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交织在五人的头顶上,横着竖着的剑花凌厉地倾泻下来,将他们密密实实地护在剑阵之内,与魔幻一般的箫音抗衡着。闷
凌厉至极的剑气在剑阵之中不断地射出去,直斩向无澈!
看到剑阵形成,霸气非常,几乎无懈可击。
无澈淡定的眸光暗暗波动了惊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悠游姿态。
好完美的剑阵!
站在枝头上的流云黑眸也微微敛缩,冷傲的瞳眸映出剑阵的利影,晃动出惊异之色。
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剑阵,连他的寒雪牵魂箫也功不进去。
他们五人到底是师承哪一门?
剑阵之中,五人的目光皆是冷光凛凛,气势俨然不同一般的刺客,而且浑身散发出浓浓的煞气仿佛会吞噬人命一般,让人不敢小觑。
“无澈哥哥……”洛洛策马而来,目光出现了一丝紧张,也看到了情势因为这煞气非常的剑阵出现之后,战况突然变得难以驾驭了。
看来日月教还真的是不同十年前了,竟然出了这样的煞气逼人的剑阵。
她眸光锐利地观察着那剑阵,手指间夹着数枚银针,等待剑阵的缝隙出现……
蓦地,她瞳孔的银光一聚,看到一个细微之处,她动作极快地甩出银针,射向那偶现的极小的空洞。
“啾啾啾!”银针准备无误地钻入剑阵的小洞之中。
剑阵之内,其中一人眸光阴冷地一眯,指尖凝起煞气非常的真气击向银针。
银针受到阴暗煞气的反击,以着更快地速度反射回头。
洛洛震惊地瞪大瞳孔,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银针以着射眼之势朝自己反射回来……
战局里,无澈冷眸阴沉地涌起暴怒。
该死的,他低估这五人隐藏的实力了!
心急如焚之际手中宝剑如同一袭皎洁的月华一般展开,银色的剑气带着撕裂山河的气势卷向那射向洛洛的银针。
在剑气降临之前,却另有一道暗色明黄凛然如鬼魅一般快得无形无踪的身影落在了洛洛的马前,箫声同时而至而且变得尖锐刺耳,箫音几乎是跟无澈的剑气同时击向银针。
银针受到双重的夹击,瞬间化成粉末尘埃,飘落……
在场的人看得眼睛都呆了。
粉化……
天!这是什么样的武功境界!
洛洛怔住了。
看着眼前的背影,刚才他那样的飞快而来的记忆……竟有令她蓦然一动的震撼。
剑阵之外,无澈双眸阴沉到极点,为五煞竟然差点伤到洛洛。
而流云,也在胸口之中暗起澎湃,为那数枚差点要了洛洛的命的银针。
陡然间,一箫一剑似乎熊熊燃起了杀气腾腾的战意。
剑阵之内,五人的应对开始感到吃力。
他们暗中传递眼神——撤退!
一瞬间,他们齐齐握剑撤去剑阵,“锵——”一声混杂的剑气跟箫声撞击的尖锐声响震得似乎要地动山摇。
然后,七八道黑衣身影往后一跃,齐齐跳入了悬崖,失去了踪影。
一切,来的突然,撤得突然。
刘宣等人赶紧奔到皇帝面前,下马匍匐请罪:“臣救驾来迟,臣该死!”
皇帝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轻轻握住无澈受伤的手臂,然后威严声起:“立即回宫!让御医候旨!”
众人几乎是在人仰马翻之中匆匆折回去。
无澈被皇帝留在身边,心里虽然焦急,可是为了计划的完美完成,只能按耐下来。
洛洛被团团围住他们的侍卫隔开,只能在外围瞅着无澈,心里焦急着他手臂上的血迹。
唉,无澈哥哥不是说只是做戏吗?干嘛要那么逼真让自己受伤!
流云也被隔在外围,然而此时他却没有吭声,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就在洛洛的马边看她。
刚才她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死去一般,竟然无法再眷顾其他地来到她面前,为她当去所有的危机。
敌对的人,他却不想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看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面的无澈身上,他黝黑狂傲的眸色却无法自控地染上淡淡的黯然。
秋风起,落叶萧瑟落下,飞舞在一袭暗明黄色的他周围,静然而站,不打扰她追随无澈。
只是,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寂寞。
第一次,这么强烈地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奈到近乎有些迷惘的感觉,该怎么对她……
第二百壹拾贰章
看着皇帝跟无澈被簇拥着走远,马蹄扬起的灰尘在后面弥漫,然后渐渐淡去。
洛洛深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苍月流云一直还站在那里,这就是她为什么没有立即跟无澈哥哥一同离开的原因。
翻身下马,她走到他的面前,水灵灵的眸子清清然地看他,眸光之中,有感激,却无其他。累
“璟王爷,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听着她的话,如此地划清界限,他的心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灼灼地难受。
只是,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破绽,心里的骄傲让冷狂地勾起一笑,目光算计湛亮地对上她清清无情的眼眸,说道——
“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机会还真的是难得,我会好好记住,你……会还吧?”
他的问话,似是深怕自己空忙一场般的寻求她的保证。
洛洛的目光稍冷。
她就知道他没有安好心救她。
如果是想要在跟无澈哥哥的太子之争上讨人情,那就抱歉了。
她眉目轻轻扬起,樱唇淡淡漾开狡黠的笑,笑得很恶劣:“璟王爷,正所谓世事无常,说不定哪一天你也需要我救命的时候呢,到时候我还你人情就是了。”
玩味地把玩的着玉箫,流云桀骜的剑眉微微挑起,眼中流转着似是了然什么的光芒。闷
“哦?该不会是洛洛还会神算,算出我什么时候会有生命危险不成?”
对于他的含沙射影,说她制造他的杀机,洛洛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眯眯地故意端庄有礼地欠了欠身,告辞道——
“璟王爷,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抱歉,时间紧迫,我还要去看看我家无澈哥哥的伤势,就此谢过,告辞!”
说完,她提气。纵身一跃,身姿翩然如蝶飘落在马背上。
“驾!”她勒紧缰绳,策马追上无澈一行的队伍。
似是感应到她追来,无澈回头,对她扬起一抹温柔的淡笑,仿佛在告诉她,他一直在等待她来。
流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在那边的无澈,凝眸之间,回忆开始描绘十年前跟冰门银面那一晚的对决的画面……
瞳眸微缩,眸光变得悠远,慢慢的,由悠远变成犀利。
他确定,刚才刺客反射洛洛的银针的时候,无澈使出的是御风剑法!
薄唇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手中的玉箫稍稍握紧,看着远去的他们,他心思转动。
御风剑法,是冰门主独步武林的功夫,无澈怎么会使?
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
城郊林子深处的别苑,琴音悠扬荡荡。
凤天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七弦琴上拨动,指尖轻点之间,悦耳的曲调自然流淌。
只是,琴音似乎带有一丝回味什么的意境。
他温润柔然的目光落向前方不知何处,柔俊的脸庞上似漫着柔柔的神情。
脑海之中,幽湖湖畔那凉亭之上的一幕浮现眼前,那一张绝代风华灵气皎皎的容颜在眼前变得清晰。
她脸上每一个或灵动或狡黠或……无赖的表情,他几乎都能够重新描绘出来。
洛洛……
心里面,这个名字似乎越来越深刻。
“嗖嗖嗖!”蓦地,空气出现波动,他的耳朵动了动,脑海的回忆立即收进深处。
随之,他换了一首曲子,随意轻弹。
不一会儿,只见几道黑衣身影从天外而降,来到亭子的台阶下面,跪下请罪道——
“教主,属下等无能,没有杀到狗皇帝。”
琴音停止,凤天举止儒雅的站起来,走向台阶前,低眸瞧着地上的五个黑衣人,表情平淡地问——
“五煞,你们的五煞剑阵也杀不了一个老皇帝?”
五煞惭愧地低头,却还是如实禀报:“是狗皇帝的十二儿子璟王爷跟十三儿子泺王爷插手进来,泺王爷奇妙的剑法凌驾在我们之上,再加上璟王爷的寒雪牵魂箫,所以属下们就……”
五煞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很是无奈。
闻言,凤天的眉目凝了起来,唇角却勾起睿智的弧度。
“你们竟然遇上了璟王爷的寒雪牵魂箫,遇上璟王爷还能活着回来……苍月流云竟然有意放过你们一马,他这个璟王爷……有点意思。”
五煞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问道:“教主,您为属下五人创的五煞剑阵多年来江湖之中几乎没有对手,但是,属下们这一次作战之后肯定这个璟王爷的寒雪牵魂箫远比江湖传言中更加厉害千百倍,也许……跟教主的黯然销魂曲……”
说到最后,他们不敢再斗胆往下说两者或许不相上下。
凤天听懂他们的意思,却一点都没有为他们的比较而露出一丁点的责备之意。
他淡淡柔柔地笑了,轻轻点头。
“虽然没有跟苍月流云对过手,但是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却是从小是锋芒毕露了,他的寒雪牵魂箫跟我的黯然销魂曲终有对上的那一日。”
“如果真有那一日,吾等定会再次领教他的寒雪牵魂箫。教主,还有泺王爷的剑……”
“苍月无澈……”凤天沉吟了下来,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秋风撩起他月牙白的衣裳,飘动如仙。
他站在那里,眸光似在回忆什么变得深远。
第贰百壹拾叁章(求月票啊求动力啊)
看教主沉静的神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煞便忠心耿耿安静地跪在那里,不出声打扰。
清风拂过,撩起了凤天的几缕墨黑长发,拂在他清柔如玉般光泽的脸庞上,拂动了他的心思。
眼前,恍惚间模糊掠过昔日宫廷,血溅宫柱的一幕幕,刀光剑影带起鲜红的血,耳边模糊又清晰地不断掠过宫人的惨叫……累
如此惨烈的画面……
凤天闭了闭眼,将血腥的回忆压制,低眸对五煞说道:“你们退下吧。”
五煞面面相觑一眼,站起来,目光有些犹豫地瞧着凤天,他们是第一次瞧见优柔让人如沐春风的教主露出这般……可说是沉痛的神态。
“教主,您……”他们迟疑着,想要关心,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凤天转过身走回亭子里,同时嗓音轻淡地再一次说:“退下。”
看着他的背影,五煞相视无奈,然后才退下。
琴声再一次响起,琴弦似是带着激烈的紊乱一般在他修长白皙的手尖不断跳动着,发出让人心思不太宁的音调。
凤天只觉得脑海“嗖”地一下,回忆之门被琴音打开……
东宫,太子宫邸,突然宫门被杀气腾腾的带刀侍卫冲开来,见人就杀。
一瞬间,惨叫声,刀割断身体的死亡之声笼罩住了整个东宫。闷
侍卫所到之处,斩人头刺人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淋淋飞溅上宫柱,染红了白色的宫帘……
密室的开口里,身着明黄袍身上却血痕累累的太子将一个小孩塞入密室里,忍着身上的重伤悲壮地对孩子交代——
“凤天,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父亲今天的惨死,一定要留着命为父亲报仇,快走——”
“爹……”小小的年纪的凤天脸上沾满了父亲的鲜血,眼泪伴着血滴在脸上滑下,眼中满是惊恐又坚强。
“走啊!”太子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一把刀便再一次砍上了他的背。
他喷出一口鲜血,血直接洒在小凤天的脸上,小凤天想叫,可是却被父亲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能出声,随之父亲用力一推把他推入了密道,门也立即封死,隔绝了追杀而来的侍卫的所有目光。
……
从密道逃出来之后,他小小的身子已经达到了疲惫的极致,一路的杀兵紧追着他不放。
他逃到一处悬崖,前无路后有追兵,他却不能停止逃命,因为他要听父亲的话,好好活着。
突然,他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扑倒了悬崖边上,底下,是无尽的深渊。
他绝望地哭了,眼泪迷蒙血迹脏兮兮的脸抬起来,凄凉迷惘地看着万里无垠的天空,前途茫茫。
“爹,凤天逃不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握着小拳头,他怨恨天地地一记一记地捶着土地,直到拳头血肉模糊了也不曾觉得痛。
忽然,一双穿着锦丽小鞋子的脚停在他的面前。
一道稚嫩的声音却很是无情地嘲讽:“怨天怨地的真没用……逃不掉就躲。”
最后一句,对方已经蹲下来将他强行从地上拉扯起来。
小凤天抬起然血淋淋的脸,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穿着尊贵的小男孩:“你是……无澈?”
小无澈抿了抿唇,皱眉紧紧地听着远处那边不断靠近来的呼喝追赶声音。
“他们追来了,你跟我走。”
然而,小凤天却倔强地挥开小无澈的手,警惕地退开几步远戒备地看着他:“你爹杀了我爹,你会救我?该不会是想抓我回去你爹那里领功吧?”
小无澈生气地指着小手指指向小凤天的鼻子:“别以为你比我大一点就可以在我面前说自以为是的话,我才不是那种人,我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少罗嗦,跟我走就对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闻言,小凤天沉默地眸子清清地瞧着小无澈似在评估他是否真心帮他。
“还不走。”小无澈又伸手去扯他的手,强行拉着他走。
悬崖对面,是一座高山,山上有很多高大的石块,小无澈扯着小凤天来到一个大石块后面。
小无澈将小凤天按蹲下来,交代道:“你先躲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去应付那些喜欢杀人的侍卫。”
说着,他就去撕小凤天身上破烂染血的衣服。
“你干什么?”小凤天不能理解。
小无澈露出梨涡狡猾的笑容:“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把你的一只鞋子也脱下来。”
“我不……”小凤天本能地拒绝。
谁知,他才说,小无澈便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自行去脱掉他的鞋子,我行我素地说:“不脱也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