能不能栽赃成功,即便证据确凿,以皇上的脾气也是要庇护到底的。
吕妃再强大也比不过陛下,她能制造出‘证据’,陛下自然会有办法将之毁灭,最后剩下的只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哼,皇上偏心,这个本宫比你清楚,但是如果实在大庭广众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从我们的温贵妃身上搜出了毒杀宫人的证据,甚至在场的还有朝廷的重臣,百口莫辩之时,皇上再有私心,也得顾及下威严,办了那个贱女人吧。”血红色的指甲,闪出一抹残影,映在吕妃眼中,分外的鬼魅。
恍惚间,荷妃记起了初见吕妃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们一起如果,一起受封,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那记忆中爱笑爱闹的脸呢,怎么就忽然与眼前这个略微疯狂的女人重叠,让她分不清真假。
“荷妃娘娘,你可以把心牢牢的放在肚子里,此事绝不会牵连到你我头上,即便这次侥幸给温贵妃逃过一劫,别忘了还有个更加好对付的谭贵妃,有她在,害怕没人帮咱们顶罪吗?”喋喋怪笑,不绝于耳,吕妃的神情愈发疯癫,五指一把抓住荷妃的胳膊,指尖用力,几乎抠进了肉里,薄薄的衣衫根本就挡不住她的侵犯。
飘飘若仙
荷妃听明白了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图抽身,更别想抛下她一个人独承罪孽。
她们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就同时沦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吧。
此时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的走下去,直到开拓出一条阳光大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条死胡同,那鲜血淋漓的铡刀,就悬在头顶,也有可能是三尺白绫,绞断余生。
从开始答应与吕妃为伍,她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么。
荷妃苦笑的垂下头,唇瓣想往上撇,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垂下来。
这件事也许她该早些传讯回去给家族,已经自作主张了一次,决不能由此牵连到了身后的家人。
至于吕妃,现在已出离疯狂,别人的话听不进去,如果她说多了,没准下一个要灭口的对象,就换成了她。
“谭贵妃当日进过长公主府,嘻嘻,陛下没有理由会怀疑到本宫的身上,荷妃,你说对不对?”吕妃说服了自己,语气又轻松起来,手帕若无其事的擦拭掉额头细密的冷汗,恢复平日里高深莫测的模样,回到桌旁镇定坐好,又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咱们继续喝茶。”
谁还有心情继续喝,这茶水里莫不是也放了剧毒之物,喝下半口,顷刻要了人命。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荷妃起身告辞,就连走路的姿态也有些发僵,平日里飘飘若仙的风度哪里还有半点。
彻查到底
颜曦和颜融还没回来,荒宅里静静的,宛如那真就是一座空宅子。
同样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没了那些能让他心里温暖的亲人,也变得不再像往日般温馨宁静。
在侍卫的簇拥下,颜赢沉着脸,抱了若若在庭院之间穿行,直到了惯常居住的院落,才让人马散去,就带了九曜,走进寝室。
“你也去休息吧。”声音中听不出悲喜,甚至连最初的愤怒都没有了,就好像今晚的动荡全没发生过。
“爷,宫里的事怎么处置?”事关各宫嫔妃,九曜不敢擅断。
“彻查到底!”若若一沾到床,自然的缠住被子,往里边蹭了蹭,在身旁帮颜赢留了睡觉的位置。再大的火气,也被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给抹灭了,他的若若是多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要是没真心的把他接纳到心里去,怎会在陌生的地方如此放松的睡过去。“外松内紧,让孙安领着一群人大张旗鼓的明察,你的人安排在暗处,朕要清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脉络,哪些人参与了,谁是主谋,宫里和宫外是否有联系,一样都不许少。”
略泛棕色的眸子流窜过凌厉杀气,九曜已然听明白颜赢话里话外真正要表达的含义。
已经多少年没见到主子这般愤怒,雷霆血令只在继位的最初几年,为了稳定政局才使用过,后来当他可以操控住一切,就再没动用过内侍营的另一支主杀伐的人马。
影卫接令
九曜退下后,颜赢静静的望了若若一会,很想揽她入怀,好好休息一晚。
可惜,有些事没处置妥当,他安不下这份心。
一缕气息在门外无声出现,颜赢知道来者是谁。
“信长老?”
影卫之中有一部门主掌杀伐,不问因由不计代价,帮皇帝处置掉一切他觉得碍眼的人。
而信长老与他的手下就是杀手之中的王者。
人数不多,可他们存在的价值,根本无法用语言去估算。
大多时候,颜赢对这一部持放任的态度,让他们都化身为平民,掩藏在百姓中过着正常的生活,成为一股藏在绝对的暗处,却是一声号令之下,绝对好用的尖利武器。
“陛下,属下到了。”短短六个字,飘忽游荡,他好像离人很近,又似乎距离甚远,一切都笼罩在鬼魅般的迷雾当中。
“这是此次的命令。”废话不多说,一纸书柬破空而出,在窗纸上打出个平整的裂痕后,稳稳落在门外的信长老手掌中央。
陛下的功夫又精进了,幼年时曾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陪练,信长老很是了解日冕帝。
当场将书柬打开,看了三遍,确保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后,信长老把还带着墨香的薄纸撕裂成大小等分的碎片,张开嘴,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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