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严叙没找着人,一问刘妈,这人果然被他猜着了,还是跑公司去了。
不悦的掏出手机,拨了严景清的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可是……
“喂,您好!”
这清亮的女声是怎么回事?严叙皱着眉,冷冷的道:“我是严叙。景清呢?”
“严……严少?”女声似乎很诧异,随后笑着道:“总裁正在开会,暂时走不开,如果严少有事找总裁,方便的话请让我为您代为转告……”
这声音……严叙蓦地拉下脸来,这不就是上次去公司时遇到的给景清买酥饼的那女人吗?“他什么时候到公司的?”
“呃……”女声迟疑了一下,道:“大约九点半。”
九点半?真是个工作狂。不在公司几天,难道严氏就要倒闭了。严叙无奈的叹气,“会议还要开多久?”
“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今天刚好有个大客户过来洽谈合同,对方派来的代表是下任接班人,所以总裁亲自出面接待……”女声解释道。
一个小时?严叙看了看时间,开完会后岂不是快一点了?冷声问:“他中午要陪客户出去吃饭?”
“呃……总裁的日程表上没有这项安排。”女声顿了顿,小心的问:“严少还有什么问题吗?”
“帮我看好他,不要让他随便吃些没营养又不干不净的东西。”说完,严叙挂了手机,转身去找刘妈,让刘妈准备两人份的饭菜,他要去公司陪严景清用饭。
电话那头,美女秘书被人喷了这么一句,满头黑线。
不就是那天被这货撞见了嘛,有必要抓着不放吗?!美女秘书柳眉轻蹙,看着手中的电话目光复杂。
这货到底想要做什么?上次突然杀到公司来,然后总裁就不见了,留下口信让她把处理好的文件送到相关部门。接着第二天总裁破天荒的没通知她也没来上班,发信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她都急死了,差点要上门找人的时候才收到总裁的回复信息,让她按指示安排工作。还有,今天上班的时候也没见到人,还以为总裁又不来上班了,结果九点半左右,人居然出现了,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敢保证,这些绝对和这货有关!美女秘书深以为然的想。但任她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叙又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来关心她家总裁。刚才一接电话,发现是严叙时,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货还会主动打电话给总裁。不但如此还问东问西的,搞得好像妻子在查老公的岗一样,真是惊掉她下巴。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如果这货真是转性了,那就再好不过。她家总裁活得太辛苦了,看得她们一干女人心肝疼啊!那么好的男人无欲无求的一心只为一人,偏偏这不是个娇俏迷人的女人,而是个令他伤透脑筋的男人!真是令那些偷偷爱慕总裁的女性又爱又恨……
美女秘书叹了口气,舀起文件往外走。如果不是属性不对,她绝对会来一段跨越级别的追爱之旅,无论如何艰难都要把这样的好男人收入囊中!可惜啊……不过,美女秘书摸了摸下巴,做深沉状。
总裁这样的好男人到底会花落谁家呢?嗯,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如果严叙知道她的想法,绝对会警告她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严景清只会是他的!任何人都别肖像!
可严叙此时还在严家等刘妈的饭。等把东西都准备好后,严叙才把保温桶一铃,出门了。
前台的接待小姐经过上次那事,已把严叙的样子死死记住。现下严叙再次惊现,不由立马起身,齐声道:“严少好。”那微弯的眼睛、上扬的嘴角、露出来的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闪花严叙的眼。
严叙眼角跳了跳,目无表情的道:“这不是在上演黑社会出行,以后别来这套。”
小姐众脸色一僵,讪讪的笑道:“是!”又是异口同声。
严叙无语的转身。等他走远后,小姐丙才小声道:“真是奇怪,他以前不是喜欢这样的吗?怎么……咦,他手里提着的那两个东西怎么那么像……保温桶?”
无视身后人的议论,严叙熟门熟路的从总裁专用通道上了严景清的办公室。
“给我叫份外卖。”终于结束会议,让手下的人给客户送行,严景清转身走向电梯,想上楼休息一会。病刚好,整个人还没恢复过来,和客户谈了一上午,精力都耗光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快一点了,难怪觉得饿,于是在电梯关上门之前对身后的美女秘书吩咐道。
“是。”美女秘书点点头,想到刚才某人叮嘱的话,柳眉一挑。
不要让他随便吃些没营养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不吃点心,正儿八经的吃饭总可以吧?龙腾阁的饭菜总算是有营养又干净了的吧 ?
回到办公室,严景清揉揉涨痛的额头,脸色疲惫的靠着椅背闭眼小憩。
突然一阵食物的香味传来,严景清疑惑的睁开眼,好奇的盯着小型厨房的门。他现在才发现,厨房的门被打开了。正要上前看个究竟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叙?”看着端着一盆子汤的严叙,严景清惊讶的合不拢嘴。
“开完会了?那过来吃饭吧。”严叙自顾自的说着,把汤啊,菜啊什么的端到茶几那一一摆好,然后又给两人各自盛了碗汤。
严景清站着不动,看严叙进进出出的端碗端菜,目光闪烁,嘴巴紧抿。
把饭菜都摆好了,还不见人过来,严叙不悦的抬头看他,“过来,吃饭!都多少点了?”
严景清这才慢慢挪过去,看着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心中五味陈杂,“小叙……”
“废话少说,吃完饭再找你算账。”看他不动只是傻傻的看着,严叙一把把人按在沙发上,给他舀了一碗汤,“先喝碗汤暖暖胃。”
严景清捧着温热的汤碗,抬头看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严叙,凤眼微垂,嘴巴微张,一口甘甜的汤下肚,立刻整个人暖洋洋的。
似乎严叙给他盛的汤总有种奇幻的魔力,喝了就会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可再怎么样的舒服也抵消不了心头的苦涩……
见他乖乖的把汤喝了,严叙的脸色这才好些,接过他的碗给他装饭。
这时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严景清微愣,开口道:“进来。”
“总裁,您的……”大门被打开,美女秘书满脸微笑的提着个大饭盒站在那,可等她看清里面的情形时,整个人傻掉了。
尼玛!这气氛和谐的共进午餐是仲么回事?那给总裁添饭的人不是严叙那货吗?在她不在的这一小会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美女秘书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瞄了眼门口目瞪口呆的女人,发现女人手上提了个饭盒,严叙脸色一沉。这女人怎么回事?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都说了不要让严景清随便吃东西,她居然还那么做!
把碗塞回严景清手中,严叙催促道:“快点吃,要冷掉了!”边说边给严景清布菜,动作间抬头冷冷的看了眼美女秘书。
随即一道看不见的气场笼罩住美女秘书,美女秘书打了个冷战,感觉有诡异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不禁头皮发麻。手里还提着严景清叫的外卖,可人都在用饭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她还傻愣愣的站那,严叙嘴巴微张,无声的吐出一个字——滚。
看清严叙的口型,美女秘书杏眸微睁,感觉脚底的寒意更重了。想走,可是……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把她困住了。她想走也走不了啊摔!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美女秘书眨眨眼,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总裁,可是总裁大人正忙着消灭快堆成山的菜,没空鸟她啊啊啊啊啊啊啊……
察觉到空气突然静默下来,严景清这才好心的赏了个正脸给美女秘书。可在他出声前,严叙先开口了。
“最近外面因禽流感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在外面用餐。景清如果不打算回家吃饭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刘妈做好了带过来和你一起吃。”
“这……小叙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严景清想也没想就要拒绝。
“你要我一个人吃饭?”严叙黑着脸问。漆黑的眼紧紧盯着他,似乎只要严景清一说是就立马摔门走人。
“我……”看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严景清心中一紧,嘴巴张了张,突然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严叙不容拒绝的道,转头看着全身僵硬的美女秘书,淡淡的道:“秘书小姐也没用饭吧,还不赶紧去吃饭?”
眼里浓浓的警告令美女秘书心一蹬,小心肝颤了颤。
感觉身上一松,似乎可以动了。美女秘书眨眨眼,立刻告辞。“总裁严少,你们慢用!”说完提着饭盒,果断撤退。
尼玛,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帅狂霸拽了?还霸气侧漏的!太恐怖了!美女秘书心中泪千行。
49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严叙是边给严景清夹菜;边巴拉几口饭没空说。严景清则是忙着把碗里的菜吃掉;同样没空说话。直到严叙又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时;严景清才不得不阻止道:“够了,吃不下了!”
看了看剩下的菜的分量,严叙不满的皱眉;但想到严景清刚生完病;不适宜吃太饱。于是妥协道:“再喝一碗汤?”
严景清摇摇头,放下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你太瘦了。”严叙盯着他被西装包裹着的身体道。那天给严景清换衣服的时候,他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相比起自己的强健体魄;严景清就逊色多了。不但瘦,抱着还轻飘飘的。严叙心疼,恨不得立马把人养得白白胖胖养的,那样就是抱起来手感也会只好不坏。
严景清自是不知道严叙脑子里想什么,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同样想起发烧那晚严叙给他换衣服的情形 ,那样幼稚的人居然是他?不由脸上一热,目光闪了闪,很是羞囧。
严叙也停下筷,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然后给严景清和自己到了杯水。在严景清对面坐下,脸色严肃,正儿八经的准备开始算账。
看他这幅阵仗,严景清不得不严阵以待,也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视着严叙。
两人大眼瞪了小眼一会,严叙“咳”了一声,开口质问:“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来着?”
严景清一愣,想了想道:“小叙让我在家多休息一天。可是我觉得我好了,所以……”
“所以就不顾我的话,擅自跑来公司上班!”严叙黑着脸蘀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呃,我……”严景清自知理亏,看严叙板着脸,老不高兴的样子,聪明的闭上嘴不去反驳。
“你在医院做的全身检查的结果我看了。”
严景清眼睛微缩,呐呐的问:“你都知道了?”
“你认为呢?”严叙冷笑着反问,手指在红木茶几上轻轻的敲了敲。“景清以为可以瞒着我一辈子?还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上辈子直到自己死了才知道这人病得多严重,多可笑!那种锥心蚀骨的疼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家族性的遗传病听起来很严重,可是只要平时注意些就不会病发的。”严景清不敢去看那愤怒的眼,微微移开了脸。
“不会病发?哈哈哈……”严叙猛地起身弯着腰把脸凑过去,让严景清不得不与他正面相对。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着鼻尖,近到两人呼吸相闻,近到可以把对方眼里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严景清的心猛地一颤,他在那漆黑幽深的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悔恨?
这是怎么了?小叙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严景清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严叙眼里的痛苦和悔恨沉重的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敢说你从来都没病发过?那小时候你突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是怎么回事?我父母亲出事那会,你突然晕倒了又是怎么回事 ?我犯浑那会,和你争执摔门离家的时候,你捂着胸口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严叙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道。
严景清全身一僵,目光闪烁着不敢对上严叙的眼。严叙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他心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些他默默承受着痛苦的日子,他以为严叙是不会知道的!他没有刻意隐瞒,可也没打算告诉他。
那种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攥在手里的感觉,疼得无法呼吸,比死还要难过……
严景清霎时惊慌起来,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的。如果真有一天会那样痛苦的晕睡过去,那岂不是看不到严叙了?
他不怕死,可他害怕看不到严叙!一想到那永寂的黑暗里,失去严叙的声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个大洞,痛得无法言喻。
严景清脸色煞白的抬头,死死地看着眼前这张令他眷恋的渐渐成熟起来的脸庞。
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宁愿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忍着不能说不能求的痛看着他娶妻生子、合家幸福,也不要看不到他啊!
看到严景清脸色惨白,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彷徨失措的看着自己,严叙才意识到严景清似乎被什么吓到了。心一软,很想把他揽到怀里来好生安慰,可是……
严叙目光微沉,伸手抚上那因恐惧而显得尤为冰凉的脸,轻声道:“如果哪一天因为你没有好好对待自己而死了,我严叙对天发誓,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一起走,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都休想撇开我!这是对你不自爱的惩罚!”
瞳孔猛地收缩,严景清厉声打断他,“小叙别乱说话!”手颤抖的覆上严叙的手,不安的看着那深邃的黑眸,“不会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紧紧抓着严叙的手,严景清嘴唇颤抖的道:“不要乱发誓!万一应验了怎么办?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小叙好好的活 ,我不要小叙跟着我一起……”
猛地把人搂住,严叙心疼的蹭了蹭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个无论什么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啊!叫他如何能不为他沉沦?
虽然心疼这样的严景清,可自己还没达到目的,严叙只好狠下心来,继续火上加油。
“景清是要食言吗?还是景清希望我违背诺言?”严叙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答应了一辈子都陪着景清的啊,景清忘记了吗?还是说……景清已经找到了其他更好的人来做伴?嗯?”
“我没有!”严景清大声吼道:“我没有忘记!小叙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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