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常宁,抿唇浅笑,“夫君,你终于回来了,看来大年初一想吃馒头,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热情的夫妻
常宁自然的伸手扶住她,半拥在怀,“傻丫头,你想吃,我便是寻遍天下也要买到,何况只是些馒头。”把手里的小纸包递过去,他略带歉意,“只是凉了,待会放在火上蒸一蒸吧。”
那妇人越过常宁的身体,目光落在门外正想抽身离开的若若身上,“这位是?”
“喔,瞧我这记性!”托住妻子的手,常宁落落大方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些麻烦,想在家里借宿几日。”
若若垂下头,等着女人勃然大怒,亦或是冷眸怒目。
可是,她却听见了顺从柔软的声音道,“那便快进来吧,天气好冷呢,咳咳,到屋里说话。”
就这样,连名字都没问,夫妻两个就把面貌‘丑陋’,衣着落魄的温若若迎进了自家小院,住进了唯一的客房之内。
常夫人的确是极好的女人,以夫为天,恭顺谦和,只是身子着实不大好,每天汤药不断,屋子里总有股子药香。
家里也没请仆佣,就夫妻两个相依着生活。
常宁虽然在朝为官,却从不信奉君子远庖厨那一套,他把大多数的家务都接在手中,洗衣做饭,牵马喂草,恨不得把常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进了腊月北风寒,常夫人便不再出门,每天做做针线,还得偷偷进行,不然被常宁看见要恼火的。
即使是过年,常宁家也就准备了四道小菜,就着白面馒头,也吃的津津有味。
常夫人笑吟吟的瞧着夫君,难掩眼中爱恋,偶尔交谈几句,也不必多说就能心有灵犀的领会对方的意思。
若若吃着吃着,就忘记了身在何处,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心想正常的夫妻就该是这样生活吧,家境贫寒却不离不弃,无论疾病或灾难,都无法将彼此分开。
她告诉他们自己叫若若。
常夫人也不多问,一个劲儿的劝她多吃些,还很歉意的说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招待的,怠慢了。
二次失踪,风雨欲来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死一般的宁静。
九曜单膝跪在床脚,内侍营和影卫派出寻找的人马不断送讯回来,可惜没有令人欣喜的消息。
颜赢的脸色铁青,接过熬的浓稠的药汁,一口吞下,缓缓阖上眸子。
“皇上,是属下的错,请您责罚。”
贵妃娘娘,第二次在一大群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九曜真是一点辩解的借口都想不出。
此时此刻,他也深深对内侍营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如果连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娘娘都看不住,还有什么面目在皇帝面前争辩。
“九曜!你亲自去把这件事从孙安的手里接过来,彻查到底。”紧咬压根,颜赢费力的完整的一句话,便大口喘着粗气,倚在床头调理气息。
“遵旨!”眼角闪过一抹忿恨,忠心的侍卫这回也是真的动力怒,“可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娘娘,爷,属下派了十几个人专门守在书房外,的确是不曾见到有人进出,屋顶、地面、门窗都被从里边反锁着,这件事着实蹊跷。”
颜赢默然摇头,这无力的身躯阻住了他焦急的脚步,心中再火,也不得不强逼着镇定下来。
“多派人手,在出京的城门处守候,把长公主府和原来紫霞宫值守的侍卫都派出去,由见过娘娘相貌的带队,内紧外松,不动声色的布置好。”颜赢的声音越来越轻,淡淡的没有一丝底气,那是服食合欢散之后不可避免的后遗症,至少十二个时辰才会渐渐消失。
他昏沉的睡到了傍晚才张开眼,原以为见到的会是若若含羞带怯的小脸,谁想到。。。
“瑶瑶,你究竟在皇宫里挖了多少条密道,这次可真害死我了。”他无奈的喃喃,声音淡淡几若不可闻。
后宫诸女,放任的太久,原以为凭着些个女子,兴不起什么风浪,哪想到这回直接就给他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好,很好!
苦心经营
非要迫着他放弃无为而治,非要把他也拉扯进女人的战场。
好吧,既然非要如此,他坦然加如便是。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一阵腥风血雨是不是她们所能够承受的。
缓缓调理内息,一点点把残余的药性逼出体外。
这淫邪的合欢散,当时究竟是怎样被注入他面前的酒杯呢?颜赢仔细的回忆当时的场面,从谭贵妃带着一群女人进门,到属国使节轮流贺拜,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平日里特别喜欢找机会靠近,往他怀里黏糊的妃子也老实规矩的坐在原位,恪守备份,充当一枚最合适的布景。
等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百次里有九十九次都会冲上来献媚夺宠,唯独这一次安分守己,是不是稍微巧合了些。
若若玄泣欲滴的小脸不合宜的跳出来打断了颜赢的思绪,昨晚上火热的疯狂,她的痛她的泪,爱煞人的疯狂,一幕幕深刻的烙印在脑海之中,虽然控制不住欲意,还是夺了她的清白,颜赢却清晰的记得每一个小细节。
原本想等她再大一些,身子发育成熟,足以承受他的侵犯时,在轻轻的品尝只属于他的美味,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竟让彼此的第一次发生在药效所催的情形下,事后,禁不住药力,他陷入无梦的场面之中补充体力,连和若若温言细语的机会都没有。
小妮子还没有看清他的为人,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一点一滴的呵护着她长大,唯恐怠慢半点留下遗憾,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他还会面不改色的任她逃离出自己的世界吗?
他都已经失身给了她呐,所以,小若若必须对他负责到底,不离不弃的相伴到最后,想要中途退出,也可以,除非他死。
无声的催动内劲,加快康复的速度,窗外的黑夜被雪光映照,仿佛白昼。
常夫人病重
颜初瑶的随笔,厚厚一本,被若若藏在贴身的小包袱内。
金银可以丢,但这个绝对不能出差错,也许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把这东西放回到瑶瑶的密室之中,让它保持最初的样子,权当留个念想。
若若神色黯淡,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颜赢,两人之间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他是不是就准备把她的存在一笔勾销掉呢?
三年,原来可以这样的脆弱,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脸上还沾着巨大的胎记,那些个黯淡的颜色也没有抹掉,不必照镜子若若就知道现在她的样子有多么落魄,即使如此,常宁还是义不容辞的对她伸出援助之手,让她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好人多一些。
那么明天就再呆一天,再多沉沦一下下,沾染些他们的幸福,再义无反顾的走她自己的路。
生命之中,缺少了颜赢会是种遗憾,可人总是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踯躅不前,无法自拔抽身。
。。。。。
天色微明时,常夫人剧烈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常宁一边大声安慰着,一边忙碌的寻找热水给妻子压制,御医开的药早就吃没了,温娘娘送的补药也七七八八的进了常夫人的腹中,效果却不如预期。
她一天天的衰弱下去,虽佯装坚强,可那灰蒙蒙的面色却骗不得人。
常宁再急也是无法,多年病痛折磨,常夫人的身子早就被掏空,虚不受补,想要修养好必须由名医辅佐调理,再加上一些珍稀的草药来滋养,方有一线希望。这些东西都与银子分不开,常宁在的是清水衙门,薪俸不多,再加上为人耿直,就更不会去收别人的财物,所以日子才过的如此落魄。
治病的药
常宁仅着中衣,瑟缩着端了一盆热水往卧房跑。
路过若若门前,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面无表情的女孩拦住去路,手掌摊开,一枚黝黑的药丸子呈现于手掌之上。“拿去给她吃。”
常宁把热水放下,手掌胡乱的在身上擦抹,待干爽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却无法分辨其中的成分,“这是什么?”
“治病的药。”若若言简意赅,并不想解释太多,这本身暖暖留给她防身用的,可驱除百病,只要还掉着一口气在,把人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却是问题不大。
暖暖送出的东西,品质完全可以保证,既然她敢这么说,那么这颗不起眼的药丸也必然会达到类似的效果。
如今拿出来送给常宁,也只不过是还他昨夜收留的人情,不愿瞧见这一对生死相契的有情人,再次面临分离。
“给我夫人的?”常宁傻笑的点点头,“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哇?”
“你可以试试!”门板哐一声和好,若若也不准备解释太多,她倒是要瞧瞧常宁有没有那个胆子,信任一个丑陋相貌的女人的话,把来历不明的药丸子送给心爱的人服食。
正常的男人都要斟酌一番,最后的结果八成也是弃之不用吧,毕竟不吃还可以维持现状,吃了没准儿会更糟糕。
常宁不在意的笑笑,弯下腰又把水盆端起来,隔着门板大声道,“若若,谢谢你!”
接着便美滋滋的走了。
若若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到床榻边半倚着,把颜初瑶的记事本找出来,有一页没一页的仔细阅读,无论是心情札记,亦或是偶尔想起的小随笔都十分有趣。有几段调侃颜赢的段子写的特别生动,若若笑不停,看见颜赢在瑶瑶公主手下吃瘪,心里异常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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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的是常宁
临近中午的时候,常宁脚步沉重的跑过来,抛起拳头使劲砸门,“若若,你在吗?开门,快开门。。”
若若警觉的把记事本藏好,小包袱直接塞到被子下,确定不会被发现后,才走到门边掀开一条缝,好奇的瞅着常宁一脑门子热汗,白皙的俊脸涨红成暗紫色。
他大手一抄,卧房的门瞬时推开,十指如钩,忘情的擒住若若的双臂,大力的摇晃,“那是什么药?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
若若晕眩着,不得不扶着常宁以维持身体平衡,只觉被他钳制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常宁,你放开我,好痛。”
常宁连忙把手放开,不好意思的搓搓,捂头傻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急糊涂啦,若若,锦儿她不咳嗽了,真的不再咳了,哈哈哈哈,太好了。”
手舞足蹈的常宁像是个孩子,他所说的锦儿就是常夫人,闺名卫锦。
一颗千金难买的救命药,帮卫锦镇了咳,就把常宁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
这顽疾跟随妻子多年,跟膏药似的甩不掉,名医偏方不知用了多少,都成效不大。
服食了若若给的丸药,半个时辰后,卫锦的呼吸渐渐平缓,之后就再没咳过一声,夫妻俩啧啧称奇,不敢稍动,就彼此对望着,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连早膳都忘记去准备了。
若若稍显意外,那颗药虽然她自己没服用过,不过却是很有信心,暖暖拿出来送人的东西,即便是不能完全改善掉常夫人的虚弱体质,可多少还是会有些帮助的。
让她猜不透的人是常宁,给他,他便真敢拿爱妻做实验,若那是颗毒药该当如何。
她只是个面貌‘狰狞’的陌生人呀!
这呆子连一丝戒心都没生吗?
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
“若若,那药还有吗?再给我。。。不,是再卖给我一颗,不白要的,用银子买,成吗?”常宁目光灼灼,殷切盼望,那眼神清亮清亮的让人无法开口拒绝。
可是,即便是用银子买,她也再寻不出第二颗来卖啊,他以为那是什么,菜市场的大白菜?随时去随时有,买多了还多送一大棵。“你给常夫人服食了?呵呵,就不怕给你的是毒药,反而害了她吗?”
常宁笑的依旧坦荡荡,手指探出,点住若若眉心,对那丑陋的胎记视而不见,“你的眼睛既清澈又坦荡,找不出一丝浑浊,俗语说相由心生,我愿意相信你。”
这个答案听着很舒服,可委实草率的很,哪有因为人家眼睛长的好就胡乱的加注信任,这常宁啊,能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并安稳的活到今天还真是个奇迹。
呆子,傻子,没长脑子。
可这颗心就跟着他的笑柔软下来,能认识这么个单纯的男人其实也不错。
“既是如此,你就回去陪着常夫人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边说着边阖上房门,再一次送上‘闭门羹’给常宁吃吃,“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一颗足矣。”
常宁又连连道谢,掩不住笑意往回走。
虽然若若并不相信,可他的确是无法拒绝那样一双飘荡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眸子,比最纯净的水晶还要耀眼。
她说可以,他便下意识的遵从。
简简单单,自自然然。
至于防备二字,还是方才被若若提醒,常宁才记起来的。
幸好,他犯‘傻’的时候并不多,每次又都幸运的遇到了福星,嘿嘿,真是够走运的。
。。。。。。
常夫人卫锦果然一日赛一日的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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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
若若本想立即离开,可常夫人怎么都不允,说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可不得了。
若若点住脸,打趣道,“就这副模样,还有坏人敢上前吗?”
卫锦但笑不语。
反复苦劝。
再等些日子,天气转暖,到时候再上路也不迟,到时候叫常宁寻一辆马车,也免了路上担忧。
若若推辞不过,只好住下来,打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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