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领头之人正是几日未见的南宫溯!
“公主,如果您随我等回烈国,那么,我会交出司空清的解药。他们都受了伤,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公主不想他们死在您眼前罢。”南宫溯望向雪泠,恭敬地笑道,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清的解药?
雪泠有些心动,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手臂一紧,转头见玄墨拽着她,神色急切。
玄依也上前挡在雪泠身前,“不必蛊惑夫人了,南宫将军。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把夫人交给你的。”
“你带公主回去,难道是想让她为司空清收尸么?”南宫溯冷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雪泠身子一颤,收尸!
“南宫溯!”玄依咬牙切齿,他明知道……他果然是故意的!
“怎样,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冷冷地瞥了玄依一眼,南宫溯转向雪泠,垂首说道。“公主,请与末将速回烈国。”
“夫人,”瞥见雪泠眼底的犹豫,玄依叹息道。“夫人……宫主的毒……无解,所以……”
无解!
雪泠脸色一下刷白,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既然公主不愿合作,那么末将只好无礼了。”南宫溯有些不忍,盯着雪泠眸里的点点泪光,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箭一般跃向雪泠众人。
九宫十二幽立刻挡在雪泠面前,阻挡黑衣人靠近她。霎时,混战一片。
南宫溯这次派出的皆是身边一流的好手,与九宫十二幽的实力不分上下。可惜后者刚才在阵中消耗了不少,玄墨亦深受重伤。不久,南宫溯等人便轻易占了上风,九宫十二幽被连连击退。
雪泠用手背一抹,擦去眼泪。如今不是伤感的时候,再不想办法,除了她,其他人都要死在此地。
她咬着下唇,扶着伤重的玄墨,随着众人慢慢后退。
玄墨侧身看着雪泠,迅速擦干眼泪,衣衫沾满了他的血迹,神色沉着地带着他退出战圈,扶着他的手却微微发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她抬头向他微微一笑,手渐渐停了抖动。
猛地,雪泠在他掌心飞快地写到:退后!
玄墨毫不犹豫地大喝道,“全部退后!”
九宫十二幽听令,立即退开数丈,南宫溯等人见他们忽然后退,也迅速退后。
“砰——”一声惊响,黑衣人那边忽然传出一阵惨叫声,南宫溯脸色一沉。
红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径自跃下扑向玄墨。
“小墨墨,我来了!”
玄墨身子一侧,来人扑了个空,一脸哀怨。
“这么久没看到小墨墨,怎么还……”殷洛突然惊叫一声,诧异地看到满身鲜血的玄墨,眼底涌起浓浓的怒气。
“他们竟然伤了你,不可原谅!”垂眸掩去眸里阴狠,殷洛妩媚一笑。
南宫溯暗叫不好,灵霄宫的右护法擅长摄魂之术,心狠手辣,尤其喜爱暗阁阁主玄墨。扫视了一眼,约莫估算两边的人数,皱起眉头。
“撤退!”
“你们伤了小墨墨,以为能全身而退么。”殷洛凤眸一闪,唇边的笑容更深了。
手上赫然多了一条鞭子,红衣一闪,南宫溯身前的黑衣人倒下一片,颈上一条血色鞭痕!
剩下的黑衣人连忙护在南宫溯身旁,几人殿后,其余人等与南宫溯足下一跃,迅速消失在树丛中。
殷洛眼色一凛,正要追去。忽听玄墨的声音响起,“不要追了。”立刻飞回他身边,倚着他。
雪泠待南宫溯他们离去后,紧绷的身子一松,疲倦一下子涌来,身子一软,倒在玄墨的怀里。
玄墨抱着她,见她只是累晕过去,松了一口气。把雪泠往殷洛怀里一塞,冷声道。“回去!”
殷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率先掠去。九宫十二幽连忙跟上,玄依拖着玄墨也紧随其后。
灵霄宫
雪泠猛然惊醒,坐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陌生的房间里。低头见身上依旧是原来的衣衫,隐约感觉到门外有人。她跳下床,赤足奔向房门,打开后撒腿往门外跑去。
门边伺候的奴婢尚未回神,宫主夫人已跑远。本想等夫人醒后服侍她梳洗更衣,毕竟宫主有令,不得随意碰触夫人。
回过神来,她赶紧把夫人的鞋子带上,跟上不断奔跑的夫人。夫人第一次来灵霄宫,却毫不犹豫地往宫主的房间跑去,她不由吃了一惊。
雪泠寻着脑海中的声响,往一处不停地跑。不顾赤着的脚被路上的石子刮破了皮,身上的衣裙凌乱不堪,一心想到他的身边……
推开门,不理会房内众人惊讶的目光,双眼直直地瞅着床上的人。
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床榻之上,紧闭的双眸,苍白的脸色,略微发青的唇,安静地躺在那里。
雪泠一步一步走近,泪眼模糊,抚上清消瘦的脸庞。
“夫人,虽然暂时不能去除宫主身上的毒,现在已经压制下去了。我和师傅保证,宫主会没事的。”玄沁急急地解释道,“夫人的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宫主服了‘沉眠’,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的。”
雪泠摇摇头,明眸未从清身上移开一丝一毫。
鬼医拍拍玄沁的肩膀,两人遣了周围的人,一起离开。
雪泠躺在清身侧,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靠着他沉沉睡去……
希望,他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
唇上覆上温热的感觉,唇被轻轻啮咬着,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雪泠迷糊中,感觉一灵巧的物什撬开贝齿,探入口中,卷住小舌,纠缠起来。
雪泠睁眼,清的俊颜近在咫尺。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两唇紧贴。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清望着怀中的雪泠,娇艳欲滴的唇,脸上染了淡淡的绯色,让原本的病容添了不少红润。
视线往下一扫,这才发现她衣衫满是血迹,清冷的眸底一冷。
“受伤了?”
雪泠摇头,清不语,三两下除去她身上的衣裙,仔细检查。
确实没有一丝伤痕,清吁了一口气,用被子细细裹着她,拥在怀里。
‘你的毒真的没事么?’想起南宫溯的话,雪泠担忧地问。
“没事,不用担心。”轻抚着雪泠的光滑的后背,清淡淡说道。
‘南宫溯说毒无解……’的
司空清抓住不停在他掌心写字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泠,不会有事的。
雪泠望着他的眸里没有一丝迟疑,点点头,埋首在他的肩窝,紧紧地回抱着他。
感觉到她的不安,司空清细碎的吻落在她额头、眼角、鼻尖,而后印在唇上。温柔的接触,温暖的气息,雪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宫主!宫……咳,咳——打扰了……”
雪泠立刻脸红红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司空清搂着她,不悦地扫向来人。
“何事?”
玄沁一脸着急,一股脑地不停说道。
“宫主,二皇子轩辕容起兵造反,被抓获后就地处斩了……”
雪泠眼神一黯,那人最后的下场竟是如此……
“辰国皇上突然病危……”
“六皇子以灵霄宫参与二皇子轩辕容造反,集结大军正往灵霄宫过来!”
番外(一)冷云卓
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小男孩歪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低低问道。
“娘,我们现在去哪?卓儿饿了。”
身边的华衣妇人弯下腰,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们回娘的家,好么?”
“为什么要去娘的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白嫩的手指点点身后的山庄,男孩奇怪地问道。
妇人垂下眸,掩去眼底涌起的泪光,苦笑道。
“卓儿,”抬头望向门上的牌匾,龙飞凤舞的“流云山庄”四字,深深地印在脑海中,牵起男孩的小手,妇人缓缓往外走去。“这里,从此不再是我们的家了……”
男孩似懂非懂,却感觉到娘亲心情不好,便乖巧地紧握她的手,不发一言。
“弃妇,还敢踏入家门,你真丢光我们的脸面了。”
随着一声怒骂,“砰”的巨响,妇人与男孩被几名小厮用力地推出门外。
男孩脚步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妇人掩面低声啜泣起来,男孩不理会腿上的伤,爬起来窝进妇人的怀里,紧紧搂着她。
“娘不哭,卓儿抱抱,娘……”
妇人埋首在他小小的肩上,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好在还有你,卓儿,不然娘真不想继续苟且偷生了。卓儿,我的好卓儿……”
拭去眼角的泪珠,妇人淡淡地笑了。
“卓儿,我们走吧。”
男孩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摸着空空的肚子,温顺地跟着妇人离开了……
在街上徘徊许久,妇人低声下气地一间一间铺子的询问,是否请短工。众人一见她的华丽衣裳,均嗤之以鼻,摆摆手,让她离开。
妇人进了一间成衣铺子,出来时两人身上的锦衣都换成了粗糙的布衣。口袋里拽着一点碎银,两人来到一间普通的客栈,要了两样便宜的小菜,吃了起来。
男孩饿了一日,囫囵吞枣地大吃一通,妇人爱怜地看着他,几乎没有动过碗筷。晚上,两人要了客栈的柴房,毕竟身上的钱银不多,只好将就。
平时住惯了软床,硬梆梆的干草铺的简陋床榻,男孩辗转许久,仍然睡不着。妇人只好搂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着简单的童谣,男孩才慢慢睡了过去。
妇人不由泪流满面,从小锦衣玉食的自己,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连累她的卓儿也受苦了……
第二日,妇人买了一些便宜的干粮,两人走到郊外的破庙里住了一夜。
男孩瘦弱的身子在寒夜里受了凉,很快便发起烧来,急坏了妇人。她从小溪里沾湿手帕,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男孩的身子,高烧却一直不退。
妇人咬咬牙,抱着男孩,冲出了破庙。
男孩从迷糊中醒来,入目的是红色的落纱轻帐,床边娘趴睡着,眼下淡淡的青影。
“娘……”男孩轻轻唤道,妇人立刻惊醒,拥着他。
“卓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娘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卓儿,娘只有你了……”
男孩不知所措地任由妇人使劲地抱着自己,她放声哭泣,卓儿抬起手臂,尽力拍拍她的背,象以往娘安慰他一样安抚她。
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妇人吓得跳了起来,几下抹干眼泪,开了门。
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瞥了床上的男孩一眼,妩媚一笑,“都好了?”
妇人垂着头不语。
“那么该开始了,这里可没有白吃的人。”门外的女子勾起一抹冷笑,朝妇人努努嘴。
妇人瑟缩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卓儿,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知道吗?”妇人转身跟男孩嘱咐道,才慢悠悠地随那女子离开。
男孩乖乖地呆在房里,裹紧被子,不一会又疲倦地睡去。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想要起来方便,却见娘还未回来。轻轻打开门,伸出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偷偷溜了出去。他揉着困倦的双眼,一心只想找到娘亲,赤着脚,在走廊里慢慢走着。
支着耳朵,一路走着,听见两边的房里不时传出女子呻吟声,男子的低骂声以及笑声。男孩疑惑地皱着小脸,一直往前走着。
“不要,不要了,放开我,呜呜……”
男孩眼珠子一转,精神一振,这是娘的声音。他悄悄地挪了过去,从门上的细缝往里偷偷瞧去……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冷云卓冷冷地盯着全身赤裸,虚软无力地趴在床榻上的冷相耀,问道。
冷相耀不语,死死地瞪着他。
“……我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骑在娘身上,淫笑着,在她之上驰骋着。娘求饶的声音,痛苦的呻吟着,哭喊着,一脸羞愤和痛苦……”冷云卓幽幽地说着,似在低语。
“每一晚,娘离开房间后,我都会跟着她,藏在阴暗的一角,记住所有陌生男人的脸。半年,足足一百多个日子。”冷云卓的双眼染上一抹猩红,“如今,你知道你为何在这里了,庄主?”
冷相耀冷哼一声,“当年她胆敢瞒着我偷汉子,只是把她赶出流云山庄已是仁慈之举,她这是咎由自取!”
“好一个咎由自取!”冷云卓握紧双拳,微微颤抖着。“你以为当年的事情,我真是一无所知么。即使掩盖得再严密,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冷相耀眼眸一闪,冷然喝道。
“不知道?那么我不介意跟你说一遍……娘碰到发病疯癫的萧宛如,无意中知道了她未婚先孕,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就任由二夫人用不入流的诬陷,将娘赶出流云山庄!”冷云卓咬牙切齿地说道,冰冷的目光射向榻上之人。“你任由那个女人将诬蔑之事到处宣扬,娘根本没有脸面过日子,她说的话也就没有人相信。你知道后没直接杀她,不过是因为你当时还不能失去娘家族的势力与财力,再者也让人对你的评价有所提升,以为你真是仁义之人,念及夫妻之情。可笑,实在太可笑了,哈哈……”
冷云卓仰头大笑,满眼哀伤。“娘真是瞎了眼,选了你这样的夫君,毁了她一生!”
“你想如何?”冷相耀蹙眉,冷眼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杀你。娘临终前,让我发誓不会取你性命。但是……”上前朝冷相耀身上一按,冷相耀脸色剧变,额上布满冷汗。
他气红了双眸,五官扭曲,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却苦于身上被点了穴道,趴在床上,咬紧牙关,痛苦的呻吟死死地咽了回去。
“你……你竟然费了我的武功!冷云卓!”他嘶哑的声音大喊着。
“这只是开胃菜罢了,好戏还没开始呢。”无视他杀人的视线,冷云卓轻拍两下。一名小厮拿着一个小瓶,走向冷相耀。
从瓶里掏出一些软膏,指尖缓缓深入冷相耀的股间,细细涂抹。
“冷云卓,你想干什么?”他惊恐地看向冷云卓,试图避开那手指,却是徒然。半晌,股间的凉意渐渐散去,一股灼热从小腹一直蔓延至全身。
小厮涂完,恭敬地行礼退出房间。片刻后,一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