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房间内,轩辕凯正打的热火朝天,在北鸿的房间内搜索不到东西,三个贼人就直接去支援同伴,据说他们带来的大箱子里全是金银财物,谁也不愿落于人后,让同伴抢了个先,独占全部。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北鸿却自顾自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
“鸿,你不去帮一帮轩辕师傅吗?”那一声声惨叫听的桃桃直皱眉,来犯的贼人看起来真的不少呢。
北鸿稳稳当当,似是胸有成竹,尽管惨叫声频频,他还能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处。
殷桃桃快要忍不住的想冲过去帮忙的时候,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下意识的望向北鸿,小声道,“好像打完了。”
轻轻点了点头,北鸿走到床边,单手提起地上还没苏醒的大汉,拖麻袋似的,往外走。
徒弟,学着点(五)
轩辕凯的房门被打开,进了门,到处都是人,没有血腥味,只不过触目皆是狼籍,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基本都碎了。
唯一幸免的椅子,被轩辕凯坐在屁股下,他慢条斯理的整理披散的长发,窗外倒灌而入的冷风一吹,衣袂黑发,尽皆狂舞,这番景致,在暗月之下,夺人耳目。
殷桃桃忽然觉得危险。
轩辕凯从前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慈爱、体贴、关怀、有趣,可是,这一次,给人的感觉却是危险。
窗关,风止,衣发皆落。
轩辕凯把长发抓高,用长带子系好,又恢复成了桃桃所认识的翩翩贵公子的形象,“被吵醒啦,不好意思,声音大了点,这群人太没品,打不过就砸东西。”反正人都晕了,也没人来反驳他,其实刚刚轩辕凯才是砸的最欢实的那一个。
“一共七人。”殷桃桃半蹲下,仔细检查,翻来翻去后,从大汉身上,掏出了一块木制的腰牌,刻了个很古怪的图腾。
桃桃的俏脸瞬时煞白,银纸一般,五指死扣着,几乎要陷进去。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轩辕凯也凑过来。
“这个牌子,是义军的信物,我看见阳潇大哥拿出来过。”由于那图案太过于怪异,是一个黑洞洞的骷髅头,颅骨正中,插入了一柄剑,桃桃虽然只瞥过一眼,却始终没法忘记。
“他们是义军的人?”虽是惊讶的口吻,却也在意料之中,在这鲁国的小镇内,所谓义军,将所有黑暗势力全部吞并,但凡穷凶极恶之人,都被挂上了响亮的名头。
徒弟,学着点(六)
义军义军,尽行不义之事,丧尽天良。
“应该是吧。”殷桃桃还是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她连替义军辩白的话都说不出。
那店小二之前所说的话,犹在耳边,这下,她已然又多信了几分。
而同时,那份沮丧,就更加难以抑制,被欺骗的茫然,对未来的无措,一股脑的全涌上,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咦,这个人身上也有木牌呐。”轩辕凯一路摸下去。七个人,拥有五只牌子,其中的差异,只是雕刻的剑柄和骷髅头上的装饰稍有不同。
“义军之中的地位越高,那柄剑也就越华丽,做出的贡献越大,下边的骷髅头也就更多装饰,镶金嵌玉。我听阳潇大哥和白姐姐闲聊的时候说过,但是没有亲眼看过。”这几个人的木牌,是最普通简单的那种,剑是铁剑,骷髅也只是寥寥几笔,应该只是义军最底层跑腿办事的小厮而已。
“别失望,你会看到的。”轩辕凯很会插言打诨,明知道殷桃桃并不是那个意思,还说的一本正经。
让听的人,哭笑不得。明明是土匪窝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看了只会更糟心。“这几个穷的要命,加一起就几块铜板外加一小块碎银,桃桃,义军的待遇可真差啊。”
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轩辕凯好心解惑,“跟着他们也没啥前途,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做事跑腿找你,分享好处就一脚踹开,不如你就直接放弃这条死路,我教你个好办法,既能报仇,还能过上胡吃海喝的滋润日子。”
徒弟,学着点(七)
他冲着殷桃桃挤挤眼,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
北鸿冷眼一瞥,就看穿了轩辕凯的心思。
人要无聊,天下无敌,他就看不得自己顺畅,非得人为的生出些阻力来,还美其名曰是丰富人生。
扯过桃桃,冰凉的大手将她的柔荑攥紧,“我们走。”
“喂,乖徒儿,你要去哪里,带为师一个吧。”千年难得一见,鸿儿居然主动鸣金收兵,这个时候不趁势追击,他就不是轩辕凯。
“回房,睡觉。”三更都过了,还能去哪里。
“那这群人怎么办?”回房睡觉他就不必跟着了,他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想让北鸿帮忙解决完之后再走。谁也不愿意让这么多杂碎看着睡觉吧。
“能者多劳。”冷冰冰的四个字,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夹在其中。
“鸿儿,你这是逃避责任。”轩辕凯一脸无赖的挡在门口。
“这是你的房间。”和他无关。
“这个,可是你带进来的。”轩辕凯用脚踢了踢先前被北鸿拖进门,丢在入门处的家伙。
“喔。”慢吞吞的答应一声,北鸿弯下腰,两根手指捏住那汉子的后衣领子,在轩辕凯和殷桃桃差异的眼神下,一扯一带一甩一丢,那汉子被北鸿丢垃圾似地抡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飞过轩辕凯的头顶,砸碎了破窗,发出轰然落地的声音。“处置好了。”
经历了多年风霜雪雨的木窗已然残破不堪,虚掩在那儿,被风一吹,颤颤巍巍,今晚注定是它的阵亡日。
这下好了,明儿可以换新的了。
徒弟,学着点(八)
殷桃桃有点呆,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轩辕凯想抓头发,并且很认真的考虑,剩下的这几个要不要也学他的徒弟一般处置。
翌日,龟缩了一夜的店家和小二同时来到客房。
昨晚上打斗声那么大,他们却都不敢出来乱管闲事。
乱世之中,苟活已然是奢求,谁还有那么好烂好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都说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这三位客官可不忌讳这个,照样赶着华丽的大马车,驮着厚重的财物,又不请镖师护卫着,引人觊觎,也在意料之中。
唉,可怜命丧在此,怕是连囫囵尸身都留不住了。
“嗨,小二哥,你可真早,那扇破窗子,昨晚上莫名其妙就坏了,冻的我一宿都没睡好。”轩辕凯忙活了小半宿,才把那些入室劫掠的所谓‘义军’丢出了事不关己的范围之外,回来后,北鸿的门反锁紧了,并不欢迎自己再去挤挤睡下,他便只能在四面透风,门破窗缺的房间内,挨到天亮。
店家和小二嘴巴都和不上了。
他。。。他。。。他。。。居然还活着。
“客官,您没事吧?”店小二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确定轩辕凯并没有受伤,不仅啧啧称奇。
“有事!”使劲搓掉清鼻涕,轩辕凯抽出裹在厚被子里的手,指了指窗,“我快要被冻成冰坨子了,你们再不修门窗,下次我就是睡马车也不住你家。”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叫人来修理。”客人没事,店家心里也高兴,连忙指挥人把屋子里破碎的家具都扫出去,暂时来不及换新的,就从别的房间搬来一张桌,让房间看起来没那么空荡荡。
徒弟,学着点(九)
“算了算了,反正今天我们就上路了,你们爱怎么拾掇,我可不管了。”轩辕凯从被窝里出来,穿上鞋子,走到窗口的大洞前,伸展四肢。
暖洋洋的光线照在身上,虽然扑面而来的空气还稍显清冷,却已不似昨夜般刺骨。
“真是个好天气呐,适合早些上路。”他睡不成,隔壁那两个小没良心的也别想睡,轩辕凯精神抖擞的吩咐,“小二,烦劳你去叫和我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起床,告诉他们,爷我要打点行装,早些上路咯。”
。。。。。。。。。。。。。
此去荷泽城,还有百十里左右。
快马加鞭的话,最多只需要一天半就能到。
不过,把此行当成了游山玩水的三人,仿佛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没到的时候,恨不得日夜兼程。
距离近了,速度反而放慢下来,慢悠悠的在官路上行驶,就像是真正的游玩一般。
北鸿和轩辕凯一左一右,坐在马车外边。
“鸿儿,要是你昨夜吃了那了那么大的亏,明明想去打劫别人,却反而被人拿光了身上所有的财物。醒来后还发现自己被扔到了路旁的沟里当垃圾,最痛苦的是身上的大穴都被封着,能感受到早起的的人们来回在附近移动,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求救,最后好不容易蹭到了穴道自动解除,你会不会很平和的纾缓了脾气,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就这么算了??”
嘴里边叼着殷桃桃早晨贡献来的牛肉干,轩辕凯囫囵不清的问身边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的徒弟。
徒弟,学着点(十)
北鸿立时警觉的转头,不远处烟尘滚滚,似是有快马追袭而至。
“不用看了,那几个人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主儿,在咱们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能作罢。”横行乡里多年,大概还没遭过这份儿洋罪呢,背后有所谓义军撑腰,吼吼,今天可有的瞧了。
北鸿的唇畔,咧出一抹类似于笑容的弧度,笑意却只是堆积在这个表情附近,看上去更添几分残酷。
“拜托,鸿儿,今儿你就别再出手了,桃桃还在马车里坐着呢,难倒你想吓到那丫头吗?”轩辕凯也只是这么一说,可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北鸿立即就收起了刚才的气势,静静的坐在那儿,等着他进一步的指示。
心中感叹数声,轩辕凯无奈至极。
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有个命中的克星,可以不问因由的为对方做任何事。
过去,轩辕凯没事的时候总是在幻想,他的这个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徒弟,将来究竟是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可怎么都没料到,那个人会是马车里的殷桃桃。
小妮子无亲无依,只凭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信念,艰难的活下去。
她并不算是绝色之姿,也没有更多引人瞩目的地方,如果强要说优点,那就是她身上有一团暖暖的光,与浅离身上的那种极为类似,尤其在欢笑的时候,简直夺目的快要照亮到人心里面去。
越是内心阴霾的男人,对于这种自然的温暖,越是渴望。
北皇沙迦如此,他的儿子也是如此,亲缘关系,真的奇妙的叫人叫绝。
设计陷害(一)
“好像是越来越近了。”六匹马还是匀速前进,并未加快一点。
“嗯,师傅做主。”北鸿现在可完全就是个好好徒弟,虚心听从师傅教诲,轩辕凯叫他做什么就算是什么。
“喂,徒弟,这个时候就要师傅来做主啦?你利用人可以,但是别做的这么明显好吧??”他不爽的抗议。
“师傅不想,鸿儿愿意效劳。”一抄手,将身后的长剑取下。
宝剑嘶鸣,似是也抑制不住兴奋,想要横空而出。
轩辕凯一拍脑门,“算了,还是为师来吧,傻徒弟,在一旁看着,有些事,不需要动武,一样可以解决的清楚。”
“鸿儿学着。”北鸿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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