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情史:梦锁- 第30部分

　　　　胤禵以头扣地，深深行礼，“皇阿玛，儿臣请求皇阿玛将灵筠赐给儿臣做嫡福晋，求皇阿玛成全。”

　　　　一句话震惊了整个宫殿，灵筠惊诧的看着胤禵，满脸的不可思议。

　　　　胤禵此时是豁出去了，昨天想了一夜，想要阻止皇上赐婚，必须赶在赐婚圣旨下达之前，快刀斩乱麻。何况他心里也有衡量，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灵筠则是皇上最宠爱的宫女，再者出身也不低，只要圣旨没有下达，就还有转寰的余地。

　　　　“呵呵呵”康熙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灵筠是朕最疼爱的宫女，你也真敢张口啊！”

　　　　胤禵摸不准康熙的意思，伏在地上，默不作声。

　　　　康熙沉吟片刻，“你额娘跟朕提过你的婚事，朕也已经拟旨传达宗人府，这时怕是传旨的监，已经到了完颜府上了。”

　　　　这么快！胤禵觉得心像被刀割了一下，痛彻心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早知道应该昨天得到消息就来的，一定是额娘见他的态坚决，才催促皇阿玛下旨，没想到额娘竟会这样的逼自己。

　　　　事情既然到了这步，为了灵筠，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孤注一掷，冒险一搏了，直起身，眼神灼灼的看着康熙，“皇阿玛，儿臣这辈只爱灵筠一个人，除了她，儿臣谁都不娶！”

　　　　康熙闻言勃然大怒，“放肆！你简直胆大妄为！你敢公然抗旨吗？”

　　　　胤禵语气不急不缓，“儿臣不敢，儿臣只想告诉皇阿玛，儿臣的决心。”语气顿了顿，深吸口气，神情中满是决绝，“皇阿玛有没有听过割臂盟？”

　　　　胤禩也被胤禵的话语震惊了，他没想到胤禵竟对灵筠用情如此之深，深到不惜枉顾性命，公然抗旨，听到他说割臂盟，更是难以置信，难道他疯了吗？

　　　　“我在书上看到过，是男人像女人示爱的一种方法，当手臂割开，以血起誓，便从此不再爱其他人，否则将人神共愤！”

　　　　胤禵点点头，一字一顿，语气坚决道：“一刀许终身，二刀天可鉴，刀永相随，世世永不离！”说着竟从怀中掏出匕，直接向左臂割去，刀刃锋利，顿时血流如注。

　　　　“老十四！”

　　　　“十四弟！”

　　　　“十四爷！”

　　　　声惊呼同时而起，灵筠更是没想到往日孩气十足的胤禵竟会对她割臂示爱，内心的激动和惊诧难以言述，慌忙从身上掏出手绢替他包扎。

　　　　可胤禵似乎根本不在乎血流如注的伤口，依然不住的叩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求皇阿玛成全，求皇阿玛成全！”

　　　　康熙长叹一声，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震惊，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个远模糊的身影，这个胤禵像年轻的自己了。

　　　　轻轻摇摇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难得孩们如此深情，又何必让他们在受折磨呢，“老十四啊，圣旨已下，断难更改。不过，若你们真的有情，朕愿效仿娥皇女英，将灵筠许配与你，她与完颜家的丫头不分大小。”

　　　　胤禵此时欣喜若狂，这可谓是最好的结局了，“谢皇阿玛恩典，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笑眯眯的将头看向灵筠，“你愿不愿意啊！”

　　　　灵筠一下愣住了，康熙的话一字字都如针锥，扎的她的心剧痛。十四阿哥？两人对彼此的脾气也算了解，虽偶有争吵，可他却对自己是掏心掏肺的好，刚才还割臂示爱。如果没有胤祥，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只可惜没有如果。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现在胤祥不在京城，康熙的话等于说是下了旨，难道要抗旨不尊吗？没想到日日担心的赐婚这么快就来了，虽然换成了胤禵，可结果都是一样的，都不是她所爱的人。难道真要接受宿命的安排，嫁给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人吗？该怎么办呢？如果拒绝，胤禵能受得了吗？皇上又会放过她吗？

　　　　李德全带笑斥道：“灵筠，怎么半天都不回话？”

　　　　灵筠觉得手簌簌直抖，身发颤，拼尽全身力气磕头道：“谢皇上圣恩，奴婢……奴婢……愿……愿………”

　　　　胤祥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意’字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康熙叫道：“灵筠！”

　　　　声音压迫，灵筠心中越加惶恐，脑袋一热，脱口而出道：“奴婢不愿意嫁给十四阿哥！”话一出口，灵筠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手不抖了，身也不颤了，原来她千般理智，万般道理，事到临头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

　　　　若说胤禵的话令众人震惊，那灵筠的话就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所有的人在一瞬间都呆住了。

　　　　康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灵筠深吸口气，向康熙磕了个头，坦然道：“奴婢不愿意。”原来不过如此，灵筠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惊惧害怕，只是淡然的等待任何可能的命运。

　　　　康熙默默瞅着灵筠，半晌未做声，身旁侍立的胤禩看了看无喜无怒康熙，又瞧了瞧胤禵惊诧痛苦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半日，康熙淡淡道：“灵筠，这不比平日闲话逗趣，你这可是抗旨。”

　　　　灵筠磕头道：“奴婢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甘愿受罚。不过，奴婢这样做正是不想伤害十四爷啊！”

　　　　“我已经被你伤的体无完肤，还说不想伤害！”胤禵双目充血，泪水潸然，悲愤的吼道。

　　　　“听她说完。”康熙止住了胤禵的话。

　　　　灵筠抬头看向康熙，“皇上，奴婢觉得，两个人两情相悦，重在两情，奴婢跟十四爷只能说是熟识，谈不上一个情字，所以感谢皇上抬举，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你另有心上人？”康熙问道

　　　　胤祥的名字滑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下，若此时说出，以胤禵现在的心情，恐怕一生都无法原谅胤祥，她不能害他们因为自己兄弟反目，摇摇头，“没有，但是奴婢觉得，两个人若是想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了解的过程，只有了解对方想要什么，才能更好的在一起，不然，只是彼此徒增痛苦罢了。”

　　　　胤禩在旁忍不住斥道：“放肆，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赐婚那是多大的荣耀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

　　　　康熙心中震惊，这样的一番话，竟在二十年后，又有另一个女说出，左手不禁抚上右手手腕处的碧色珠串，愣了半日，缓缓说道：“算了，她说的很有道理，很久以前，也有人跟朕这么说过。两情相悦贵在两情，勉强没有幸福，若硬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拉在一起，日一定不好过。”

　　　　“皇阿玛！”胤禵声音急切。

　　　　康熙抬手止住了胤禵的话语，“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你们没有来过，朕也没有提过。”站起身，“老八，陪朕到花园走走，摆驾！”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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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伤心人对断肠人
　　　　南书房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还跪在地上的胤禵和灵筠，灵筠低着头，从刚才开始，她就不敢再看胤禵，他真的对她很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如此不留余地的伤害他。

　　　　胳膊一阵剧痛，迫不得已转身与胤禵对视，眼前的胤禵没有了往日的骄横，满面凄苦，神情绝望，“为什么？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竟然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灵筠沉默不语，胤禵轻笑两声，“我竟还像一个傻瓜一样割臂示爱，你让我变成了紫禁城最大的笑话！”

　　　　或许是胤禵过激动，左臂的伤口再一次崩裂，鲜血迅速染红丝帕渗了出来，灵筠的眼睛再也离不开那抹鲜红，“你的伤口……找医包扎一下吧！”

　　　　胤禵瞪着灵筠，挫败感，屈辱感，化成一股股滔天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他真想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灵筠被那眼神看得心虚，下意识的躲避着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嘴里轻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胤禵觉得有万语千言堵在心口，可又说不出来，他觉得心口快要爆炸了，猛然起身，快步跑了出去！

　　　　恍恍惚惚间，已经过去了十余天。

　　　　自从在皇上面前拒绝了胤禵后，灵筠就很少说话。琉璃使劲浑身解数，她都不为所动。每天除了伺候康熙，就是坐在桌前临帖，要么就找个地方发呆。

　　　　想来那日康熙吩咐了御前的人，拒绝胤禵的事没有传出去，可能他也觉得天家的皇被个小丫头拒绝是件很没面的事，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胤禵怕会更加恼怒。

　　　　琉璃看着又坐在窗前发呆的灵筠，若是平日，她知道是为了胤祥，可现在却是为了胤禵。她现在真有点不明白灵筠了，不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若说对胤禵没有情谊，如今的情状又不像，可若是有，又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抗旨不尊呢？

　　　　伸手关上窗户，“又发呆呢？这几日露气重，小心伤寒。”

　　　　灵筠点点头，起身踱步到桌边，又准备开始临帖，看见琉璃站在桌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怎么了？”

　　　　琉璃想了想，“听说十四爷已经十余日没有上朝了，每日在阿哥所酗酒，你看是不是去劝劝。”

　　　　灵筠默不作声，只是研磨，“我不能去，再者他那个性，岂是听劝的，只怕越劝越糟。等过了这段日，他想明白了，就不会再难过了。”

　　　　伤害别的人，尤其是伤害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那个人通常也不会好受。灵筠何尝不担心胤禵，只是男女情爱必须决绝，明知没有结果在纠纠缠缠，得到的只会是痛苦。

　　　　转眼已经到了胤禵大婚的日，婚宴在胤禵新赐的府邸举行。

　　　　康熙亲在带着德妃前去观礼，一向爱热闹的灵筠第一次选择了回避，她现在对于十四爷府是个禁忌，还是少去给人添堵了。

　　　　她虽没去，却特意穿了件桃红镶金边的旗装穿着，让自己看着喜庆一些，在窗前举杯祝，也算是对胤禵尽了朋友之谊。

　　　　抬眼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老天保佑，但愿他能和新福晋，鸾凤和鸣，白头到老。

　　　　酒尽舞退，宾客散去。

　　　　胤禵今日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饮酒下肚，他要醉，他不想清醒的面对洞房中那个等待着自己，被称为福晋的女人。

　　　　十四福晋？她不该是福晋，那是他留给灵筠的，可现在却因为一道圣旨，被另一个人霸占了。

　　　　打发走扶着他的奴仆，“砰”的推开房门，步履蹒跚的走进去。

　　　　入目出，到处是喜庆的红，龙凤双烛闪烁着金色的光，在夜色中不停闪烁。

　　　　胤禵跌跌撞撞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嘴里倒，一声不响。

　　　　坐在床边完颜玉婉自己揭开盖头，今天的她穿着描金绣凤的新娘妆，在璀璨的烛光下，甚是迷人。

　　　　对于这场婚姻，她真是期待了好久好久，自从十岁那年木兰狩猎，胤禵替她捉了只白兔开始，她就喜欢上了他，一年一年，越陷越深。

　　　　她为了他逃避选秀，不惜冒着留下隐患的危险，借药装病，为的只是嫁给他。老天始终是厚待她的，她终于嫁给了他。未来的日，她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待他，让他快乐，让他幸福。

　　　　起身走到胤禵身边，笑着说道：“爷在外面酒还饮得不尽兴吗？再说洞房里的酒也不是这么喝的。”说着就慢慢的从他手里拿下了酒壶。

　　　　胤禵醉意阑珊，一把握住那只纤白如玉的手，抬起头看着玉婉，迷茫中仿佛有一丝惊讶。？

　　　　玉婉瞧着他的模样，娇笑道：“怎么？醉得不认识我啦？”？

　　　　胤禵眼中玉婉的模样渐渐幻化，分明是灵筠盛装娇羞的模样，令人怦然心动。

　　　　他突然将玉婉拦腰一抱，压在炕上，亲吻她，去解她颈上的纽。？

　　　　玉婉正脸红心跳，陶醉满足，突然听见胤禵喃喃轻唤：“灵筠……灵筠……灵筠……”

　　　　玉婉猛然惊醒，不再陶醉于他的亲密，她睁着眼，内心挣扎，她自小受宠，哪里受过这份屈辱，伸手使劲晃着他的肩膀，“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是完颜玉婉，我是你的妻啊！你怎么可以在洞房花烛夜唤着别人的名字？！”

　　　　胤禵的动作突然完全停住，玉婉紧张悲愤的呼吸不过来。？

　　　　胤禵撑起身，盯着玉婉，眼神中夹杂着失望、愤怒、悲伤……等各种复杂情感，玉婉被他看得心慌，不知所措。

　　　　半晌，胤禵突然用力站起，一扭头就要往外走，玉婉慌得扑下炕来抱住他，悔恨得流泪道：“十四爷不要走！不要再去想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看看我，我整颗心都是你的，我全部都是你的，我这么喜欢你，我爱你，你对我说一句话，你对我笑一下，我都开心的不得了。刚才那句该死的话，就当我没说！求求你，就当我没说……”

　　　　胤禵猛地推开她，踉跄着大踏步走开，摔门出去，神情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回来！回来！胤禵！你不要走！回来……”望着孤寂清冷的新房，玉婉泪如泉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动房门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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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胤祥回来了
　　　　这一日，康熙去看望苏麻拉姑，奇怪的是，他没有让灵筠陪同，这样也好，落得清闲，她便嘱咐了乾清宫的奴才几句，转身回房间了。

　　　　岂料刚进院门，就怔住了，她难以置信的揉着眼睛，眼前站着的分明是身着戎装的胤祥，他的笑散在阳光里，让人觉得好温暖。

　　　　她就那样看着他，慢慢的靠近，二多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在梦中相聚，醒来却不过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