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能有问题,许小寒虽然大学刚毕业,可怎么说也有二十来岁了,怎么会连这么基本的饭菜都不会做。
许小寒的确不会做,虽说她无父无母,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但她家境殷实,后来被送去学武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吃了不少苦头,但这些家务活之类的是从来不碰的,这丫夸张到连洗澡的时候衣服在哪都不知道,都是师娘给她拿好的,师兄们也都十分照顾这个皮猴子似的师妹,平日里什么事也都是他们代劳。
大学时,有次和朋友出去吃饭,小饭馆里的酱爆螺丝便宜又好吃,朋友点了这个菜之后,许小寒问朋友:“这螺丝后面的东西能不能吃?”
朋友以为这丫又犯皮了,和她开玩笑,就没好气的故意说道:“能吃!”
当时也没在意,后来拉许小寒再出去吃酱爆螺丝这道菜时,发现这丫吃出来的螺蛳壳都是空的,才知道这丫真的将螺丝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给吃光了,笑的不行,许小寒知道那里面东西不能吃后,吐了一番,将朋友爆扁了一顿,此后再不吃螺丝。
朋友后来问许小寒:“你丫以前不会连螺丝都没吃过吧?”
许小寒脖子一昂道:“当然吃过!”
“那你还吧螺丝后面的东西吃掉?”朋友惊奇的看着她。
“都是大家将里面的肉挑出来弄好了再给我吃的。”这丫说的非常理所当然。
所以说,许小寒知道烧菜要放水已经很难得了,以前想孝顺爷爷,让爷爷开心,亲自下厨,爷爷惊讶:“小寒子还会烧菜?”
这丫将头昂的老高,很自信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嘛!”结果炒菜不知道要放水,倒的全是油,不能吃。
“小寒,你上学了,在班里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和同学打架吵架,要好好学习知道的吗?上课要认真的听讲,不懂的问题问老师,这是你的新课本,不认识上面的字没关系,老师会教,实在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回家问妈妈。”
吃好饭之后,母女俩梳洗好,黄雅琳将女儿拉在身边对女儿说着。
“知道了,黄额娘!”许小寒吐吐舌头,原来这就是被妈妈唠叨的感觉啊,以前也被师娘这样唠叨过呢,不过不吵架可以,不打架嘛,我不能站在那等着人欺负不是,最多不正面打,师傅说过,光明磊落的意思就是让人想不到你暗地里的那只黑手,打架要的是胜利,谁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出招前和你打招呼?那是傻子。
师傅说了,打架如此,做人做事也如此,不可绝对不可固执,更不可墨守成规,变通懂吗?要变通。
遇到君子你就是君子中的君子,遇到小人,你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这是师父教给我们的武道,也是为人之道,师傅既然能成为一代杰出的武学大师,他的人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他这样教我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而许小寒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该有数的东西心里还是透亮的。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叫妈妈黄额娘!”黄雅琳轻轻刮了女儿的鼻子。
让许小寒叫一个大她没几岁的女人叫妈妈,是在是为难她了,刚好这个‘妈妈’姓黄,生性活泼跳脱的她就想着一个称呼,额娘,满族人对自己母亲的称呼。
“不能刮,鼻子要刮平的,这样就不美了!”许小寒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仿佛脑子里藏了用不完的鬼点子。
“小寒,这是妈妈给你缝制的书包,看看喜不喜欢!”将自己做好的书包拿出来,虽然手艺不咋地,但还是希望女儿能喜欢,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赶流行,比时尚,真怕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哇塞,这是黄额娘自己做的啊,真漂亮,同学们一定都羡慕死我了,谢谢黄额娘。”猛地扑进黄额娘的怀里,抱着黄雅琳猛亲,眼里的都星星闪闪的亮光,就像是夏日的芦苇里飞起的千万只
萤火虫,将这个夜照的透亮而澄净。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亲的我满脸口水!”黄雅琳笑着被女儿抱着,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不躲开,享受着女儿的热情,不大的房间里溢满了笑声,声波将这个夜震动的活了似的,树木都跟着笑起来,送来阵阵凉风。
“欸,你这丫头,怎么抱着书包睡觉?”黄雅琳哭笑不得的将儿女怀里的书包向外抽,无奈女儿抱的太紧,怎么哄都不松手。
“黄额娘,就让我抱着嘛,抱着书包考试就能考一百分,老师说的!”许小寒说的煞有其事。
“你们奚老师说的?”黄雅琳笑着问道。
“反正我是听老师说的,是哪个老师我记不清了。”这丫明显在耍赖。
“你今天才去学校,就认识好几个老师啦!”
“那当然,你女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丫很不知羞的厚脸皮道,小脸扬的高高的,很是得意。
“既然是老师说的,那宝贝就抱着吧,希望宝贝以后考试都能考一百分。”黄雅琳纵容的看着女儿。
“放心吧黄额娘,我肯定考一百分。”这一点倒不是吹牛,许小寒以前很小的时候考试数学都是一百分的,就是语文差点,不过也都是九十分以上,老师们都说,不是她不会,而是这丫太贪玩了,心思都没放在书本上。
抱着书包,许小寒忽然就想到小时候。
小时候过年,大家都是要穿新衣服新鞋子的,小朋友们的鞋子都是他们的妈妈用手纳出来的布鞋,只有许小寒是买的皮鞋,那时候她小,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却已经懂得了不向爷爷要爸爸妈妈,别人骄傲的说:“我有爸爸妈妈。”
许小寒就比人家更骄傲的昂起小脑袋,虎头虎脑的说:“我有爷爷!”
即使如此说,她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异类,她甚至想将自己的皮鞋去换人家的布鞋,不过大家都以穿布鞋为傲,不愿意和她换,那时候她每个生日愿望都是想:过年的时候要一双布鞋。
爷爷知道后,买了很多精致漂亮的布鞋回来给许小寒,许小寒都跟宝似的,每双布鞋都穿的十分珍惜,有次下雨,将鞋子弄脏了一点,这丫哭的跟什么似的,硬是是将鞋子脱了,用衣服擦干净,抱在怀里,赤着脚走回来,娇嫩的小脚不小心踩上了玻璃渣,缝了六针,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这丫硬忍着不让它掉出来,倔强的昂着头说:
“不痛!”爷爷心疼的在丫屁股上‘PIA PIA’两巴掌,许小寒这才痛哭出声,哭的很委屈,大家都说他们的鞋子是妈妈做的,许小寒没妈妈,鞋子这么好看,一定是偷的。从小到大,除了树上的桃子、地里的甜瓜和番薯,许小寒从来不偷东西,即使带着一帮小朋友去摘人家的这些东西,这丫回家都会跟爷爷说,让爷爷派人给人家送钱去。
后来很大了,师娘知道了许小寒的这些事,给她纳了双鞋子,做工不如爷爷买给她的那些鞋子精致,却一直被丫当宝贝似的收藏在家里,一有空就拿出来给师兄们秀,碰也不给师兄们碰,这丫自己也一次没舍得穿过。
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书包,也是她想了很多年的,妈妈亲手做的书包,迟到了近二十年,终于拥有了。
想到以前的事,想到爷爷,许小寒眼角流出两行泪来,滚进了床单里,瞬间就隐没了。
第 9 章
“黄额娘,你不用每天特意接我上下学,只要将我送上公交车,到了站我会自己下来的,每天放学,你和奚老师说一声,让奚老师将我送上回家的公家车,到站我同样会下车的,这样黄额娘就不用很辛苦了!”许小寒毕竟不是真的孩子,被黄雅琳这样爱着,看她每天这么辛苦,都尽量的减少妈妈的劳动量,自己的事情能做的都尽量自己做好。
“小寒,你真的可以吗?真的不用妈妈送?”黄雅琳听女儿这么说很欣慰,同时又很不放心。
“黄额娘,你就放心吧,奚老师也这样说,说我们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小寒是个勇敢的孩子,上下学而已,我肯定可以的。”许小寒将小时候忽悠师娘的那一套拿出来,不过小时候是调皮,现在是真的想帮黄雅琳分担。
“黄额娘,我上学要迟到了,就先走了,公交车已经到了!”车子一到,猴子似的许小寒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就钻进了公交车,许小寒人小,坐车不用投币:“黄额娘再见!”许小寒的手摇的特别欢,车子动了,黄雅琳不放心,骑着自行车悄悄的跟在后面。
许小寒知道黄雅琳跟在后面,却装着不知道,一路上都走的特乖巧特文静,目不斜视的,一直到进了学军学校许小寒都是十分安静的,很斯文的慢慢走着,黄雅琳见女儿真的可以自己上学,也就放心的去上班了。
早晨的风亲和宜人,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阳光温暖而不燥人,植物在沐浴在阳光下,经过光合作用,呼出大量的氧气,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去大森林里洗了一次森林浴似的,从头爽到脚,从里爽到外。
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家长开车送来的,也有学生是司机开车送来的,像许小寒这样做公交车过来的也有很多,如许小寒这样一个人做公交车来上学也不是没有,但像她这样年纪的小朋友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的,就少了,也几乎说是没有。
不过许小寒并不突兀,学生们被到校门口后,家长都开车直接往上班的地方去,只有少数的一些家长会将自己的孩子送进班级,比如说叶加伦的奶奶就会将孙子送进班级。
叶加伦可谓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比之许小寒小时候也不遑多让,在这个学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却有个克星,就是他奶奶。
叶奶奶十分宠这个宝贝孙子,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但有一点,她对这个孙子的学习要求非常高,他要怎么玩叶奶奶都不会去计较,但你的学习成绩一定要达到要求。
前面提到,叶加伦是个混血儿,也就表示叶加伦的母亲是个外国人,他和他母亲一样有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配着他那通透雪白的皮肤,深刻的五官,真是叫这个学校女老师们又爱又恨。
叶加伦幼时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再加上奶奶的溺爱,他的性子是自由到一定程度,有他在班上,老师就别想上课了,课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他身上,直恨的人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你跟他说上课要做好,不可以说话不可以乱跑,他听不明白。
这里的听不明白不是指他脑子笨,听不懂人话,他不明白的是,这是我的人格自由,为什么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乱跑,有问题嘛当然就要问老师了,他一问老师一回答,他再问老师再答,好了,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叶加伦的奶奶是标准的中国封建制度下养成的那种具有严重排外思想的那种老人,她非常不喜欢她的媳妇,两个国家的风俗习惯的不同,导致叶奶奶看叶加伦的母亲这个也不顺眼那个也不顺眼,一心想给自己儿子换个中国媳妇,可她又十分喜欢这个宝贝孙子,就忍着那个洋媳妇,反正她们又不住在一起,眼不见为净。
老师们也都怕这个老太太,哪里愿意收叶加伦?原来是戴老师班里的他现在成了恶狼军团的一员,老太太倒没什么,只要孙子高兴,学习成绩不下降,在哪个班都没关系,十分挑剔的叶老太太在奚老师面前倒是非常好说话的。
叶老太太、叶加伦、许小寒三人刚好进了同一个电梯,上学时间这么多人,这个电梯里面却只有他们三个人,奶奶在叶加伦明显的收敛很多。
“你是我们班新来的小美女吧?你好,我是叶加伦,这是我奶奶,很高兴认识你。”此刻的叶加伦一点也没有在班级的咋呼劲,带着一些外国腔调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英俊的绅士,一双如天空般明净的眼睛电力十足,可惜,他的本质许小寒昨天已经看透了,这一招对许小寒不起作用。
这丫在同龄人面前是个飞天蜈蚣,但在长辈们面前却十分懂礼貌,她先是大方的抬起头,眨着纯净的大眼睛,眼球乌黑的跟黑琉璃似的,没受过一点污染,对叶加伦抿嘴一笑,淡淡的点头,轻声说道:“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看向叶奶奶,浅浅的笑开,长长的睫毛将弯弯的眼睛遮盖的乌黑明亮,十分乖巧的甜生生道:“奶奶好!”
“你好,你和我们家阿伦在同一个班吗?”叶奶奶倒是挺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放柔了声音笑着问道。
“是的,我昨天刚转过来。”许小寒乖巧的回答,并不多话。
“嗯,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叶奶奶细声细气的问。
“我叫黄小寒。”许小寒在心里使劲的鄙视自己,装可爱装的这么顺溜,正说着,电梯就已经到了六楼,三人一起走出电梯向恶狼军团的总部走去。
叶奶奶前脚刚走叶加伦后脚就露出狼爪,往座位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翘起大拇指,向后辈示意:“小美女,别傻站着啊,给爷锤锤背!”
“阿伦,新同学刚来你就欺负人家?”一个十岁左右长的斯文俊秀的男孩子看着叶加伦道,他是这个班唯二的两个还算正常的小朋友,名叫花移尘,他是学习的优等生,却自动向学校要求,转来恶狼军团,他的青梅竹马唯二正常的沈冰跟着一起转来了恶狼军团。
“怕老婆,没出息!怕老婆,没出息……”花移尘只要一开口,班里的同学们就起哄,叫的最大声的是一位叫朱泽明的男孩子,是个注意力超差的男生,不过反应相当快。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花移尘是个脾气十分好的男孩子,人聪明,有担当,从小就被教育要让着女孩子,是个十足的乖宝宝,对待男孩却显得相当有魄力,因为和沈冰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常拿两个孩子开玩笑,沈冰又十分的粘花移尘,对花移尘管东管西,花移尘也从来不说什么,被她欺负就欺负了,从而导致恶狼军团里都认为他俩长大了肯定会结婚,还说花移尘怕老婆。
“你再说一遍试试?”花移尘的家里可没教过他对男孩子也绅士。
朱泽明立刻闭嘴,花移尘平时脾气挺好,但发起火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