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耗费了漫长的岁月，诠释你的命令，我的固执。
再次睁开眼睛，水水眼中回到一片清明和坚定，她看着撒加，恢复到符合雅典娜的身份，正色道，“如何了。”
“是，据五老峰的童虎报告。冥王的封印，解开了。”
“是嘛。”她的目光微微一闪，而后毫不含糊的下令，“你去安排一下，然后通知所有圣斗士……若是碰到，碰到非冥斗士的先行军，不要硬抗。不行就往女神殿退。”
“我不同意！”门口一声厉喝。
撒加回过头，板着脸训斥，“胡闹，加隆！还不退下。”
“胡闹的是你才是吧，撒加！”加隆对撒加不客气那是惯性，他扭过头看那女孩，“恕我直言，雅典娜。历代从来没有出现过黄金圣斗士不战而退的。为正义牺牲才是我们战士的骄傲！不论是什么样的敌人，您的要求对黄金圣斗士而言都是耻辱。”
“所以对你们而言，所谓人类和大地，还比不上战士的骄傲，搞了半天，你们所谓的坚持正义，说到底就是为了自我满足？”
这句话说的着实尖锐，加隆和撒加同时脸色都一变。他们并不习惯平时嘻嘻哈哈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女神如此尖刻的批评。
“不过，随便你们。”不料女神话锋一转，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到时候你们看到敌人，就会理解我的意思了。下去准备吧。”
本来代代的老一辈教皇，是会来告诉雅典娜圣衣的秘密，可是这一代……
所以无论潘多拉打什么主意，只要有机会，史昂绝对会想办法过来的。
就是那冥界的人，只能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水水对付冥界的人，并不是真的需要神圣衣。
雅典娜的神格是强大的，那是能够胜过宙斯的力量。因此即便是面对哈迪斯，水水亦有把握全身而退。然而……
不久之后，黄金圣斗士们才明白水水的意思。
穆对着史昂单膝跪下，心下暗自心惊。
随着史昂一同前来的，是上一代的几位战士——双鱼座的雅帕菲卡；天蝎座的卡路狄亚和巨蟹座的马尼戈特。
及时赶来的童虎，看着这阵容，也是心底一凉。
他不相信曾经的战友会仅仅因为永恒生命就来刺杀女神，诚然，他们人中真的只是为了女神的死忠者并不多，但是想要保护人类的心却是一样的。女神是引领人类胜利的关键，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他们叛徒的罪名，怕是落实，这也是童虎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这代的黄金圣斗士，太弱了。”马尼戈特嚣张而高傲的扬起头，感受了下存在于圣域十二宫的小宇宙。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史昂，而后说，“不用浪费时间，我们走！”
史昂眼底闪过担忧，随即又重新坚定起来，那是对雅典娜的信任。即便困难重重，他们终究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将穆用念力束缚于一边，史昂没有真的动手——后面的冥斗士，便留给自己的徒弟练手吧！
黄金圣斗士相争，必然惨烈。水水站在整个圣域的最高处，俯视着激烈战斗着的十二宫。
她救了他们于十二宫之战；领着他们越过海皇。但是她终不可能护着他们到尽头。
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想要如此。
为了圣战，他们有必死的觉悟。
而于她而言，圣战少他们一个不少，多他们一个不多。
当真是……可有可无。
她闭着眼睛，安静的等待着。
而后她等到了。
“时间到了，陌水水。”虚空中，那声音在召唤。“我们该走了。”
下一秒，十二宫整个的发出了共鸣的金色光华，这是沉寂了多少年的神殿终于被真正属于雅典娜的神格与力量唤醒——不是代言人。她们没那力量。
这里，是属于陌水水的。
尚在和黄金圣斗士纠缠的冥斗士当即被这来自于圣域自行防卫的力量压的爬起来。而并未真的受到排斥的先代黄金圣斗士因为冥斗士的圣衣，感受到了令一种压力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通过小宇宙而传播的声音回荡于整个十二宫之上。
“带他们来女神殿。”
雅典娜这样说。
声音庄严，飘渺，清冷。
没人能违抗。
有些忿忿的，但以女神命令为优先的黄金圣斗士们还是将遍体鳞伤的上一代黄金圣斗士们，带上了女神殿。
在那里，他们看到女神纤瘦的背影坚定的屹立，笔直的站着，等待着。
“雅典娜大人，人已带到。”
“恩。”水水应了声。
史昂是被穆带上来的，不同于其他圣斗士松手让他的同伴倒在地上，穆没有如此对待他的恩师，即使他的恩师以叛徒之名归来。而以他对雅典娜的理解，他是不会为此而受到责备的。
前代圣斗士抬起头，看向了这一代的雅典娜。刚才的力量，是前代女神萨沙不曾展现的。那其中，他们感受到了神威。就好像曾经面对双子神那般……不，比那更甚。
白衣的少女转过身，即便不过是高了几个台阶而已，却似更加高高在上般的站着。
她黑如深潭的眸子折射出月的光华，即使本人不带感情色彩，却让看的人觉得那是凄冷刺目的泽色。
只是一眼，便心惊肉跳的失了勇气一般。
“先代的黄金圣斗士。”水水缓缓开口，她并不是很记得他们的名字。就用了统称，“这场圣战，不是你们该出现的地方。”
富又回头，看向女神像，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但是你多虑了，前教皇……史昂。”她深深的看了眼恢复了18岁器宇轩昂却因着岁月的洗礼而带了更加沉静危险气息的草绿色头发的男子。那双酒红的眸子似乎错的睁大了些。
“我不需要通过死亡才能到达冥界；而我的神圣衣，亦不需要鲜血才会觉醒。”
因为她非代言人。所以只要她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够穿上神圣衣。
就在这一代的圣斗士因为女神的话以及上代的真正目的而惊讶的时候。
上代黄金圣斗士也在思考。
是他们先入为主了。
这一代的雅典娜，是不一样的。
比之萨沙，她更加的强大；但有些特质，也是萨沙有她没有的。
可是……
马尼戈特轻轻吐了口气，其他的家伙，可以放心了。
虽然这代黄金圣斗士有些弱了些，但是这代的女神……
非常的强大。
仿佛也不是怎么顾忌上代黄金圣斗士在场，水水直接和这一代的战士下了战斗指示。
“本来活人要去冥府就必须通过海因斯城，不过在那里，圣斗士的力量会被压制到只剩十分之一，而冥斗士的力量却会大幅度增长。所以我并不推荐。”
“雅典娜。”史昂忽然开口，水水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也许你们可以先尝试找到冥王的肉身转世。”
水水一愣，‘啊’了下，才想起她忘记了什么来。
这其实是相当尴尬的一件事……
“……我知道……”她想了想。引来了一些惊讶的问声。她能说她只是忘记说了吗？水水有几分纠结的想。“其实上次和阿布罗狄对打的仙女座就是冥王的肉身转世……”
“……”一片沉默。就是史昂脸都有些微微抽搐起来——哈迪斯这一次居然弄了个圣斗士做肉身……还是个青铜吗……
该说他大手笔还是该怀疑他脑子已经坏掉了呢……
不，这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女神陛下，您那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第十五章 走向深渊
当你看向深渊够久时，深渊也会回看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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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水水根本就没有管冥王肉身的意思——那甚至没有包含冥王的神力。真要说，也不过是哈迪斯通过项链而给予人类的一缕神气罢了。可见对于圣战，认真的大概真的只有雅典娜的历代代言人和圣斗士了。
所以对于史昂的建议，水水因为不想解释而没反驳，却完全没有执行的想法。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神殿的时候，那12个小时的生命终于消逝，化作了点点荧光散漫了开来。
非常，非常美丽。
水水看着那些如萤火的光，想。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死去的时候，也能诠释出这种唯美。
没有灵魂的话，身体怎样都无所谓，不如消逝。
这次的圣战，水水和黄金圣斗士分工明确——一个进了冥界后，就直奔极了净土PK神级人物；而黄金圣斗士的任务们则是将冥界的冥斗士们扫荡干净，而后便回到圣域就好。虽然水水考虑到各种因素，终于咽下了让黄金们顺便打劫一下哈迪斯的说辞……
恭喜你，陌水水，你终于有维持形象的自我意识了吗？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那么，黄金圣斗士们，从踏入冥界开始，便是我们的再见。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算是我作为你们所信仰的女神的仁至义尽。
当那个少女闯入极乐净土的时候，无论是塔纳都斯和修普诺斯都被大大的惊了一下。
看向那女孩不似以往熟悉的紫发翠眸，比之塔纳都斯准备动手，细心的修普诺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阵光芒大盛，奈姬脸色不善的伸开双手挡在了水水身前，稚嫩的声音娇喝一声，“放肆，身为二等神，还不向吾主行礼！？”
“等等，塔纳都斯。”金发的神明的目光越过并不算陌生的奈姬，蹙眉打量了黑发黑眸的少女一圈，眼神微微一凝。
而后，他行了一礼，在塔纳都斯叫嚣起来前，淡淡的说，“十二主神之一，智慧与战争的女神，雅典娜。”
塔纳都斯一下子就愣住了，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什么人类代言人，而是货真价实的顶着雅典娜的神格。
主神之一。
身为二等神的塔纳都斯和修普诺斯，按照规矩也必须行礼尊敬。
水水微微颔首，“修诺斯诺斯，塔纳都斯。我是来见哈迪斯的。”
“容我先行通报，雅典娜。稍候片刻。”修普诺斯的礼仪无懈可击。他已隐隐意识到这次的圣战不同以往，不过外头的冥斗士？他才不管，不在乎呢。
“啊。”
修普诺斯并没有让水水等多久，不消一会儿，他便传达了哈迪斯的旨意。
陌水水走向哈迪斯真正的冥界神殿，身后跟着的是自己的从神奈姬，随后则是落了几步的双子神。
希腊神系，是个虽然关系混乱，但等级鲜明的神族。
来到大殿，水水抬头看向主位的哈迪斯，当年那个孩子的形象不知怎的就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完全不能与之相比的冥府之主。
充满了黑暗与沉寂气息的长袍，散漫着一种深紫色的冥力，幽幽泛着暗色的光芒。漆黑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碧色的眸子干净的让人觉得，容不下任何不洁。
他坐在那里，有些郁郁，不怒自威。
“雅典娜，好久不见。朕倒是不知道，你为何事而下了奥林匹斯山。”
水水低头向冥界的主人行了半礼，她想起了那时候在少阴救了她一命的玉笛。那之后，它便失去了力量，似乎只是变成了普通的笛子，但水水还是带着它在身边，留作怀念。
只是哈迪斯，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神话时代到现在，终究是太久，太久了。
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刻苦铭心。
正如细水长流的累积，再日积月累的淡忘。时间与感情，到底紧密相连的令人觉得胆怯。
“哈迪斯，让我们结束圣战吧。”
哈迪斯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神殿中间站着的，能和宙斯匹敌的战争与智慧的女神。
“……也罢。”良久，哈迪斯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是时候结束了。”
没有叫嚣，没有血腥。这场从神话时代延续的斗争，就在两个大神的数句话间，决定了结果。
“那么雅典娜，你来本王这里，不是只为了这种小事吧？”不过是圣战的问题，对于真正的雅典娜来说，让从神奈姬过来，便可彻底代劳。
“啊，是来要个许可。”水水笑了笑，不以为意，“去深渊的许可……”
翠绿色的眸子出现了某种波纹，哈迪斯终是动容，“雅典娜，你是认真的？”
水水看着他，淡笑不语。
哈迪斯定定的看了她会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同为神话时代作战提坦神的主战力，不用朕来提醒你，深渊的危险程度吧。”
“啊，可是非去不可。”初始神在那里等我。
“宙斯让你过来的？”
水水摇了摇头。
“如此，朕便没什么好说了……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挥了挥手，表示谈话就此结束。
通过了极乐净土，水水继续前行。而后在地狱的表·里分界线前站定。
“奈姬，回去吧。回到圣域。”
“不，奈姬要跟随着雅典娜！奈姬不要再回到圣域了！一代一代，都是软弱的人类代言人。奈姬是雅典娜大人的从神啊，怎会听令于她们？”
水水转过头来，蹲下身子。她笑的温柔，眼中带着怜惜。“回去吧，奈姬。在这代圣斗士逝去后，便封闭了圣域就好。你便也可以回去奥林匹斯山了。听话。”
“那，雅典娜大人还会回来吗？”心性依旧宛如幼童的奈姬，固执的问。
“……若我可以，一定会回来。”最终，水水还是只能这么说。
承诺终归不是她说做就做的东西，即使她的力量到今天的地步，依旧有掌握不了的未来。
可是这也是实话，除了这里，她还能回哪里呢？
她不再可能……做回普通人了啊……
而此时，她也该承认，她不能忍受失去了力量，失去了主动权的日子。
普通人，勤勤恳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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