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浅月,你知道了吧,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对不起……”浅月动了动嘴皮,只能苍白地说出这三个毫无意义的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美作自嘲地笑出声,灌下一大杯酒,左手依然紧紧地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她的黑眸里的失意,“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的抱歉,也不想你为难,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至于你的答案,我心里早已有数。”
“……”
“栖川浅月,从明天开始,我美作玲不会再喜欢你。”明天起,他会做回那个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为了,让她幸福。
虽然很不甘愿,却不得不承认,他无法插足她的世界,她的心防护得那么密实,也没有他的位置,恐怕除了陪了他十年的伊藤修,谁也进驻不了吧。
“……”对不起,谢谢你的错爱。
“他,比我更适合你,所以我放手,不过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朋友,可以吗?”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让她为难,不想她在知道后,将他的关心推得远远的,所以,他退出,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不要再对我好,不值得。”温热的泪滴在他的手心,而她没有看不见他的颤动。
浅月无法抑制心里的感动,她不过是一个害怕靠近爱情的鸵鸟,真得不值得他这么付出,也无法继续安然享受他的好。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此只做陌生人,这样,他才能更快地获得幸福。
爱与被爱,永远是付出的一方更痛苦,她已经伤害他了,只希望他能从此放下,不再介怀,哪怕,她会因此失去这个朋友。
“笨蛋,你以为我美作玲是谁啊!”美作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才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让她看清他眼里的认真,“放心,明天,我就会是以前的我,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尽早将你脑海里那些想法摈弃,不许避开我,知道吗?”
“……好。”浅月只能点头,以后,以后她会对他诚心以待,来回报他的用心。
“这样就对了。”美作灿烂地笑着,右手抚上她的眼角,轻柔的抹去泪痕,左手却紧紧握住,想要留住她为他流下的眼泪,让为他而流的珍贵的泪水,渗进肌肤里,流向静脉,抚慰他疼痛的心,只要这样就够了。
“呵。”面对他极力绽放出的笑容,浅月也露出真心的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只能将他的好记在心底。
“SA~~感动了吧,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美作恢复邪魅的样子,不正经地调笑着,想要让她放心。
“好。”这次她没有犹豫,虽然他的表情像是开玩笑,但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难过,泄露了他的心情、
“你……呵……”低低地笑出声,美作沉默着起身,一手搂住纤细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一手将她的头按在心脏跳动的地方,紧紧地拥抱着。
这是第一次,和她如此贴近,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她的体温,也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对她的感情。
将头埋进她的紫发里,深深地吸气,想要记住属于她的气息。
理智告诉他要尽快松手,心却无法说服自己,以后,他和她,只能是朋友,不能逾越界限的朋友。
以后,他只能看着她幸福,哪怕他更想是自己带给她幸福。
可是,他认输,不是输给伊藤修,而是输给了时间和她的逃避。
他认识的女子,对于男子的爱慕,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欣喜,唯独她,视被爱为洪水猛兽,固执地只会接受在乎的人对她的好。
如果他能从小认识她该多好,那么,他们是否能携手一生……
算了,这样就好,已经够了……
浅月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他僵直的背,想要给他安慰。
耳边传来如擂鼓的心跳,让她的眼眶发热,可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就浪费了他的一番用心。
两人在月光下静静地相拥,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暗影,满意地看着手机里清晰的照片,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才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离去……
第五十七章 渡假终章
接下来的日子,美作果然像他说的一样,重新回到以前风流不羁的样子,和西门一起四处找乐子,泡夜店和热情的异国美女调情,好似从来不曾动过心。
再过两天他们就要结束渡假回去了,这些日子,八个人将夏威夷玩了个遍,对彼此的了解也渐渐加深。
除了藤堂静,浅月和每一个人都相处得很好,和美作之间也没了尴尬,敞开心扉,侃侃而谈,前提是不超出友情的范围。
昨晚参加了当地人举办的草裙舞大会,他们和热情的夏威夷人一起,又笑又跳,忙到半夜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今天直到中午,大家才一一起身,用过晚餐,美作提前出海冲浪去,而道明寺和小滋也兴致勃勃地附议。
浅月有些精神不济,昨天玩得太过火了,身上有些懒懒的,不想动,而且这两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到时才有力气玩遍西海岸。
拒绝了美作和小滋想留下来陪她的好意,浅月休息够了才戴上遮阳帽去海边散步。
有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走走,独自享受大自然赋予的奇迹。
吹着海风,听着海鸥的鸣叫和海浪拍岸的声音,心就静了下来,脱掉鞋子踩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沙滩上,软软的,很舒服。
“栖川桑。”
不远处传来温柔的嗓音,浅月原本挂在唇边闲适的笑僵了下来,啊啊,看来老天是看不得她悠闲了。
转身,就看到朝她走来的藤堂静,一袭鹅黄色无袖长裙,在海风中飘飘欲飞,弱不胜衣,身姿袅娜,精致的鹅蛋脸上一派温婉端庄。
“原来你也没去冲浪啊,真巧。”藤堂静停在她身边,拢了拢齐耳的短发,一副要和她聊天的样子。
“嗯。”浅月偏过头,不太想搭理她,她就弄不明白了,每一次她们见面,相处得都不怎么好,她怎么还一次又一次凑上来?
“那个,栖川桑,”藤堂静顿了顿,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你很讨厌我吗?”
“呵。”浅月看向她一副委屈不解的样子,天空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以藤堂静的聪明才智,怎么还会自找没脸,莫非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藤堂学姐说笑了,本来我们就不是很熟,难免生疏些。”
看来,她是故意留下来的吧,她倒想看看,她想打什么主意,也好一次解决,免得以后藤堂静自恃高贵来烦她。
“怎么会呢,你和玲他们那么谈得来,而我一直把他们四个当弟弟看待,玲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而且啊,”藤堂静笑得眉眼弯弯,“我很欣赏栖川桑呢,现在很少有世家千金像栖川桑这么出色了。”
“是吗?”浅月转向波澜壮阔的大海,面容清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友圈子,我和美作之间只是君子之交。”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脸上僵住的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没什么善心,可不敢高攀有着远大抱负的藤堂学姐,与其相处久了,闹得不可开交,变成仇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做点头之交。”
“你……”藤堂静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眼睛里的蔑视,心绪起伏,气愤难平。
不行,现在她和F4的关系正在僵持之中,不可以再树立敌人了,栖川家族和威尔克家族常年有交易来往,她不可以沉不住气。
这次回日本,一方面要挽回家族企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一些财团势力,否则她过不了威尔克家族那帮顽固的长老们那关。
她不会再做被人欺凌而无力还手的静,为了将来能够实现抱负,先低一次头又有何不可。
栖川浅月,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毕竟还是嫩了一点,喜怒形于色,恐怕被栖川和真田两家保护得过头了吧,就像没经历过黑暗的自己,高傲而不懂收敛,以为她藤堂静是这么轻易可以被她鄙视的吗?!
等到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嫁给杰森之后,她会将今天所受的耻辱,全部还回去。
深吸一口气,藤堂静状似亲密的挽起她的左手,笑容如花,循循善导:
“栖川桑,话不是这么说的,人与人总要相处之后才能知道适不适合做朋友,小小年纪就这么对人性悲观可不好,我一直很希望有像你这么美丽可爱的妹妹呢。”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错了,都怪我太莽撞了,误会了你,本来想跟你道歉,因为法国有事,匆匆忙忙走了,希望我们能借这次同游的机会,化干戈为玉帛。”
“……”浅月无力,连和她虚伪客套都演不下去了。
大力地甩开她的手,无视被力道迫得倒退几步的藤堂静,转身,冷冷地睥睨她的怒容,周身都围绕着不可侵犯的气势,淡漠地开口:
“本小姐说过,以前的事本小姐早就忘了,没那个闲工夫浪费脑细胞记得那些蝇头小事,所以你也大可不必介怀!”
真令人厌恶,藤堂静在法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以前虽然直觉不喜欢她,也没到厌烦的地步,至少她还能自尊自重,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刚骨!
今天她就把话挑明了,她栖川浅月也不怕被记恨,别说藤氏企业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翻身也不会比以前更荣耀,以前她作为鼎盛时期的藤堂家族大小姐,她也没怕过她!
主要还是打心底不喜欢她,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这一世,她放在心里的人不多,讨厌的人也很少,因为不愿意浪费精神在讨厌的人身上,最多无视就好,而今天的藤堂静惹毛她了,真不容易。
藤堂静稳住身子,立在离她两三步的距离,被浅月甩开的手紧握成拳,隐隐作痛。
她极力地克制住胸腔中的不满,忍气吞声,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栖川桑的气势很惊人呢,真不错,怪不得这次回来,听到很多长辈都对你赞赏有加,不过还是要收敛一下比较好哦,我是不在意,但如果得罪了别人,栖川桑也是会很苦恼的吧。”
浅月眯起眼,走近一步,冷冷地扫过她放在身侧握拳的手,一字一句地开口,“看来,藤堂学姐还真是对我‘照顾有加’啊,本小姐该感激你的设想周到吗?”
她以为自己是谁,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
“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玲那么喜欢你,所以也就起了亲近之心,况且,我听杰森说,他和栖川先生是生意上的朋友,而我是他的未婚妻,当然也有义务照顾一下他好朋友的女儿,不知栖川先生和你说过没有,杰森·威尔克。”
“……”浅月无语,看着她脸上的假笑,恨不得立刻掉头离去,现在总算知道她的目的了,看来西本遥说的都是真的。
她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供她差遣吗?!
现在的藤堂静,已经不是以前的藤堂静了,看来她在法国很是吃了些苦头,才会从一个抱有不切实际理想的善良正义的圣母,变成了一个会汲汲营营权势的凡人。
她的心,已经不再单纯。
“杰森最近也会来日本,以后我们免不了会碰面的,而我比你虚长几岁,也是真心将你当成妹妹看待的,希望你能消除对我的偏见,加深对彼此的了解,这样以后才好相见嘛。”
藤堂静见她沉默,以为她的想法开始松动,心下一喜,重新绽放温婉的笑容,软声软语地劝道,本来她和栖川浅月也没什么大过节,她都已经这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她没道理会拒绝的。
“嗤~~”浅月好笑出声,眼睛里却一片冰冷,像是被冻结的海,表面上平静无波,冰层下却是暗潮汹涌。
抬头望望偏西的太阳,转向等着她回答的藤堂静,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像是盛放的芙蓉,夺人心神,红唇却吐出不留一丝情面的话,冷到骨子里,“本小姐看藤堂桑是被晒昏头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别说本小姐根本不需要你提点,就算有什么不周到的,也不劳你费心。”
看着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浅月笑得更加灿烂,撩起被吹乱的长发,缓缓道:“而且,我的父亲和杰森先生确实是朋友关系,如果我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喊你一声姐姐,恐怕我会被父亲责怪失了礼数,毕竟杰森先生可比我长了一辈,怎么办呢?”
“你……”藤堂静再也淡定不下去,恨不得狠狠挥她一巴掌,她分明在嘲笑她!
“不过,相信藤堂学姐也不会愿意我将你叫老了吧,女人都是很在乎年龄的,所以,折中的办法,我们还是保持以前的称呼就好。”
呵呵,她学坏了,不过谁让她来烦她呢,好好的一个悠闲下午都被她给搅黄了。
虽然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她还是很难想象以藤堂静的眼光,会愿意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人啊,难道年纪大的男人更会疼人?
呃,想多了。
“栖川……桑。”藤堂静看着她脸上嘲讽的笑,本来忍不住想爆发的,但看到远远驶来的游艇,以及上面几个熟悉的身影,硬生生将拔高的声音放缓。
瞟了一眼戴在她左腕上的手链,藤堂静换上温和的笑,走近她,快速地抓着她的手腕,故作惊叹状,“我们就不谈那些烦心事了,倒是栖川桑的手链很好看呢,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浅月蹙眉,对于讨厌的人的亲近,她一向很反感,而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大力地抽开手。
而藤堂静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右手腕更是被手链上的棱角划出一道血痕,痛呼出声。
“你……”浅月惊讶,她的力道和刚刚的一样,只不过用了三分劲道而已。
“对不起。”她的手链毕竟划伤了她,“我……”
浅月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游艇靠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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