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蓝心的小脸,浅离快速离去。
临走时,又找来掩饰物,挡住入口处。
一个人提起劲儿,沿路狂奔。
好歹她也是在街巷中长大的孩子,更习惯于在这样的地方出没。
味道越来越浓,也就代表着身后追来的人,越来越近。
她们果然发现了她,直奔而来。
太好了,蓝心暂时安全了。
身上的存货不多了,这回必须得想办法把对方聚集在一起,才能出手。
否则再被抓住,可真是要束手待毙了。
。。。。。。。。
人生最悲哀的事,就是在陌生的地方,倒霉的钻进了一条死巷。
望着堵死的去路,浅离欲哭无泪。
她当初为什么只是对医术痴迷呢?要是分出心来,把墨染的轻功也学会,现在不就能够轻如鸿雁,踩着砖头爬上墙了吗?
“这丫头可真能跑。”一个声音淡淡的飘过来,隐隐约约,忽近忽远,也分不清她究竟站在哪里。
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是个女人。
“少了一个!”还有个冷冰冰的女音,应声而落,她不像苗女们暴露的打扮,而是把身体都藏在了黑布之后,从头到脚,连发丝儿都不露出来,就是眼睛,也挡的严严实实。“那个女孩呢,往哪里跑了?”
她问的自然是浅离。
皇后娘娘怕的腿都软后,往后一靠,抵住了墙壁,手指头向上指了指。
“还是我来问吧,对付这种不乖的女孩儿,我可有些技巧。”应声现出的是个白衣女子,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露。
不会输给小黑(六)
“大热天,穿这么多,你俩不憋闷吗?”站不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浅离仰着头,眼珠子时不时的从黑白分明的两人身上扫过。“我跑累了,不跑了,你们有武功,我没有,我打不过你们,所以,想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吧。”
耸耸肩膀,浅离只顾着喘粗气,虽然没有一直盯着这两个诡异的女人瞧,可全部的精神却集中于一处。
她们要是敢上前,就直接拼了。
幸好她身上还有几样东西,控制得当,没准还能反败为胜呢。
两个女人不理她,兀自交谈。
“这个是皇后,不是公主。”黑衣女人烦躁莫名,“大圣者要的是有苗疆血脉的蓝心公主,没了她,抓一百个皇后也没意义。”
顺带着把北国的皇后捎回去,不过是为了分散此次任务失利,损兵折将的过错。
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这皇后身上一推,由她受了大圣者的愤怒,这些个完好返回的苗女才能确保安然无恙。
“小皇后,你把公主藏哪儿去了?”白衣女人和蔼的问,虽说是看不见她的容貌表情,可光凭着声音,就有种想沉醉的意味。
真是太奇怪了。
浅离意识才有些模糊,她忽然记起了当日在皇庄的果林内,就是在一阵眩晕后,人事不省,才被她们给带走了。
看来,那时候下手的人也是这个白衣女子。
好强大的迷魂术,不知是靠药物完成,还是有其他什么方法。
多日来,浅离心中始终在回忆当日的情景,同时极力思考破解之法。
不会输给小黑(七)
万一将来再遇到同样的事,她不能再傻乎乎的上了一次当。
在完全失去了意识之前,浅离忽然做了个让人诧异的动作,她的手中,有一柄极小但却极为锋利的短刃,用尽最大的力气,朝着手臂划过去。
剧痛成功的赶跑了头脑中的迷雾,她呲牙裂嘴的笑,得意道,“这个方法果然有效果。”
白衣女子惊呼了声,“呀,小皇后身上还有刀呢,真是不错。”
“好啦,你的这一招失效了。”身体的痛,时时绷住浅离的神经,她借此保持清醒。想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把蓝心给供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你敢往自己身上划刀子,看来是不怕痛的了。”白衣女子说话的声音,柔美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她却用完全与之不符的动作,从身后背着的竹篓里抓出一柄暗黑色的砍刀——山里人砍柴的那种样式,只不过更加锋利,“小皇后能破了本使者的‘法术’,真是难得,来来来,让我试试,砍掉了你的胳膊小腿,你是否还能再坚强的朝着我傻笑。”
苗疆圣域大圣者座下的左右使黑少爷和白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嗜血如命。
尤其是白姑娘,最喜欢戴上一层娇嫩柔弱的表情来欺骗人。
然后再笑嘻嘻的用慈悲的眼神送人归西。
浅离将药丸扣在掌心里,“你们不是要带我回苗疆吗?没了胳膊腿,可就不能自己走路了。”
“小皇后,你可说错了,咱们需要的人是蓝心公主,至于你嘛,充其量也就是个陪衬,就算到了大圣者面前,也活不了多久,死在此处,也比去受那零散的罪强呐。”
不会输给小黑(八)
白姑娘一步步踏近,“等将来你魂归黄泉,会感觉本使者今天给了你个痛快呢。”
“多谢,还是免了吧。本宫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未能抚养长大,怎敢先去见了阎王。”要死,也是坏人先死,算来算去,她可没做过坏事,早夭的人怎会是她。
“牙尖嘴利!让本使者先敲碎你满口银牙,再送你上路。”白姑娘虽然名字里带个姑娘,声音也很像姑娘,可实际上白衣蒙面之下,年纪已经是几个姑娘的叠加,她在苗疆地位极高,除了黑少爷能说的上话之外,就只尊大圣者一人。根本就没有和人对吵得经验,浅离才皮了几句,就把她的真火勾了上来。
“你真是比沙迦还凶耶,不不不,是沙迦没有你狠呢。”动不动就要逞凶,不仅卸掉胳膊腿,牙齿也得敲碎,她怎生如此倒霉,落到这么个残忍的女人手里。
“白姑娘,问完公主的下落再动手。”黑少爷适时发言,拦住即将要爆发的白衣女子。
说来也怪,名字里带个少爷,却偏偏也是女音。
想来,白少爷三字也只是个名字而已,就跟寻常人叫张三李四没有区别。
谁规定姑娘家就不能叫少爷的。
白姑娘气的跺了跺脚,“那我去问她,公主在哪里。”
两人之间也没啥特别的表情,又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衣物挡去了交流,只简单对话几句,却看的浅离牙齿泛酸。
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白姑娘和黑少爷说话的神态语气,以及一些能代表情绪的小小动作,都像极了她和沙迦在一块独处的时候。
不会输给小黑(九)
一个撒娇,一个抚慰,自然而然,默契十足。
那绝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的亲昵感觉。
浅离越想越泛毛,忍不住敲了敲脑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往别的地方想。
两人嘀咕半天,黑少爷说服了白姑娘,由她上前盘问。
黑白之间,总还隔着一段距离,浅离算计着,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
于是只能选择隐忍。
才想着,黑少爷已经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两道精光,透过手工织造的粗布,落在浅离细嫩的脸上,“告诉我,公主在哪里。”
“告诉了你,你就能放过我吗?”浅离反问。
黑少爷语塞。
苗疆之人,都有个好习惯,就是从不撒谎。
一是一,二是二,不愿回答就保持沉默。
他们所信奉的神祗,不喜欢听假话。
浅离嘲弄道,“我不说你要杀,说了还是要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呢?”
“这个,本座可让你死的痛苦些。”零零碎碎的痛苦,和一刀两断的痛快,总是有差别的吧。
浅离捂住嘴,笑的浑身颤抖,“想死还不容易?我自己就搞定了,不需要你的慈悲。”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黑少爷没了耐心。
“瞧瞧你,和白姑娘一样不懂得幽默。”嗔怨的瞪了小黑一眼,浅离开始拖延时间,拍打掉身上的尘灰,还把散掉的头发又盘回原处,就算是死,也得收拾的干干净净,免得以后沙迦看了会伤心。
“别和她废话,杀了她,我们自己去找公主。”白姑娘咬崩了银牙,也不知怎么回事,看浅离就分外不顺眼。
不会输给小黑(十)
这个女人身上披着一层好柔和的光晕,初升的阳光下,分外刺眼。
太温暖,太热切,也太过于闪亮。
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撕碎,看看表皮下的她,是否还可以笑的如此淡定愉悦。
明明她才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不是吗?为何从始至终,都不见她露出惊恐、担忧的颜色。
“唉——”浅离长叹一口气,尽力拖延时间,“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或许你们会不相信,会认为我在撒谎,不过听听总是没坏处的。”
对方没有反应,她也不理,继续往下说,“从小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和一群同样无家可归的孩子,生活在荒弃的宅子里。可是,运气这东西就很难说,虽然我生活困苦,需要靠自己来维系生活,但是,也不曾吃过亏,就算是暂时倒霉,最后的结局也都是好的。”
她像个小巫婆一样,似笑非笑,平日里黑幽幽的眸子,泛着浅浅的棕色,“小时候,因为乞讨被人追赶,我没事,追的人却不是掉水沟,就是摔断腿。后来入了宫,每天绞尽脑汁想害我的人,最后都没啥好下场,被皇上砍了脑袋,从平民孤女到北国皇后,这条路,你们可以想象,我走的有多艰辛,那几乎不可能被完成的跨越,还是成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黑少爷和白姑娘后脑生疼,总觉得随着浅离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似乎一下子阴冷了许多。
诅咒!
对,一定是诅咒!
这个女人,她在诅咒她们。
或许,那些话也仅仅是个借口而已,来吓住她们。
福星小皇后(一)
开玩笑,苗疆圣域的左右使者,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停住不前吗?
浅离不介意的耸耸肩膀,阖上眼,“要杀要剐,都随你们,只是根据以往的惯例,在你们的刀子还没落在我身上时,就会遭到报应哦。”
遭报应哦,报应哦,报应哦。。。
余音回荡不绝,震的黑少爷和白姑娘的耳朵轰轰作响。
她们无法忘记浅离闭眼前的那抹同情眼神,仿佛笃定,她们决计伤害不了自己。
白姑娘用密语叽里咕噜的和黑少爷商量,“小皇后好像是在虚张声势,可又有点像是真的,怎么办?”
死在黑少爷手里的人命,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会儿虽说是有点犯憷,还是能抑制住负面情绪,“别中了计,她只是在拖延时间。”
白姑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气呼呼道,“中原人就是狡猾,她一定是在骗我们,要是有报应,咱们都把她带到了这里也没见着。”
黑少爷点头,冷漠的将注意力转回到浅离身上,“小皇后,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告诉我们公主在哪里,你便可以痛痛快快的死去,如果再不说。。。”她扬起了和白姑娘手中一模一样的砍刀,“别怪我手下无情。”
浅离手心里全是汗,攥的药丸几乎快要融化了。
皇上,您要是再寻不到臣妾,咱们也就只好在地府相会了,到时候,过了奈何桥,喝碗孟婆汤,别指望她会记得他。
呜呜呜,可怜她的澈儿和鸿儿,还那么小,就要没了亲娘。
沙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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