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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生活不习惯,让他们住进来伺候,也没关系。”瞧见浅离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墨染把注意力从新得到的一本医书上抽回,浅言安慰。
她只是摇头,也不说话,还是提不起劲儿来。
倒是没觉得生活不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很早以前起,她就是这样。
难过的,是辜负了一群人的心。
虽然他们在宫里地位不高,是主子们眼里的奴才,可在浅离心目中,这些都是细心呵护的照顾她许久的朋友。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冷言冷语的赶开他们,浅离心里都不好受。
偷偷去浅离房间睡(十)
墨染走上前,“其实他们也都是好意,怕你锦衣玉食惯了,修心阁里的清苦生活会很不习惯。”
“我知道。”就是因为明白才内疚嘛。
“明白就好!”顿了顿,墨染的双色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虽然安福是总管太监,可他也绝没有权利,对一个获罪的妃子如此照顾,浅离,这也许是皇上的意思,如果你想回到他身边,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浅离针扎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我才不要回去呢,人家想要留在你身边,就呆在修心阁做个小药童。”
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舒服,可她心里总忐忑不安,万一哪天被揭穿了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反倒是在这没什么人到达的角落,浅离的心情才能放松。
她不想面对皇上。
每次见了他,都不由自主的提醒着自己是个赝品。
喜怒无常的君王,这一秒疼宠有加,下一刻就拖出去砍了脑袋,那一日在修心阁内,墨染只是抱了抱蓝心,他不就想要摘了人家的性命吗?
太危险了。
她绝不能靠近。
“好吧,随你!”墨染长吁了一口气,“昨天教给你的功课还记得吗?让我们来温习下吧。”
院外吵杂,已经不能影响屋内的静谧。
墨染和浅离都很专心。
或许,除了专心致志,对身不由己的生活,他们也无力去抵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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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
沙迦鲜少显露的情绪,正放肆的爆裂着。
“她拒绝了?哈哈!小东西竟然敢不理会朕的好意。”
四年之后(一)
安福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避开暴风骤雨的中心点,以期能有一丝心理上的安全感。“皇上,娘娘没有拒绝,她以为自己没有了昭仪的身份,这样低调行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整个皇宫内,知道凤昭仪的玉牒没有消,实际上还保留了最初身份地位的人,不足五人。
各方面的势力,因为她的失宠已处于蠢蠢欲动之中,若非早就得到消息的安福,先一步将修心阁布置妥当,现在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凤昭仪浅离,那可是住过勤政殿,夜夜与君王同床共枕过的人物。
光凭这一点,恼火她的人就不会少了。
现在她表面上没了皇帝的庇护,一个个就都按捺不住,想出来痛打‘落水狗’了。
“她想要,朕今天就恢复她的身份!”沙迦的情绪过于激动,有些气糊涂了。
安福低下头,靠在墙根里苦笑。
要是皇上真的下旨恢复凤昭仪的身份,就等于亲手再为娘娘寻来一堆麻烦。
这般恩宠,在北皇在位的期间内,都不曾出现过。
浅离惹众妒的原因,就是沙迦对她实在是太特别了。
明明看起来平凡无奇,美貌、智慧、身份、地位、家族背景都不甚特别,可皇上就是着了魔似的喜欢她。这事儿不是安福能管的了,他也就识相的闭嘴不语。
奴才能做的能考虑到的他已然尽责,接下来主子要怎样,也不是他该去操心的了。
“奴才现在去传旨吗?”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这是安福今天最大的败笔。
北皇暴怒的脾气立即有了宣泄点。
四年之后(二)
一只茶碗,呼啸的奔着老太监飙来,在他脚下,狠狠砸个粉碎,暗红色的液体飞溅了一半在他身上,颜色比血淡,可留下的痕迹一样触目。
“滚出去。”
老太监松了一口气,领着一班宫人,沿着墙两侧快步离开。
勤政殿内,宽敞空荡。
沙迦斜倚在龙椅上,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气的胃部绞痛。
她不肯回来。
他都如此让步,她还是不肯。
什么时候,小东西变的这般任性,居然连他的话也不肯听了。
也罢,就由她去吧。
北皇沙迦,是顶天立地的王者,人生之中,没有了谁都照样过得去。
当然,也包括这个能带给他美好夜晚,安然成眠的小小女孩。
他不会再为了她而破例,绝不会。
“安福!进来!”思及此,他仿佛忽然意识到了接下来勤政殿内又会恢复惯然的冰冷,身心一阵疲惫。
就在门口候着的老太监颠颠的重新返回,“皇上,老奴来了。”
“最近有新选的秀女入宫是吧?”他好像记得听人提起过这码事。
“是的,已经在明妃娘娘的安排下,新秀女都住进了储秀宫,这期入选的娘娘有。。。”他刚想把准备好的名单背一遍给沙迦听,却见到北皇不耐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随便找三个送到甘露殿。”他需要女人,可是又不想去碰后宫里的妃子。
当初,他就是在甘露殿找到浅离的,也许,那里会是他的福地,能再一次寻到新的替代品。
他就不相信,这天底下只有浅离那个女娃能让他安然入睡。
四年之后(三)
深更半夜,月朗星稀。
身心疲惫的沙迦,灰溜溜的踩进了修心阁的角门。
五天了!
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走马观花的在眼前飘过,现在回想起来,面貌模糊,竟然记不起其中任何一张。
与她们进行了天底下最私密的OOXX;同床共枕的躺在一起,却居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每个他都喊对方为小美人。
只是,北皇宫里的小美人实在是太多了,究竟谁是谁,他记得并不清楚。
到最后,依然没有人能在沙迦身边睡满一整夜。
而北皇,在极度劳累的情况下,也还是没能如愿的睡上一个完整的囫囵觉。
没有浅离之前,沙迦失眠,最多是不断的找事情来做,等身体实在困乏的受不了,自然也就睡过去。
可是自从知道了正常夜晚睡眠的感觉,每当稍微觉得匮乏,他就不由自主的疯狂想念浅离,那具毫无吸引力的平板身子,软乎乎还带着淡淡的奶香,抱在怀里说不出的舒适。
越想,就越渴望。
比OOXX更能聚集他的全部精神。
于是,这夜晚也就分外的漫长,再想像过去似地随便打发过去,几乎成了无法完成的任务。
虽然自己也觉得丢脸,沙迦还是来了。
再熬下去,不仅身体有损,国家大事也会跟着被耽搁,所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些。
他只是与浅离斗气而已。
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失眠睡不着。
“娘娘呢?”蹑手蹑脚进了院,还得小心不被墨染发觉,沙迦不止一次的想要叹气。
四年之后(四)
“娘娘早就睡下了。”招金轻轻答道。
小太监在安福的威逼利用之下成了北皇安插在浅离身边的密探,负责把主子的大小事都回给皇上知道。之所以接下这个不怎么光彩的任务,招金也有自己的考虑,要让别人去做,根本不晓得把握分寸,有的没的到陛下面前乱说一通,如果是他的话,可以把握好,让龙心大悦的事儿报上去,可能会让陛下不快的就压下来,攻守合宜,也就免了主子的烦恼。
他有预感,凤主子绝不会在这小小的修心阁内呆一辈子。
或许根本就出不了几天,她就又被皇上风风光光的接回了宫,恩宠更胜。
沙迦环顾左右,小院子内的摆设一目了然。
“安福啊,墨染好歹也算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御医,这院子与他的身份委实不大匹配。”
安福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还没确定皇上的心意之前,他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并不多说话,免得不小心拍错了马屁。
“后边那里是什么地方?”沙迦点住与太医院仅有一墙之隔的空地。
“回皇上的话,那里是储物的小院子,一些平时宫里不用的东西都收在那儿,旁边的是仪贵人的寝宫。”安福声音压得小小,浑浊的老眼不住扫过去,期望能从皇上的表情之中猜测出真实的想法。
“仪贵人!”沙迦重复一遍,心中有了主意,“传旨,将仪贵人升为仪嫔,你随便给她找个空的宫舍搬过去,把房子腾出来。”
这个旨意,听起来不太是滋味,安福强烈怀疑,皇上就是为了让人家腾房子才给久不侍寝的仪贵人升了一级。
四年之后(五)
圣意难测。
他这个老奴才还是别管那么多。
皇上说啥就是啥,就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反正仪贵人变成了仪嫔,换个好一点的地方住也说得过去。
“太医院稍微小了些,叫内务府拨点银子,好好翻新下,把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囊括进来。”指挥完毕,沙迦颇为不情愿的补充了句,“记得把墨染的这个小院子建的大些,你明白了吗?”
安福当然明白。
沙迦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要还是不懂,也坐不得现在的位置了。
表面上,陛下是在给太医院添光彩,抬举墨染,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昭仪娘娘能过的舒服些,别挤在那么个小小的房间内,十步就在屋子里逛了个来回。
还有,凤昭仪现在住的地方实在太靠近主宅了,皇上每次来,为了不惊扰到别人,都得刻意的放轻了脚步,所以重建的时候,得好好策划下,以方便皇上进出。
这些都是沙迦心里的想法。
安福能揣测,却不敢明说,暗暗记在心里,准备明天好好安排下,最大可能的顺了皇上的心思。
而心里,对凤昭仪的重视,更加深了一级。
解决完这一切,沙迦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多嘱咐安福抓紧去办后,就遣散了宫人,熟练的摸进了浅离的房间。
墨染站在窗前,借由黑暗,掩去了身形,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切。
皇上又来了。
居然还下达了那种命令,显然心里对浅离是十分在意。
太医院的御医有福了。
四年之后(六)
过去求了十几年都没被允许的难题,就因为浅离住了进来,而被皇上主动的满足。
真是好好笑。
沙迦,他也会有今天。
墨染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北皇,骨子里是个薄情寡性的男人呢。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面。
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呢。
如今,浅离在他手中,而北皇却成了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人。
当年从他手中夺走蓝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天他也同意的感受到了那种滋味,不大好受吧。
无声浅笑,金银双瞳散发出妖异的光泽,月光照耀在银白色的面具之下,让人捉摸不透的悲哀淡淡渗出。
披着单薄的衣衫,转身回去继续未完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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