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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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等红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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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百般做作,湘琴只一无所觉,便有些挂不住,另两人挤眉弄眼,一人方挨上前叫了声娘子,湘琴已将身一转,出了水阁。

    那人只当她欲向外边说话,浮了三分得意追到阶下,只见翠竹摇摇,哪得佳人身影?

    湘琴等那人去了,方走将出来,走了一程,见前方绿荫森森,夹着条羊肠小道。方从小径中折转出来,就听前方一阵人声,却是邵小员外搂了李银姐,带了两个帮闲,迎面摇摆而来。

    湘琴暗叫不好,方要退步,哪来得及?早交邵小员外瞅在眼中,把李银姐一摔,赶上前便扭了她。

    李银姐好容易扶住身子,只光着眼瞪了湘琴,眼内出火。奈何此处无人,不比上遭朱润在旁,恰好借邵小员外出湘琴之丑。眼看邵小员外拖了湘琴往竹林里赶,生怕他得了甜头时将自家抛撇,急得一颗心如走滚般,惶惶然追在身后。

    湘琴百般挣扎,仍被邵小员外拉的脚不着地,一路扯到湖边的山石子前。

    邵小员外将她抵在山石上就要亲嘴,又把手摸她乳儿,被湘琴将头乱摆,又把脚踢在腿上,急切间痛快不得,只激得两太阳火星直爆,捏过她脸儿恶狠狠骂道:“小娼根!不识抬举!再闹时便打了!”

    湘琴哪里怕他,将手胡推一气,邵小员外交她推得上火,身下早竖了条铁棍,冷不防直撅撅戳在湘琴身上,边磨边叫:“朱润就进得?他比爷爷长三寸!?”

    湘琴手脚乱颤,方气得头眼昏花,那李银姐赶将过来,假做劝解,只将身子横在两人间。

    湘琴乘势将邵小员外一推,扭身就跑。哪料山石下挨着湖水,本就有层青苔,邵小员外交她一推,恰把脚儿滑在青苔上,顿时双手乱舞,往后便倒。

    湘琴但听身后“卟嗵”一响,李银姐已尖声锐叫起来,她只头也不回地出了竹林。

哭泣

    ( )再说邵小员外由湖中水淋淋挣起身来,见锦靴上俱是泥污,袍儿下摆也汪了层泥,心下懊恼,在当地又叫又骂,只要抓湘琴回来折辱。

    奈何自家半脸污泥,一身俱湿,如何好去见人?焦躁之下,随手抓过李银姐袖儿,往脸上一抹,把污泥抹净了,见头上兀自水答答不止,又把头脸尽数蹭在粉头身上。

    李银姐交他弄得半袖脏污,肩头湿濡,心中憎嫌已甚,又不敢则声,只在肚里狠骂了湘琴一回。

    早有帮闲将鞋儿脱与邵小员外换了,一行人捡了小道,方穿入月牙式的十二回廊,迎面走来两人,把邵小员外一打量,一个就笑道:“难不成海龙王贪我们小员外长得俊,招他做了回女婿?”

    另一个也哈哈笑道:“想必龙宫的金子见不得光,上岸就成了泥巴,小员外在下面自然是金光晃人的。”

    两个一递一句,邵小员外早紫涨了脸。原来那两个也是赌馆妓院的常客,前番为了个粉头,与邵小员外乱了一回,偏两人俱是有来头的,邵小员外吃了个瘪,这遭少不得捺了性子。

    等两人去了,邵小员外思量这场闷气的缘由,免不了将湘琴千小娼根万小娼根骂了半晌。没奈何,到底选了间空屋立脚,交小厮回去取替换衣物。

    他枯坐了半日,百无聊赖,冷不丁想起纠缠湘琴时的香软光景,一时兴起,当下便将李银姐揪将过来,揭起裙儿,褪了裤儿,交她吊转身子,扒着窗台,直愣愣干将起来。

    两个帮闲踮着脚儿在窗根下听勾良久,方咂嘴舔舌,说些风话儿凑趣,小厮早将衣物取将过来,与邵小员外换了。

    邵小员外即刻便要往水阁中寻湘琴,才到阁外回廓处,就见香香与小红走出来,却是朱润遣两人寻湘琴。李银姐见了香香,心头一动,将个帮闲扯到一边,说了两句。

    那人只笑道:“娘子赏我个水饺吃罢。”乘邵小员外不见,搂了她就要亲嘴,交李银姐笑骂了几句,半推半就,由他把舌头搅在口中快活。

    两个胡搅一番,遂了意,那帮闲便赶前向邵小员外笑道:“这两个小蹄子正是那粉头的人,待我给哥出口气,管教哥稳拍拍一笑。”

    说着拉了另一个挨上身去,把香香一抱,香香方叫得一声,就被人捂了嘴,一路扯回阁里。小红待要叫嚷,被李银姐扯住手儿,递了个眼色,便不言语。

    那里香香方将身乱扭,便有双手解脱了腰带,她只觉腰间一松,惶急间只顾弯身提裙子,早交人扳住了手脚,把裙儿裤儿连气一扯。

    香香但觉身下一凉,心知不好,方把手脚乱争,早有人叫起好来,却是她白花花的腚儿光赤赤露在了人前。

    那帮闲只在口中发噪,有面薄的就背了脸,亦有粉头吃吃而笑,香香脸面充血,只要蹲身,奈何手脚俱被人扳着,方羞得眼中含泪,那帮闲又往她腚儿上一扭,嘻嘻笑道:“好个白屁股儿……”

    许多人一起哄笑起来,邵小员外更笑得拍桌打凳,一时喧腾之声四起,香香羞怒到极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身一跳,两个帮闲拉她不住,三人摔在一处,一人险些被香香把腚儿也压在脸上,小红在一边笑得把眼泪都流出来。

    这里正喧闹,里边早已知觉,朱润走来一看,便沉了脸,李银姐早躲过一边,两个帮闲见不是事,一溜烟跑了。

    香香见了朱润,哭哭啼啼穿了裤儿,系了裙子,上前说个不住,被朱润交小厮掷出块银子来,当下收了泪,和小红出了水阁。

    两个在园中走到黄昏,一路叫喊,方在处人迹不到的所在寻着湘琴。香香不免诉说了自家遭辱之事,见湘琴不应声,想起朱润与的银子,只管喋喋不休,被湘琴拔下股金钗,掠在手中。

    香香大喜,也不管小红撇了嘴角嗤笑,再不多言,殷勤扶了湘琴,一路走回来。

    几人行至阁前,远远望去,愈觉阁中灯火通明,晚风吹来时,鼻端尽是女子香甜的脂粉气息,说不尽的旖旎风流。湘琴只说脚软,往亭中坐了,再不肯前行一步,香香劝她不住,自进阁中报与朱润。

    晚上两个歇在别庄里,湘琴只喝了半碗粥,就把碗搁了,一时洗漱已毕,自上床面朝里而卧。

    朱润走到床前,见她一动不动,光影里偏又能瞧见她微微颤动的眼睫,晓得她并未睡着,近身握了她手儿,只觉她手心滚热,往额上一摸又没甚温度。

    扶起她时,越觉她脸儿白得透明,双眸乌沉沉的,唇色却是反常的娇艳,猛觉心底一动,只把手缓缓摩挲她脸儿。

    湘琴恍过神时,看了他,忽觉万千委屈涌上心头,想自家落到这番田地,终与眼前之人不无关系,眼见他笑意温存,呼吸可闻,就要把唇儿相接,愈从心底恨上来,猛把他一推,背转了身。

    朱润半侧着身子,本就重心不稳,更兼她一推之力极强,竟将他推得一歪,若非抓着床栏,险些儿翻下床去,怒意上涌间,一把捏过了她脸儿。

    对上她眼睛时却一愣,那乌沉的眸底竟有光焰隐隐跳动,炫目至极,偏又带了三分水意,在灯下将流未流。他呆怔了片时,心底竟无端一软,不觉把手抚上了她眼睫,却被她将脸一低,转了身。

    他想拉她,到底由着她掉转了脸儿,方觉她身子在怀中微微发颤,一会手背上便有温热的液体滚下,很快又是一滴,就知是她把泪水滴在了自家手背上,一时也不知心底甚么滋味。

    有心想开口,又见她缩了身子一声不出,连呜咽也低低咽在喉中,只觉手背上瞬时滚烫起来,默默无言了半晌,这一夜终究只搂着她和衣而睡。

    第二日一早朱润便叫香香过来问了,虽不知就里,联想昨日情形,也猜得了七八,当下也不说甚么。

    不几天邵小员外便在赌坊连输了两千两银子,他素来霸道惯了,一跳二尺高,只说有人下了套串赌,哪里肯认,当场被几个护场打得鼻青脸肿,剥了衣裳扔出来。

    次日又有人拿了欠条寻到邵家,邵老员外前脚命人给了银子,后脚就命人采过家法来,几不曾把儿子屁股打烂。

    邵小员外在床上将养了半个来月方爬起身,受了这遭罪,未免收敛一二,也不进赌坊,只与几个朋友在行院里走动。

    这晚又在李银姐处歇了,那李银姐得了机会,自不免搬弄一番,邵小员外细细一想,一时间歪打正着回过味来,只把湘琴恨之入骨。

相遇

    ( )至此湘琴越发怠惰起来,凡有游玩宴乐之事,十次中倒有八次推说不爽,不肯去,朱润也由她,反不时差人送些新巧玩艺过来。

    爱月瞧在眼中,又喜又忧,生怕朱润一时兴起,掘了自家这颗摇钱树。几番把言语试探,湘琴只爱应不应,没奈何,将小红和香香唤至跟前,盘诘了半日。

    小红转脸就告诉了李银姐,李银姐如何耐得住,一五一十对邵小员外说了。

    邵小员外听得湘琴要从良,立地里嚷将起来,交李银姐按着,如此这般计议了一番,不觉从嘴边笑出来,只道:“那小娼根肯接?”

    李银姐把嘴角一撇,把身子糍粑般粘在他身上,恨恨道:“甚么肯不肯!到时多叫几人,再把那小贱蹄子引开,成了事也不怕她嚷出来!”

    邵小员外大喜,当下便把李银姐搂在怀里,亲嘴咂舌头。两个咂呜良久,彼此情热,邵小员外就把李银姐去了裤儿,搂在身上,摇得椅儿吱咯乱响。

    一时事毕,邵小员外又交粉头咂吮干净,一边叫小厮进来,把话儿吩咐了。

    小厮晓得他脾气,脚下只如装了两个风火轮般,一气儿滚出几条巷子,不到一时三刻就拖了个人回来。

    那人长条身材,面上半黄不黑,袍子半新不旧,却是个家住后街尾巷的破落户,人称常二。早年家中也尽有资财,因父母去得早,逐日只在花丛行走,不上十来年,把个花团锦绣的家事磨得只剩了间空屋,堪堪遮风挡雨。

    偏他三瓦两巷都走惯,竟是个行家,时常跟些浮浪子弟打混,也勉强度日。听得邵小员外相召,急急赶将过来,看着满桌吃食,肚里早咕噜噜一叫。

    等酒足饭饱,把眼儿窥着李银姐,就有些不足之色,李银姐哪敢交他近身,一个激灵自往边上躲了。

    邵小员外便把来去与他分说明白,常二听得有银子赚,又是这等美事,喜之不尽,想也不想满口答应下来。

    万事妥贴,邵小员外便使人打听了朱润所在,连日带了常二如赶场般来去,几次都不见湘琴,往院中更不得机会,半月下来,未免有些灰心丧气。

    唯常二心满意足,每每据案大嚼,碗儿吃得溜光照影,巴不得这日子有一日是一日。

    眼见腊尽春来,到除夕那夜家家把焰火放将起来,好不热闹。朱润一早便归至家中,第二日给族中长辈拜了年,一屋孩童乱挤,少不得将红包各各分散下去,初二拜土地,初四接财神,接下来数日又应了亲朋相邀四处吃酒,转眼便忙乱到正月十五。

    那厢爱月早几日就使人把上下揩抹干净,初一各院姐儿四下走窜,俱把新衣穿将起来,人人插金戴银,且是鲜亮。湘琴只推积了食,镇日闭了门在屋中闷坐,初九那日方过午时,就听林玉甫来见。

    两个往厅里坐了,林玉甫开门见山说了来意,只说那桩事体恰在要紧处,还望留心则个。

    湘琴想起自那遭后,再不见朱润带拜盒过来,疑心他早已知觉,便与林玉甫说了。

    林玉甫沉吟了一时,方道:“听说娘子不肯去朱兄别馆,近日朱兄在酒局间也不见娘子相陪,娘子若肯放下身段,或有转机也未可知。”

    湘琴低头想了一回,暗自点头,两个又商议片时,林玉甫便辞去了。这日后,朱润但有相邀,湘琴亦不十分相拒。

    而岭南地界,春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暖一时又冷一时,湘琴一日不免着了风寒,过后虽好了,还有些余毒在身上,不时咳喘。

    这日方起身就见香香抱了个包裹进来,打开看时却是件银红洒线披风,周围一圈风毛,就知是朱润送的,瞧了一回,自撇在榻上。不到午时朱润便过来,要带她往外边吃饭,只说下午还要听戏。

    到了地头,正是饭点,上下,座无虚席,湘琴方把眼儿看了朱润,就见一个小二斜冲里过来,引两人进了上一个雅间。

    两人点了菜,不一时摆将上来,湘琴见一个青瓷盘中装了些油杂面果,爱其小巧,连吃几个。朱润见她爱吃,又要了一盘,交小厮往盒里装了。

    饭毕两人方要上轿,恰有个相熟的过来,朱润便立住脚与那人闲话。

    湘琴方将兜帽遮了头脸,就有个声音钻入耳中,登时呆在了当地。好容易转过身时,正见两人由阶上下来,一人桃花眼中笑意盈盈,不是欢郎又是哪个!?

    一时张着嘴儿,只任那名字在舌尖打转,哪里叫得出来?

    香香见她猛然煞白了脸儿,扶了她手臂,方觉她抖得厉害,心中惊疑不定,只把眼儿看了她。

    欢郎同那人又说几句,揖手而别,敛了笑便往马车走去。湘琴如梦初醒,方趔趄着脚儿赶上两步,又硬生生止住了步子,只盯了他,把泪珠儿乱纷纷滚下来,香香又惊又骇。

    眼见小厮打起帘子,欢郎进了马车,蹄声答答,就要转过街角,湘琴发声一喊,挣开香香就往前奔去。

    迎面几乘轿儿过来,她一路跌撞,把披风也落将下来,马车只越去越远。

    湘琴心中绝望,猛见帘儿一掀,有小厮探出头来,将她一瞥,转脸又说了什么,那人只低叱一声,车帘便合上了,她一跤跌在了地上。

    香香拾了披风过来,便见她半身脏污,直愣愣靠在街角,隔街几个子弟笑嘻嘻瞅了她,打量个不住。

    两人折回轿前,朱润只说有事有办,让湘琴先回去,湘琴也不说甚么,点点头就进了轿子。

    她回屋在窗前坐到天黑,也不吃饭,只叫人拿了酒来,不一时就喝得酩酊大醉,又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从几案床榻一路拍至多宝格处。

    爱月过来只看了一地瓷片叫苦,见她又把手戳玉瓶,屁滚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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