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包成个粽子,盖住那片雪白到透明的肌肤。
“燕隐哥哥,你是若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就连前生所见的那些经常在电视上蹦蹦跳跳的明星也比不过他,温若若老老实实的说。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忘记了礼教和羞涩,或许是不合时宜的,但绝对是她发自内心的称赞。
这月光太柔和,把颜赢倜傥高贵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晚些时候换的雪白长衫潇洒而飘逸,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猥琐的潜伏在宫中意图不轨的刺客呢?
一直以来,对颜赢的身份都是她在臆测。他本人可从来都没应过一句,每次听她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唇瓣挂的是宠溺的笑意。
颜赢抬起手,轻轻抚摩着若若柔嫩的脸颊。
“若若也很可爱,假以时日,等若若在大些,没准真的会变成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呢。”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这个不甚和适宜的动作不过就是哥哥对妹妹宠爱的表示,再没有带有其他含义。
为若若遴选夫婿这件事要早早提上日程,朝里的青年才俊,文臣武官,有哪个能配的上他呵护在手心整三年的珍宝妹妹呢?这个纠结的问题回去还真要好好研究,至少在此刻,颜赢可没灵光一现的想到合适人选。
更甚者,他胸口竟然纠结一团莫名的沉郁之气,比之先前数着日子目送颜初瑶离开时更为暴躁。
那个幻想之中没有脸孔,站在温若若身旁和他柔情对望的男子,竟然勾起了他沉溺许久的杀戮欲望。
该死的,原来他也遗传到了老头子嗜血,只不过是隐性的,平素不那么明显就是了。
断掉莫名其妙的绮思
夜已经很深了。
倚在颜赢怀中,若若时而低喃,时而微笑,不多的言语交谈却升腾了旖旎的氛围。
若若打了个哈欠,脑袋往颜赢怀里拱了拱,寻到舒适的位置就不再动了。
颜赢垂下头,已瞧见她沉睡的容颜,疲倦缓缓舒展,这一次是真的睡着。
于是停住不动,让她睡的更熟,也不急着送她回房,结束今夜自在安逸的相守。
颜初瑶离开之后,这样的感觉已很少再出现过。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光线撕裂了黑暗,昭示新的一天的来临。手脚僵硬的颜赢不舍的抱起若若,脚步轻巧回转卧房。好想让她张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相视一笑之间,为幸福的夜晚画上完美的句号。
可惜还是不成,早朝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颜赢还得回勤政殿换龙袍,不能等到若若睡到自然醒,惺忪睡眼之中,望见了他的脸。
好可惜,有些遗憾。
扯过被子把若若包成个小粽子,踌躇良久,最终还是俯下身,在她两道远山黛眉之间印下浅吻,奶香的清新气味窜入鼻孔,与他见过的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更加沉迷于这份差异,以至于险些没控制住,顺势要掠夺若若微微上翘的粉嫩唇瓣。
她梦见了什么好事,笑的如此开心,颜赢极度的捏捏她的小脸,叹息一声,抽身离开。
已经命影卫去收集青年才俊的资料,大概最近就会送过来,他得赶紧帮小若若参谋参谋,早些把婚事定下来,才能了却一桩心愿。
顺便,也断掉心底莫名其妙的绮思。
他一定是禁欲太久,没沾过女人了,所以竟然开始对自己一早认定的‘妹妹’产生了冲动。
不应该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辜负一个孩子对他最真挚的信任。
若若还那么的小,十三四岁,就算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他也定要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新科状元抗旨不尊
想娶了皇帝掬在手心珍视的女子,必要的耐心是首先要具备的,颜赢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若是连这几年都等不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若若从他身边‘抢’走的男人,其居心实在值得怀疑。
矛盾的心思辗转交战,竟是到了金銮殿上,才勉强的平复下来。
最近臣子们议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们乐此不疲的在颜赢脚底下吵作一团,旁征博引,唇枪舌战,最后处置的结果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在颜赢勉强显示自己的才华,以期将来得到提拔的机会。
这股风气在中上层之中日渐风靡,有前车之鉴在先,现在好几位封疆大吏可都是这样被小皇帝挖掘出来的,免了裙带关系,免了请客送礼,凭本事直接被皇帝发现,继而青云直上,飞黄腾达,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所以,每日的朝会总是热闹的不行,只要颜赢没有阻止,底下就能沸沸扬扬的吵到中午去。那些个已经位居一品的阁老们,一个个半眯着眼在旁边看热闹,这样的小事他们也不屑于参与其中,乐得清闲,权当看戏了。
今儿讲的是新科状元抗旨不尊,为了病重的糟糠之妻,连皇上召见的旨意都不理会了,驾着一辆破马车满京城的寻名医救命。
虽说这位状元郎还没领实差,却早已经是朝廷的官员,即便他就只是个平头百姓,也不能不理会皇上的圣旨吧。
他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颜赢听了传旨太监的回报,并未吹胡子瞪眼睛拍龙案的勃然大怒,只是漫不经心挑起精锐的星眸,淡淡问,“众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置哇?”
底下可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这个说,新科状元抗旨不尊,明显就是大不敬嘛,有啥好说的,一刀两断,嘁哩喀喳,抓起来摘了状元冠,剥去状元服,扔到天牢里秋后处斩,以儆效尤,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爬到陛下头顶上,拿天子的话当放屁。
杀头大罪
这新科状元颇有才气,在江南可是三大才子之首,交友满天下,丞相的门生,私下里挂在嘴边炫耀不止的爱徒,这么个尴尬的身份令一部分人止住落井下石的冲动保持沉默,当然,还有极力为他辩解的陈词。
新科状元也不是无故抗旨,虽说他确有大不敬的行为,可那是人家结发妻子身染重病,眼瞅着不治,所以才迷了心窍不知道‘轻重缓急’,‘怠慢’皇上。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瞧着人家夫妻的感情,没准媳妇儿死了,状元郎都想殉情而去,九泉相随,哪里还管是不是犯下杀头大罪。
反正左右是活不成,还不如就守在媳妇儿身边,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又有何差别。
也许,皇上的天子剑会比自己家里的菜刀更快些,免了零碎的痛苦,一下就解脱了。
颜赢神情阴沉,不做声的倚在龙椅上,目光微微放空。
底下的大臣们吵了半天,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咦,陛下呢?怎么半天都没听见他吭声啊。
偷瞄一眼,颜赢眼睛半眯着,犀利的黑眸偶尔扫下来,触目惊心。
他和先皇紫浩帝有时候真的很像,那股子迫人的气场,相隔甚远,还是能骇得人喘息不定,心里连半点不恭的意思都不敢声生成。
从表情上,还真看不出对新科状元抗旨这件事,皇上抱的是种什么态度。
颜赢神情阴沉,依旧不出声。
臣子们沸沸扬扬的高昂斗志逐渐降温,插嘴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即便是再不识相的也瞧出了今天仿佛有股子不大对劲,于是也就明哲保身的闭了嘴。
一时间,金銮殿内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被压抑的极淡,闭上眼简直不敢相信还有百十个人齐聚在偌大的殿堂之内。
颜赢黑眸中异采一闪,神情看来万分奇诡。
“传朕的旨意,新科状元扔进天牢里反省,让太医院派几个医术高超的御医过去瞧瞧他妻子还有救没,其他的事,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
还议个什么劲。
日冕帝是说把状元郎扔进天牢里,可人家那可是去反省了,换句话说,就是找了个不太舒服的地方给他面壁思过,等到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还会原封不动的给送出来,就这样的旨意,到了天牢那边,不必吩咐也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状元郎,权当是他领旨到天牢里观光旅游,‘假期’一结束,还要继续到金銮顶上为陛下效力呢。
还派了御医过去,给大不敬的臣子的糟糠看病,一个不行,需要几个。
啧啧,这待遇,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颜赢脑子里转的可不是这些,他手边放的是新科状元的资料,这位相貌俊美的素面书生,颇有名气,写过几篇文章,颜赢看过,是个不拘泥于书本的实干派,认为老百姓是国之根本,没那股子书生的算起,总自命不凡的以为读书人就了不起而不亲近农民。
他的若若,要是找了这么个男人,应该不算是委屈了吧。
派御医过去是想看看状元郎的夫人有救没,实在活不过来倒是正好,给他家若若腾地方了。
估计这话要真说出来,脚底下挂着感恩戴德表情的大臣们当场就得吐血,还是狂喷不止那种。
皇帝腹黑起来,要的是人命啊,分分钟之间,秒杀一片。
。。。。。。。
大清早,日冕帝身边负责杂物的太监总管孙安就守在紫霞宫门外,等守门太监去了锁,立即搓着手,一个箭步踏进来。
这位太监在宫里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先皇御定专门伺候太子和公主起居安排的总负责人,后来日冕帝登基,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提升为太监总管,管那些个陛下不乐意去管的后宫之事。
他可是各宫娘娘都要争相巴结的人物,有银子往上送,人家还不一定会收呢。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股风把他吹到紫霞宫来了,害的那些个守门的小太监吭哧半天都不晓得怎么回话。
受宠的若若
孙安一挥手,压低了声音问,“侧妃娘娘起身了吗?”
“孙总管,娘娘昨天生辰,睡的晚了些,这会大概还没清醒呢。”懂事儿的奴才机灵回答,事实上,紫霞宫的这位主子每天都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再倦倦的揉着眼睛爬起来,晚上过了三更都不睡,精神抖擞的不知忙活什么,是标准的夜猫子。
可侧妃娘娘就是讨人喜欢,没瞧见陛下没事儿就往这里跑么,还把御用之物九爪金龙环扣在了娘娘的脚踝之上,这事儿外边不知道,紫霞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晓得。
孙安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在他面前耍滑头的奴才脑门上,“小点声,惊了娘娘,你小子有几颗脑袋让陛下砍?”
他也是少数知道颜赢没事喜欢来这里逛逛的知情人,对温若若自然从不敢小瞧。
指挥着身后跟着的太监把御赐的吃食都抬进小厨房,孙安吩咐道,“一个个都给我机灵些,娘娘这边要照顾好喽,还有管住了上下两片厚嘴唇子,若是出去胡说八道的,小心杂家直接叫人给你们割了。”
小太监不敢说话,垂下头听训,心里却美滋滋的。
能站在太监总管孙安面前,就算是被骂也是福气啊,指不定哪天就走了狗屎运被提拔了,外人想得到这个机会,也得看看造化。
呜呜呜,跟着娘娘真好,吃食用度比以前提高了不知多少倍,这还不算,就连在宫里的地位也青云直上啊。
孙安清了清嗓子,“传皇上的旨意,今天谁都不许来打扰娘娘休息,紫霞宫上下要恪守本分,照顾好主子。”
小太监跪地接旨,十几个宫娥太监齐刷刷跪倒。
孙安淡淡道,“都起来吧,杂家也得走了,勤政殿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紫霞宫的大门又关了起来,平素里到访的人比较少,索性就只留了角门,方便管理。
吕妃的妒恨
瑞雪宫。
吕妃的居所。
一朵盛开正艳的大红牡丹花,被毫不怜惜的折下花茎,吕妃涂抹精致的手指尖狰狞的撕扯着花瓣,一丝一丝丢弃在地上。
负伤的侍卫退下去,把冒险打探回来的情报报告完毕,领着吕妃娘娘的奖赏,遁入夜色之中。他已经暴露了,从此之后便可脱离这种被控制的身不由己的生活,虽然身上伤的体无完肤,却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运了。
该死的,一个没注意到,竟然让人占了头筹。
好个紫霞宫,真是好手段,平素里托病鲜少外出,从来没见过她出来与宫妃们交流,感情是早就得了皇眷,躲在偏僻的角落里吃独食呐。
回想起日冕帝令人着迷眷恋的容颜,俊秀帅气,身材挺拔,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腰肢,所有能令女人口干舌燥的优点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即使不去想他手中掌握的秀丽江山,也足够打动女人芳心的了。
她从不掩饰对日冕帝的兴趣,更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立于他身侧,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之前皇帝不入后宫,不沾女色,她还不怎么着急,宫妃们不论品阶,皆是如此,没有厚此薄彼,耐心等待就是。
可现在,紫霞宫破坏了平衡,先一步出手,就怪不得她也使些招数,给那个来路不明、地位不高的女人一点教训。
如果是为所说的为真,那么紫霞宫很可能是皇上的初恋,这个女子无形之中在皇帝那边有了特殊的地位,若是明道明枪的来,她必定讨不到好处。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先去探探路。
把残花丢弃在地上,绣花鞋子狠狠拧上去,为曾经尊贵的花朵粉身碎骨。
“来人,给本宫更衣,再把前些日子内务府送来的佳酿拿上一壶,咱们去瞧瞧吉妃娘娘。”
放眼整个燕国后宫,也只有那火爆的小妮子能担当起此重任。
幸好只是梦
温若若是在午膳飘荡的香气之中张开眼的,几个踮着脚走路的宫娥在悄无声息中把饭菜都摆放妥当,用食物的浓香把酣睡的娘娘‘勾’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有些回不了神。
幸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