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情史:梦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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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情史:梦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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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陌苑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刚刚入秋,气候适宜,很多人都喜欢出来赏菊吃蟹。

    看着园中两两的人,有男有女,时而低声细语,时而笑声朗朗,到很是热闹。

    可为何还是不见胤祥的身影呢?脚步一次次传来,却是一次次的失望。也许是兵部事务繁杂吧,能动用皇出征,这场仗一定很麻烦。

    从清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黄昏,从黄昏又等到夜幕降临,园内游客来了又去,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最折磨人的是等待,心在半空悬着,上不得,落不下。起身、踱步、坐下,灵筠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动作。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园内已经没有人了,夜风微凉,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静的空气似乎都胶着在一起,往日皎洁的月光,似乎越变越暗。

    他不会来了,他相信了那些流言!

    灵筠痴痴的看着院门方向,双拳紧握,指甲刺破肌肤,血顺着指缝滴落,点点惊心的殷红。还未觉得痛,心上已经有了道道裂纹,半晌后,疼痛才沿着纵横的裂纹丝丝缕缕地漫入全身,疼的身微微颤着。

    灵筠缓缓的从怀里掏出荷包,上面绣着一株随风摇曳的金银花,书上记载,金银花又名鸳鸯藤,花开时,先是白色,其后变黄,白时如银,黄时似金,金银相映,徇烂多姿,故被称为金银花。又因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故又曰鸳鸯藤。

    这荷包是昨夜灵筠熬夜做的,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包含着她的心意,更何况里面还装着她从小佩带到大的平安符,她想把这满是情谊的荷包送给胤祥,告诉他,自己的心,告诉他,此时此刻,他的平安比自己的重要。

    可是他没有来,往日海誓山盟的承诺,都比不过那如风的流言,曾经如此深爱她的人,竟如此的不相信自己,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灵筠深吸口气,勉强抑制住想要流出的眼泪,随手将荷包轻轻搁在桌上,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半黑中,灵筠不辨方向地走着,她该去哪里呢?回宫?没有了胤祥,没有了那个许诺保护她一生的人,那里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觉苦笑,原来竟一直是为了胤祥留下,可笑她直到今天才真正看明白自己的心,可一切却又迟了。

    北京的夜市一直很热闹,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温暖的红光映晕在街道上,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肉香,一切都是温馨甜美,抬眼处,手一掬就是满手的幸福,可低头处就只有自己的影相随,随着灯光忽强忽弱,瑟绰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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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 情深
    不知不觉中,回到了皇宫。

    一进门,琉璃就冲了过来,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小姐可算回来了,李公公都遣人来问了好几次了,说万岁爷因为西北战事,一日都未曾用膳,想让小姐做些吃食送去,想办法让万岁爷用膳。”

    说着就觉得灵筠神色不对,失魂少魄的,没有往日的机敏干练,心里担忧,伸手扶住她,轻声问道:“怎么出了趟门,就跟丢了魂似的?”看着脸色,小心翼翼,“跟十爷聊得不好,还是……”

    “他没有来。”灵筠轻声吐出一句。

    琉璃顿时了然,怪不得灵筠如此失神,眼眸深处满是绝望,怎么会?难道是为了宫里的流言?

    轻叹一声,缓缓劝道:“你也别多心,外面有消息说,明日晌午大军就要出征了,你也知道,这次战事急,或许十爷是没办法脱身,不是故意爽约的。”

    灵筠抬头看了看琉璃,知道这丫头是在安慰她,没法脱身?就算他没法脱身,派人送个信都不能吗?

    深吸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悲伤,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去给皇上准备膳食。”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整个乾清宫都动了起来。

    今日大军出征,康熙要亲率官皇族送行。

    灵筠手里忙着,眼睛还时不时的向外看。

    她在等,等待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她盼望着,甚至乞求着,胤祥能在这最后一刻来见她一面,又或者让人带句话,可没有,直到军号响起,打破了她所有的希冀。

    沉闷的鼓声伴随着军号响彻天地,声音像一记重锤,一下一下击在灵筠心上。

    他就要出发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心陡然变得很乱,鬼使神差的扔下手上的工作,发足狂奔,在鼓声渐渐停止的时候,她爬上了宫中最高的宫墙,静静眺望着大军缓缓前行。

    他就这么走了,带着对她的误解走了。

    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似乎一下都消失了,安静了,静的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沉落的声音,不觉得痛,只是感觉越来越黑,深幽幽的洞,一点点沉默,不知何时会砸在坚冷的地上。

    “小姐。”

    身后传来琉璃的呼唤,灵筠忽然觉得身体酸软,双手捧头,缓缓端在地上,拼命忍耐的泪水在一瞬间滑落,琉璃惊诧的伸手欲扶灵筠,“我没做过,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灵筠无意识的自语,一遍又一遍。

    琉璃收回了手,一言不发的坐在了灵筠身边,没有安慰,因为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是苍白的。

    秋风卷着树叶吹落在灵筠额头,灵筠恍若未觉,琉璃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替她将头上的落叶拿下,灵筠则一动不动,宛若冰雕。

    “登登登”一阵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稍刻,小德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看见灵筠,他明显出了口气,颠颠的跑过来,打了千,“姑娘原来在这,叫奴才好找,这里有爷的一封信,十爷嘱咐奴才一定要交到姑娘的手里。”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炸响在灵筠心间,将沉浸在痛苦中的她惊醒,颤颤巍巍的起身,因为蹲得久,脚有些发麻,左摇右晃的来到小德跟前,一把抓过信,紧咬着嘴唇,抖着手将信打开,上面写着一小词:

    “断魂无据,万水千山何处去。没个音书,尽日东风上绿除。??

    故园春好,寄语落花须自扫。莫更伤春,同是恹恹多病人。”

    灵筠脸上洋溢出笑意,禁不住用手捂住嘴,才能勉强止住想要惊呼出的声音,胤祥是相信她的,他是相信她的!不然,他不会送这‘减字木兰花’给她。

    这阙词道尽了恋人相思之苦,彼此纵使仍心爱着对方,却无奈分隔异地,有千万情话也不能以书信作交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可不管离得再远,双方只要是心有灵犀,就能感应到对方心中的情意的。

    喜悦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将信捂在胸口,好了,真是好了!

    小德在旁说道:“昨儿爷本来是要去陌苑的,可一大早兵部来了急报,爷只能去兵部,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略微用了膳,写了这封信,就又赶到兵营了。奴才也是到大军出发才得了空,才给您送来,谁知到处找不到您。”

    听着小德的话,灵筠心中的怨气彻底消散了,还以为他不想见自己,谁知竟是这个原因,国事为重,不能怪他。

    拿着信接着往下看,词的后面还缀有一句话,“乔木已生,丝萝可愿托否?”

    灵筠看到这不禁笑出声来,这个胤祥,竟把妾本丝萝,愿托乔木,如此用法。短短几行字,却是浓浓情意,该怎么回答他呢?

    站在一旁的小德看着灵筠又哭又笑的样,心里很是迷茫,他是被主留下来送信的,一会儿还得去赶大队,不能耽搁久,于是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姑娘可有要回的话?奴才随您回暖阁,您写了奴才好给爷送去。”

    灵筠抬头看着小德,他的神情有些焦急,知道他为找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急着去赶军队,想了想,说道:“不用写信了,只几句话而已。你跟你主说,我不愿做丝萝,丝萝攀援着乔木而生,乔木为丝萝遮风挡雨,使丝萝免受风雨之苦,可是乔木也会有累的时候,或许风雨大,他也需要一些助力,所以我也要做乔木,为身边的乔木同抵风雨,共浴阳光。记住了吗?”

    小德迷茫的点点头,思着灵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乔木?丝萝?难不成她跟主要做园丁?想不明白,摇摇头,算了,不想了,他不需要明白,只要主明白就行了。

    躬了躬身,对灵筠道:“姑娘的话奴才记住了,奴才一定将话一字不落的给主带到,奴才告退。”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到胤祥的信,明白了他的心,灵筠心情好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将信折起来,珍而重之的放了起来,转身看向午后耀眼的阳光,心中默默说着:“胤祥,我会等你,我会数着日等你,天天等,天天数,但愿老天保佑,你早日凯旋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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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思念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下着,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扑棱着窗棂,发出轻微的“砰砰”响声。

    一阵寒风忽然吹了进来,抬头看时,琉璃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箩筐,掸着身上的雪花,嘴里嘟囔着,“这雪也真是的,说下就下。”看着坐在桌边的灵筠,“小姐,这鸭绒我已经清洗了好几遍,也已经烘干了,您瞧放哪好?”

    灵筠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白了琉璃一眼,走到她身边接过箩筐,边翻检鸭绒边语气不满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小姐了,在这么喊下去被人抓住话柄可不是玩的。”

    “是是是,我知道,这不是没人我才喊的嘛。”琉璃随手掸了掸身上残留的鸭绒。

    “没人?”灵筠哼了一声,指着身边的墙壁,“这里到处都是耳朵和嘴巴,还是小心些好。”

    “呵呵”琉璃轻笑一声,“来到御前伺候,小姐倒比从前谨慎了许多。”

    灵筠轻轻摇摇头,没有在说话,在外人看来,她有多风光,御前侍候,深受隆恩。

    皇上生气时,别人不敢劝,她能劝;平常的赏赐,有后宫嫔妃格格的,就会有她的,皇上的话谁敢反驳,她敢,偏偏皇上还不生气;皇上喜欢跟她聊天,甚至还教她下棋。这份宠爱,令多少人羡慕、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妒忌。

    谨慎?哼,天知道暗处有多少人,盼着她死,盼着能取而代之。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能不小心谨慎吗?

    琉璃回内室抱个暖炉在怀里,一摇晃的走到灵筠身边,看着她往做好的坎肩里塞混着鸭绒的棉花。心里奇怪,“你这是干什么呢?”

    灵筠手里忙活着,随口回答道:“不是入冬了吗?这鸭绒混着的棉花最是暖和,贴身穿着,比抱个手炉还有用。万岁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寒,我想做个让他穿。”

    “你可真心细,怪不得皇上那么疼你。”

    灵筠没有说话,微微一笑,拿起针线开始缝补。

    琉璃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禁不住唏嘘道:“今年似乎格外的冷。不过咱们这还好,听说西北都有冻死人的呢?”

    西北,听到这两个字,灵筠不觉又想起了胤祥。

    “嘶”灵筠倒抽口凉气,她心不在焉的又把针刺到了手上,血珠冒了出来,忙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允,拿出时,指尖上残留着一个小红点。

    琉璃听到声音忙疾步走了过来,拿起灵筠的手看,满是心疼的嗔怪道:“你说说你,前儿切菜切了手,昨儿做粥烫了手,今儿又用针刺了手,再这么下去,十个手指就没完整的地了。”说着推着灵筠,“去一边休息吧,这点针线活我来。”

    灵筠被推到一边,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雪花怔怔出神。

    恍恍惚惚间,又过了一个月了。

    算上今天,胤祥出征已经整整个月了,九十多个日日夜夜,月亮已经圆了回了,不知它还要圆多少回,胤祥才会回来?

    这段日,每到月末,四爷都会派人送来一封胤祥的亲笔信,这也成为她唯一的期盼,可现在已经月初了,怎么四爷还没把信送来?难道边关又出了什么变故?也不知胤祥能不能赶在过年前回来?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儿就放晴了。

    天地一色,雪光透过窗纸,屋里格外的亮。

    伺候康熙早朝后,灵筠照例还是先准备康熙的早膳,想着这几日康熙胃口不好,就想着做碗红枣银耳粥,补气补血。

    刚把米淘好,红枣去核,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小监的声音:“灵姑娘在吗?”

    “来了!”灵筠回答一声,随手就把锅端到火上,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这几个月给她送信的小监,看到灵筠,小监打了个千,将怀里的信递到灵筠手里,嘴里说道:“四爷让奴才回姑娘,这几日天降大雪,上耽搁了,所以今儿才送到。”

    灵筠顿时欣喜若狂,连日来的愁云一扫而光,一把接过,本想立即拆开,看了眼身边的小监,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说道:“你先去吧,等回信写好了,傍晚时你来拿。”小监躬身离去了。

    探身看着小监离开了院,灵筠迫不及待的打开信

    “灵筠

    见字如面。自上次寒气侵体,你身一直畏寒,最近天气转凉,你要时时注意保重自己,早晚记得增添衣物,莫要着凉,免我千里忧心。

    你上次问我金银花之故,我翻阅书籍,方才知晓,金银花四季叶绿不黄,别名忍冬,又因花开并蒂,恰似鸳鸯对舞,又名鸳鸯藤,我说的可对?至于你说荷包遗失,我深觉惋惜,日日自责,若非我负约,亦不会有此憾事。

    最近边关风雪交加。你可知,白雪虽能使天地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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