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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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完结-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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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腿膝盖往上三寸的处草草的用布裹上,靠近膝盖的外侧还在渗着血。冉颜用剪刀将布轻轻剪开,“疼不疼?”
“无碍。”萧颂见冉颜担心的模样,唇角微微翘起。他也不禁反思,冉颜本身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所有感情流露都很细微,加之他知道冉颜对苏伏有不同寻常的情愫,所以便十分不自信。说到底,他表面上从不过问苏伏的事情,也显得十分大方,其实心里还是有个结。今日发觉苏伏也在那里,他心中很是不爽快。
“被刀剑伤了?发生了什么事?”冉颜皱眉,这伤口并不深,却很长,但其实有时候这种伤才更疼。
“终于让我抓住尾巴了。”萧颂面上带着笑意,目光却是一寒,“李泰与巴陵公主联手给我下了个套。巴陵公主命人模仿我的笔迹想引导白义等人入圈套,而李泰在白义经过途中设下埋伏,不仅弄了一堆证据,还想活捉白义。”
萧颂冷哼一声,“只可惜,还嫩了点。李泰府里虽招揽了许多士子,但几乎都是些擅长经史之流,出谋划策远远不及李恪手底下那些,就凭着那些人想对付我,天真可笑。”
倒是给冉颜猜了八九不离十,她帮萧颂包扎的动作微微一紧,“巴陵公主为了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萧颂痛的抽了口气,笑道,“你想谋杀亲夫啊……刚刚开始她也不过是对我感兴趣,后来被我摆了一道,毁了她在圣上面前苦苦经营的德行,所以怀恨在心,恐怕做梦都想扳倒我,踩在脚下狠狠折磨一番,对我可没有什么情爱可言。”
冉颜哼哼道,“照你这么说,原来巴陵公主挂着你画像是每天扔飞刀泄气!”
“哈,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若不是这样,你以为她抄了那么多我批阅卷宗做什么?知己知己百战不殆,她也不过想揪住我的错处罢了。”萧颂一边穿着裤子,一边道。
冉颜嗤了一声,“可是我敢笃定,巴陵公主对你必然有情,她想征服你。”
“闻到陈年老醋的味道了。”萧颂凑近她嗅了嗅,旋即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她征服不了我,只有你能。”
他伸手握住冉颜手,引着她摸到那处早已经滚烫的地方。冉颜诧异,她一直也没挑逗过他啊!而且身上的衣物也是穿的妥妥的,难道萧颂见着她就想着那档子事?
冒出这种想法,萧颂说话的吐息喷洒在冉颜耳廓上,手底下烫手的热度,让她脸颊一热,轻斥道,“没个正经。”
萧颂叹息一声,松开手,躺倒在榻上,以前没夫人要忍,现在有了,忍的更痛苦。其实应该分房睡,可他宁愿忍着,也不想分房。
“你尾巴藏的怎么样了?”冉颜也不再惹她,躺在他不远的地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第348章柳暗花明
“我可没藏,只不过把自己的尾巴变成了别人的。”萧颂眼睛一弯,翻身对着她。
“狐狸。”冉颜哼声道。
萧颂道,“那么多尸体和血,一味的隐藏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纸包不住火,再说这么个大好时机不利用,岂不可惜?有些人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就不知道疼。”
“这么说你这祸水东引,引到了李泰和巴陵公主身上?”冉颜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你的腿是如何伤了?”
“唔,我捉了李泰府上几个杀手,把他们喂了红尘散,与公主府那个最美的郎君关在一起,然后放火烧了那屋子。不过只烧了一半,那几人便窒息了。腿上是不慎被一名刺客伤了。”萧颂语速缓慢,察言观色,怕冉颜会觉得他太狠毒。
冉颜心里一跳,却为在意他的做法,只是李泰府上的杀手……他那么介意苏伏……
冉颜微微抿唇,默不作声的垂眸。
“你想问这些人里有没有苏伏吧。”萧颂语气恢复如常,眼里看着冉颜想问又忍着不问的模样,真是又恨又心疼。冉颜从来都是直接的人,倘若她心里真是没有一丝别样情愫,根本不会如此吞吞吐吐。
在冉颜心里,他萧颂可能是最重要的,但那个苏伏的也一时半会抹不去。
萧颂叹息了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放心吧,没有他。”
冉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对苏伏已经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愫,相处的时间也寥寥可数,只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不想看见他出事。说朋友也算不上,爱恋就更够不上边……
“夫君。”冉颜伸手搂住他,说不清楚,只能用肢体表达了。
萧颂拍拍她的背,“早些休息吧,我要养足精神,明早来敲夫人的门。”
自从萧颂被封侯之后,许多眼线盯着他,虽则这些人未必都有恶意,但倘若公主府遭袭,他在这个时间出府入府都会惹人生疑,所以萧颂便利用着他们做了个不在场证明,他先是派一辆马车来了冉府的庄子,亲自去城内接了冉平裕夫妇出城,而后再找个与他身材相仿的人扮作他引开盯梢的视线,等冉颜回来,便令那人来敲庄子的门,故意让人拒之门外,故意引导人往夫妻闹别扭上想,而“他”一整晚都在别人的视线之内为哄爱妻而奔波。
静了许久,冉颜才斟酌着道,“夫君,我对苏药师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最多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但……我也不想看见他死在你手里。”
萧颂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久久才道,“我不能保证。你今天也看见了,魏王要置我于死地。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拒绝魏王泰的拉拢,他那个人看似谦谦君子、儒雅大方,实则没什么心胸,倘若他派苏伏来刺杀我,你让我反抗还是束手就死?”
萧颂语气虽然平和,但是措辞语句隐带怒气。
他从未怀疑过她,只是不能容忍她心里有丝毫属于别人的地方。萧颂真实的占有欲,与表象上看到的宽容大度截然相反。
这一刻冉颜清楚的了解,倘若不解决苏伏这件事情,早晚会成为横在两人之间的死结,所以趁着这个结还未曾深前,她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如此,我只愿你平安。”冉颜埋首在他胸前,声音轻轻的道。
萧颂唇边有了一丝笑意,“其实今晚若不是他故意露出破绽,也许我真的难以全身而退,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但这个人情我来还,来日若是生死博弈,我也必不会绝其生路。”
苏伏出手帮助这件事情,萧颂本不想同冉颜说,但她也不是个傻瓜,定然也能猜想到,与其由她记在心里,既然她也坦承言及苏伏,他也就摊开来说了。
“真是计较。”冉颜哼了一声。
萧颂笑了起来,笑声中难掩喜悦。
他是个很挑剔的人,那么多女人,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唯见到冉颜才几面,便被她吸引,直到今日难以自拔的地步,虽则现在她是他的妻,可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一辈子可以只有这一个女人,也可以对她万般宠爱,可也想要相同的回报,他任何方面都不是一个无私的人。
萧颂平安返回,冉颜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困倦袭来,枕着他的胳膊很快便进入睡梦。
夜黑梦甜。
次日清晨,冉颜迷迷糊糊中的发现身边早已经空了,被子上还残留萧颂的气息,便又拥被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晚绿进来唤她起塌的时候,府内都已经用过早膳了。冉平裕和罗氏都照顾她昨晚不曾休息好,这又是在冉府的庄子上,所以也并未太苛责礼节,任由她睡着。
“郎君呢?”冉颜坐在妆台前问道。
晚绿正给她梳头,笑道,“娘子一醒便点击郎君,郎君一早便过来了,说是让奴婢好好劝你莫要再生气了,娘子,您可莫要再郎君闹别扭,如今郎君是县侯了,县侯能得多少俸禄奴婢不知道,却知道县侯可以出了正夫人,还可以娶两个侧夫人,外加六个媵,美妾就更加没个限制,多让人担心啊!一听说您生郎君的起,邢娘都急坏了。”
晚绿絮絮叨叨的说一通,冉颜只连连答应着。
“对了,娘子,郎君说歌蓝回来,昨日傍晚到的长安,将将好与我们错过了。想必歇一晚,今日就会过来了。”晚绿与歌蓝情同姐妹,得知她回来颇为兴奋。
冉颜也极高兴,自从太夫人过世之后,很久没有好消息,麻烦的事情接踵,此刻却有点柳暗花明之感。
“对了,我在东市的铺子,刘医生去看过了没有?”一闲下来了,冉颜便想起了这桩事。
“去看了一回,不过刘医生说他也不懂营生,等二十一娘闲下来,便请教请教她。”晚绿麻利的将她的发绾成低矮简单的发髻,为太夫人守孝,也不宜太过华丽,便就簪了萧颂雕的那根桃花簪,一袭简单的素
冉颜点头,因着冉云生失踪,冉韵已经许多天没睡好觉了,根本没心思想着些事情。
第349章狠
“娘子。”一个粗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冉颜和晚绿均是一愣,回过头去,便瞧见一袭墨蓝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挽着一个丫髻,眉目清秀,却正是歌蓝。
静默了片刻,晚绿陡然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欢喜道,“歌蓝,你能说话了!”
“嗯。”因为受伤的关系,歌蓝的声音听起来很中性,低沉而嘶哑,让人听起来有些吃力的感觉。
“刚刚还说到你呢!”晚绿笑道。
歌蓝拍拍她的手,冲冉颜蹲身行礼,“娘子,奴婢回来了。”
歌蓝的声带早已经恢复正常,冉颜一直把她不能说话归结到心理原因,所以即便如今忽然开口说话,冉颜也不会觉得太惊奇,遂神情如常的伸手虚扶起她,道,“不必多礼,苏州那边可还好?”
“娘子放心,苏州一切都好,只是高夫人思女甚切,近来身体不大好。”歌蓝明白冉颜问这话是有深意的,大约是想知道关于冉十八娘之死,有没有留下破绽。
说到身体不大好的时候,歌蓝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一看便知道,这也是她所为。
“高氏怀孕了。”歌蓝声音平淡丢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冉颜颌首,冉闻才不过四十岁出头,高氏也才三十余岁,能怀上孩子很正常。
晚绿恨恨的道,“老天爷就是心慈,那样的恶妇怎么可以这样厚待她!她……”
这厢话还未说完,歌蓝打断她道,“虽然曾经怀上了,但现在又没了。”
也就是在冉美玉头七的那几日,高氏哭的昏死过去医生这才验.出她怀孕已经近两个月了给绝望中的高氏一丝光明,她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女儿还想与她续母女的情分,因此投胎来了,所以也抚慰了不少心伤,平日里宝贝的紧。
歌蓝也就是趁着冉美玉出殡那日的纷乱,将冥纸上浸了大剂量的麝香,高氏很警觉,几乎是刚刚拿到冥纸没有两息便闻到味道不对,迅速的丢掉,然而她这段时间哀伤过度,导致胎儿不稳定,再加上太在意这个孩子,闻到麝香之候过度惊骇紧张,最终导致流产。
冉颜沉默了片刻,对比歌蓝下手的狠毒,她实在算是良善之辈了。苏伏说的没错,杀人的本领不用教,只要你对那个人有足够的恨,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歌蓝被高氏害的家破人亡,积压了十几年的仇恨,只等着这一回发泄了。
“结果如何?”冉颜问道。
歌蓝微微抿唇,在冉颜面前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是因为知道刘刺史会包庇,才敢放手做此事。”
冉颜叹了口气,她本身就是做法医为破案提供证据的,自然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没有丝毫痕迹,只有隐秘不隐秘之分。歌蓝做的够隐秘,但架不住冉氏要求官府严查,但倘若刘品让即便查到真相,也出于冉颜的面子,给另寻个凶手,想瞒就容易的多了。
“你倒是有识人之能。”冉颜垂眸道,“起来吧。”
刘品让看上去像是两袖清风,维护百姓的父母官,但其实并非是个非刚正不阿之人。
歌蓝却并未起身,“我原本并未打算动手,可那段时间正巧我听闻刘刺史的调任书下来了,是京官,娘子婚配的人是萧侍郎,将来难免还要打交道,当初娘子也送了刘刺史不少好处,冉氏和娘子之间,奴婢便赌他一定会偏帮娘子。”
“我不曾怪你。我承诺过会给你助力,于我来说,除了毒药和身份也没有别的能帮助到你,所以只要你不把我的安危搭进去,其他随便你。”冉颜在靠窗的席上跪坐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最近也觉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歌蓝愣了一下,才站起身来,轻声道,“娘子说的是。”
所以歌蓝趁着高氏小产体弱期间,秘密投了一次毒,虽不至死,但损伤也不小。
“在说什么呢?”萧颂大步走了进来。
歌蓝和晚绿齐齐欠身施礼,“郎君。”
萧颂淡淡嗯了一声,走到冉颜对面席上跪坐下来,“刘舍人过几日许是要来拜访冉府。”
“刘舍人?”冉颜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刘刺史?”
“嗯。”萧颂侧过头对歌蓝和晚绿道,“你们先出去吧。”
晚绿正在重逢的欣喜之中,出去正合她意,遂欢欢喜喜的施礼,与歌蓝一同走出房门,顺手把门带上。
“江南一代从去年开始便陆续有官员或暴毙或病死,你是否还记得当初验.过的一具尸体,苏州的杨判司。”萧颂沉声问道。
冉颜当然记得,当时刘品让神神秘秘的让她验尸,并且宁愿解剖也要查明其死因。她头道,“杨判司死前被人袭击过下体,导致瞬间失去反抗能力,随即被人用一根三寸银针从头顶刺入脑中。”
冉颜倒了杯水给他,接着问道,“难道杨判司的死……”
萧颂接过水,“你也许不了解杨判司的出身,他是贞观十年的进士,但出身贫寒,再朝中亦无任何关系可言,有才华却又不是惊才绝艳的寒门士子,通常情况下只能得到一个偏僻之处的外放官职,不过他很聪明,在科举之前并未像一般士子那样,把行卷递给名家大儒,而是给了魏王府上。”
唐朝的科举制度并没有像宋代那样完善,也不实行糊名制度,并且考生的名声也会影响到考试的最终排名,所以准备参加科举的考试便会随身携带两份自认为比较满意的文章,投给礼部的叫做公卷,而准备求名家大儒点评的叫做行卷。
“也就是说,杨判司是靠着李泰的关系才被外放的苏州任官?”冉颜隐隐明白,为什么刘品让那么在乎杨判司的死因。在官场上可以装糊涂,却不能真的糊涂,那些该知道的内幕,必须私下里一点不落的知道。
萧颂点头道,“正是,可以说,杨判司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李泰那条船上,我近来才想到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冉颜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萧颂见她感兴趣,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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